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希瑶醒来时,就看到陈书韵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喝着茶,刚要说话,哎哟,脖子好痛,庄王找死是吧,居然敢打晕她。

    陈书韵听到动静,一喜忙过来扶着她起来,“你先缓一缓”又去给她倒了水,端过来,“先润润喉”

    向希瑶用了一口,看了看四周,“这是哪?”

    “船上”陈书韵道,“还没离开建安”

    果然水路,向希瑶点了点头,“远哥儿呢”

    “被王爷抢走了”要不是远哥儿哭着闹着要娘,或许她也是一具尸体了,“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即便没有你,庄王也会想别的法子,我可是他最有力的保障,他想要顺利逃走,缺不了我”,向希瑶想的很明白,庄王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这么多年在建安,狡兔三窟肯定是有的,加上人人都知爹对自己的疼爱,想要跟爹对抗,自己是最好的筹码。

    陈书韵不知她是否有看过书房的那些画,“可是,他并不是单纯的要你做盾牌,庄王父子都是一丘之貉”

    “放心”向希瑶听懂了她的话里的意思,“在我眼里,清白可比不上命”

    “可你还未及笄,葵水不是都没来”虽她总是成熟的让人忘记她是个小姑娘,但她确实还未长大啊。

    “精虫上脑时,你觉得男人会在乎这个”向希瑶笑了,“你都是一个孩子娘了,还这么单纯”

    居然还笑,陈书韵真的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你啊”

    向希瑶经过过可比这个艰难的多,“任何时候,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把曾经伤害你的人踩在脚下,再说,庄王此刻可没心情动我,如丧家之犬一般的人,该先操心他自己是否能活”

    向希瑶如此的镇定自若让陈书韵的心定下来几分,真的好奇怪,明明是花团锦簇中长大的小姑娘,为何会让人有种千帆过境的沧桑豁达之感。

    门推开,进来的赫然是允安,他想上前又不敢,“仙女姐姐,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原来是他,“我难得的好心居然为自己引来一头狼”还真是可笑,明明告诉自己不要插手任何事,到头来,不过是几分可怜,几分如上一世自己的眼神,就让自己又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仙女姐姐,我保证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允安着急的上前,“我只是想仙女姐姐是我一个人的仙女姐姐”所以在庄王找上他,他才会点头。

    向希瑶不为所动,“所以你告诉了庄王我与陈书韵的来往”

    陈书韵真的惊讶了,“什么,允安,是你”,怪不得她一直想不通,庄王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与瑶儿的来往,一共就那么两次,还那么的隐蔽,想了那么多可能,都未曾想过是允安,“为什么,允安,你明明那么的不屑,那么的恨”

    允安一直盯着仙女姐姐,可仙女姐姐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我只想仙女姐姐是我一个人的”向家人,还有齐桐玉,太多太多人占据仙女姐姐的眼神了。

    向希瑶很是讽刺的笑了笑,“还真是父子”,那种骨子里的占有欲还真是一脉相承。

    “他当然是本王的儿子”伴着声音,庄王踏入屋内,看到的就是美人卧榻图,无意识的摩挲着背在身后的大手,打晕她,抱她出密道时,那柔软的腰肢,靠在肩上的美人面,真的让人难以忘却。

    “向姑娘让本王很是钦佩”看的出来,她是真的不怕,小小年纪就如此的气度,果然非凡。

    慈光寺的那帮和尚也不都是沽名钓誉之辈,有人就看出向希瑶的不同来,当然没看透,只是绝非一般命格,会贵不可言,庄王听后,更加剧了要独霸她之心。

    向希瑶嗤笑了一声,“别,还不到时候,等王爷跪在我脚下时,再来与我谈钦佩”

    如此大逆不道,如此狂妄嚣张,但就是让人本能的觉得她就该如此,高高在上,藐视一切。

    庄王身上全部的血液都在叫嚣着,要她,一定要得到她,“本王很期待”

    陈书韵有些担心庄王看向希瑶的眼神,站起来,挡在了中间,“王爷,远哥儿还小,请王爷把他还给妾身”

    “他是本王的孙子,怎可长在妇人之手”庄王对陈书韵可没有半点的怜惜,“本王留下你是为何,你该知晓”,要不是为了引向希瑶前来,陈书韵早就该死了,敢出卖他,真是好胆量,不过,现在不是要她命的时候,向希瑶也需要人照顾,先留下她。

    庄王说完带着允安离开了,陈书韵与向希瑶互相看着对方,她们想的是一样的,还好,庄王不知远哥儿不是世子的血脉,那么远哥儿暂时就不会有事。

    陈书韵真的很庆幸当年自己的谨慎,除了曹嬷嬷,谁人都不知,而曹嬷嬷如今被庄王杀了,除了自己和向希瑶无人得知,“向姑娘,要不要用点”,刚刚允安带了糕点过来。

    向希瑶没什么心思,虽然狠话放出去了,但到底如何也没底,景墨尘是对自己好似有几分欢喜,说白了是好奇,也是美色,可他是帝王,女人对他而言比不过江山社稷,爹是疼自己,可与仕途相比呢,退一万步,就算更重视自己,可皇权在上,他怎能抵抗,所以,不能指望别人,她要自救。

    摸了摸身上,衣襟处的暗扣解开,东西还在。当年刺激鬼医,让他弄出这个无色无味的毒丸,本就是未雨绸缪,没曾想还真的有用到的时候,可该怎么做呢?

    陈书韵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她为自己所累,自己一定要护她周全,“你有什么想法”

    “暂时没有,先等等看”向希瑶把毒药重新放好,又走到桌边,拿起了糕点,多少还是用些,没力气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离向希瑶不见已然一个时辰了,向恒也知道了,差点从马上栽下来,交待下去封锁消息,又去了一趟庄王府,蛛丝马迹中找出了密道,却早就被毁了。

    看着舆图,猜到庄王所在,又赶往了码头,与柏松汇合,可怎么也没想到,皇上居然在,罗刹面具已然拿下。

    “臣,参见皇上”向恒这一跪,给柏松愣住了,他未见过皇上,这人出现时还带着罗刹面具,也知道是向大人的侍卫,后又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意,只觉得此人绝非泛泛之辈,可向大人到时,此人拿下了面具,还没感叹面具之下如此飒爽英姿,向大人就跪了下来

    身后大军全部跪下,“参见皇上”,柏松也跪了下来,但内心不停的在激荡。

    不到一万的人喊出了百万人的气势,而其中的景墨尘巍然而立,风撩起衣袍,犹如万箭齐发的破军之势,“起来”

    向恒起身,心里很是着急,不是为了别的,女儿在庄王的手上,皇上该是知道了,“皇上,臣只有这一个女儿”说着就又要跪下。

    景墨尘没有让他跪,“朕知”无人知道他在得到消息时,压制着怎样的心情去排兵布阵。

    两人的对话很轻,将士们听不到,可柏松听到了,那样一个惊尘绝艳的女子,不该葬于此,“皇上,末将对建安所有的水路了如指掌,末将请战”

    景墨尘没有应,而是问道“船什么时候备好”

    有人回禀,“回皇上,十条船已然备好”

    景墨尘拿过舆图,让几位将领带着手下的兵上船,兵分三路,围剿庄王。

    又吩咐柏松带着柳营中熟水性的二十人一起登上了另外一条看上去不起眼的船。

    白芷站在船头,一脸的冷肃,阿九又好似看到那个在暗部的副统领,跟在姑娘身边这么久,都快要忘记那个让人胆寒的女子了。

    阿九走了过去,“姑娘一向福大命大,还机智,肯定没事的”

    再多安慰的话也没用,白芷恨不得杀了自己,十五也一样,两人只想救回姑娘后,以死谢罪。

    小十拉了拉阿九,让他不要说了,无论如何,要先救人。

    向希瑶算着时间,猜到大概到了哪,该是往丘山去,这个屋子没有窗,也看不到外边的情况,“之前听说建安常有水寇出现”

    “是,这些年也被荡平了不少山寨水寇”陈书韵不是一个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小女子,还是姑娘时也是个好动的性子,“柳营的柏松将军就是如此掌了一营”

    向希瑶:“有没有什么地势是易守难攻的”

    陈书韵想了想,“有,按照这个方向,这艘船的目的地该是丘山”,丘山很陡,分立湖两端,藏人很好藏,曾在上安家的水寇因此可是杀了不少官兵。

    看样子,自己是诱饵,庄王想瓮中捉鳖,那个地势该是藏着不少兵马。

    “不能急”陈书韵握住她的手,“你也说了,命重要,所以先等等”她的眼神让自己有些担心。

    向希瑶笑了笑,“放心,我不会的,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也绝对不会用命去做什么,你也一样”

    陈书韵已经报了仇,要不是远哥儿,可能真的也没什么活下去的想法,“好,我们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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