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祁问川看着顾幼芝，全身僵硬，眼神不动声色的掠过顾幼芝的唇。
那花瓣般的唇微启，却只是说，“剑主，已经足够了，多余的灵气给我也会被浪费。”
这句话出乎祁问川的预料，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眼神中透出几分失落。
【欲擒故纵？】
顾幼芝脸色一黑，“我已经金盆洗手了。”骗身骗心这种行径，她不做五百年了。
系统对此嗤之以鼻。
祁问川神识覆盖整个空间，没有找到那陌生声音的来处。
“芝芝，”祁问川看向顾幼芝，“五百年前你行事似乎受到某种限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便说？”
顾幼芝：“？？？”
祁问川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祁问川五百年前发现过她的异常？
在任务期间，顾幼芝无法说出关于系统的事情。
她抓着祁问川的手一紧，“剑主，背叛你非我本意，我与名为系统的存在合作，接近你……”
她喉口一热，一口灼热的血就喷了出来，喷了祁问川一身。
“芝芝！”祁问川扶住顾幼芝，衣衫上全是零星的血迹。
顾幼芝看着祁问川担忧的神色，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冷了点。”
【不要企图违背约定。】系统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无语。
祁问川的眼神中闪过暗色，看着脸色惨白的顾幼芝，目光挪到自己的手上，上面溅到的血迹温热，透过皮肉烧灼灵魂。
顾幼芝那句话听到祁问川的耳中，变成了几句无意识的哼哼，辨不清意思。
顾幼芝粉饰的笑容太自然，但祁问川却不相信这句话。但他并不拆穿，而是搀扶着顾幼芝站稳。
“……或许是灵气输送快了，抱歉。”祁问川低下头，“你休息下吧。”
顾幼芝看着祁问川的样子，叹了口气：多好的人儿啊，还会自己脑补借口，可惜了……
……
祁问川抓了鱼，一片片的片出来烤，烤到金黄冒油，放在口中一抿就化。这一口征服顾幼芝，她根本停不下来。
祁问川宠溺的看着她，顾幼芝转头看到，吃东西的手一顿，脸色有些尴尬。祁问川似乎是察觉到了，后来全程盯着烤架，再没有看顾幼芝一眼。
顾幼芝：“……”
我真是个烂人，真的，我接下来竟然还要骗他。
顾幼芝被投喂了一口鱼片，表情瞬间柔了下来，“好吃。”
“多吃些。”祁问川擦了下顾幼芝嘴边沾着的油脂，顾幼芝下意识的想要躲，躲到一半默默的把脸又挪了回来。
祁问川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她捏着祁问川的手，又在自己嘴边擦了两下。
这操作惹得祁问川失笑。
顾幼芝收回脸，勾着唇角笑。她发现系统说对了，祁问川对她真的很纵容。
她默默吃了几块鱼肉，在祁问川再次把一小盘鱼肉递过来时，凑到了祁问川的面前：“剑主。”
她凑的突兀，祁问川并未表现出什么惊慌，只是眼神沉静的看着她，“嗯？”
那眼神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底，眼神中全是对她的信任和担忧。
“没什么。”
顾幼芝叹了口气，又想起系统说让她直接上的话，面对这种眼神，她根本下不去手。
算了。
顾幼芝想着，再看看能不能找到方法出去。
系统一面之言，她不可尽信。
*
顾幼芝已经睡去。
修为被封之后，即使祁问川给她渡了灵气，她依旧需要休息。
祁问川站在那光团前，盯着自己衣裳上的血花看。他从那陌生的声音中得知，顾幼芝是违背了约定因而吐血，他忍不住产生一种担心。
若是那个声音可以操纵顾幼芝的身体状况，那顾幼芝不遵从那声音去做，是否也会有惩罚？
他不由得想起了五百年前。
五百年前的顾幼芝古怪的地方很多，祁问川也曾怀疑过试探过，可结果都是一无所获。或许一切都是那突兀声音的原因。
只是……他和芝芝的道侣印记存在已久，两人也并非第一次这么渡灵气，为何这次他却听到了那声音？
是……那声音故意为之？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祁问川脱了那件沾满血迹的衣裳，回头看顾幼芝的睡颜。他不能让芝芝承担风险。
芝芝似乎……难以对他下手，那便……让他更近一步吧。
祁问川走到顾幼芝的身边，从怀中捏住一只虫子，那虫子通体漆黑，身上有着流动金子般的纹路，触角中间是绯红的一点。
情人蛊，妖界的产物。
据说食用了蛊虫的人，必须和喜爱的异性身体接触，否则会在一个月后血尽而亡。
这个蛊是当年祁问川身至妖界，寻找绘阵材料时偶然所得，时间久远，便忘了它的存在，今日才想起。
祁问川：“芝芝，你喜爱我的。”觉得他好，又如何能说不喜欢？只是这种喜爱，或许还不足以让她接受他。
祁问川俯下身子，那蛊虫挪动着胖乎乎的身子，从他颈侧爬到耳侧，他眯起眼睛，“芝芝，我等你救我。”
那蛊虫爬入了祁问川的身体之中。
*
顾幼芝被吵醒了，系统在她脑中大喊大叫。
她醒来后还搞不清状况，直到看到祁问川坐在光团旁边，苍青色的眼瞳充血，嘴唇发黑。一看就知道出了事情。
“剑主！”顾幼芝翻身走近，有些不知所措，“发生什么了？”
祁问川周身灵气激荡，十分不稳，他的影子落在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影子中张扬游动，挣扎着靠近顾幼芝，顾幼芝嗅到了熟悉的淤泥的味道。
“无事。”祁问川摇了摇头，有些落寞，“情人蛊罢了。”
系统空间中还会有蛊？
顾幼芝查看祁问川状态的手一顿，有些怀疑漫上心头。
但她很快就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他中了情人蛊，这种蛊极其稀少，我这个空间中也只有一条，竟然闯入了祁问川的身体。】
顾幼芝：“……”
“你这里怎么什么都有？”
【与你走过三界，自然也收藏了不少东西。】系统干巴巴的道。
祁问川绝对出了点事，否则情人蛊根本接触不到他，但顾幼芝想起祁问川之前，那手指上肌肉鼓起的如同冒泡一样的场景……祁问川是压制不住自己那些灵魂碎片？
再看现在脚下的影子，心中对这个猜测又信了几分。
顾幼芝抿着唇，只觉得一切都有些巧合，甚至怀疑是系统对祁问川做了什么手脚，目的是逼迫她和祁问川在一起。
系统：……
这个锅，它背的冤枉！
蛊虫发作的很快，祁问川额上遍布热汗，素来淡漠的脸上染上春山红，一双眼睛极力维持冷静。但很快这种冷静，在看见身边顾幼芝时全都崩毁。
顾幼芝看见祁问川眼中聚集的那些堤坝，在顷刻间被洪水冲散了个一干二净。那人用一种失控的、难以抑制的渴望眼神看着她，朝着她膝行而至。
那种渴望的眼神，令人想要躲避和逃离，她下意识的退后，这个行为却似乎刺痛了祁问川的眼睛。
他顿在原地，眼神有片刻清明，强行缩回了原来的位置。
他克制着，撕扯了衣角遮住眼睛，背对着她盘腿打坐。
祁问川：“离我远些吧。”
似乎是控制自己，就已然用了大力气，他说话时语气断断续续，尾音极轻，有种难以忽略的虚弱。
情人蛊的影响……这么大？
顾幼芝落在祁问川的后颈，红了一片，又想起祁问川的眼尾，那抹红……很娇媚……
【情人蛊发作之时，若无法得到安抚，会血液逆流。】系统说。
强行靠修为压制一只蛊虫，对于祁问川或许并不难。
她默默远离了祁问川。
其实，她也知道这是自己靠近祁问川，为他了却心愿的时机。可她心中，实在下不了决心。
因为身上的法衣和体内的灵气，她并不觉得多冷，她躲在祁问川的几米开外。
可半个时辰过去了，祁问川脖颈上的红越来越明显。
顾幼芝心中越发焦灼。
【他压制不了蛊虫。】系统突然说。
“你什么意思？”
系统却不解释，顾幼芝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只是一个蛊虫……难不成碰一碰还能怎么样？
顾幼芝站起身来，黑色靴子发出轻微的响声，她轻手轻脚的走到祁问川的身边，那些暴躁的灵气瞬间蛰伏下来。
她看着祁问川的喉结，形状优美，一滴汗凝聚尖端，顺其自然的滑下。
顾幼芝咽了口口水。
“剑主，”顾幼芝伸手过去，手指落在祁问川的肩膀上，如同触电一般的感受升起，巨大的吸力从祁问川的身上传来。
祁问川伸手捏住顾幼芝的手腕，将其拉进滚烫的怀中。
“芝芝。”祁问川勉强恢复了神志，他的怀抱很紧，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叹息，“……，令我……得偿所愿。”
什么……得偿所愿？
顾幼芝躺在祁问川的怀中，迟疑的把头靠在了祁问川的胸口上。
那胸口虽硬，顾幼芝却听到了擂鼓般的心跳。
祁问川看着顾幼芝，全身僵硬，眼神不动声色的掠过顾幼芝的唇。
那花瓣般的唇微启，却只是说，“剑主，已经足够了，多余的灵气给我也会被浪费。”
这句话出乎祁问川的预料，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眼神中透出几分失落。
【欲擒故纵？】
顾幼芝脸色一黑，“我已经金盆洗手了。”骗身骗心这种行径，她不做五百年了。
系统对此嗤之以鼻。
祁问川神识覆盖整个空间，没有找到那陌生声音的来处。
“芝芝，”祁问川看向顾幼芝，“五百年前你行事似乎受到某种限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便说？”
顾幼芝：“？？？”
祁问川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祁问川五百年前发现过她的异常？
在任务期间，顾幼芝无法说出关于系统的事情。
她抓着祁问川的手一紧，“剑主，背叛你非我本意，我与名为系统的存在合作，接近你……”
她喉口一热，一口灼热的血就喷了出来，喷了祁问川一身。
“芝芝！”祁问川扶住顾幼芝，衣衫上全是零星的血迹。
顾幼芝看着祁问川担忧的神色，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冷了点。”
【不要企图违背约定。】系统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无语。
祁问川的眼神中闪过暗色，看着脸色惨白的顾幼芝，目光挪到自己的手上，上面溅到的血迹温热，透过皮肉烧灼灵魂。
顾幼芝那句话听到祁问川的耳中，变成了几句无意识的哼哼，辨不清意思。
顾幼芝粉饰的笑容太自然，但祁问川却不相信这句话。但他并不拆穿，而是搀扶着顾幼芝站稳。
“……或许是灵气输送快了，抱歉。”祁问川低下头，“你休息下吧。”
顾幼芝看着祁问川的样子，叹了口气：多好的人儿啊，还会自己脑补借口，可惜了……
……
祁问川抓了鱼，一片片的片出来烤，烤到金黄冒油，放在口中一抿就化。这一口征服顾幼芝，她根本停不下来。
祁问川宠溺的看着她，顾幼芝转头看到，吃东西的手一顿，脸色有些尴尬。祁问川似乎是察觉到了，后来全程盯着烤架，再没有看顾幼芝一眼。
顾幼芝：“……”
我真是个烂人，真的，我接下来竟然还要骗他。
顾幼芝被投喂了一口鱼片，表情瞬间柔了下来，“好吃。”
“多吃些。”祁问川擦了下顾幼芝嘴边沾着的油脂，顾幼芝下意识的想要躲，躲到一半默默的把脸又挪了回来。
祁问川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她捏着祁问川的手，又在自己嘴边擦了两下。
这操作惹得祁问川失笑。
顾幼芝收回脸，勾着唇角笑。她发现系统说对了，祁问川对她真的很纵容。
她默默吃了几块鱼肉，在祁问川再次把一小盘鱼肉递过来时，凑到了祁问川的面前：“剑主。”
她凑的突兀，祁问川并未表现出什么惊慌，只是眼神沉静的看着她，“嗯？”
那眼神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底，眼神中全是对她的信任和担忧。
“没什么。”
顾幼芝叹了口气，又想起系统说让她直接上的话，面对这种眼神，她根本下不去手。
算了。
顾幼芝想着，再看看能不能找到方法出去。
系统一面之言，她不可尽信。
*
顾幼芝已经睡去。
修为被封之后，即使祁问川给她渡了灵气，她依旧需要休息。
祁问川站在那光团前，盯着自己衣裳上的血花看。他从那陌生的声音中得知，顾幼芝是违背了约定因而吐血，他忍不住产生一种担心。
若是那个声音可以操纵顾幼芝的身体状况，那顾幼芝不遵从那声音去做，是否也会有惩罚？
他不由得想起了五百年前。
五百年前的顾幼芝古怪的地方很多，祁问川也曾怀疑过试探过，可结果都是一无所获。或许一切都是那突兀声音的原因。
只是……他和芝芝的道侣印记存在已久，两人也并非第一次这么渡灵气，为何这次他却听到了那声音？
是……那声音故意为之？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祁问川脱了那件沾满血迹的衣裳，回头看顾幼芝的睡颜。他不能让芝芝承担风险。
芝芝似乎……难以对他下手，那便……让他更近一步吧。
祁问川走到顾幼芝的身边，从怀中捏住一只虫子，那虫子通体漆黑，身上有着流动金子般的纹路，触角中间是绯红的一点。
情人蛊，妖界的产物。
据说食用了蛊虫的人，必须和喜爱的异性身体接触，否则会在一个月后血尽而亡。
这个蛊是当年祁问川身至妖界，寻找绘阵材料时偶然所得，时间久远，便忘了它的存在，今日才想起。
祁问川：“芝芝，你喜爱我的。”觉得他好，又如何能说不喜欢？只是这种喜爱，或许还不足以让她接受他。
祁问川俯下身子，那蛊虫挪动着胖乎乎的身子，从他颈侧爬到耳侧，他眯起眼睛，“芝芝，我等你救我。”
那蛊虫爬入了祁问川的身体之中。
*
顾幼芝被吵醒了，系统在她脑中大喊大叫。
她醒来后还搞不清状况，直到看到祁问川坐在光团旁边，苍青色的眼瞳充血，嘴唇发黑。一看就知道出了事情。
“剑主！”顾幼芝翻身走近，有些不知所措，“发生什么了？”
祁问川周身灵气激荡，十分不稳，他的影子落在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影子中张扬游动，挣扎着靠近顾幼芝，顾幼芝嗅到了熟悉的淤泥的味道。
“无事。”祁问川摇了摇头，有些落寞，“情人蛊罢了。”
系统空间中还会有蛊？
顾幼芝查看祁问川状态的手一顿，有些怀疑漫上心头。
但她很快就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他中了情人蛊，这种蛊极其稀少，我这个空间中也只有一条，竟然闯入了祁问川的身体。】
顾幼芝：“……”
“你这里怎么什么都有？”
【与你走过三界，自然也收藏了不少东西。】系统干巴巴的道。
祁问川绝对出了点事，否则情人蛊根本接触不到他，但顾幼芝想起祁问川之前，那手指上肌肉鼓起的如同冒泡一样的场景……祁问川是压制不住自己那些灵魂碎片？
再看现在脚下的影子，心中对这个猜测又信了几分。
顾幼芝抿着唇，只觉得一切都有些巧合，甚至怀疑是系统对祁问川做了什么手脚，目的是逼迫她和祁问川在一起。
系统：……
这个锅，它背的冤枉！
蛊虫发作的很快，祁问川额上遍布热汗，素来淡漠的脸上染上春山红，一双眼睛极力维持冷静。但很快这种冷静，在看见身边顾幼芝时全都崩毁。
顾幼芝看见祁问川眼中聚集的那些堤坝，在顷刻间被洪水冲散了个一干二净。那人用一种失控的、难以抑制的渴望眼神看着她，朝着她膝行而至。
那种渴望的眼神，令人想要躲避和逃离，她下意识的退后，这个行为却似乎刺痛了祁问川的眼睛。
他顿在原地，眼神有片刻清明，强行缩回了原来的位置。
他克制着，撕扯了衣角遮住眼睛，背对着她盘腿打坐。
祁问川：“离我远些吧。”
似乎是控制自己，就已然用了大力气，他说话时语气断断续续，尾音极轻，有种难以忽略的虚弱。
情人蛊的影响……这么大？
顾幼芝落在祁问川的后颈，红了一片，又想起祁问川的眼尾，那抹红……很娇媚……
【情人蛊发作之时，若无法得到安抚，会血液逆流。】系统说。
强行靠修为压制一只蛊虫，对于祁问川或许并不难。
她默默远离了祁问川。
其实，她也知道这是自己靠近祁问川，为他了却心愿的时机。可她心中，实在下不了决心。
因为身上的法衣和体内的灵气，她并不觉得多冷，她躲在祁问川的几米开外。
可半个时辰过去了，祁问川脖颈上的红越来越明显。
顾幼芝心中越发焦灼。
【他压制不了蛊虫。】系统突然说。
“你什么意思？”
系统却不解释，顾幼芝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只是一个蛊虫……难不成碰一碰还能怎么样？
顾幼芝站起身来，黑色靴子发出轻微的响声，她轻手轻脚的走到祁问川的身边，那些暴躁的灵气瞬间蛰伏下来。
她看着祁问川的喉结，形状优美，一滴汗凝聚尖端，顺其自然的滑下。
顾幼芝咽了口口水。
“剑主，”顾幼芝伸手过去，手指落在祁问川的肩膀上，如同触电一般的感受升起，巨大的吸力从祁问川的身上传来。
祁问川伸手捏住顾幼芝的手腕，将其拉进滚烫的怀中。
“芝芝。”祁问川勉强恢复了神志，他的怀抱很紧，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叹息，“……，令我……得偿所愿。”
什么……得偿所愿？
顾幼芝躺在祁问川的怀中，迟疑的把头靠在了祁问川的胸口上。
那胸口虽硬，顾幼芝却听到了擂鼓般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