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可以不知崎渊宗,但世人必须知晓万佛山。

    生为仙门第一大宗的崎渊宗有座得天独厚的屏障,那便是万佛山,相传那山早在万年前就屹立于此,历经古早神魔大战,经历了诸多世事变迁,比崎渊宗的创宗老祖苍崎道人年岁都大。

    “按理说它早该有了灵智才是。”苍崎道人每次醉酒便会这样说,“老头子我就想有生之年可以看它修成人形。”

    但不如愿的是,苍崎道人活了万年,也没能熬的万佛山修成人形。

    后来每当崎渊宗有不思进取的弟子,诸多师尊就引此作比,“别总拿自己年岁小为偷懒的理由,论寿命,你比得过万佛山啊?”

    但也有人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万佛山位于灵力充沛之地,应当算得上是整个崎渊宗灵力最丰富的地方,就算是不思修炼,靠着每日浸润的一丝灵力,经历万年也不应该连个人形都无法幻化才是,除非万佛山只是作为一个器皿或是一个阵法,单单只是用来束缚或镇压某种东西。

    于是对于万佛山人们就有了不同猜测:可能万佛山底下有着什么秘藏,或是关押着什么罪大恶极的魔头,亦或是镇压着危险性极大的堕仙?但大多数人倾向于第一种。

    渐渐的,很多人本着对秘藏的渴望和对未知事物的好奇都纷纷对万佛山进行了明里和暗里的探索,但这些探索的结局往往只有一种,那就是无论进去了多少人,进去的人无论术法是高是低,均是有去无回。久而久之,人们对万佛山的好奇便转化成了恐惧,敬而远之了。

    崎渊宗大殿

    “苍崎道人早就嘱托过我们不许进入万佛山,历年来那些进入万佛山人的后果还不清楚吗?统统有去无回!沅古你是何居心?怂恿掌门跟你违背派规,私进禁地吗?!”

    肖易宗猛的将手中的茶盏砸在地上,指着对面的沅古怒骂,“沅古小儿!你就不是个东西!你要置我派为何地?”

    沅古也怒了,“肖易宗,别总拿老祖来压我!我不也是为宗门操心?如今宗门灵脉大不如前,还供得住我派弟子修行几年?要是真能拿到万佛山中的玄慈境,修复灵脉不在话下!禁地又如何?哪能比得上我派的未来?!”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你……”

    “好了!四长老也是为宗门好,易宗师弟莫要再争执了。”首座的白发老者袖摆一挥,人已没了踪迹,只余留一句话:“四长老吩咐下去便是。”

    肖易宗滞在原地,沅古却勾唇转身离去。

    进山的日子定在了既望那一天。天还没有转白的迹象,崎渊宗的练武广场上就已经集结了大批弟子。

    四个身着剑山峰峰服的弟子躲在石狮后面,望着那些

    整装待发、英姿飒爽的别峰弟子嘟囔道:“为什么师尊不许我们进山啊?看看他们……”

    话音未落,那四个剑山峰弟子头上便挨个挨了一巴掌。

    “不去练习功课躲在这里干什么?!”

    一看清来人,那四人瞬间变成了鹌鹑,纷纷缩着脖子有气无力地叫了句“大师兄”。

    肖郡应着,瞧见肖耀仍偏着脑袋朝那练武广场上望,顿时心知肚明,“三师弟若是想跟着去只管禀告师尊。”

    话音刚落,肖耀便扯回脑袋赔笑,“师尊不让咱去定有师尊的理由,我、我们还得练习功课呢!”说罢便扯着另外三人往剑山峰跑了。

    那边肖耀四人刚走,这边练武广场上的弟子就集合完毕了,上千弟子气势如虹,带着势必要把玄慈镜带回的仗势。

    肖易宗在肖郡旁边现身,望着领队的掌门楼成和旁边的四长老沅古,呸了一声,骂道:“背祖弃宗,不知死活!”

    万佛山山脚冰雪早已融化,嫩绿的小草刚刚浅窜出头,薄薄一层嫩绿上零星缀着几朵喊不上名儿的野花。

    楼成和沅古一众人停下御剑,喊话到:“诸位,恐万佛山内设有结界,我们得步行上山,上山期间众弟子不得私自离队、掉队,遇事传音符知会领队长老,明白吗?”

    “明白!”

    于是,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如同长龙一般地涌入了万佛山中。

    ……

    “他娘的,这玄慈镜究竟藏在哪儿啊?都爬了两个时辰了!鬼都没见着一个!”一苍山峰弟子瘫坐在树下,累的满头大汗。

    “沅白师兄,师尊说过玄慈镜藏在万佛山山顶…”一旁的沅榴雨扯着沅白的袖子,“沅白师兄快些起来吧,咱们快掉队了!”

    沅白不为所动,看着大部队渐渐离去,眼里闪着精光,“小师妹,爬山他们爬他们的,反正这么多人找玄慈镜也不差咱们俩个,听说这万佛山底长有艾零草,咱们去找找看。”

    沅榴雨不敢一个人上山也只得应了他。

    然后俩人就与大部队背道而行,朝着山底摸去。

    俩人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阴风阵阵,按理说山底应当更加暖和才是。沅榴雨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师兄,要不咱还是回去吧?”

    沅白也有些怕了,但想着小师妹在这儿,又想逞逞英雄,“怕什么?有师兄在!再说来都来了!”

    俩人就磕磕绊绊地继续向前走,“真的有艾零草吗?”沅榴雨裹紧沅白给的外氅问道,“可是真的好冷啊……”

    沅白也不太确定,但又不肯失了面子:“真的有,之前涣灵师姐告诉我的,一定就在下面!”

    沅榴雨没办法,只得点点头,在沅白的搀扶下裹紧外氅继续向下。

    终于,俩人告别了枝蔓横生的陡坡,来到了长着乱草的平地。

    这下倒是没有走多久,沅白便发出了欣喜地呼声。

    “艾零草!”

    沅榴雨随声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淡蓝的花朵,数不胜数,随风摇曳,在微弱的阳光下散着荧光……

    “真的、真的是艾零草?!”沅榴雨不可置信,“这么多?”

    要知道市场上的的艾零草有市无价,在外面多少人可以为了一棵艾零草争的头破血流,家破人亡,结果这里居然这么多?

    俩人没有怔愣多久便利索地采摘起来,沅白边摘边笑道:“没骗你吧,都说了有艾零草还不信,等到时候咱们出去,将这些艾零草转手卖了,换了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沅榴雨也笑嘻嘻地点头。

    正当俩人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咚—”地一声在俩人耳旁炸响起,沅白和沅榴雨二人只觉得脑袋一黑,浑身无力地倒在地上,接着又是“咚—咚—”两声,一瞬间,世界似乎除了这叫人头皮发麻的撞钟声之外便再没了别的声音。

    沅白只觉得那钟声就好像在自己脑袋里头响似的,好不容易晕头转向地熬过了第三声撞钟声,正以为终于结束了的时候,却又空灵而悠远地响起了梵音。

    起初这梵音只觉得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但后来这梵音却慢慢由远及近,由小变大,到最后沅白觉得似乎这天地间的万物都发出了这叫人大彻大悟,立地飞升的玄妙之音。

    沅白听得忘记了呼吸,他此时认为似乎只有死亡才能完美地诠释出这种美妙的感觉。

    正当他抽出佩剑准备割破自己喉咙时,一声轻笑传入脑中,竟是消散了叫他痴狂的天籁之音。

    沅白看着搭在自己脖子旁的佩剑有一瞬间的茫然,自己这是……自尽?

    “呵。”

    又是一声轻笑传来,沅白扔掉佩剑抬眼看去。

    那是一位看不清面孔的女子,女子被无数闪着红光的写满梵文的符纸束缚住了四肢,瞧得仔细些还能发现女子的脖颈上爬有金色的咒文。

    沅白是个识时务的俊杰,当即便低下头喊到:“谢女侠救命之恩!”

    余光触及到倒在一旁的沅榴雨,沅白身形一滞,“在下的小师妹,不知女侠可否……”

    “过来便是。”

    沅白连滚带爬地去了女子身边。

    “女侠?”

    “将这符纸替我撕了。”

    “这……”沅白有些为难,瞧着这么多的符纸,料想这女的铁定不是个善茬,若是贸然将这些符纸撕了……

    “你的小师妹快不行了。”

    罢了!还是救小师妹要紧!

    沅白也不犹豫了,狠下心来对着闪红光的符纸一扯,“啊!!”沅白痛的跳了起来。

    他的手刚一碰到那些符纸就被烤的冒烟,“女、女侠?”

    “ 快些。”

    沅白咬咬唇,想着小师妹,然后闭上眼睛一鼓作气……

    “啊—!!!!”叫声响彻云霄。

    “干得不错。”

    女子难得赞扬了他。

    沅白咬牙难忍地露出了八颗牙齿,“女、女侠看看我的小师妹?”

    “她已无力回天。”女子只瞟了一眼便下了定论,“早在第一声钟声时她便去了。”

    “不可能!!你刚刚还……还…”沅白红眼叫道。

    “刚刚那是骗你过来破我封印。”女子走到一旁的枯树下坐着,“那钟声有驱离魂魄的作用,普通人撑不过第一声,你还算不错,挺到了索命梵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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