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孝真观察到金福南果然像是放下了心事一般,她会关心孝真晒月亮的进度,不会再特意留一份食物放着腐烂,转而把热情转移到学做衣服,因为没有酬劳,金福南那就央求郭老太太给些旧衣服或者碎布,她学着改成孝真的新衣服。

    金福南在这方面还颇有些天赋,她用之前麻惠彬给的那些钱买了些针线和剪刀,缝缝补补,还真给孝真做了一件短袖小裙子,除了藏蓝色有些老气外,竟意外的好看,剩余的布料甚至还给孝真做了一个小包包,还搭上一个白色的凉鞋,应该是别人穿坏丢掉,金福南给捡回来洗干净的,在扎上两个麻花辫,整一个脱胎换骨。

    孝真欣然穿上了这一套,白天依旧在村子里闲逛,而晚上就在院子里晒月亮,母女俩的生活似乎再次走到了正轨。

    这天孝真几乎已经摸清了镇上的情况,便随着心意来到镇子边缘的河堤旁,这里的杂草极为茂盛,孝真坐在其中几乎被遮挡个干净,她坐在草丛中,体会周围自然生灵的声音,调息体内的力量。

    不多时,一阵抽泣声传到了孝真耳边,早早就知道附近还有个小孩的孝真思考片刻,还是循声找去。大约十米,孝真拨开草丛看见男孩蜷缩在地上咬着手抽泣,洗的发黄的白色T恤,不合身的短裤和脏兮兮的球鞋,一切都体现了男孩的处境,更不用说听到动静回头看孝真时露出的满脸青紫和眉毛上的一道血痕。

    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孝真看到的被醉酒父亲暴打的男孩,石东哲。孝真知道他,父亲石久是个酒鬼,母亲在一年前跑了,还有个驼背的奶奶,经常出现在饭店客人们的八卦中。

    孝真蹲下身体,递给石东哲一个手帕,这还是金福南给她塞在小包包里的,声音尽量放缓:“你流血了,擦擦吧。”

    男孩双手撑在身后,脸上还有被扇的肿胀,即使此刻戒备的看着孝真,依旧无法抵挡眼泪往下流,再配上眉毛上方的血痕,真真凄惨极了。

    孝真伸出的手不动,耐心的等待男孩反应,或许是同为小孩,对视一阵之后,石东哲才垂下眼眸伸手接过手帕,嘴里还小声道谢:“谢谢。”男孩攥紧手帕并不使用,他用手背胡乱摸掉脸上的眼泪,试图阻止自己不停落泪的情况,然而,越是如此,越是哽咽,到最后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抽泣声。

    孝真坐到男孩身边,伸手拍着孩子的背,安慰到:“没关系的,你先哭吧,我不会说出去的,难过的时候,大家都会大声哭出来的。”

    旁边的石东哲干脆不再擦眼泪,任由自己哭泣,然而,依旧是压抑的哭声,伴随着不停的抽泣,这个才七岁的孩子早就明白,父亲并不会因为他的哭泣而改变,而奶奶也只能陪着伤心,他想,我只是身体要流泪而已。

    过于早熟的孩子约莫五分钟就彻底平静下来,他小心的用手帕一角擦干净眼泪,才斜眼偷看孝真。在一个五岁孩童的眼中,眼前蓝裙麻花辫的白皙女孩,带着惬意的笑容,眯眼享受微风吹拂,这个画面深深印在了他的记忆里,是他充斥着贫穷和打骂的童年里唯一的风景。

    夏日炎炎,两人躲在草丛中听着蝉鸣,微风吹拂,竟也有了一丝凉意,察觉到男孩停下动作,孝真才扭头看过去,石东哲满脸的泪痕已经擦掉,但是眉毛上的血痕和脸颊肿起的巴掌印显得非常刺眼。

    想了想,孝真嘱咐男孩:“你在这里等等我。”说着站起身望河堤下方跑去,她小跑着来到河水边,掏出一条白色的棉布手帕,浸满冰凉的河水,然后拧干,孝真心想,还好最近金福南做手工上瘾,给她小包里塞了很多手绢之类的。

    一转身就看见石东哲已经站起来遥遥的看着她,孝真挥挥手朝男孩走去,走到原地再次坐好躲在草丛里,才举着帕子征询男孩的同意:“你看不到伤,我给你擦,可以吗?”

    这次石东哲没有犹豫,他甚至将脸伸了过来,孝真莞尔,将血痕擦去才发现男孩眉毛上方有一道两厘米左右的划痕,似乎是被玻璃类的东西划破,不过好在,经过仔细查看里面没有什么残留,可以等慢慢恢复,然后孝真将帕子折了两次,捂在石东哲脸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肿胀灼热的脸颊感觉好很多,石东哲接过手帕自己举在脸颊旁,含糊不清的问:“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没见过你。”

    孝真盘起双腿舒适的面向河对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男孩:“叫我小燕就好了,我才来村子没多久。”

    “哦。”石东哲呆呆的回答,他一手举着帕子,一手抱着双腿,脑袋空空的,不用想父亲的巴掌,也不用想奶奶的眼泪,似乎只有眼前摇动的草丛和身边的女孩。

    两人就这样在这里呆到太阳落山,孝真站起身示意石东哲:“天黑了,我们回去吧,不然家里人要担心了。”

    石东哲动作迟缓的站起来,经过一下午,肿胀的脸颊和红彤彤的眼睛终于恢复了些,他将帕子递给孝真,认真道谢:“谢谢,对了,你明天还来吗?”

    迎着男孩期盼的目光,孝真眨眨眼:“我不能确认,但是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就过来。”这话并不是敷衍,在无事之时,她就顺便来聆听自然生灵。

    “那我们说好了!我们明天还一起过来看小河!”男孩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声音都提高不少,他伸出小拇指兴致勃勃的想做出约定。

    白雾升腾,朝着孝真而来,这让孝真眼角抽搐,这个世界怎么回事儿!怎么什么人都能有这么强的愿力,难道都是世界之子?

    脑海中虽然吐槽,但是收下善愿的孝真还是伸出小拇指,不过为避免意外情况,还是加上一句:“如果有事情,可能就晚一天过来。”

    “嗯!”男孩不介意孝真的话,在他看来,只要接下来还能再见面就好了。

    告别石东哲后,孝真在回家的路上采了两束野花,准备带回去给金福南看看,一天到晚的在店里忙碌,都很少出来走走,至少能看见盛开的野花也好。

    回去的时间还算早,孝真在靠墙的一桌看见意外的客人,她眼神不经意般掠过麻惠彬母子,朝着金福南迎去,此时她正在厨房清洗蔬菜。发现孝真递到眼前的野花,金福南惊喜不已,她甩了甩手上的水接住野花,开心到:“外面的花都开了啊!真漂亮!”

    “嗯,都开花了,什么时候我们和郭奶奶一起出去看花。”孝真将另一束递给整理食材的郭相美,老太太看到花都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在听到孝真的话后,还赞同的点头。

    “抽个周一,人少,我们出去看花。”老太太其实没什么经济压力,只不过这些年的生活让她习惯工作罢了。

    “哦,对了,之前的那个赵完泰和他母亲来店里了,非说要感谢我们,”金福南已经跟他们好几个回合的寒暄了,她总觉得那对母子过于客气了,“我没时间陪他们,他们说是想见见你。”

    “哦,那我过去了。”孝真心知,这是那对母子找的借口,这次来或许有什么事情。

    来到麻惠彬母子二人的桌旁,止住两人要起身的动作,孝真坐到了对面,仔细打量着两人,只有一周不见,麻惠彬的精气神就发生了变化,她化了淡妆,穿着棉麻的裙子,加上额头的印记,看起来温柔美丽,与第一次的洞洞衫皮靴皮裤相差巨大,而赵完泰也被收拾的清爽干净,看起来才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了。

    “大人,抱歉,很突然的来打扰您。”麻惠彬抱着恭敬的表情,这次连赵完泰都显得拘谨许多。

    “不用如此,”孝真起了个头,随即指出两人的异常:“你们遇见了灵异事件?”

    “大人,您看出来了,”麻惠彬露出大人料事如神的赞叹表情,“自从那日成为您的信徒后,我能看到的东西就越来越多,前两天,我突然看见柔美她,她的脖子上有黑色的掌印!可是,其他人都看不见!”

    “彭柔美是妈妈的小姐妹。”赵完泰在一旁补充。

    “啊,对,我跟柔美认识很多年了,她人很好的,”麻惠彬连忙解释,“她这些天精神恍惚,昨天还差点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那时候我也在场,感觉,有非常恐怖的东西,非常恐怖!”说着,女人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喂,妈!”赵完泰看到母亲这样子,担心地握住她的双手,然后焦急的扭头看向孝真:“大人,有什么办法吗?我妈从昨天开始,就非常不对劲儿。”

    “是被鬼气缠上了。”在第一眼看到两人时孝真就注意到了麻惠彬身上的鬼气,非常浓郁,应该是有近距离接触,孝真弹出一缕白雾缓缓落在女人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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