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版写的很怪实在看不下去决定重写)

    1.

    沢田纲吉此前只觉得自己是个普通的废柴,毕竟他有个“废柴阿纲”的响亮称号。

    他不会骑自行车,虽然也没有人来教他;他胆子很小,即便是体型不大的小狗他也不敢靠近;他的四肢很不协调,体育课上的表现完全是灾难;成绩更是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废柴的称号全校皆知。再后来,妈妈接受了这一事实完全看淡——虽然她好像每天都很开心不太在意这类事。

    纲吉自己当然也渐渐接受了。

    而到今天,8岁大的小孩意识到自己还有另一个特质——他是这个世界上运气最糟糕的人。

    突然兴起想要自行车的纲吉不出任何意外连人带车摔落草坡,就这么一路咕噜滚着,顺势陷进他没进去过的树林。

    ……啊,把衣服弄脏了。

    稍微有一点愧疚的小孩捂着作痛的背坐在树下打算缓缓再回家,并思考如何编个理由遮掩过身上的伤。应该不困难的,妈妈很好骗过去。

    纲吉靠着树干抬头望天。

    天空是平静无波的湖,橘红和淡紫色的,仿佛油画里才有的绸缎沉入原本的清澈湖水,然后在风里融化变成闪着碎金折光的黄昏。风吹着树叶沙沙响,声音轻盈跳跃。

    觉得差不多该起身离开的纲吉一边担忧自己也许会迷路,一边努力搜寻方向。

    ——你要走了吗?

    ——嗯,再不回家妈妈会担心的。

    ——真是个好孩子啊。那要我送你吗,能很快到家哦。

    ——嗯?

    诶,等等,我到底是在和谁说话?!

    “抬头,小甜心。”

    巨大的黑色双翼遮住天空并且逐渐收拢让小孩的背与树干越贴越紧无处可逃。并不柔软的坚硬翅膀压在纲吉的身体上,像是黑洞将人彻底吸入,从外部再也看不到纲吉的一片影子。磨砂触感同样坚硬的羽毛贴在小孩的眼皮上,纲吉觉得有点痛。

    他拍拍自己的脸,悲伤地发现这并不是他在树下不小心睡着之后做梦,而是可怕的现实。

    ……什么啊?!这是什么都市传说里的怪物?不不不,完全超纲了,这根本就是游戏和那种外国故事里才有的未知生物!

    完蛋,这种东西是不是蛮喜欢吃掉小孩的?它是突然饿肚子而我刚好出现所以就要被吃掉了吗!

    “……呜。”

    小孩抱紧自己缩成一团,悲叹自己运气太差双眼紧闭等待死亡。

    ……希望它不要生吃掉我,那太可怕了!

    他的身体稍微悬空了。怪物提起他的后衣领让人调转方向,把他放在自己其中一边的翅膀上坐好,又用另一边轻轻扫过小孩打死不睁开的眼睛。

    “亲爱的,你得睁开眼睛才行。”

    “……”

    “不睁开的话我就先咬掉你一只耳朵哦~”

    纲吉立刻打了个哆嗦,勉强试探着抬起右眼眼皮。

    ……是个银发红眼的……很好看的怪物。

    那双完全盖过黄昏天空浓烈程度,几乎是色彩认知里异世界般存在的眼睛紧盯发抖的小孩不放,纲吉知道自己绝不能移开视线,哪怕他怕得快要晕过去。

    “嗯,脸长的还真是像,不愧是他的后代——虽然是隔得有点远。名字?”

    另一边的翅膀恶意地扇动,在小孩耳边呼呼作响压迫感十足。羽毛尖端轻柔滑过人类幼崽脆弱的脖颈,喉咙,最后点向他的眼角。纲吉浑身僵硬,几乎要后仰过去从翅膀上摔下。

    “说话,小家伙,我知道你不是哑巴。”

    翅膀向里收,小孩和怪物之间只隔着一道风的距离。她发凉且骨感明显的手指捧着小孩的脸,脸上带着微笑。

    “……沢,沢田纲吉。”

    “嗯,看来是那个人的后代。”

    “……那个人是指?”飞起来了……她真的会飞……这是?

    “彭格列一世,阿纲。”她用亲昵的语气称呼纲吉,小孩立刻汗毛竖起。

    ……所以那是谁?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亲爱的?他诅咒了我,然后将我封印至今——用你们人类的认知来理解,就是杀人未遂。可是杀人未遂也是杀人,对不对啊,阿纲?而你是凶手的直系后代,亲爱的,我一醒来就看见你,真是好运。我叫做格洛莉亚,你们一般叫我恶魔。”

    恶魔小姐把小孩彻底卷进自己怀里,一只手环过小孩的肩膀将人拥抱,另一只手握住纲吉没有任何保护的后颈。

    沢田纲吉再次闭上眼。

    他都不认识什么先代,更别提什么彭格列——但现在,他要因为自己从未听过见过的东西悲惨地死去了。

    诅咒,封印?什么啊,人类可以做到这种事吗?那不是魔法师才会干的……

    “我的确要复仇,亲爱的,但是我打算现在就吃掉你。开心点,阿纲,你的死期被延迟了呢。”

    格洛莉亚带着小孩飞到很高的空中,向着他家的方向行进。

    “……”根本开心不起来……

    “只靠彭格列一世一个人是没办法把我这样强大的恶魔封印的——你看,我到最后也没能被杀死。还有一个人,一般恶魔的绝对克星恶魔猎人,有个最好的猎人和他一起对我下了诅咒。但是我找不到他,真令人难过。”

    “……”那个人甚至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这也要怪在我身上?

    “乖,不要露出那种表情,你可是很有用的。他会出现的,阿纲,他会出现在你身边,到那一刻我就会把你们一起杀掉——不是自己一个人孤独地死去有没有更开心点,我的小可怜?”

    ……不对,再怎么样肯定是几百年前的事了,那个人居然还活着?

    “嗯,他还活着哟,”一眼看穿小孩内心想法的恶魔冷不丁开口,“估计是遭了报应,他诅咒我的时候被我反噬,沉睡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既然我醒了,那他也快了。”

    “……”看来那个人的运气也很差,还不如死在几百年前呢……

    纲吉继续胡思乱想,而恶魔抬手覆在他额头上,就像教堂里的红衣主教在指尖沾上圣水温柔地贴上新生儿的面庞。有一种很温暖的波动流淌全身,纲吉已经顾不得自己还在危险恶魔的怀里,意识愈发不清很快脑袋一栽沉沉睡去。

    2.

    小孩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醒来的时候那个常年不着家行踪成迷,差不多总在失踪状态的父亲居然回了家。

    ——我们要去意大利了,阿纲。你是被选中的人,真是令人意外啊。

    ——意大利?被选中的人?等等,这都什么和什么?

    ——到了彭格列再说吧,儿子。

    纲吉恍惚着被父亲二话不说,没有商量余地地从日本带往意大利。值得一提,父亲身后跟着几个拿着法杖穿斗篷的家伙,于是纲吉确信那位彭格列一世居然真的是魔法师。

    显然,整个彭格列,包括他父亲也都是。

    但是他明明就不会什么魔法。

    ——你当然会,否则不会是被选中的人,阿纲。你学着我的样子试试看。

    这根本就是白费力气。

    纲吉坐在彭格列的私人飞机上——话说为什么魔法师还要坐飞机,他们不是应该也会飞吗——照着他父亲的样子念了一句蹩脚的咒语。

    火焰似的的光芒从小孩头顶燃起,他的指尖也晕开美丽的光晕。

    ——这可是很特殊的魔法,阿纲,上一次出现这种光芒的还是已经去世多年已经变成传说人物的彭格列一世。是的,我们是他的后代,但只有你拥有和他相似的力量。只有你,儿子,一百多年再没有别人。

    纲吉的头要炸了,可他的父亲还在喋喋不休,“命定之人”这个词不知道在家光嘴边出现过多少次。

    ……这又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个什么都不会,每天习惯被人嘲笑,一辈子就要庸庸碌碌度过的普通小孩,我才不想理解这些诡异的东西。

    ——一世的遗言中提到的恶魔就要苏醒了,而你要去打败她。必须是你,阿纲。

    恶魔?哦,是说格洛莉亚小姐吧。那可真是让你们失望了,实际上是我要被她吃掉,而且还有个家伙会跟我一起死去呢。

    纲吉尝试与他父亲沟通,他讲述了树林里发生的故事 。

    家光拍拍他的背,大笑着说杀死恶魔果然是他的宿命,他们会努力培养小孩让他具备杀死传奇恶魔的能力。

    ……不行,完全沟通不来。

    纲吉甚至没办法对父亲表露害怕或是撒娇说自己不愿意。他做不到,哪怕心里一团乱麻看见家光的那一刻又突然变得平静。不管是恶魔,害死他的父亲,纲吉突然觉得没有很大区别,反正他都不了解也不熟悉。

    不,恶魔小姐倒是单方面对自己亲近,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她曾抱着纲吉“哄”他睡觉,居然最后还好心地送小孩回家——哪怕她是个好心的又想吃掉小孩的恶魔。

    作为新手魔法师的小孩就这么来到彭格列总部。

    现任首领九代目很高兴地迎接小孩,为他披上那个很有些年代,但保存很好的黑色斗篷,上面的装饰简单精致,镶着代表彭格列的徽章——看来是那位传奇人物彭格列一世的东西。

    纲吉想要拒绝,但他悲伤地意识到自己从被带离日本的那一刻恐怕就失去了拒绝的权利。

    ——从现在开始接触魔法有些晚。没关系,纲吉君,我们会给你找来最好的老师。那个人绝对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纲吉不关心这种东西,他只关心自己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能不能回家待着,至少不要死在一个陌生的国家。显然,根本没有人在乎他的想法。

    3.

    他所谓的家庭教师是在一周后出现在彭格列的。

    那个所谓的第一恶魔猎人。

    单纯外表来看,纲吉觉得这人也该是恶魔。他穿着一身漆黑的西装三件套,黑发黑帽黑眼睛,神色的温度绝对是恒温以下。猎人先生的黑眼睛很独特,和一般黑曜石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边角太锋利而那锐利程度又不像人工打磨,仿佛天生如此。很沉的黑,你同他对视时要么被吞噬,要么自己的目光和神经沉进身体内部有点喘不过气。

    纲吉很容易去回忆和这双和眼睛简直是极端面的格洛莉亚的眼睛。

    那个红色有着荆棘般的生命力,它延展弥散入侵纲吉的视线和世界。

    额,可能优秀的恶魔猎人就该是这样?

    “Chaos,阿纲,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家庭教师了。”

    纲吉叹了口气,把树林里发生的一切完完整整第二次叙述出来给这位还不知道前路渺茫的猎人先生听。

    “你的身上没有诅咒,而照你的说法那位恶魔小姐对你做了点手脚——至少目前看起来她好像才是那个解开你束缚的‘人’,让你的力量得以出现。”

    诶?

    此前的魔法师们可从没给小孩分析过这种东西。纲吉开始怀疑他可能因为恐惧而造成记忆错乱,但他的家庭教师,Reborn,似乎不认为纲吉的话不可信。

    “照理说她应该把你放在身边,等着另一个诅咒她的人,这样很方便她处理。居然还会放你回来,给你时间训练,真是个随性的恶魔,不过也挺有趣的。”Reborn靠着椅背拉直身体,垂在身侧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别在腰上的枪。

    “……一点都不有趣。可能这就是恶魔专有的风格吧……”

    “不,也有人会是那种样子,虽然恐怕没几个人会像她那样。”

    “嗯?是你认识的其他恶魔猎人吗?”

    纲吉看见Reborn的动作突然停下,他幅度很小地皱起眉,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困惑。

    那只是猎人先生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但并不是没有根据。

    但他却不知道那个根据是什么。

    或许他只是突然想起某个被他杀死的恶魔,而他杀死的恶魔已经多到很早开始Reborn就不再去计数。没什么好在意的,不用深想。

    “总之,阿纲,我们得立刻开始教学计划了。”

    “……所以说,那种可怕的家伙我怎么可能杀得掉。”

    “那我就教你怎么样尽力活下去吧,就快悲惨的死掉的小鬼。”

    ……真没同情心。

    纲吉对reborn的样貌评价是这人像恶魔。等到训练开始之后,他发觉这人的性格实在恶劣过头,他根本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沢田纲吉有点赖床的毛病,但现在没有了——自从他的家庭教师在阳光清澈明媚的某个早上坐在窗外的台阶上,潇洒地用手枪打断锁,手肘轻轻撞开窗户,无声无息落进纲吉的房间。他连人带被子把迷迷糊糊的小孩丢在地上,在人勉强清醒后不断把枪的保险栓弹开又合上。

    纲吉当即吓出一身冷汗,一瞬间窜出他的被子卷,后背不幸地撞上墙壁。

    小孩大呼疼痛。

    他在猎人的威胁下连滚带爬地穿衣洗漱,好不容易来到餐桌前,面对那个依旧太高的椅子只是无奈地先用双手攀住,艰难地爬上去。他当然可以提出建议让彭格列的人给他换个合适的椅子,但纲吉实在很不好意思麻烦这群他不相熟的人,包括家光。

    Reborn有点嫌弃地看着他艰难的样子,突然良心发现抬膝推了推小孩的背让他一口气摔到椅子上。

    “……额,谢谢。”

    “不客气,吃你的早饭吧。”

    纲吉不熟练地用刀叉开始切割食物。他瞥见盘子里的西蓝花自以为“悄无声息”的把那个绿色蔬菜拨到盘子的边缘,打算找准时机送进脚边的垃圾桶。而那块鸡胸肉对于他而言又有点太多,小孩用叉子戳了又戳,不知道如何下口。

    “把西蓝花吃掉,鸡胸肉也是。你太瘦了,阿纲,我可不想因为在训练过程中因为这段你脆弱的手臂或是其中哪条腿而被莫名其妙解雇。”

    “可是……”

    “或者我们可以用双倍训练作为交换,我可是很公平的。”

    “……”

    纲吉埋头苦吃,以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解决完盘子里的食物,又被家庭教师全程注视着喝完整杯牛奶。

    训练是从体能体术方面作为基础,加上少量咒语。

    Reborn对于他而言实在太高了。无论他如何躲避总是逃不脱猎人先生投下的阴影,狼狈地摔跤起身再摔跤再起身,有时也许还会飞出去。

    家庭教师先生多少有点慈悲,他至少还知道间断地查看小孩有没有伤及骨头或是出现内伤,发现都没有后就会把瘫在地上小孩无情拎起来让他继续单方面挨揍。

    训练活动当然不会这么“单调”,像是Reborn单方面认为的与魔物嬉戏,还有享受魔法启蒙的快乐。纲吉在差点被啃掉半个脑袋和半截手臂,并且因为还不熟练使用魔法手忙脚乱,不是一头闷进水池里,就是在天上乱飞,没死倒也真是个奇迹。

    “……这样真的能有用吗……”

    “任何事情在没有拼死去做之前是不能说这种话的,阿纲。”

    “……不不不,连恶魔都参与进来的事已经完全超纲了……”

    “至少对于活着这种事你还未尽力。”

    “……可显然我杀不死格洛莉亚小姐。”

    “阿纲,你活着只是为了成为杀死恶魔的人吗?小鬼,你做不成英雄,不要想太多。”

    他的家庭教师基于看到的小孩的资料和态度开水同他说些有的没的。

    什么拼死努力活着还包括吃饭不要挑食,不可以太赖床,学会表达自己的想法,可以退缩但也要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上前。也不要因为别人起了个别致的外号,就那么用力地去贴合,到不如把力气省下来让他的笨脑袋变聪明。

    纲吉听的似懂非懂。

    他只能明白Reborn来的第二天他就拥有了适合自己身高的椅子。

    ——记住,我不会帮你第二次。下次自己来。

    他的家庭教师如是道。

    4.

    夜深了,纲吉当然在熟睡。

    Reborn向九代目汇报完训练情况在花园的水池旁停下,吹着舒适的夜风点燃一支烟。

    橘红色的火花要燃尽的时候,他对着没有任何声响的后方开枪转身。

    月亮的冷光如同恶魔的心脏,而那心脏此刻等待阴影里的人露出真面目,它本只能容得下一个人的身影。

    Reborn转过身,背部,肩膀,接着是鬓角和耳廓,再然后是他的整张脸终于投映到恶魔的心脏上。格洛莉亚忽然闭上眼微微一笑,准备抬起的手背在身后,展开一面黑翼向他靠近,羽毛抚过Reborn的脸。

    “难得有人能发现我,不愧是世界第一的猎人先生,我该好好赞扬你,Reborn。”

    “多谢夸奖,你躲子弹躲得很漂亮,格洛莉亚。”

    Reborn知道他不是靠着什么猎人的直觉和战斗经验发现格洛莉亚出现的——他的“整个人”对她的出现作出一种不需要延迟和犹豫的反应。

    以及,不知道是恶魔的实力太过强劲还是如何,他的子弹威力源于身体中的力量延伸,它冲向格洛莉亚,一个死物却像拥有生命般出于本能地和她擦过未能击中。

    Reborn稍微退后一点陷入思考。

    “看来是我失礼了,格洛莉亚小姐。”Reborn决定做个试验。

    很难分得清她的头发和月色的区别。她是个恶魔,但总觉得她的出生可能是怕人们没机会近距离触摸皎洁的月光或是极端的红月。

    他们互为极端的眼睛变成映照彼此的镜子,镜子在风里和流水声中融化,融掉的一切开始相痛,或许这是他们的身体,内部器官也要融化的前兆,最后的结果是汇聚在一起永远缠绕吞噬。

    Reborn把子弹托在掌心,抓住格洛莉亚的手隔着子弹同他的手掌相贴,而后低头亲吻她的指尖。

    “……”……没有反应。

    “所以这就是杀死了许多恶魔的子弹?还以为多可怕呢。”她从Reborn的掌心里捡起它观看。

    “或许你这么想只是因为它没有贯穿你的身体,格洛莉亚。”Reborn有些危险地眯起眼。

    黑色翅膀再次推着猎人向前。恶魔微笑着露出没有任何防御的胸口,蹭上那危险毙命的枪口。

    “那么就开枪吧,Reborn,这本来就是你该做的事。”

    羽翼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猎人的后颈和耳朵。Reborn握住她的腰让人前贴,枪口几乎要压断恶魔胸口的骨头。

    “就我的经验而已,心脏不一定是恶魔的弱点,亲爱的。”

    Reborn的枪抵在她心口,顺着上滑略过突出的锁骨,似乎很容易折断的光洁的脖子,沿着下颚摩挲过她嘴角微微上扬的嘴唇,而后用枪口夺去她一只眼睛的视线。

    “可如果你得到了恶魔的心,也就方便轻而易举地杀死他们,不是吗?”格洛莉亚用指尖点了点猎人的胸口。

    “好小姐,据我所知恶魔没有‘心’。”

    “看来我是骗不了你了。”

    Reborn意识到她并不介意自己开枪。通常这意味着眼前的恶魔实力强大,看出他无法杀死自己于是怎么样都无所谓。但猎人先生很矛盾地替恶魔着想起来,比如他觉得格洛莉亚可能真的不介意被他杀死。或者说……她在求死。

    这怎么可能。

    “所以,彭格列等了一百多年的宿敌恶魔是突然想起来自己应该先杀死这里的所有人,而不是放回阿纲让他去找一个不知道在哪儿的人吗?”

    “恶魔活了太久会感到无聊的,先生,我不介意用那个孩子打发时间,等他找到诅咒我的另一个人再杀死你们也不迟。”

    “为什么不把阿纲留在身边,那样更方便。你不担心他真的会成为杀死你的人吗?”

    “他做不到的,连你也不行。”

    Reborn总觉得她在说的是“我很期待你们杀死我哟”。

    “所以你来做什么?”

    “无聊得很,看看小孩训练到什么地步了。当然,这些努力最终都没意义。我会再来的,期待你下次反应更快点,猎人先生。”

    恶魔在火焰里消失不见。

    Reborn看着自己的枪在心中得到了不可思议的答案。

    她如果真的会继续出现倒是个好事,有些事情……还要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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