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尽管如此想，但顾幼芝本心中，还是觉得祁问川不会这样做。
脱魂脱胎，自古以来都是禁术，何况修行者自踏入修行之日起，就注定只有一世灵魂，不会如同凡人那般还有什么轮回转世之说。
脱胎之意，是强行将□□与灵魂脱离，一般情况下被舍弃的身躯将被丢弃，而灵魂则会另寻寄居之所，可能是刚死之人的身躯，也可能是一朵花，一棵草，若是灵魂能力强劲些，还可以夺舍高阶修士的身体……
但这样做不仅有违天道，而且危险极大，剥离灵魂意味着亲自斩断尘世牵绊，放弃自身全部过往，因此成功剥离整个灵魂的人少之又少，而更多时候，灵魂将会在这个过程中，被分裂成无数碎片，随风散去，不知来路，不辩归处，轻则导致灵魂受损，失去记忆，重则会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这个后果，祁问川不可能不清楚……难不成祁问川是想要利用脱胎之术，摆脱当时那具经脉寸断的羸弱身躯？可如果是这样，那恶鬼口中的“太过于执着”，又是什么意思？
顾幼芝思绪翻滚，却实在想不明白，也就先按下不想。
孟罗抱起小一，表情警惕，“你说炭全给我们？”
“是的。”顾幼芝弯腰行礼道：“这些盆里的炭火，足够三公子院中用半个月。”
孟罗却道：“府中每户的供应数量，每月都有一个标准，从未有过提前给三个月的说法。”
“原本是这样。” 顾幼芝道：“只是如今三公子进了密室闭关，出来之后想必也想要个暖和屋子，总管便命我多备着些，这不，就先行一步拿过来了。”
她说话时笑脸盈盈，态度恭敬。
“不需要。” 孟罗冷声拒绝。
“就算三公子不需要，您和这位小孩子用却合适。”
小一手环绕着孟罗的脖颈，闻言盯着那炭火看了好一会儿，却摇头道：“阿姆生前和我说过，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坏。”
生前？顾幼芝眼睫快速的动了两下。
“听见了？”孟罗直接赶人，“走之前，带好你的东西。”
顾幼鞠了一躬，脚步匆匆出了仓库，她迈步大，看起来倒像是要回去跟总管告状。
“做的不错。”孟罗夸了小一一句。
顾幼芝已经出了仓库，祁问川的院中干干净净，一张石桌摆在走廊上，顾幼芝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那石桌上摆着七八本书籍，一眼扫过去便是《傀儡》《锻体》《禁咒大全》之类的书。
只是还没有看完，孟罗便出来了，她只能佯装愤怒的离开，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两人。
“沅沅，你一如既往的会忽悠人。”恶鬼调侃。“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从那家伙身体中分离开之前，可是与他一同在那个破院子里，度过了好些无聊的日子。”
“五百年前，祁问川都看过那些书？”顾幼芝问。
恶鬼却是笑了：“幻境本就依托于一些东西，你觉得这个幻境，是我随空捏造的吗？”
恶鬼的话，令顾幼芝心头快速的跳了几下：“你一个心魔，竟用窃取来的记忆，制造了这个幻境。”
“窃取？”恶鬼挑了挑眉：“沅沅，用我自己的记忆可不是窃取。”
“你之前说你与祁问川不是一人。”顾幼芝道：“如今又说这是你自己的记忆。”
恶鬼歪了歪头，“他不配啊沅沅，不要将我与他相提并论。”
顾幼芝没有说话，她真的很疑惑，恶鬼为何一直说祁问川不配，五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恶鬼走近顾幼芝，“在真实的世界中，祁问川只看过《脱胎》，其他的书都是他进入幻境后才看的，你知道他为什么看吗？”
雪落在肌肤上，一点点融化，顾幼芝只觉得一股凉气冲入头顶，她看着恶鬼，“你到底要说什么？”
恶鬼却挑着眉，“没想说什么。”
恶鬼明显话里有话，顾幼芝有些烦躁，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往祁家外面走，重新爬上了祁家的后山，大雪压人，顾幼芝走得越来越快，恶鬼伸手捏住她的手：“慢点。”
顾幼芝顿了下，将手抽出来，很快，她就穿过无数树木，到了个空旷辽阔的山崖之下，崖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而低头再一看，那崖底的地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棕色瓶子，这些瓶子中放着的，乃是修者死后的一小撮骨灰。
祁家死去的家仆或弟子全都在这里。
她对于小一口中的那句“阿姆生前”十分在意。
她将手中灵气输入，崖上人名开始快速跳动，小一母亲的名字就这样出现了，朱红色，在顾幼芝眼前放大。顾幼芝抿唇，再次输入灵气，小二的名字也出现了。
“怎么这副表情？”恶鬼明知故问。
顾幼芝眉头微蹙，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可思议。她看了恶鬼一眼，恶鬼脸上没有半分的惊讶。
“别这么看我。”恶鬼无奈：“真正的小二本就没有活多久，在来侍奉祁问川后的第十五日，就因为被其他家仆殴打后得不到治疗，死去了。至于小二的母亲，也在小二死后不久，跟随女儿离去。”
恶鬼说：“沅沅，你现在看见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记忆。”
“真实。”顾幼芝喃喃自语，将手伸入衣袖之中，摸到了祁争给她留下的那张纸条，沿着纸张的边缘，细细摸索。随后，她从储物袋中掏出了那断裂成几段的镯子，递到恶鬼面前，“这东西，你能修好吧。”
“嗯？”恶鬼看着镯子。
“我原本以为，你将这镯子给我，是为了偷袭闭关的祁问川，但我思索过后，觉得这个理由不行。”
恶鬼表情带出几分兴味，“为什么？”
“身为幻境之主，你若是想要抹杀一个角色，太简单，不用如此废功夫，但我想不通，是什么理由让你将镯子给我。”
“这是我给你的聘礼。”恶鬼故意说。
顾幼芝笑了一声，“那场婚礼是祁问照和卢降善的，何况，你也已经给过我东西了。”她抬起左手，露出刻着凤凰的镯子，这个镯子一直死死的缠在她的手腕上，拿不下来。
恶鬼没有否认，眼神从顾幼芝的眼睛，移到了那双白皙的手腕上，金色的镯子禁锢在上面，像是与肌骨生长在了一起。这是江沅不太喜欢的颜色，她觉得过于招摇，过于刺眼，可他却很喜欢。
都说凡世的人们喜欢金银首饰，可就算是修真界，对钱财的喜爱也刻入那些修者们的骨子里，钱财例如天才地宝、上品灵器、绝品的丹药……而只要这些东西的品质到了极致，都会不约而同的呈现出金色，金色越深，品质越好。
久而久之，这颜色在修真界也与尊贵挂钩了。
而江沅，从不用尊贵之物。
“川哥，我这样的人，如果不低调些，是活不下来的。”江沅说这话时，眼睛低垂，没有平日在他面前的笑意，只有无尽的落寞。
那时的他就想，总有一日，无人敢伤她，他会护着她，让她所有的顾虑都不足为虑，而在两人一同度过的那些年里，他也一直努力的做好这件事。
其实最初，他对她没有什么真心，他不通感情，只懂模仿他人的行为。
可江沅很古怪，很可笑，总是用一种警惕又可怜他的眼神望着他，在他被责罚时看，在他挥剑三千次时看，在他月下斩妖兽时看……有一次，他问她原因，她很认真的说：“……家规严苛，你如此年纪，实在辛苦。”
如此年纪？一个比他小很多的女子，却用评价小辈的语气评价他。
那是他第一次正视这个女孩，正视她有些荒诞的行为，接受她深夜熬的粥，容许她单独为他庆生……很多个日日夜夜，他们一同看着祁家族地上空的星星，夜风带来身侧人的气味，他总觉得开心。
可那时的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直到，江沅带回来了一只“狡”。
“你将镯子给我，其实另有目的吧？”顾幼芝的声音传来，恶鬼猛地截停了思绪，面前的女人肤色如雪，唇红齿白，因为五官立体明艳，不笑时令人觉得冷，她声音落下之后，就一本正经的看着恶鬼。
恶鬼上前一步，“你觉得我的目的是什么？”
恶鬼很高，比顾幼芝要高一个头，此时两人离得近了，那种身高带来的压迫感，令顾幼芝十分不适应，她退后一步，眉头拧起，笑盈盈的看着恶鬼，脚下却发狠的朝着恶鬼的脚踩了下去。
犹不解气，还忍不住碾了碾，“正常说话很难？”
她用的力气很大，恶鬼表面面不改色，眉头却跳了跳。
顾幼芝也不想和这恶鬼继续互相试探，开门见山道：“你做事总有自己的谋划，此次故意装作被我药倒，其实就是打着将镯子给我的心思。”
之前顾幼芝就疑惑，好好的一个镯子，恶鬼为何要挂在腰间，而不是戴在手上，如今看来，是方便她“偷”，也方便引起她的注意。
“这镯子不会莫名其妙的冲向祁问川，是你在上面下了法术，可你的目的不是让祁问川走火入魔，而是，让这个镯子碎。”
“这镯子碎了，你就失去了对这个幻境一半的掌控力，所以现在的幻境，才会变成最基础的真实的记忆。”
“真聪明。”恶鬼低头看着顾幼芝，“你猜的很对，可是就算猜中了，这镯子也修不好了。”
“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顾幼芝揪住他的衣领，她真的想不明白，真的很困惑，创造幻境的恶鬼却放弃了对幻境的掌控，这几乎是自杀行为。
除非，这么做能带给他更多的好处，带给他无法拒绝的东西。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尽管如此想，但顾幼芝本心中，还是觉得祁问川不会这样做。
脱魂脱胎，自古以来都是禁术，何况修行者自踏入修行之日起，就注定只有一世灵魂，不会如同凡人那般还有什么轮回转世之说。
脱胎之意，是强行将□□与灵魂脱离，一般情况下被舍弃的身躯将被丢弃，而灵魂则会另寻寄居之所，可能是刚死之人的身躯，也可能是一朵花，一棵草，若是灵魂能力强劲些，还可以夺舍高阶修士的身体……
但这样做不仅有违天道，而且危险极大，剥离灵魂意味着亲自斩断尘世牵绊，放弃自身全部过往，因此成功剥离整个灵魂的人少之又少，而更多时候，灵魂将会在这个过程中，被分裂成无数碎片，随风散去，不知来路，不辩归处，轻则导致灵魂受损，失去记忆，重则会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这个后果，祁问川不可能不清楚……难不成祁问川是想要利用脱胎之术，摆脱当时那具经脉寸断的羸弱身躯？可如果是这样，那恶鬼口中的“太过于执着”，又是什么意思？
顾幼芝思绪翻滚，却实在想不明白，也就先按下不想。
孟罗抱起小一，表情警惕，“你说炭全给我们？”
“是的。”顾幼芝弯腰行礼道：“这些盆里的炭火，足够三公子院中用半个月。”
孟罗却道：“府中每户的供应数量，每月都有一个标准，从未有过提前给三个月的说法。”
“原本是这样。” 顾幼芝道：“只是如今三公子进了密室闭关，出来之后想必也想要个暖和屋子，总管便命我多备着些，这不，就先行一步拿过来了。”
她说话时笑脸盈盈，态度恭敬。
“不需要。” 孟罗冷声拒绝。
“就算三公子不需要，您和这位小孩子用却合适。”
小一手环绕着孟罗的脖颈，闻言盯着那炭火看了好一会儿，却摇头道：“阿姆生前和我说过，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坏。”
生前？顾幼芝眼睫快速的动了两下。
“听见了？”孟罗直接赶人，“走之前，带好你的东西。”
顾幼鞠了一躬，脚步匆匆出了仓库，她迈步大，看起来倒像是要回去跟总管告状。
“做的不错。”孟罗夸了小一一句。
顾幼芝已经出了仓库，祁问川的院中干干净净，一张石桌摆在走廊上，顾幼芝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那石桌上摆着七八本书籍，一眼扫过去便是《傀儡》《锻体》《禁咒大全》之类的书。
只是还没有看完，孟罗便出来了，她只能佯装愤怒的离开，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两人。
“沅沅，你一如既往的会忽悠人。”恶鬼调侃。“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从那家伙身体中分离开之前，可是与他一同在那个破院子里，度过了好些无聊的日子。”
“五百年前，祁问川都看过那些书？”顾幼芝问。
恶鬼却是笑了：“幻境本就依托于一些东西，你觉得这个幻境，是我随空捏造的吗？”
恶鬼的话，令顾幼芝心头快速的跳了几下：“你一个心魔，竟用窃取来的记忆，制造了这个幻境。”
“窃取？”恶鬼挑了挑眉：“沅沅，用我自己的记忆可不是窃取。”
“你之前说你与祁问川不是一人。”顾幼芝道：“如今又说这是你自己的记忆。”
恶鬼歪了歪头，“他不配啊沅沅，不要将我与他相提并论。”
顾幼芝没有说话，她真的很疑惑，恶鬼为何一直说祁问川不配，五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恶鬼走近顾幼芝，“在真实的世界中，祁问川只看过《脱胎》，其他的书都是他进入幻境后才看的，你知道他为什么看吗？”
雪落在肌肤上，一点点融化，顾幼芝只觉得一股凉气冲入头顶，她看着恶鬼，“你到底要说什么？”
恶鬼却挑着眉，“没想说什么。”
恶鬼明显话里有话，顾幼芝有些烦躁，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往祁家外面走，重新爬上了祁家的后山，大雪压人，顾幼芝走得越来越快，恶鬼伸手捏住她的手：“慢点。”
顾幼芝顿了下，将手抽出来，很快，她就穿过无数树木，到了个空旷辽阔的山崖之下，崖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而低头再一看，那崖底的地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棕色瓶子，这些瓶子中放着的，乃是修者死后的一小撮骨灰。
祁家死去的家仆或弟子全都在这里。
她对于小一口中的那句“阿姆生前”十分在意。
她将手中灵气输入，崖上人名开始快速跳动，小一母亲的名字就这样出现了，朱红色，在顾幼芝眼前放大。顾幼芝抿唇，再次输入灵气，小二的名字也出现了。
“怎么这副表情？”恶鬼明知故问。
顾幼芝眉头微蹙，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可思议。她看了恶鬼一眼，恶鬼脸上没有半分的惊讶。
“别这么看我。”恶鬼无奈：“真正的小二本就没有活多久，在来侍奉祁问川后的第十五日，就因为被其他家仆殴打后得不到治疗，死去了。至于小二的母亲，也在小二死后不久，跟随女儿离去。”
恶鬼说：“沅沅，你现在看见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记忆。”
“真实。”顾幼芝喃喃自语，将手伸入衣袖之中，摸到了祁争给她留下的那张纸条，沿着纸张的边缘，细细摸索。随后，她从储物袋中掏出了那断裂成几段的镯子，递到恶鬼面前，“这东西，你能修好吧。”
“嗯？”恶鬼看着镯子。
“我原本以为，你将这镯子给我，是为了偷袭闭关的祁问川，但我思索过后，觉得这个理由不行。”
恶鬼表情带出几分兴味，“为什么？”
“身为幻境之主，你若是想要抹杀一个角色，太简单，不用如此废功夫，但我想不通，是什么理由让你将镯子给我。”
“这是我给你的聘礼。”恶鬼故意说。
顾幼芝笑了一声，“那场婚礼是祁问照和卢降善的，何况，你也已经给过我东西了。”她抬起左手，露出刻着凤凰的镯子，这个镯子一直死死的缠在她的手腕上，拿不下来。
恶鬼没有否认，眼神从顾幼芝的眼睛，移到了那双白皙的手腕上，金色的镯子禁锢在上面，像是与肌骨生长在了一起。这是江沅不太喜欢的颜色，她觉得过于招摇，过于刺眼，可他却很喜欢。
都说凡世的人们喜欢金银首饰，可就算是修真界，对钱财的喜爱也刻入那些修者们的骨子里，钱财例如天才地宝、上品灵器、绝品的丹药……而只要这些东西的品质到了极致，都会不约而同的呈现出金色，金色越深，品质越好。
久而久之，这颜色在修真界也与尊贵挂钩了。
而江沅，从不用尊贵之物。
“川哥，我这样的人，如果不低调些，是活不下来的。”江沅说这话时，眼睛低垂，没有平日在他面前的笑意，只有无尽的落寞。
那时的他就想，总有一日，无人敢伤她，他会护着她，让她所有的顾虑都不足为虑，而在两人一同度过的那些年里，他也一直努力的做好这件事。
其实最初，他对她没有什么真心，他不通感情，只懂模仿他人的行为。
可江沅很古怪，很可笑，总是用一种警惕又可怜他的眼神望着他，在他被责罚时看，在他挥剑三千次时看，在他月下斩妖兽时看……有一次，他问她原因，她很认真的说：“……家规严苛，你如此年纪，实在辛苦。”
如此年纪？一个比他小很多的女子，却用评价小辈的语气评价他。
那是他第一次正视这个女孩，正视她有些荒诞的行为，接受她深夜熬的粥，容许她单独为他庆生……很多个日日夜夜，他们一同看着祁家族地上空的星星，夜风带来身侧人的气味，他总觉得开心。
可那时的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直到，江沅带回来了一只“狡”。
“你将镯子给我，其实另有目的吧？”顾幼芝的声音传来，恶鬼猛地截停了思绪，面前的女人肤色如雪，唇红齿白，因为五官立体明艳，不笑时令人觉得冷，她声音落下之后，就一本正经的看着恶鬼。
恶鬼上前一步，“你觉得我的目的是什么？”
恶鬼很高，比顾幼芝要高一个头，此时两人离得近了，那种身高带来的压迫感，令顾幼芝十分不适应，她退后一步，眉头拧起，笑盈盈的看着恶鬼，脚下却发狠的朝着恶鬼的脚踩了下去。
犹不解气，还忍不住碾了碾，“正常说话很难？”
她用的力气很大，恶鬼表面面不改色，眉头却跳了跳。
顾幼芝也不想和这恶鬼继续互相试探，开门见山道：“你做事总有自己的谋划，此次故意装作被我药倒，其实就是打着将镯子给我的心思。”
之前顾幼芝就疑惑，好好的一个镯子，恶鬼为何要挂在腰间，而不是戴在手上，如今看来，是方便她“偷”，也方便引起她的注意。
“这镯子不会莫名其妙的冲向祁问川，是你在上面下了法术，可你的目的不是让祁问川走火入魔，而是，让这个镯子碎。”
“这镯子碎了，你就失去了对这个幻境一半的掌控力，所以现在的幻境，才会变成最基础的真实的记忆。”
“真聪明。”恶鬼低头看着顾幼芝，“你猜的很对，可是就算猜中了，这镯子也修不好了。”
“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顾幼芝揪住他的衣领，她真的想不明白，真的很困惑，创造幻境的恶鬼却放弃了对幻境的掌控，这几乎是自杀行为。
除非，这么做能带给他更多的好处，带给他无法拒绝的东西。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