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现在很慌。

    将时间往前倒一点。

    陆昭昭面纱掉落事件,一直关注着她的殿下自然不可能不清楚,因此引起的一系列骚乱,身为北海之主……的弟弟,殿下也是十分了解的。

    虽说他自己并非覆面系,反而觉得“美人就是应该尽情展现自己的美”,但在这之前有个更高守则——美人的意见才是第一,不可勉强。

    因而,当意识到这种情况给陆昭昭带来了很大的困扰,殿下也就行动起来,配合她的同伴,尽力减少追求者与好事者们带来的麻烦……

    只是收效甚微。

    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热闹也是人之天性。目前而言还没有出现过激行为——有大修士在,也出现不了;且法不责众——尤其修仙界还没法律,管理也很松散。

    就导致殿下是很想帮忙,却没派上什么用场——不是说北海妖族对团海城没有掌控力,不如说但凡敖海若一句话,别说团海城,天下势力多也要给她些面子,但还是那句话……

    殿下又不是敖海若。

    一条被拘着、连继承人都不算的幼龙,就相当于人类的六岁孩童。一个幼童,哪怕是凡人界皇帝的幼子,千娇万惯地宠着,也不会宠溺到把家业势力都交给他,任由调动。

    可殿下又实在很想帮上陆昭昭的忙,思来想去,只好硬着头皮回了龙宫。

    搬救兵!

    敖海若并非光杆司令,手底下得力干将还是很多的,其中一位海族女将平时多负责团海城事宜,在城中颇有威望,也能和天道盟说上话,想来能很好的处理此事。

    就是有一点……殿下其实跟她不太熟。

    还有一点……殿下得努力不被老姐发现地办事。

    为什么呢?自然是一旦敖海若知道,还有这等美人……那后续不是没他事了?!不行,绝对不行——凭什么他看上的人,最后要变成他老姐的人啊?!

    这样的事不要啊!!

    于是,回龙宫第一件事,不是去找那位女将,而是先看一眼:我姐在不在?在的话在哪里?他首先想到龙宫大殿,因为他姐但凡在龙宫,不是去园林听戏,就是在殿中欣赏歌舞……

    但他绝没想到,踏入大殿,见到的并非自家姐姐,而是……

    ——————

    陆昭昭真的在思考,这个五体投地给您拜大年式动作,是不是海族的什么礼节??

    无他,她认为作为修士,应当对自己的身体有掌控能力。比如他们剑修基础课就是扎马步,步履就比常人稳健;同理可言,一个龙族在海底自家宫殿里摔个大马趴,好似是个非常奇怪的事。

    她在“意外”和“礼节”中摇摆不定时,少年也很快地爬了起来……是爬了起来吗?跟跳街舞似地手忙脚乱翻腾了几次才站起身来,局促地站在那儿,呆滞地看一看她,又看一看殿外。

    一副在犹豫“留下接着丢人”还是“跑路强行挽尊”的模样。

    陆昭昭:“噗嗤。”

    太好懂了,她一下子觉得好可爱!真奇怪,明明少年的模样与可爱并不沾边,反而是极桀骜极英武的,可当他露出呆呆的神情,陆昭昭就觉得可爱得不得了,好像一条傻乎乎的小蛇。

    她举起手摇了摇:“……你好?”

    “……”

    “呃……我是天衍宗修士陆离,应邀前来龙宫做客。你是要找龙女前辈吗?前辈和我师尊出去切磋了,可能过会儿才回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等他们?”

    “……”

    “唔……”

    对方一直不说话,陆昭昭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好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他也看着她,过了那么几秒钟,才忽然一个大喘气:

    “孟章!”

    “……啊?”

    “我、我叫不紧张……不对,我,那个,我叫,我是——”

    一通胡言乱语,歪比巴卜,越是想说好,舌头越是打结。殿下急得脑门都快冒一层汗,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背后被人稍微用力拍了一下。

    “敖孟章。”敖海若说:“这孩子叫敖孟章。”

    这么说着的时候,她眉眼间流露出些许“真是没眼看”的神情……真是无语!这傻弟弟,至于见了美人就说都不会话了吗?虽说她也承认陆离的长相确实没得说……

    唉,早知弟弟蠢,没想到这么蠢。敖海若也没多说什么,只走进去,目光略略停顿。

    “妹妹怎么坐那里?来……来这里,坐我身边。”

    她轻点手指,随随便便便将一处精美座椅搬到上首的王座旁,再一点手指,座椅上凭空蜿蜒出花枝,虽说和水晶王座还不太搭,却也变成了很漂亮的花藤椅,有几分双王并立的情侣座架势了。秦令雪一进门就看见这一幕,额头狠狠一跳:

    “敖海若我警告你——”

    “嗯嗯,我晓得妹妹还小,去年才及笄,我不打她主意。”

    敖海若说,却不看秦令雪,自在王座上坐下,朝陆昭昭勾一勾手:

    “宝宝,到姐姐这儿来。”

    陆昭昭:“……”

    秦令雪:“……”

    秦大螃蟹直觉额头青筋猛跳,要不是挂念着徒弟,真想再跟敖海若打上八百回合,好好教她做龙。好在令他欣慰的是,敖海若这女人自恋又自大,真以为他徒弟是勾勾手就能被喊走……等等??

    秦令雪人还没坐下,就看见自家徒弟在略作迟疑之后,小狗一样欢快地小跑过去,还抱着果盘,一块也没给自家师父留。

    “漂亮姐姐我来啦!漂亮姐姐吃果果!”

    秦令雪:“……”

    敖孟章:“……”

    不同的脸,相同的天崩地裂。敖孟章的表情尤甚,有一种天打雷劈般的痛苦,梦回过往不知多少次,漂亮哥哥姐姐都对自家老姐投怀送抱……

    他一定是在做梦,是在做噩梦——

    陆昭昭也觉得自己在做梦,还是一个美梦。

    又美又飒的人外龙女大姐姐喊自己宝宝耶!!!

    陆小螃蟹,陆小颜狗,自己漂亮爱臭美的同时,也最喜欢漂亮的哥哥姐姐。龙女的长相,可谓正中她的好球区,这会儿哪管什么师父不师父,就要美女姐姐贴贴!!

    而陆昭昭嘴甜起来,何止是让人心花怒放!当年秦令雪那阴晴不定的狗脾气,愣是被七岁的她给治得服服帖帖;如今十六岁的小美女,才凑过去没说两句话,便把敖海若哄得眉飞眼笑、满面春风,拉着她的手手:

    “我们北海、龙宫,还有好些好吃的,好玩儿的呢!我在龙宫建了个珊瑚花园,还有戏院,可以听戏,也可看歌舞,你要不要去玩一玩?还有我的宝库,陈列了我这上千年收集的珍品,旁人我都不叫进,你可以随便参观,想拿什么也随你……你喜欢北珠,还是宝石?我用鲛人去岁上贡的北珠给你打一对耳铛如何?”

    秦令雪:“……”

    一时想发火,又有点儿迟疑——总归,给徒弟整点好东西也不错?敖海若狗大户,不嫖白不嫖……可这眼看着是给人占便宜、牺牲色相,怎么就这么不爽??

    敖孟章也眼巴巴看着,想说话,不敢说……可、可恶!要北珠,要宝石,他也有!他他他,可以送她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孔雀绿翡翠珠链、景泰蓝红珊瑚耳环,还有还有……

    只要她愿意看他一眼,他就算送上全部身家,搭一个他自己,也心甘情愿!

    可陆昭昭现在沉迷在美女姐姐的美色里,哪里还能关注之前还觉得很可爱的小龙呢?她这会儿特别乐不思蜀,甜丝丝的:

    “北珠很漂亮,可我已见过比北珠更漂亮的珍宝,心满意足,就不需要北珠啦。”

    “哦?还有什么东西,比北珠还更漂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

    秦令雪:“……”

    敖孟章:“……”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大殿空荡荡的,他们两个却觉得自己很多余。也许是因为那两个已经亲密贴贴的美女子,自成气场,隔绝外人,散发着刺眼的社交光芒,令人退避三舍。

    何止是投机,聊着聊着,敖海若干脆拉着她起身:

    “宝宝,我带你去园林玩!”

    “好呀好呀!”

    秦令雪:“……”

    他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含着怒气和一点点委屈,冷冷道:

    “昭昭。”

    陆昭昭这才从美女姐姐的温柔乡里勉强清醒过来,回头看看脸上写着“不爽”的自家师尊,又不舍地看看拉着手手的漂亮姐姐。

    最后想了想,忍痛放开美女,跑过去拉住秦令雪的手。

    “走走,一起去玩!”

    秦令雪:“……”

    好后悔,是不是不该来的啊?!!

    ——————

    “昭昭,什么时候回来呢……”

    祝芝芝趴在窗口,眼巴巴地看着门口。

    自从白天秦令雪带陆昭昭去了龙宫拜访,二人竟是一去不还。两边传讯有点延迟,等到下午还没回,玉怜香就去看情况了;晚上也没回,司空琢也去了。

    然后一个都没回来,简直跟葫芦娃救爷爷……咳咳。

    总之,都深夜了,陆昭昭还是没回来。虽说之前已经传回过讯息,说可能要耽搁一两天……呜呜,只是一天不见,芝芝就已经开始想昭昭了!

    孟锦迎也没睡,很无奈地叹气:

    “陆昭昭这笨蛋!”

    很显然也难免担心。倒不是担心陆昭昭的人身安全,而是一群大修士聚在一块儿,其中两个都还别有心思,再加一个好美色的龙女,怎么想场面都可能极度混乱,很难让人不担心!

    “……睡吧。”

    但话说回来,都这时候了,陆昭昭几人八成是不会回来休息了。孟锦迎只好劝祝芝芝早点休息,祝芝芝也听话,意识到等不到陆昭昭,只好委委屈屈爬上床榻。

    上了床也睡不着,要想陆昭昭。

    “昭昭在做什么呢?”她翻来覆去:“今天都没回来吃饭……在海里吃海鲜吗?我给她带了小圆子,放得久就不好吃了……唔,哥哥教我做酒酿小圆子吧,等昭昭回来,我做给她吃。”

    兰形:“……她也不缺你这份小圆子。”

    人都不回来,说不定在海里玩得乐不思蜀,也就他这个傻妹妹,一心惦记着她!兰形好醋啊,可醋得都习惯了,碎一句嘴后说:

    “我没做过小圆子,你回头请教一下温前辈,我再试着做,然后教你。”

    “好~”

    祝芝芝的心思纯粹,难过时很难过,开心时也很开心,小小的脑袋瓜装不进太复杂的情绪,这会儿高兴起来就把难过忘了:“那哥哥还要教我做定胜糕、杏仁豆腐、芍药花酥,还有还有……”

    兰形:“倒也不必她爱吃什么你就学做什么啊!!!”

    好酸,好醋!醋得好像天上下了一场酸味大暴雨!兰形酸不溜丢地想:

    明明他才是亲哥哥,为什么芝芝就没想过给他做点好吃的??

    ——————

    无独有偶,地上有人醋,海里也有人醋。

    “哎呀呀呀……”

    只着中衣的陆昭昭,很是哭笑不得的拍拍扒拉着自己的“大抱抱熊”:“你还要抱多久才好呀??”

    秦令雪在她身后,一整个儿八爪鱼一样把她从背后搂住,把小姑娘整个儿抱在怀中,头也枕在她肩头,一副大熊猫吸人实录的模样,闷声道:“多久都不好。”

    兰形只是醋到心里下酸雨,秦令雪就是醋到险些肝肠寸断!他本就是个小心眼子,陆昭昭还小的时候,给温影承说两句话,他都恨不得把温影承打死了事;现在她这么明晃晃的胳膊肘往外拐,一口一个“龙女姐姐”“漂亮姐姐”,眼看着要从陆小螃蟹变成敖小螃蟹……那他哪里能忍?!

    若非后来玉怜香、司空琢到来,将局势搅浑,秦令雪老早的就要忍不住再跟敖海若掐一架。就这,他绷了一天的神经还是差点在敖海若邀请陆昭昭同睡时差点绷断,好在陆昭昭深知自家师父德性,很遗憾地婉拒了。

    即便如此,醋意十足的大螃蟹,还是半夜又鬼鬼祟祟摸进自己貌美女徒弟房间……换个人铁定给他暴打一顿,可陆昭昭只惊讶一下下,就很习惯地接受了。

    “好吧好吧,那你就再抱一会儿吧。”

    深知自家师父是个怎样的醋精,陆昭昭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要我抱抱你吗?”

    “……要。”

    闷闷的声音,带一点委屈……好可怜的一只大螃蟹呀!陆昭昭打心底里无奈又爱怜,扭过身去,伸出双臂把他抱住,温柔地抚一抚脊背。

    “又吃醋啦?”

    “哼。”

    秦令雪把头埋在她颈窝,嗅到一种软乎乎的甜香,让他心中的焦虑稍微平复了那么一丢丢……只有一丢丢:“敖海若就那么好,值当你一直黏着她?”

    “嗯……可是龙女姐姐真的好看呀?”

    “丑死了,一个疯婆子,哪里好看?”

    “……你这就是人身攻击了哦??”

    陆昭昭哭笑不得,抚一抚他垂落的发:“你吃什么飞醋?你是我师父,我最爱最爱你,而龙女姐姐虽然漂亮,我今天也才认识。我们在北海又待不久,我就吸一吸她的盛世美颜,她又不能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谁也取代不了。”

    话虽如此,秦令雪还是醋:“你叫她美女姐姐。”

    “……可她就是美女姐姐啊?”

    “你还允许她叫你宝宝。”

    “呃……那你也叫我宝宝?”

    “你还摸她的龙角和翅膀,摸得停不下来!!!”

    “呃……嘛……”

    陆昭昭眼神游移:“毕竟是龙嘛……”

    有谁能够拒绝,摸一条真龙的龙角和翅膀呢???

    她只是犯了天底下女人都会犯的错罢了!!

    秦令雪冷笑一声,放开了她,摸出什么东西丢进嘴里,低下头:

    “摸!!!”

    陆昭昭:“……”

    眼看那骤然出现的睚眦双角……陆昭昭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至、至于么?醋到都拿兽耳糖来争宠……上次醋得这么面目全非,还是一群妖修出没的时候吧?

    陆昭昭真是无奈又好笑,但还真上手摸了摸——唔,也有段时间没摸过睚眦角了,和应龙角真是两个手感,说不上哪个更好,各有千秋……

    “我的角好摸,还是敖海若的好摸??”

    死亡问答。陆昭昭想了想,决定对不起一下美女:“……你的。”

    “哼。”

    秦令雪勉强满意:“那你以后都摸我,别摸她。”

    “这……”

    “??难道你觉得她比我好?!”

    “呃……”

    陆昭昭深刻思考:自家的这醋精,怎么就这么能吃醋呢?!她温声细语地哄了老半天,不知说了多少甜言蜜语,又摸摸睚眦角,又摸摸睚眦尾巴,还跟他抱抱了半天,给他吸足昭昭能量。

    大半夜都不睡就为了安抚这大螃蟹,他还尤不知足,非要拉着她掰扯清楚,要她保证三百遍:

    “你真的、真的、真的对敖海若没意思,没有嫁给她的想法对吧???”

    陆昭昭:“……你倒是也别吃这么离谱的飞醋!”

    敖海若喜欢她,这是事实。可敖海若“喜欢”她吗?未必。陆昭昭已经开面板看过,非常合理的,敖海若对她的绿花只一见面就有80%之高,但代表爱情的粉花,却一直稳固地卡死在19%;反倒敖孟章,足足有68%的粉花,都不知道哪来的。

    19%——这意味着对方甚至没有认真地把她放在伴侣候选的位置上,也根本算不上爱情。

    所以秦令雪这醋吃得……真是毫无根据。除了最开始的一下,敖海若也并没再提“龙妃”的事,反倒“宝宝”喊得特别情深意切,让她会想到热衷给她梳妆打扮养娃成瘾的蔡阳漫……

    娃妈+1+1?

    “唉,师父父,你怎么就这么没安全感呀??”

    秦令雪醋,陆昭昭愁!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秦令雪这么容易不安?明明从小到大,一次一次,她都会坚定地选择他,不厌其烦地告诉他:

    【我喜欢你,最喜欢你。】

    可他好像永远、永远也不能够安心,永远、永远都会因为一点很小的事醋上心头。陆昭昭不会因此厌烦、讨厌他,可愁还是会愁的。

    愁中还有点难过:“我有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这么不相信我?我跟你保证过好多次,爱你爱你最最爱你,可你好像都不信,老觉得我在骗你呢。”

    “……”

    秦令雪不说话。他也说不出来。因为陆昭昭困惑的事,也正是他所困惑的事。为什么呢?其实秦令雪从心底里是相信她的,相信她会一直一直喜欢他,最喜欢他,可在知道这个事实的同时,他的心底又空空荡荡,没有一点踏实,好像这喜欢还不够,远远不够。

    这空洞在她小的时候,其实还不明显,他吃温影承的醋,多半是出于独占欲——他确实讨厌别人碰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陆昭昭不是死物,而是个活人。

    可……随着她慢慢长大,这份心情好像就有哪里产生了微妙的变化。秦令雪过往并不擅长感情之事,自己也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不够……她对他的爱还不够,还不足以让他觉得安定。

    就好像,她给的只是“最爱最重要”,而他想要的是“唯一”。

    谁也不能够媲美,谁也不能够取代,只是师尊还不够,要成为对她来说,更特别、更特别的人,比如——

    毫无缘由地,在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词汇:

    【道侣】。

    相比起师尊,是不是道侣要更特别?凡人之中,也只有夫妻才会白头偕老;相比起传承关系的师徒,是否天地见证的夫妻道侣,是更可靠、更唯一的关系呢?

    这个想法让他心中猛然重重一跳,下意识不敢去深思。毕竟——

    之前才跟师兄保证过,他对她真是没有坏心思的啊!

    是真没有!这会儿自己想到,也觉得不可思议!秦令雪啊秦令雪,你真是吃醋昏了头了!这可是你自己养大的小孩,就是独占欲强,也不一定非要走道侣这条路不可吧?!

    但、但如果是道侣……是不是她今后就不会和其他人好,不会嫁给别人,身边只有,也只会有……

    ……他?

    只是想到这点,就让人怦然心动。秦令雪的心理开始进行拉扯,这让他一下子沉默下去,陆昭昭不知他心思,只是困惑地歪一歪头。

    “怎么啦?”

    她的声音甜丝丝、暖融融,带着一丝宠溺:“还不够吗?心里还不舒服?好吧好吧……那我亲亲你呢?”

    哄哄抱抱都不够,思来想去也只好拿出杀手锏——亲亲!其实陆昭昭不常亲秦令雪——当然是亲脸——小时候不经常,长大就更少了。

    毕竟相比起抱抱,亲亲还是太亲昵了,到底男女有别呢。可秦令雪今天这么醋,陆昭昭回想一下也的确有点委屈他,于是决定破例一次,捧起他的脸:

    “啾。”

    “……”

    咚咚,咚咚。是什么声音在响彻?如花似果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令人一阵头晕目眩,面颊轻柔的触感,那一个软软的吻,好像要穿越血肉的阻隔,带着挥之不去的甜美,烙印在灵魂之上。

    他怔怔地看着她,整个视野里,也只能放下一个如此娇俏的她。第一次,秦令雪意识到:啊。原来她是这么好看的。

    很……奇怪的。从前他明明也知道她好看,却好像只是浮于表面地意识到这一点。她穿着单薄,他从不多想,她待他亲昵,他也绝无他心。

    只是面对着一个孩子的心态,直到刚才,都还很能够确信,只是如此。可为什么呢?这一刻,他看着她,只觉得她那么、那么的美丽,温柔的浅笑更胜春日繁花,沉着碎光的双眸,也醉人得远超任何美酒……

    而这样漂亮、让人心尖都在轻颤的美少女,只是露出一个很困扰的神情:“唔……一个还不够吗?那……再亲一下?”

    她又踮起脚,想在他另一侧面颊亲上一下。但秦令雪却下意识退了一步,躲开了这个吻。

    “?”

    “时、时间……时间太晚了!你该——该睡了,我就不打扰——”

    他结结巴巴地说了几个字,竟扭头就跑,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而陆昭昭,诧异而茫然地看着被他甩上的门。

    很不可思议:

    “……他被人魂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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