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口,唐诗已经咽下几大口饭,见对面的小孩围了上来,她便将饭盒郑重地放在自己休息的地方,然后往前跑了几步站定,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唐诗双手握拳,放低身体重心,脸上带着凶狠的表情,低沉说道:“来啊,打残你们。”

    没有带伤的四个小孩围上来,他们比昨天的五个小孩强壮很多,个子也高了不少,将娇小的唐诗围在其中。

    但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唐诗打架起到了威慑作用,这些小孩很防备她,甚至有的小孩随时做好后撤的姿势,这样一来对方的气势上就弱了不少。

    唐诗勾了下嘴角,打架可不能输气势。

    她率先发起了进攻,几步冲到一个小孩面前,对方刚挥出拳头,就被唐诗用手臂抵挡开,同时她趁机抓住对方的手腕,欺身向前,一头撞向对方侧脸,小孩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的膝盖被唐诗的右腿勾住,随后她用力往后一推,小孩失去重心仰面倒地。这还不够,唐诗一脚踹在对方裆部,不到十秒钟就放倒了一个,并且让对方痛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其他小孩见状后退了一步,神情有些瑟缩,后方的姜裘气得牙痒痒,吼道:“谁敢退一步就尝尝我的拳头。”这些小孩一听抖了抖,落在姜裘手上就不只是受伤这么简单了,恐怖的回忆让他们放弃逃跑,朝唐诗一拥而上。

    唐诗冷着脸,抓住踢过来的一只腿,迅速绕到一侧,踹向对方另一只脚的膝盖窝,趁对方跪地时,一肘子往对方后脑撞击,一时间又趴下一个。

    唐诗动作没停,迅速回身,一拳打在身后小孩的鼻子上,又按着这人的肩膀飞起踹向另一个小孩的喉咙,很快四个小孩都趴在地上叫苦连天。

    角落里的姜裘眼里闪着怒火,但他并没有起身,而是用阴冷的眼神死死盯着唐诗,像是盯着猎物的毒蛇。

    唐诗看了他一眼,这两天她已经习惯了姜裘不太像人的眼神,于是选择性忽略,美滋滋地端起饭盒继续吃饭。

    刚刚那一套手法,是她穿越前,闲来无事从网上学的军警格斗制敌技巧,招招都击向要害,原本只是练着以防万一,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也得亏她力气还不太够,不然要背上人命。

    这些小孩看起来狠厉,但和她一样并没有系统练过拳击,对敌经验似乎也并不多,看样子姜裘来了之后,一直保持着领主位置,这些小孩没有上大擂台打过架。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要打吗?”唐诗吃完饭朝姜裘问道。

    姜裘沉默着没说话,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看样子是不打了,唐诗有些郁闷,她搞不懂姜裘在想些什么,于是盯着姜裘看了一会儿,当看到对方裤腿上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时,才猜测到对方怕是有伤。

    旁边3个壮汉的交谈也引起了她的注意。一个大汉带着戏谑的声音低声说道:“行啊这小子,还知道拖到最后一天下注的人会更多。”

    啊,唐诗有些意外,这是连她都没想到过的层面,这个姜裘,真的是小孩子吗?长大怕是不得了。

    此后的五天,两人相安无事,各自占据着地下室的一角,看似不在意对方,但又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生怕对方突然暴起让自己失了先机。

    唐诗每隔一天抢一次饭,其他被打伤的小孩眼露恨意,本来他们每天吃的就很少了,现在多了唐诗,一个人就吃掉一份饭,他们时常饿着肚子,但姜裘没有下命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期间,唐诗坚持着每天高强度的锻炼,慢慢的,腰腹力量没那么弱了,虽然吃不饱,但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不像之前跑几步就呼吸急促。

    第七天,地下室的氛围异常紧张,正午过后,姜裘终于捏着拳头站在了地下室正中,向唐诗发起挑战,唐诗早已经有心理准备,站到了姜裘的对面,两人面色凝重,其他小孩和三个大汉围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热闹。

    姜裘打开双脚前后站立,双手握拳摆出站立架势,手臂上肌肉在绷紧的状态下青筋暴起,唐诗一看就判断出姜裘实战经验很丰富,而且对方重心很稳。

    再反观自己,除了前几天不怎么正规的打架之外,她前二十三年的人生,都没怎么打过架。并没有多少有用的实战经验,看来这将是一场恶战。

    最先发动攻击的是姜裘,他跳着步子,突然向前,直拳直冲唐诗面门,唐诗下意识弯腰闪避,随即挥出一记勾拳往姜裘耳侧打去,姜裘后仰一步躲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双方一来一回,都在试探对方的实力。

    姜裘没停留太久,突然单脚点地,转胯旋踢,这一击极其迅速,逼得唐诗只能抬起右手抵挡,瞬间骨头相撞带起一声闷响,唐诗急忙往后拉开了距离。

    唐诗暗暗吃惊,刚刚姜裘的一踢力度非常大,要不是自己恰好有机械臂,搞不好这弱小的手臂就折了,不过好在不是原装手臂,没有痛感。但姜裘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自己只胜在反应快速。

    她迅速调整了战术,不打算跟对方实打实的比拳头,改为以防为主,利用自己的灵活度找准时机下狠手。

    而另一边的姜裘也不好过,他只感觉自己踢到了一块铁板,小腿胫骨隐隐发痛。

    姜裘沉下脸,再次发起进攻,他转动胯部,腰身发力打出后手勾拳,在唐诗匆忙避开的间隙,另一只手急速击向唐诗腹部。

    唐诗被结结实实打中,瞬间脸色涨红,她稳住身体不让自己跪倒在地,急忙往后退开。

    肚子里翻江倒海,唐诗咳了几声,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右手紧紧握拳。

    姜裘猛然进攻,迅速拉近两人距离,一记上勾拳朝唐诗下巴袭来,唐诗用左手格挡住了拳头,并顺势抓住对方手臂不让对方逃脱,右手迅速朝姜裘的胸口和面门连出两拳。

    这两拳来得突然,姜裘被唐诗给打蒙了,大脑嗡嗡地响,这种力度的拳头他只有在大擂台上才见过。

    唐诗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进攻的好机会,她起跳一个后旋踢,击中了姜裘的脖子,姜裘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唐诗抬腿就要冲上去补拳。

    但姜裘倒地后反应过来,立马扫腿,唐诗一个不防备带着惯性也摔倒在地。

    姜裘迅速起身,红着眼睛将唐诗压制在地上,抬起拳头就往唐诗脸上狠狠砸了几拳。

    唐诗的鼻子瞬间流出鲜血,她内心警铃大作,一面抬手护住头部一面曲起身子,以免更多的拳头落在身上。

    趁姜裘全身心进攻时,唐诗奋力抬起左腿,交叉着搭在姜裘脖子右侧,运用腰胯力量,一个扭身翻坐起来,瞬间形势发生了反转,姜裘被唐诗压制在了地上,唐诗有招学招,迅速出拳击向姜裘面部。

    毫无疑问瘦小的唐诗力量完全没法和姜裘比,但好就好在她的机械臂出拳力度实在是强大,一拳击在姜裘太阳穴上,对方懵到忘记了反击,一旦失去先机接下来只能被唐诗暴揍。

    尽管在暴打姜裘,但唐诗的脑瓜子也嗡嗡地疼,眼前的景象都出现了幻影,也不知道自己按着姜裘打了多久,在对方被打倒双眼涣散之前,唐诗找回理智停止了进攻,她从姜裘的身上爬下来,捂着头大口喘气。

    她的脑袋被姜裘砸了好几下,尽管力量不能和机械臂比,但还是让她痛得不轻,鼻子和喉咙都泛着血腥味,甜腻腻的。

    一场战斗,以唐诗险险获胜收尾。

    面具男来抬走姜裘的时候,很诧异地看了唐诗一眼:“不错啊小姑娘。”

    他拿出一个注射器:“这是修复剂,能让伤口5天内愈合,不过你明天得上场打擂台,能不能活着就看你的造化了。”

    唐诗将修复剂注射到体内,躺在地上半天不动弹,这种修复剂要5天,她明白姜裘为什么要拖到最后一天再打了,很有可能是上场比赛受了伤,在等待伤势痊愈。

    唐诗甩了甩头,头部受到的重击让她眼前一片模糊。

    太弱了,自己太弱了,唐诗在心里默念,打败姜裘也并不是靠实力,说到底对方也只是一个小孩,如果自己连姜裘都打不过,那明天只能是死路一条,脚指头都能猜到这地下拳手有多凶狠。

    “要变强,要活着。”这样的念头突然撞进了唐诗混沌的脑子里,扎下了根发出了芽。那个在原来世界只想咸鱼度过一生的唐诗,在悲愤的情绪中发生了悄无声息的转变。

    她穿到这个世界也不过才一周多的时间,却屡次遭到生命威胁,这让她感到愤恨,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再想着法子把她弄死,她升起一股逆反心理,自己偏偏就不想死了。要变强,变强才不会被人随意在路边打死,才不会像货物一样观赏,才不会挨饿。

    她躺在地上,盯着摄像头,眼神逐渐冰冷。

    第二天白天,唐诗在地下室吃了顿好饭,又放松精神休息了一阵子,这让她的状态恢复了几分,她打算在上台的途中或是打斗的途中找机会逃跑。

    但让她失望的是,她是被3个成年壮汉绑上台的,从地下室到擂台上一路像只小鸡被拎着,全然没有逃跑的机会。

    人群爆发出的欢呼声将唐诗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这是一个能容纳百来人的拳击场,现场已经挤满了人,一楼弥漫着烟气酒气,一些下城区居民密密麻麻地站着,不时有人兴奋地大呼小叫吹口哨。

    和一楼形成强烈反差的二楼,坐着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戴动物面具的人,唐诗猜测这些人应该是上城区一些达官显贵,一模一样的黑西装和面具只是掩人耳目罢了,哪个时代都会有这样堕落追求刺激的有钱人的存在。

    唐诗一出场,所有人都发出尖叫,唐诗身板瘦弱,看起来甚至不到十岁,来今天这个场子的人,都喜欢看血腥残暴的打斗,这种实力悬殊的单方面虐杀满足了一些人的癖好,挑起了他们罪恶的一面。

    欢呼声中,对手慢慢登台,那是一个浑身肌肉的成年光头男。

    唐诗站在对方面前,就像是一张薄纸,她暗道不好,尽管她能打赢地下室那群小孩,但成年人和小孩子的体能差距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自己怕是凶多吉少了。

    每周六晚的这场比赛,对这些成年拳手来说就只是表演赛而已,这群小孩没一个能打赢正式拳手,包括之前的姜裘。小孩的目标不是打赢,而是在4个回合、12分钟内还活着。

    壮汉解掉了唐诗身上的绳子,给她戴上了拳击手套,又死死地钳住唐诗,将她推到了台子正中央。

    随着裁判手一挥,比赛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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