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躺在床榻的向希瑶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不是,宫里的寝殿是毁了还是满了,容不下你了啊,从我出宫以来,你每天夜里都过来”,虽然之前几日睡得沉,没察觉,但隔日醒来看到凌乱的被褥,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你不去,那就我来”景墨尘很是理所当然,垂眸就见怀里的人很无语的样子,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不困?”。

    向希瑶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不,很困”说着翻了个身背对着某人,没有喂饱的狼太吓人了,关键没心情,烦人的事情太多,要不然可以陪他玩玩。

    胡思乱想间,一股炙热贴了过来,腰间也被桎梏了,一个用力,身子就往后靠,这下真的是密不透风了,向希瑶很聪明的顺从的,没有乱动,景墨尘如何不知她的打算,没忍住笑了,“这么乖”

    言语间的呼吸带着粘腻穿过向希瑶的耳内到了全身,下意识的瑟缩了起来,要不是咬住了唇,说不定景墨尘就会又听到让他热血沸腾的动静,大手擒住美人的下颚,让她转头看着自己,“不许咬”

    指尖在下唇轻抚,向希瑶有些痒,可又被捏住,动不了,无意识的舔了舔,舌尖滑过指腹,景墨尘眼眸瞬间暗了下来,本是看她心情不好,想逗逗她的,可美人在怀,无心之举,让一切的克制成了空谈,不再给她机会,低下头去。

    安长福打了个哈欠,主子也是不嫌累,这宫里宫外的,还真的是把向府当作起居室了,不对,不该这么说,至少进起居室不用爬墙啊,这些日子,次次来向府,次次翻墙,上次还遇上守夜的十五,那尴尬的啊,好在十五没蠢到家,行了礼当作没看到走了,不然这要是打起来,激动了向大人,那才真的丢人了。

    “安公公,你要是困了就先去歇着,有我们在呢”玲珑很是贴心,“你年岁也高了,可不能总是熬夜”

    这话一说出来,爆笑如雷了,十一直接从暗处出现,浑身都在抖动,是憋笑憋的,能这个时候还记得不能扰了主子,也是够忠心的了。

    白芷也没忍住,但还算有分寸,很快就收了声,玲珑很茫然,不是,她到底说了什么啊,有这么好笑吗?今夜怎么回事,先是姑娘被她逗笑,现在又是白芷和这不怎么出现的十一,偏偏安公公脸色铁青,“我说错话了?”

    “没有,没有,你是一片好心,体谅老人”十一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能如此正大光明的糗安长福这马屁精,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啊,“安公公,就全了人玲珑姑娘的孝心,好好去歇着”

    哈哈哈哈哈,四十不到的年纪被说成老人家,是个人都不愿意,更何况安长福还从鬼医那高价买了永葆青春的药丸,“怎么,我是七老八十了,是不能走,不能动力,老人家,小小年纪,眼神如此不好,找个大夫好好看看吧”

    人嘛,总有一些欲望,有对银子,有对权势,安长福喜欢捣腾他那副皮囊,不想看到皱纹什么的,用的可都是价值千金的宝贝,十一为此笑了他好一阵子,喜欢什么不好,喜欢这些。

    玲珑终于明白他们在笑什么,有些愧疚,但她这个性子又藏不住话,“没有那么老的,真的,天命之年?”

    又是一阵无声的爆笑,十一和白芷真的是一点动静都没发出来,但是是个人都知道他们在笑,安长福气的胸口疼,可总不能跟个小丫头计较,更何况这位可是姑娘身边的人,走到一旁守着,顺便消气。

    终于白芷告诉了玲珑,玲珑忙到安长福身边赔罪,“对不住,是我不对,我胡乱猜的”

    安长福不想理她,只想安静的待着,玲珑过意不去,白芷劝住了她,“没事,明日就好了,你也不用多想,不知者无罪,安公公能理解”

    这话自然是说给安长福听的,还真的呵呵了,可余光扫到玲珑不安愧疚的脸色,算了,跟个小丫头有啥好气的,便应了一声,“嗯”

    玲珑这才放心,还特意去做了点心,看着安公公用了,傻笑了起来。

    还真是个赤忱的丫头,怪不得这么能惹事姑娘却一直放在身边,见惯了尔虞我诈,阴谋诡计,就会知道如此纯净是多难得的一件事,只望她能一直如此。

    摇铃响,打破了笑闹,白芷和玲珑忙让人送了热水进去,有皇上在,她们也靠近不了,等皇上抱着姑娘去沐浴,她们很快的收拾好床榻,又去备了蜜水和白水,姑娘不许皇上夜间用茶水,所以每次都只能是白水,等弄好一切,就退了出去,半个时辰后,摇铃再次响起,白芷带人去把浴房收拾干净,出来遇上了要去厨房拿膳食的玲珑,原来是姑娘饿了。

    一碗鸡汤面下肚,向希瑶舒服了,也有了闲聊的欲望,“那个辛三娘的毒,鬼医弄明白没?”

    “能难住他的,短短数日如何足够”景墨尘看着茶碗里的白水,眼里一抹温柔闪过,说了给机会的人,也确实在把自己放在心上,这足以让他满足

    怎么不说了?向希瑶疑惑极了,这人干嘛呢,穿着里衣,坐在榻上,含情脉脉的看着手中的茶碗,额,多少有些诡异了吧,但不得不说,即便如此,都难掩他睥睨天下的气势,这样的男人却心甘情愿的伺候自己,怎么能不让人得意。

    景墨尘放下茶碗,走到床榻就发现她又在发呆,不过这次是想到什么好事了,眉眼间的喜色都带着自得,“想什么呢”

    这人走路没声音的吗,向希瑶被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你得意之时”景墨尘上了床榻把人抱到怀里,“不要担心任何事,有我呢”

    向希瑶找了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胸前,“我不担心,我就是好奇,连鬼医都摸不着头脑的毒,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谋算,如此深沉,如此大胆,你就不好奇是什么人?”

    “总要冒出来,何必好奇”景墨尘从不会自怨自艾,没能早察觉他的失误,那么能做的就是补救,如此精密的布局,所图肯定不小,也容不得一点失误,花池就是掀开这场棋局的开始,棋盘已动,下棋之人为了稳定局面,只能易子,而他等的就是这个易子,不急,他有的是耐心。

    好一个狂霸,自傲的天子,向希瑶眸中秋水轻晃,这样的男人确实很难让人拒绝,“景墨尘,有想过输吗?”

    景墨尘低头就撞进水眸的涟漪中,清透澄澈,“从未”

    好一个从未,好一个狂妄,可如此大言不惭之言从他口中而出,莫名的让人信服,“拭目以待”

    额头相抵,四目相对,眸中的自己如此清晰,天子的威严中多了柔情,美人的娇柔中多了坚定,是那么的相融,那么的相配。

    隔日,向希瑶醒时,景墨尘已经不在了,也没觉得怎样,都习惯了,洗漱过后,用了早膳,本以为今日无事,哪知道沐岩寻了过来,可怎么他越说越让人想揍他呢。

    “希瑶,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沐岩是真的着急了,今早知道了尹瑶池的不见,让他方寸大乱,想来想去也只有希瑶可以问一问,一来希瑶知道他对尹瑶池的感情,二来都是女子,不会不顾及尹瑶池的名声。

    真是麻烦,难得悠闲的到亭子里坐坐,怎么就有人能如此没有眼力见呢,向希瑶放下手里的果脯,神色冷淡,“你在对我发脾气?”

    沐岩居然感到了一阵威压,“不是,没有,是我着急了,还请希瑶见谅”

    “沐大公子,人不见了就去找人,要不就去报官,你来我府上说了这么一通,我都要以为你是在说是我做的了”向希瑶轻摇团扇,“沐公子是把我当作犯人在质问吗?”

    “自然不是,我无人可说,也没有头绪,这才来与你说上一二”沐岩是真的担心,“她不是一个没有交代之人,也不会不带走跟了她一路的丫鬟”说着就神色痛苦的就坐到石凳上,捂住脑袋,“我怕她出事,又不敢去国公府问,也不敢去找,怕再伤害她”

    京城女子追捧的沐小将军哪还有半点的意气奋发,“沐岩,尹瑶池是你什么人,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做什么,我要是没记错,人姑娘可是说了对你无意,你是打算上赶着倒贴”

    “就算她不曾与我有情,可认识一场,如何能不担心”沐岩这话真的没有一点可信,向希瑶毫不客气的道,“她是国公府的表姑娘,要担心也是国公府的人去担心,你是将军府的嫡子,是沐家军的少帅,不是一个听到尹瑶池名字就心神不定,没了脑子的蠢货”

    沐岩也知道自己此举过了,上次从花池出来,就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只要她过的好就行,可如今她生死未卜,自己如何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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