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走,不过你可想清楚了,本小姐我若是出了你齐安殿的门,后面的话我是一句也懒得说的。”陈羽轻的话成功的引起了刘渊的注意。他眼神微眯,看着眼前这个气焰嚣张的女子。

    “有话直说,你我也不必如此客气。”刘渊以前就看不上陈羽轻的为人,一身的小家子气没有一点能让他看得上的。

    “吏部尚书今日被抓起来了,你可知晓?”陈羽轻假意怜悯的看着刘渊,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副很是惊吓的模样。

    刘渊先是心下一惊,然后故作镇定道:“林大人一向本分,又怎么会被轻易定罪。”

    陈羽轻看刘渊没有反应,索性说得更加直白了。

    “可不是羽轻胡说,林欢家里都被查抄了。看来这些年没少贪污,不知道仗着自己的职务做了多少让人唏嘘的事情呢。”

    刘渊听到陈羽轻的话不禁哼笑道:“众所周知林欢一向是陈相那边的人,虽然我是他的女婿,但是在政治上他可是从未帮助过我什么。如今查出贪污,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刘渊说着不禁摇摇头,他感叹陈云竟然连栽赃陷害都懒得动脑子了,又是老掉牙的贪污。不过细想来,也只有贪污待查才会有挽回的余地。

    林欢在林亦书嫁给自己之前一向是帮助陈云他们做事的,想必陈云这次也不会对林欢做多么过分的事情。他想起来那时他落马为民之时林欢跟他说的话。他之所以不受刘渊的连累影响,那是因为自己这些年也不只是单纯的帮助陈云做事,他手上也有很多陈云的把柄,只可惜这些都不至于置陈云于死地,但也足够保他此身无恙了。

    “刘渊你可不要胡说,什么叫我父亲这边的人。我父亲不过是个本本分分的宰相,怎么会干结党营私之事。”陈羽轻语气有些生气,然后又极力的压抑自己的脾气缓和的继续说道,“整个京城现在都贴满了林欢贪污的告示,你说会不会有人看到坐不住,非要出来证明一些什么?”

    刘渊明显被陈羽轻的话激怒了:“你干的?”

    “这话怎么说,我不过是一个姑娘家,哪里有这通天的本事。当然是你那个无所不能即将继位的弟弟。”

    “你今日过来不过是想激怒我让我出殿,可惜我不能如你所愿,慢走不送。”

    陈羽轻也没有放弃,继续故作轻松道:“今日未时,御史中丞将提审林欢,你说到时候我守在外面,可会有什么惊喜?”

    刘渊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厌恶,想起陈羽轻在刘渡跟前一副装模作样的清纯就心生反感。此时的他不是不慌,她说的惊喜刘渊并不是不知道是什么,只是他还是尽量不让陈羽轻看出自己的心怯。

    “难怪刘渡不肯娶你,你可知为何?”

    尽管陈羽轻知道刘渊不会说出什么让她开心的话,但是听见刘渡两个字她还是好奇的问道:“为何?”

    “欲得宁静,静若安澜,这些年他一向如此。他不争不抢,但骨子里的不卑不亢我想你也是感受的出来的。他这些年的心如止水不过是还没有遇到那个让他起波澜的人罢了,你从来都不是那个人。”

    刘渊看陈羽轻刚刚还幸灾乐祸的笑脸逐渐变得僵硬,想是自己的话刺到了她的心坎。这些年刘渡对她的态度她自己何尝不清楚,只是不甘心放手。他没有因为她的失落停止自己的讲话。

    “说实话,在你刚刚进来跟我讲那些话的时候,我恨不得直接了结了你。但是我知道,只要有你在,刘渡的安全就会多一份保障,你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你这人生得好,活的随心所欲,若是不执拗于情爱想必此生也是快活一生的。可是你心肠歹毒,自私鼠目,是不会入刘渡的眼的。”

    “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激怒我,你会这么好心为我剖析刘渡为何不爱我。说到底就是想让我幡然醒悟就此收手,放过林欢和林亦书一马。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我是产生过这样会的想法的。不过你有句话是对的,我这个人心肠歹毒如蛇蝎,只有你们都死了,刘渡才会毫无依靠,无牵无挂无念想的跟我在一起,我又怎么会放弃这样好得机会。”

    陈羽轻说着说着不禁轻笑起来,那笑声在这封闭的屋子里显得格外阴森。

    “刘渊,若是你今日真的如此沉得住气,我陈羽轻就敬你是个成大事的男人。不过我走之前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你猜我为何来给你报信,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走这一趟的。今日我就是好奇的赌上一把,到底你是想要这皇权富贵还是你的妻儿平安。”

    刘渊一脸平静的坐在椅子上,直到陈羽轻走都未曾再说一句话。他清楚陈羽轻的来意,陈羽轻不过是刘渝的马前卒,要置他于死地的自始至终都是刘渝。

    陈羽轻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林亦书会去御史台,尽管城中到处都贴满了消息,但是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林亦书和虞初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她的运气一向不差,这次亦是如此。在她还在怕刘渊不会受她挑拨不肯去御史台时,突然来了一个丫鬟走近了陈羽轻耳旁满脸确幸的说着刚得来的消息。

    “此话当真?”陈羽轻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也掩饰不了她的喜悦。她得意的返回屋里走近刘渊,俯身凑到刘渊的耳边嬉笑乐呵道:“看来林欢要成炮灰了,就算林亦书她不去御史台,我也有办法找到她了。你要不要在宫里等我的好消息。”

    “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刘渊的神情比刚刚严峻了很多,他心头微颤,生怕陈羽轻跟他说出什么。

    “我的丫鬟找到了帮林亦书接生的稳婆,刘渊你好运气啊,竟生了个白胖胖的儿子。你猜刘渝为什么不肯放过你。如今你还育有一子,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不除你除谁。哈哈哈……”

    刘渊眼神微闪泪光,他红透的双眼看不出到底是喜悦还是悲伤,他的神情有些恍惚。他还是不肯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边听陈羽轻讲话。

    “今日那个稳婆认出了林亦书身旁的那个小丫鬟的模样,看见她在大街上随意揭下一张告示就往会香阁去了。你说林亦书会不会也在会香阁呢?”

    刘渊还是不出声,面上的表情依旧是没有一丝波澜。陈羽轻也只是猜测林亦书他们会在会香阁,但是具体在不在她还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本想从刘渊的表情来确认她的猜测是否正确,但是显然这招没有奏效。她也顾不上这个消息准确不准确了,在刘渡得到消息之前,她必须要除掉虞初。随即便招来了身后的侍卫,不知交代了什么,紧急的让人备了马车就往宫外去了。

    刘渊在陈羽轻走后依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只是他的手一直紧握着,没有松开,整只手都变得煞白。就在刚刚,肖成刚告诉他林亦书和虞初的藏身之处正是会香阁,也是在刚刚,肖成特地来跟他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冲动外出。

    刘渊知道,目前的一切都在刘渡的掌控之中,就算被人发现了她们的藏身之多,那边还有肖成。以肖成的武功加上整个会香阁的庇护,林亦书她们并不一定会受到伤害。可是陈羽轻说的对,刘渝知道他的儿子出生了,怎么会可轻易放过他。就算是现在沉住气留在宫中不出去,以后还是会寻找别的借口来对付他。最重要的是,有他在一日,刘渡便会在宫中多困一日。只要有他在一日,刘渡就处处受制,不敢掀底决裂,一直会为了护自己安全隐忍退让。刘渊也有自己的自私,在这之前他一直假装不知道刘渡的想法,任由他为自己安排谋划。曾几何时,他确实想过带着林亦书和孩子光明正大的重返宫中,能够还能在朝堂上大刀阔斧的畅谈政事。他现下的犹豫,是心疼这些年自己的野心没能得到施展,更是没能手刃奸臣的不甘。皇上的死因就这样被刘渝和陈云模棱两可的掩盖过去,皇后更是被囚在宫中郁郁寡欢常年生病。他静静的坐在齐安殿内,似乎已经一眼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会香阁内,林亦书手中紧紧撰着丫头上午从外面带回来的告示迟迟不肯说话。虞初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把孩子抱到了旁边的房间。她知道林亦书的心此时就像被他们架在火上炙烤,无论做什么决定都是错的,都会失去自己珍惜的人。她不劝她,怎么选都是个死局,她又怎么能去再逼她。

    虞初抱着小家伙在屋子里面哄睡着,没多久青草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神情很是慌张。虞初张眼望向青草,只见她手上拿着一封信,连信封都没来得及装的一张纸,那纸上的笔记还未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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