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武侠系列四部曲的剩下两部武林武侠和侠客武侠的剧本也写好,立项申请也被批准,拍摄许可也发了下来,但是这两部剧的团队搭建是个问题。

    王田吉在忙电影《断剑》的后期制作,肯定没有时间来拍电视剧。白豫和甘亚日也有《剑气尘心》和《纵横》要忙,而且两人都表示下一部想换题材拍。导演得从外面找,演员也需要早点选起来,按惯例封闭培训三个月。

    颜哲找来王田吉、甘亚日商量,两人给颜哲提了个思路。之前金枝奖庆功宴,颜哲不是收到不少名片,也接到了不少合作邀约。他可以联系那些人,找一找有没有合适的合作对象。

    颜哲豁然开朗:“金枝奖后发生太多事,我都忘了庆功宴碰上的那些人了。之前我还查了不少公司的资料,整理出一份可以合作的名单,现在正好翻出来看看。”

    “小甘,这才是天生当老板的料,走一步看五十步。”王田吉对着甘亚日感叹道。

    “确实,有些人天生能力出众,普通人羡慕不来。”甘亚日附和道。

    “王导、甘导,就不要打趣我了。你俩拍电影的创作能力,也是我羡慕不来的。”

    “要是你又会做生意,又会管理,还会拍电影,给不给人留条活路?”王田吉笑道。

    “就是,老天爷还给了你一张帅脸,让人嫉妒。”甘亚日还怨念之前参加金枝奖走红毯,被有的网友嘲笑他走在颜哲身旁,一看就像个助理。

    “哈哈哈哈,还记着网友的评论啊!外形这点,面对现实。”王田吉拍了拍甘亚日的肩,劝慰道。

    三人相互调侃几句后,将话题转回正题。

    “甘导,《纵横》的后期制作进展如何?”

    “挺顺利的。”

    “大概还要多久?”

    “大概年底能做完吧!”

    颜哲心中算了一下,还有四个月左右:“好,看来我这边也要尽快去谈播放平台了。”

    “真要上星啊?”甘亚日不是那么有信心:“先在网络播放也不错啊。”

    “这还是不一样,”王田吉插话,“先上星,尤其是国家台和有实力的卫视播出,观众天然默认剧的质量比较高,我们的剧要在观众中加深这种好印象。”

    甘亚日明白对方说得有道理,就是有点忐忑。

    “哎呀,你都拿过最佳新人导演,害怕什么?”王田吉安慰道。

    “我不是害怕万一上星没争取到,又错过网络平台好的推荐位吗。”

    “甘导,你放心,我会做两手准备。”颜哲保证道。

    甘亚日点头,他相信颜哲的营销能力。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颜哲伤好得差不多,两部电视剧的制作也接近尾声。颜哲拿着剪辑好的样片,带着郝邱平,到各大电视台卖片子。

    为什么不带助理苏熙,一方面带女助理出差不方便,和电视台的人谈合作,免不了饭局酒局,还是郝邱平比较合适。想想郝邱平真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不过他本人看着年年上涨颇为丰厚的报酬,倒是没多少怨言。

    这次出差并不顺利,先前颜哲暗中看好的电视台,一看他们带来的电视题材,纷纷摇头。只有一家电视台,节目营销中心主任看了后,对剧很满意,但是给不了好的播出时段,还要求独家。

    颜哲本来很中意这家电视台,但对方开出的条件太苛刻了。不在黄金时段播出,意味着每集的价格不会太高。按现在华国电视台采购剧集标准,一集单价在几千元到40万不等。各种因素夹杂,导致价格区间如此大,比如首播与独播,黄金时段与非黄金时段,资金雄厚的卫士与资金有限的地方台,演员大牌程度等。

    现在这家电视台选非黄金时段,单集价格自然不会太高。加上买断的播放权,颜哲算了一下,连成本都收不回来。赔本生意自然不能做,颜哲只得客气拒绝。

    正当颜哲开始思考,准备电视剧投放转回网络播放平台时,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和对方交谈几句后,他立刻结束出差,带着郝邱平赶回了蓉城。

    颜哲接到的是川省电视台节目营销中心主任打来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表示,对浩瀚制作的电视剧有兴趣,希望能面谈。

    接到电话的时候,颜哲是诧异的。之前他也想过要不要试试在川省电视台播出,仔细分析这个电视台定位,感觉不太符合。因此颜哲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定位比较一致的电视台。

    不过一溜跑下来,之前看好的电视台竟然一家也没谈成。现在川台找来,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川台的节目营销中心主任尹波,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他见到颜哲表现得非常热情,一上来就握住颜哲的手不放。

    “颜总,听说你手里有两部电视剧在寻找播放平台,怎么不照顾一下我们,好歹大家一个地方的出来的。”

    尹波讲话很是直白,生意场上颜哲很少遇到这种类型的人。

    “尹主任,您误会了。主要考虑我们的剧可能不太符合川台的定位,就没好意思打扰。”

    “定位?你说说我们台是什么定位?”尹波觉得颜哲的理由很有意思,他很好奇非电视台行业的人,如何看待川台的。

    “贵台一直扎根本土文化,用传统叙事技巧与现代媒介手段讲诉独属于大众的故事。”

    “哈哈哈,有意思。”尹波大笑。

    “这只是个人拙见,让尹主任见笑了。”

    “不,你的话直接指出了我们台的问题。说好听点,我们专注本土文化,说难听点,就是保守。”

    “尹主任,我并无此意。”颜哲可不能顺着尹波的话。

    “不用担心,我没生气。不怕给你说点实话,台里早就注意到问题,改革势在必行。这不找上你,敢不敢用你的剧来当台里实验品?”尹波用略带玩笑的口气说道。

    “尹主任,实验品也是需要挑选的,我带来的样片你还没看,就打算选我们了?”

    “以浩瀚之前制作的片子为参考,这两部剧应该不会太差。而你第一时间带着作品上星,想必心里对两部作品是有信心的。我就算盲赌,也不会输太惨。”尹波自信满满。在见到颜哲之前,他也做了不少功课。

    “没想到尹主任这么有冒险精神。”颜哲感叹。

    “那么,你的回答呢?”

    颜哲摆正了坐姿:“尹主任,我是个生意人。在给出答案前,我能知道台里能提供什么条件。”

    “哈哈哈,现在年轻人不得了,真是一点亏也吃不得。”尹波拿出烟:“颜总不抽烟,介不介意我抽一根?”颜哲做出请便的手势。

    深深地吸了两口,尹波将烟头摁在烟灰缸:“这两部剧的题材我大概知道,《纵横》会放在黄金档播出,《剑气尘心》则是放在周末黄金档。《纵横》要独播权,《剑气尘心》只要首播权。”

    颜哲心里对两部剧播出时段很满意,首播权也还行,但独播权就需要商榷了。

    “尹主任,《纵横》一定要独播权吗?贵台打算出什么价钱?”

    尹波缓缓吐出一个数字,颜哲心中一震:“尹主任,这个价格您有请示过上面吗?”

    尹波给出的数字远超正常价格,颜哲害怕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这是我们台和国家台合买独播权的价格。”尹波云淡风轻地甩出这个重磅炸弹。

    “国家台?”颜哲震惊。

    “对,这个独播权,愿意卖了吗?”尹波笑眯眯地问。

    颜哲平复了心中震惊,沉稳答道:“当然,不过…”

    “这么好的条件,还有不过?”尹波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还是有点贪心。

    “尹主任,稍安勿躁。我只是希望,贵台在拿到片子后,不要胡乱剪辑,也不要改变集数。”

    好多电视台,在一部剧收视率还不错的时候,为了拉长收视,会重新剪辑,将原本20集的作品,通过加塞重复回忆镜头,剪成30集,从而损坏片子的质量,影响观剧体验。

    尹波听了颜哲的解释,心中的一点不快烟消云散: “这一点你放心,我们台不做那样的事。”

    “谢谢尹主任的理解,事关剧集质量与口碑,我不得不啰嗦这一句。”

    最后,两人商量了更多细节,拟定好合同,这场合作便达成。

    川台节目营销部的审片中心,突然接到两部已经采购电视剧审片任务。一开始,工作人员还心中嘀咕,这是哪个走后门的,买通关系跳过审片就被买进来了。

    这种事,川台审片中心的人以前听其它台的工作人员说过,当时还庆幸自己台没这种情况去,没想到今天就遇上了。尹主任一直是个有原则的人,这些年不少剧组找到他贿赂他想把自己的剧塞进来,都被他严正拒绝,没想到现在也堕落了吗?审片中心分到这两部剧的人抱着审判的心态,打开剧集。

    尹波结束一天的工作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了,他叼着烟,提着包,拿着车钥匙,准备回家。路过审片中心的时候,意外发现一大堆人聚在一起,都没走。

    奇了怪,以往大家都是到点就跑,据说需要时间治愈审片过程中被烂片伤害的眼睛和心灵。今天不用治愈了?怎么还围在一起,开茶话会?

    尹波走近,才发现大家目不转睛盯着屏幕,剧情正在高潮,一群人看得津津有味。他拍了一个在人群最后面的员工问:“你们看啥呢?还不下班?”

    这位员工都没回头,只是嘘了一声:“别吵,你这一打扰,我差点错过重要剧情,现在正在关键时刻。”

    尹波转向屏幕,没几秒就被演员的表演和剧情给吸引住。直到十分钟后,一集播完,剧情留下了一个悬念,让人意犹未尽。

    “啊,怎么又完了,我还没看够。”审片中心的一些工作人员发出感叹。

    “要不我们再放一集吧!”

    “快十一点了,我得回家了,还是明天再看吧!”

    “我今晚愿意通宵加班,继续放。”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尹波忍不住咳嗽一声,大声说道:“电视台让你们审片,不是看片。”

    众人这才发现,一群人围着看片,被领导发现了。

    “尹主任,我们是在审。”

    “是吗?审查报告单填了吗?里面内容都合格了?图片画面都稳定了?语言都规范了?音效对白都清晰了?”

    众人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现在都下班,先把本职工作做好,再看也没人管你们。”训斥了几句,最后尹波放缓了语气撂下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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