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项链

    狂风裹着雨夹雪,无情地打在窗户上。无论是在霍格沃茨当教授,还是听从伏地魔的指挥干一些“肃清巫师界”的事情,又或是给凤凰社传递消息,加上还要抽出时间陪一陪一天一个样的儿子,西尔维娅忙得脚不沾地,不经意间几个周的时间就一晃而过了。

    邓布利多这几个周依旧神出鬼没,他多数时间都是不在霍格沃茨的,这和以往的他可不一样。除了西尔维娅和斯内普外谁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即使是西尔维娅和斯内普也只是对他正在做的事一知半解罢了。知道的太多对于他们的双面间谍身份来说并不是件好事。他们很少见邓布利多,学校里的学生们对他的消失也有了一些风言风语。

    不管怎么样,到了十月中旬的时候西尔维娅终于有了一个周末能松口气儿歇一歇,而刚刚好斯内普也闲了下来,他们就打算花一下午的时间去霍格莫德逛逛。

    这也是学生们这学期第一次去霍格莫德,费尔奇如往常一样站在城堡门口,一个个地核对着获准去霍格莫德村的同学的名字。但队伍排的比以往更长,因为费尔奇用他的探测器在每个人身上反复地测来测去的时间更长了。

    由于伏地魔回归的影响,不论是对角巷还是霍格莫德,有不约而同的有几家店关了门。西尔维娅拉着斯内普去给海曼买了些适合小宝宝年龄的玩具。西尔维娅还拉着斯内普去了蜂蜜公爵,没逛一会儿,至少西尔维娅还没纠结完到底要不要买他们的新品的时候,斯拉格霍恩走进了店门。西尔维娅和斯内普对视一眼,果断地马上付完钱走了,他们可不想碰到斯拉格霍恩。毕竟他们已经拒绝了三次他的小型晚餐会了,现在他们确实想不出什么不透露自己的任务的还合理的理由去应付他了。

    走出店门后狂风并没有减缓的架势,于是他们去了猪头酒吧躲躲风,顺便喝一杯。

    三把扫帚和帕笛芙夫人的茶馆里几乎都是学生,只有猪头酒吧学生们很少来。不过现在风声太紧,连猪头酒吧里的人也少了不少。

    邓布利多的弟弟——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站在吧台后面用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擦着酒杯。西尔维娅点了一杯薄荷威士忌,看着他用的是真正干净的酒杯才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斯内普坐在她对面,喝了口杯子里的火焰威士忌。

    西尔维娅看着窗外的十月景色,而她对面的爱人正温柔地注视着她。

    时间就这么静静的。

    享受了一个下午的宁静,他们没有讨论越来越猖狂的食死徒,情绪更加不稳定的伏地魔,凤凰社面对的不利情况,以及令人烦心的邓布利多那只要命的手和多次拒绝了斯内普“好好计划一下”的帮忙的德拉科·马尔福。只是聊一聊让他们开心的事,比如过去的金色回忆,比如让人又气又笑的学生,又比如说看看维妮·格林格拉斯给他们新寄来的海曼·斯内普的照片。

    “他长得可真快,”西尔维娅拿着照片轻轻抚摸过上面咧开小嘴开心地笑着的海曼的小脸,这让照片上的孩子笑得更欢了,“九月份的时候还没长这么多牙呢。”

    “真想看着他长大,”西尔维娅笑着说,“等他长到上霍格沃茨的年纪,又能来霍格莫德的时候,拉着他自己喜欢的人坐在这里,像我们一样。”

    斯内普拉住她放在桌子上的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过她的手指,触碰到她的指节。

    “会有这么一天的。”

    他们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顶着随风飞舞的雨雪,踩着雪泥往霍格沃茨走着。风在他们的耳边呼啸着尖叫着,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见。

    西尔维娅的左手被斯内普拉着放进自己的衣服兜里,暖融融的,右手则是带着手套藏在自己的衣袖里。

    直到前面突然狂奔过来一个身影——

    “教授!格林格拉斯教授!那边有人受伤了,也许是中了魔咒什么的!”

    那人用围巾蒙着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副眼镜,西尔维娅看不出那是谁。斯内普警惕地往前站了一步。

    “有人中了魔咒!”那人扯开嗓子边跑边喊道。

    这下西尔维娅终于认出跑过来的那个男孩是哈利·波特了,但他说的话更是让西尔维娅心神俱裂。

    “什么?中了魔咒?谁中了魔咒?在哪儿!”西尔维娅和斯内普跟在哈利·身后狂奔起来,没跑几步就听到了夹杂在风声中的尖叫——

    “是……是凯蒂·贝尔……在这边……”

    有一小群人在哈利指的那个地方围成一团围在凯蒂·贝尔的身边,这让西尔维娅只能看见那里有一个很大的东西在动。

    斯内普拉着她推开人群,“都让开!”

    学生们见是斯内普教授来,全都在瞬间内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来。

    西尔维娅终于看见了那个可怜的女孩了。

    凯蒂·贝尔在地上剧烈地扭动着,失声惨叫,显然认不出面前的任何一个人。罗恩·韦斯莱还有赫敏·格兰杰正在努力想办法让她安静下来,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孩哭泣着。

    “都闪开!”斯内普挥了挥手让他们留出更多的空地,自己蹲在凯蒂身边,“让我看看!”

    看见教授们来了女孩大声哭嚎着:“她出事了,我不知道是怎么——”

    她泪流满面地抬起头来看着西尔维娅,西尔维娅认出来她是一个叫利妮的女孩。

    斯内普只看了几秒钟就迅速抽出魔杖对着凯蒂·贝尔念了一大长串咒语,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的魔杖冒出莹蓝色的光落到凯蒂身上。直到咒语全部念完,凯蒂挣扎的力度和尖叫声都小了许多。斯内普和西尔维娅点了一下头,接着抱着凯蒂·贝尔往学校跑去。

    “格林格拉斯教授,凯蒂怎么样了?斯内普教授把她治好了吗?”利妮又哭着问,她的眼泪一直不停地掉。

    “西弗勒斯只是暂时缓和了她的状况,”西尔维娅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具体是什么魔咒,要怎么停下需要更长时间的检测。”

    她伸手揽住哭到颤抖的女孩,摸了摸她的肩膀。

    “别担心。”

    她没办法说一些更笃定的更能安慰这个担心朋友的女孩的话,即使斯内普已经及时做了最有效的措施,但在一切都是未知前,她不敢肯定些什么而在意外发生之时会让孩子们更加失望自责。

    “所以这件事发生时都有谁在场?”西尔维娅环视了一周。

    哈利指了指自己和罗恩赫敏,再加上最近的利妮。西尔维娅点了点头。

    “所以贝尔小姐是怎么突然变成这样的?是无缘无故的这样还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利妮抽抽搭搭地指着地上一个已经湿透了的牛皮纸包,“那个包装一撕开就出事了。”纸包已经裂开了,里面有什么东西发出绿莹莹的光。罗恩弯下腰伸出手去,靠近他的哈利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了回来。

    “别碰它!”

    西尔维娅赞同地点点头,蹲下身的同时不忘警告一下罗恩·韦斯莱:“韦斯莱先生,你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没有告诉过你不要随随便便直接去动一些东西吗,特别是刚刚你已经看到了碰它的下场。”

    罗恩嘟囔了些什么,大概是什么“老蝙蝠”“威胁”“没听”之类的话。

    西尔维娅看见纸包里是一条华贵无比的蛋白石项链。哈利也看见了,指着项链说道:“我以前见过它!它很久以前陈列在博金-博克商店里。商标上说它带着魔咒。凯蒂肯定是碰到它了。”

    博金-博克,听到这个名字西尔维娅心里一沉。

    西尔维娅叹了一口气,刚想扯下自己的围巾,又想起来这条围巾是之前有一年斯内普送她的圣诞礼物(虽然不是他亲手织的但也是用魔杖指挥着毛衣针织的),只能摘下两只手套裹着那条蛋白石项链站了起来。

    “那么你们四个人跟我一起回城堡吧,把过程都说清楚一些。”

    走进霍格沃茨,西尔维娅也没带他们去自己的办公室。毕竟她也不是格莱芬多的学院院长。她正打算带着他们去找麦格,麦格教授就冒着随风飞旋的雨雪匆匆走下台阶来迎他们了。

    “斯内普教授告诉我你们看到了凯蒂·贝尔出事的全过程——哦,西尔维娅,你拿的是……天哪。”她的神色显得十分紧张,比起变形术她对于这些带有黑魔法的物品并不怎么善于处理。

    “别担心,米勒娃,我会处理这个的。”西尔维娅捧着那条项链和麦格他们一起进了麦格的办公室。她把项链隔着手套放在桌子上,用几乎快要冻僵了的手抽出魔杖开始检查着,顺便听着利妮复述刚刚事情的经过。

    利妮结结巴巴地说开了,偶尔因为哭得控制不住而停顿了好几次。

    “我们……我们刚刚在三把扫帚,然后凯蒂说要去一趟厕所,然后从厕所回来之后她就怪怪的了,手里拿着…拿着那个……那个包裹,上面没有任何符号。她说那是送给霍格沃茨什么人的礼物,由她转交。我觉得她不应该转交这种没有由来的东西。她不肯告诉我是谁给她的……我说她昏了头,决不能把这东西拿到学校去,我们会在门口就被费尔奇查出来的……可她就是不停,她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奇怪……哦,不,哦,不,我该想到的她肯定是中了夺魂咒了,我当时没有意识到!然后我们就离开三把扫帚了,在路上我们一直在为这件事争吵!吵到最激烈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抢夺那个包裹了,结果包裹就被扯开了……”

    说到这里利妮的情绪就已经完全崩溃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麦格教授温柔地抱住女孩,“利妮,好了,你到校医院去,让庞弗雷女士给你点儿药压压惊。斯内普教授也正在那里救凯蒂呢,她会没事的。”

    西尔维娅也已经检查完了那条项链,那条项链上只附着那一个可怕的魔咒。如果不是他们赶到的够快而且斯内普及时阻断了魔咒,凯蒂·贝尔很可能还没等着到学校就会没了命。

    “凯蒂碰了那条项链之后发生了什么?”麦格接着问哈利他们说。

    “她升到了空中,然后开始尖叫,之后就掉了下来。教授,请问我能见见邓布利多教授吗?”哈利抢着说。

    “校长出去了,要到下星期一才回来,波特。”麦格教授很惊讶地说。

    “出去了?”哈利又气恼又失望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波特,出去了!”麦格教授尖刻地说,“但是我认为,关于这件可怕的事,你要什么要说的都可以跟我说!”

    哈利看上去很犹豫,过了一会儿他下定决心要开口,可他又看了看西尔维娅,还是没说什么。

    西尔维娅扬了扬眉。

    哈利·波特在忌惮她,他要说什么?

    麦格教授也很明显看出了哈利的犹豫,“波特先生,我想你可以信任学校里的任何一位教授,关于这件事你究竟有什么要说的看法?”

    西尔维娅想了想前几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对麦格的这话不置可否。

    “我认为是德拉科·马尔福给了凯蒂那条项链,教授。”

    西尔维娅可算知道他为什么不想在她面前说了。

    在麦格问更多之前,西尔维娅带着那条项链告辞了,她要去告诉斯内普究竟这个魔咒的根源在哪里。

    至于哈利的指控,西尔维娅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心里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的好侄子——德拉科·马尔福。

    在受到黑魔王的优待和交托重任后,德拉科·马尔福拒绝一切其他人对他任务的帮助,尤其是来自西弗勒斯·斯内普和西尔维娅·格林格拉斯的帮助。

    到校医院的时候里面静谧无声,斯内普和庞弗雷女士都在最里面的那张床边,斯内普的魔杖一直没有放下过,他不停地念着长长的咒语。西尔维娅捧着项链跑过去,告诉他具体的解咒方法。斯内普脸色已经苍白,他刚想按照西尔维娅说的重新开始,就被西尔维娅按下了魔杖。

    “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西尔维娅抽出魔杖,开始念念有词。

    凯蒂依旧昏迷着,魔咒虽然已经解开了,但是给她带来的身体上的伤害却是实打实的。西尔维娅解咒之后也累得一身汗,斯内普把她扶到椅子上坐着,喂给她了一瓶魔药。直到喝完西尔维娅才觉得又恢复了精力。

    圣芒戈的人很快就来了,和庞弗雷女士一起把凯蒂送到了圣芒戈魔咒伤害科接受更加细致的治疗。她的朋友利妮还躺在医疗翼的床上,庞弗雷女士给她的压惊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

    西尔维娅忙完了一切才赶回霍格沃茨,斯内普在办公室里等她。她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斯内普轻轻地给她按着太阳穴。

    “所以,你知道是谁送的那条项链了吗。”

    西尔维娅没有睁开眼睛,手上玩着斯内普的衣角。

    “知道了。”斯内普说,“太不周密的计划了,我更偏向于他是用这条项链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实际的目标并不是这个。”

    西尔维娅没说什么,又叹了一口气。

    “你真得跟他谈谈了,西弗勒斯。”

    “我会的,”斯内普低下头轻轻吻了吻西尔维娅,“别太担心。”

    西尔维娅的心里又不由得因为那个牢不可破的誓言而高高地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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