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动,榻上人影缠绵,放肆激烈,说来也是奇怪,也曾分隔两地,也曾有更长时间的未见,都未有这短短几日未见来的难熬,怪不得都说,拥有过再失去,是最痛的,景墨尘知这种情感对他来说是危险的,但还是放任自己沉沦。

    炽热过后,心潮澎湃,虽未消退,但能克制,向希瑶趴在景墨尘的身上,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请你记住,你是不近女色一心扑在国事上的帝王”,不要每次都好似没见过女人一样,恨不得吞了她。

    如水双眸,含情脉脉,引人沉浸,明知她是无意为之,明知她没什么别的想法,可无知无觉才是最能引诱人的,景墨尘大手抚上她泛红的眼角,低哑的嗓音缓缓响起,“可你不是女色”

    啊?什么意思,她不是女子?向希瑶眼里的震惊把那春情都压了下去,“你当我是男子?”

    “胡说什么”景墨尘哭笑不得,她是聪慧的,可有时也太过于天马行空了,好好的情趣都被弄散了,“你不是女色更不是男色,你是绝色”说着一吻落在她的琼鼻上。

    额,闹了半天,就是为了说情话?好吧,向希瑶也觉得自己煞风景了,皱了皱鼻子,难得的感到了一丝尴尬。

    见她如此,景墨尘眼里笑意浅浅,不过没有多说什么,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激情慢慢褪去,温情涌了上来,看她眼底淡淡的青色,有些心疼,“是不是累了”

    “还好,就是乐欢那丫头睡觉真的太吓人了,差点压死我”向希瑶闭着眼睛享受着帝王的服侍,“好在云哥儿听话,要不然带两孩子,我一定要疯”

    沐乐欢在向府的这些日子就差没挂在向希瑶身上了,云哥儿很是眼馋,也闹着要一起,好在白日他要去国子监,晚上也会被爹娘给说上一顿,要不然向希瑶真的能累瘫。

    “不是说沐轻怀同意和离了?”将军府的动静闹的沸沸扬扬,景墨尘不可能不知,早朝时周御史还奏了沐轻怀一本。

    “应该是,陈姨搬出来了”向希瑶睁开了眼,很是狡黠,“对了,如沐将军这般私德有亏,上不孝他娘,下不敬发妻的,该有什么处置啊?”

    她倒是比御史台那帮人还能说,“我怎么觉得你好似很期待”

    向希瑶怎么可能承认,“也没有吧,只是想知道御史台会给他按个什么罪名”

    那帮老家伙该不会放过送上门的机会,别的不说,就送走沐老夫人此举,就够沐轻怀喝上一壶了。

    “我的御案上,奏他的折子堆成了山”沐轻怀本就与御史台的人不对付,几次胡搅蛮缠让御史台那帮人下不来台,御史台也总是抓这着他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奏,难得逮到了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向希瑶就知道,“那你怎么说”

    “能怎么说”景墨尘不喜朝臣插手他的后宫,自然也不想去管朝臣的家事,“让他们吵去,就当看个乐子”

    不过要是沐家那姑娘还跟在向希瑶身边,那么他是打算要去找沐轻怀好好聊聊的。

    切,没意思,还以为会被打板子或者贬官什么的,向希瑶翻了个身从景墨尘身上下来,坐了起来,没好气的道,“对官员考核的律法是不是太松了点,如此不孝不悌,就这样轻拿轻放了?”

    “你明知道他为何送走沐老夫人”景墨尘也跟着坐了起来,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生气,沐轻怀是做的不好,但也知道弥补,现在所行也算是给陈氏一个交代。

    向希瑶很是不屑,“皇上可听过一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他对他娘愧疚,可陈姨不欠他娘,他自己退让凭什么要拉着陈姨,嘴上说着爱意,做的都是混账事,现在来后悔,来心疼,也不看看陈姨是否还需要”

    臣子家中之事,景墨尘是真的不想问,只要不影响政事,不牵扯朝堂,自然是各人造业各人担,可看向希瑶如此,为了自己着想,也跟着批判了两句,“确实是沐轻怀不对,说到没做到”

    “他要么就真的听沐老夫人的话不娶陈姨,那我还能为他真的孝顺,为他不耽误陈姨而高看他一眼”孝顺不是真的孝顺,还拉着所谓心爱的女子一起受罪,简直不知所谓,“没那个本事周旋在他娘和他夫人之间,还妄图和和美美,真是可笑”

    景墨尘附和着,“对,都是他的错,他不好”

    向希瑶不满了,扭头就见他弯着一条腿,随意风流的半靠在迎枕上,还真是惬意,“你是不是敷衍我”

    女子的心还真的是难懂,母后不是说,在她抱怨时顺着她的话说,认真听着就好,可自己这样做了,怎么眼前的人还是生气了?景墨尘手臂一伸,揽上细腰,人也凑了过来,“我们多日未见,一定要说起别人吗”

    这怎么就委屈了?有些瘆人,向希瑶推开他,站了起来,让人备水,她要沐浴,歇着了,这段时日还是累着了。

    景墨尘看着扔下自己去浴房的人,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再追问沐轻怀之事就好,不过,将军府这事也该结束了,再拖下去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隔日早朝,周御史又奏了沐轻怀,沐轻怀近来本就一直忍耐,可他忍夫人是心甘情愿,但对于御史台的人,自然是该怎么怼就怎么怼,刚好发泄心里的烦躁,周御史也当仁不让,可这说着吵着怎么就牵扯到了陈氏的身上,说她善妒,不孝,不敬,不慈。沐轻怀瞬间怒了,要不是向恒示意齐鹤林拦住,他拳头都要到周御史的脸上了。

    “皇上,作为诰命夫人,当承以身作则,相夫教子,孝顺公婆,宽厚仁善,可陈氏不顺父母,善妒,已然犯了七出之条,请皇上下旨收回其诰命,让沐将军休了如此恶妇”

    这直接让沐轻怀跳了起来,完全忘记在哪,一把推开拉着他的齐鹤林,对着周御史就是一拳,怒吼,“周伯雍,老子的夫人轮不到你来置喙,是老子不好,是老子的错,是老子对不起她,你有什么朝着老子来,别攀扯妇人,别让老子看不起你”

    他的动作又快又急,大部分的朝臣都未反应过来,可向恒听完他的话,心里只有一个词,完了,不止当朝殴打同僚了,他这些话摆明就是认了罪。

    沐轻怀能带兵打仗,就不会只是个莽夫,打完了人就跪下来请罪,“皇上,臣不该对同僚动手,这罪臣认,但御史台污蔑臣的夫人,臣要是无动于衷,枉为人夫,臣的夫人自从嫁给臣后,就一直对臣母亲恭顺有加,为臣生儿育女,操持府上,让臣上战场时无后顾之忧,对庶子庶女更是一视同仁,从未苛刻,是臣对不起她,是臣三心二意,是臣摇摆不定,是臣未做到曾许诺过的”说着眼眶都红了,也有了鼻音,让人一听就知道他哭了。

    御史台的人扶起周御史,脸色都很是不好看,这人还这真是没脸没皮,被他打的人还没哭呢,他还好意思哭。

    周御史疼吗,当然疼,那可是个武将,一拳打在脸上,鼻子都流血了,牙都松动了,再看沐轻怀如此,更不会放过他,也跪了下来,“蒙皇上信任,任命臣为御史大夫,臣自知责任重大,不敢懈怠,臣所上奏的,皆依大胤之国法,还请皇上明察”

    御史台的人也都跪了下来,“请皇上明察”

    倒是聪明,不提沐轻怀殴打之举,不提陈氏,反而把御史台都扯了出来,安长福不禁腹诽道,文臣就是文臣,这弯弯绕绕的能把人给玩死,不对,还有一人,宁为安宁大人倒是站着没动,也是,这宁大人可是一向刚正不阿,独来独往的,也就跟沐将军的大公子有些来往,想来该是不想伤了好友的心。

    从刚刚闹起来,皇上就一直未言未语,此刻除了沐轻怀的抽泣,更是没有其它的动静,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敢再放肆。

    景墨尘摩梭着手上的佛珠,淡淡的道,“没了吗,还有什么要说的,都说出来,要是没有,那么过后再牵扯出什么来,朕只当你们有意攀扯”

    周御史心下一沉,难道皇上知道了?是自己露了馅?应该不会,从始至终,都未提过向希瑶一句。

    原来,周御史扯出陈氏,目的在于秦芳若,想要给秦芳若打上善妒,不守三从四德的罪,从而对向希瑶的品性提出质疑,更对她的皇后之位提出质疑。

    可话还未说全,就被沐轻怀这个冲动的蛮牛给打断了,此刻要是再说,得不偿失。

    徐国公面上不显但心里把周御史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也能失手,真的是朽木不可雕,与向恒是姻亲,怎么就能差这么多,真的是蠢。

    皇上的话在满朝文武的心里转了几圈,机敏的摸到一些,但都不动声色,不明白的也大有人在,也低着头,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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