刘渝府上,封丝棋正坐在屋子里面抱着重来随手翻阅着闲书看着。刘渝这两日大多都是在府上会见宾客大臣的,封丝棋也只是在里间屋子待着,刘渝空闲下来就会去里面跟她讲讲话,陪她解解闷。好几次刘渝都跟封丝棋抱怨,他的地位在封丝棋心里估计都比不上那黑黢黢的重来。封丝棋只是打趣刘渝竟连一只狗的醋都还要吃的津津有味。

    “殿下,会香阁送来的请帖怎么处理?”章允拿着手中的请帖候在门外请示着刘渝,这种小事想必刘渝此时不会在意,只是按列走个流程,告知主子有这么一件事罢了。

    “会香阁有什么事情?”刘渝随口问问,就算真是有什么事情,自己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出门。

    “说是得了件宝贝,请贵宾们前去观赏。”

    “先帝驾崩才数日,这些酒楼倒是兴致高的很。”

    “那要不要属下……”

    “不必管他,会香阁一向不参与朝政立场。乱时收留百姓不问籍姓,安时达官显贵理念不合亦会被拒之门外。先帝在时就默许朝中不干涉其经营。我这上位在即,若是此时去处理他们,岂不是落人口舌,有悖先帝理念。就当他们提前为我上位庆贺了。”

    “是!”章允刚想退下,里面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把那请帖给臣妾瞧瞧,可好?”声音轻柔细腻,若不是章允听惯了封丝棋的声音,还只当一个在跟夫君撒娇的女子在讲话。

    “好,章允你把刚刚那个请帖给我瞧瞧。”刘渝上前一步先接过那请帖,然后给了章允一个眼神就让他先行退下。

    封丝棋放下怀里的重来,然后走了出来。径直的就到了刘渝的身旁。她伸手接过刘渝手里的请帖,嘴角轻叹倒道。

    “当初殿下常在会香阁的楼角等臣妾可还记得?”封丝棋的嘴角幸福的弯笑了起来,可是她的眼睛里的情绪却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幻。

    “以前你不常出门,我让章允在封府门口等过一次,直接把你吓得月余没有再出过门。后来就在再也没敢轻举妄动过,只在会香阁等你在街上出现,那边看的清楚一些。日子久了才发现你只有每月初一十五才会去丝月阁置办一些针线布料。”

    “突然有男子贸然出现在跟前,搁谁不觉得很唐突,有失分寸。”封丝棋浅笑着打趣着刘渝,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刘渝一把将封丝棋拉进怀中,长舒口气,头埋在她的丝发间深吸了口气。

    “哪里是贸然出现在你眼前,在你跟着封夫人第一次入宫参加皇后的百家茶宴我就开始‘蓄谋’了。”

    刘渝想起第一次见封丝棋的时候,那个看起来胆小怯懦的女子竟然在面对那些巴结大皇子而贬低刘渝的的夫人跟前说着“当面不奉承,背后不妄议,丝棋不懂政事,就不参与这个话题了。”的时候,刘渝倒是多看了这个瘦弱铿锵的姑娘几眼,这才发现她亦是个美人胚子,生的一副楚楚可怜惹人疼爱的模样。那些人本想拉帮结派的站足自己的立场没想到竟被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打了脸,只是嗤鼻冷笑了一下继续寻索着新的话题,又热闹的说讲了起来。

    刘渝说着话时将封丝棋搂得更紧了一些,“棋儿,你今天笑了。”

    这些日子之所以刘渝一直在府上办事,一是因为登基在即,随意外出恐生乱事。二是因为封丝棋一直闷闷不乐,这些日子只要他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会在府上陪着她。这些日子,虽然封丝棋依旧如往常一般读书喝茶,时不时的逗玩着重来。但是很少能见到她的脸上有有情绪上的波动。很多时候刘渝都觉得封丝棋就像一个没有情绪的木娃娃,孩子没了没有大哭,夫君即将登顶之位亦没有大喜。只是她越是这样,刘渝心里就越是心慌无主。尽管尝试了很多方法,她也只是礼仪性的配合自己说上几句话而已。

    “殿下要是不方便,臣妾倒是有空过去,正好也想出去走走。这些日子虞初不知去了哪里,以往还能带重来去那边玩两圈。自从她出去不知所向,我连走动的场所都没有了,苦了重来一直陪我闷在府上。只是不知这会香阁一向进出审查严格,重来若是不能进去臣妾就也不想去了。”

    封丝棋很少向他说过什么想做的事情,今日这小小的顾虑倒是让刘渝心里感到万分欣喜。自从那次没有孩子后,那重来便天天被封丝棋抱在手上。下人们私下里议论的东西他不是没有听见过。

    “皇妃自从没有孩子,怕是疯了,竟整日把一只黑不溜秋的狗崽子抱在怀里当成自己孩子了吧!”

    当然,那些说话此类话语的下人早就被刘渝吩咐章允一一揪出来处理掉了,剩下的只敢心里合计,也都不再议论封丝棋半句。

    “那我陪你一起去。章允……”

    “殿下,属下在。”

    “备马车,我和丝棋要去会香阁。”

    可是章允听到刘渝的吩咐并没有马上转身行动,而是有所迟疑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愣着干什么?”

    “殿下还是不要出去的好,毕竟……”

    刘渝听到章允的话正要发怒时,封丝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安抚道:“殿下,要不今日你就把章允借给臣妾,这样就算殿下不在身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刘渝本想让封丝棋也不要出去,但是转头想想这是她这些日子唯一有兴趣的地方,又不忍心扫兴。

    “那行,章允,你定要护好皇妃安全。好在会香阁不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也就少了一些安全隐患。不过出门还是不要暴露皇妃的身份,特殊时期,防止不轨歹徒伤到她,还是低调小心一些为妙。”

    “你瞧瞧你,臣妾就出去透透气,见见那稀罕物件,你就这般谨慎。那不如还是待在府上,哪里都不去的好。”说罢封丝棋难得的耍起了小性子,转头就抱起地上玩弄着她裙摆的重来,还往那里屋走去。

    “棋儿,我不是不让你去,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全嘛,哪里是不肯你出门。你看你前些日子去虞初的那个宠物店铺,我可有阻难过你一次?”刘渝明显是有些着急了起来,上前就抱下封丝棋怀里的重来。

    “再说,有章允去,我看还有谁敢不让你带重来进去。”

    封丝棋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手足有些无措的刘渝不禁捂嘴笑了起来。一旁的章允哪里见过刘渝这幅纯情儿郎模样,干咳了两声,示意这还有别人。

    “喉咙痒就出去,还等着我给你递水不成?”

    “那属下先出去备马车候着,皇妃若是准备好了就招呼属下出发即可。”

    此刻不识趣还待何时,章允做到刘渝府上的侍卫首领不仅仅靠着随叫随到,有令必执的行动力。察言观色也属出色才干之一。

    封丝棋出门时带着个薄纱斗笠盖在头上,这还是刘渝吩咐的,省的被人瞧见破坏封丝棋的雅兴。他知道封丝棋一向最讨厌这些所谓的‘熟人’的嘘寒问暖,这些逢场作戏的戏码她是最不喜与不屑的。

    上马车之际,刘渝派出了两排人,足足有八人跟在其后。封丝棋先开马车帘布盯着刘渝,眼神很是幽怨:“你这是怕我不能引人耳目还是不相信章允护主的能力。”

    章允听到封丝棋这话,虽没有转头,眼角余光却紧紧的追随着刘渝。

    “撤了,撤了。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章允无奈的摇了摇头,还能有人治他主子,真是有生之年什么都可能见得到。

    这边刘渝站在门口见封丝棋的马车越来越远,转身就抹掉了脸上的笑意,整个人都变的阴戾了起来。他右手一挥,招呼身后的侍卫,语气很是不耐烦:“把李四海给我叫过来。”

    那侍卫连大声都不敢出一下,只是低首应道:“是,殿下。”

    “那万秦不是已经松口了吗,怎么这事还迟迟办不下来。若是在我登记之时还没能够把母妃救出来,我就算是继位了,也会被人诟病得位不正。”刘渝对于李四海的办事能力真的很是质疑。他好不容易拉下脸面去找皇后帮忙合作,这边自己人倒是出力不济,弄得陈蓉一直还在牢狱中不得出来。

    “哪里是臣不肯出力。殿下继承大统在即,微臣也知贵妃正名的重要性。只是就算那万秦不在追究其中细节,还有刑部吏部会审,林欢也不是个好缠的主。那林欢跟陈相一向交好,若是陈相能言语一二还好说,但是这几日陈相都闭门不见,像是铁了心不参与这案件。”

    “那就再去想办法,若是明日还没能够解决此事,你就提头来见。”哪怕是刘渝发下这样的狠话,李四海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处理好这件事。他嘴上不说,心里确是十分清楚,不只是万秦和皇后不想让陈蓉出来。刘渝哪里会不知,只是不挑明罢了。只要他有污点,哪怕继承大统,依旧是深埋地底的一颗炸药,随时会被人点火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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