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English teacher 掐着他优美的兰花指进门的时候，全班训练有素的三秒之内恢复安静。
别的没有，就是会看脸色，英语老师的心情都写在脸上。
小心驶得万年船。
上课乖一点，把老师哄开心就好了。
“今天讲篇英文文章，你们可能有人之前看过，不要紧，我们就来鉴赏一下名家的写作技巧。”
大屏幕上是没有具体角色名字的文章。
有的人看了几行就已经了然于心，有的人看了只会头大。
李华和英语还是有点渊源在的，所以他不倒霉谁倒霉。
“来，李华，你来翻译一下标黄部分。”
She finished her d atteo her cheeks with the p.
李华站起来也不急，先口音十足磕磕巴巴读了一遍，生锈的脑回路咔咔作响的拼命旋转。
他风箱似的抽了几口气，才下定决心开口：“她捧起她的脸颊……”
English teacher：？？？
亲亲同学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画皮。”颜玉突然想到这个，和李华说的意思适配度极高。
“什么?”肖淮在他对面没听清，往前拱着身子问。
“我说他说的很像画皮。”
声音放大，旁边的王一星也听到，乐得停不下来。
“这么高兴呢？那王一星来吧。”
王一星英语可比李华强多了，自信满满站起来，结果听到老师的后半句：“给李华来个动作版提示一下。”
不该是这种开展方式。
但适应极快的王一星立马切换到我见犹怜的弱妹妹模式。
翘着指头擦拭不存在的眼泪，又吸吸鼻子。
再突然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
“生动形象吧，华砸！”
“老师，我还是觉得捧起脸颊更合理。”
一个两个都不争气。
“都坐下吧！”Jack老师没打算轻易放过李华，“李华再多给外国朋友写几封信提升一下自己，晚自习答疑找我。”
“啊……”
“我这么教你回答的吗？”Jack把他的运动鞋在地台上踩出声音，睨了他一眼。
“Yes sir！！”李华从凳子上弹起来，手贴裤线，夹紧臀部，抬头挺胸。
这是之前英语老师和同学们定的规矩。
只要答不上来或者犯了错误，不管老师说什么，都要回答Yes sir。
“嗯。”英语老师看李华利索回答的样子，终于满意的点点头，让人重新坐下了。
直到下课，间操时间，不着急点先下去的都要在楼梯堵上一两分钟，大家都飞速往操场去。
李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诸位好友也找到机会出声笑话他。
“哎哟，wuli华仔又要给外国友人写信了。”戳伤口的事还是要看损友。
李华又一次开始因为自己的名字心肌梗塞，他从分班到现在，额外给外国友人写的信都快可以编一本作文书了。
班级的人站好队，嘴还碎着聊天。
本来跑操讲话被政教抓住是要扣分的，但精明的高中生能有效躲开政教的探查，秦玉絮也不管，有时候一起跑还跟后面女生说话。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从小学就开始听的跑操音乐在周围居民楼之间引起参差不齐的回音。
“让我们一起摇摆！！”颜玉右边的丁哲突然发癫。
“一起摇摆哎——”众位兄弟跟声附和。
“不如跳舞！”邹黎不服输，新起一个头。
“聊天都不如跳舞——”这次是女生的声音。
“感觉他们没个十年八年甲亢都很难达到这种水平。”肖淮明明上一秒跟着一起唱的，这下呲个大牙跟没事一样和颜玉吐槽。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啊。”
H中跑操的速度不快，就算哪天队列突然抽风，也能被二班学生压下来。
他声音很稳，带着调侃的语气。
“感觉你能升一级，乙亢。”
“我那是努力融入集体，我什么样人你还不清楚么？”
“我可太清楚了，”颜玉看他跑起来颠儿颠儿那样，“我都知道你今天穿什么色儿裤衩子。”
“什么色啊？”可算让丁哲听到槽点了。
“你还管着你爸爸穿什么色裤衩儿了？”肖淮因为二人小谈又被打扰音量不自觉提高。
这回轮到颜玉露着倍儿齐的牙冲他笑，回答丁哲的问题。
“红色烫金的。”
“什么色儿的啊，肖哥？”后排的人只听到了肖淮骂丁哲的话，没听到颜玉的回答。
“墨绿色黑边平角裤衩，怎么滴！！！”肖淮把音量控制在只有离得近的男生能听到的大小。
颜玉说的红色烫金是假的，本尊说的是真的。
“哦哟，型男的衣柜~”
“怎么还是那条？”颜玉挑眉嫣然一笑，他记得上次淋雨的时候肖淮也穿的那条。
“这条深得我心，他的那个走线啊，还有腰部的设计都很贴合我的身形……”
“打住，这些就不必告知我了。”他觉得不拦着肖淮，那家伙就要开始给自己推销内裤了。
“我们周日去吃火锅吧，X商场里新开了一家，说是不错。”
离酷刑结束还有一圈，走读书路线的高中生已经没多少精力讲话了，肖淮还叭叭个不停。
“总共就四个小时，吃完其他都不用干了。”
“快点吃呗，吃完再一起洗澡。”
“我可不给你搓。”
颜玉是土生土长从小就钻澡堂子的东北男人，就算是他意识到自己的性向之后，也没觉得钻澡堂子多羞耻。目光只会聚集在自己的脸上，也停留不了太长时间。即使澡堂子里有同类，也绝对不会裸体搭讪就是了，没什么好别扭的。
搭伴对象换成肖淮也一样，不逃避才是最好的隐藏，告别澡堂羞耻从他做起。
“咳……这个澡非洗不可么？”颜玉口号想的倒是响亮，落实处处困难。
H中住校生的洗澡频率只能按周算，在干燥以及拥有搓澡大法的北方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
半个月不洗澡，除了苦自己并且也许苦兄弟之外，没什么大不了。
“我给你搓。”肖淮小狗眼弯弯，有些色眯眯的盯着颜玉。
“我搓澡技术老好了，你放心。”他没推销裤衩，他推销自己。
今晚是比较随意的一彩。
各个节目按照初定的顺序表演一遍，哪里有不合适的再回去改。
爱看热闹的二位除了练习时间都不着家，颜玉跳完一遍欢快的开场舞就下楼了。
肖淮一个人孤单的坐在位置上，拿着木吉他时不时拨几下。
“你主持稿对的这么快么？”颜玉拉过一个凳子，反坐在上面。
“我比较优秀。”
颜玉莞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听不听歌？突然想弹唱一个。”
“好啊。”
他起身要去拿琴包，肖淮把手里的吉他朝他伸伸。
“用木吉他还是电吉他？”
颜玉在队里负责电吉他，包括他自己，都不喜欢外人碰他的琴，所以没开口和肖淮借。
“木的其实更合适。”他这回如实说。
“那用我的。”肖淮毫无犹豫的给他用。
他小心的接过，试了试音。
“唱的不好就受着。”
“嗯。”
肖淮看着颜玉白玉般的手指拨弄琴弦，看着他眼眸中苍翠的丛林，看着他发梢被灯光镀上一层冷光。
渐渐地看不真切。
眼前的人应该属于春天，即使他罩着一层薄冰。
薄冰之下，是令人悸动的春光。
【你说哭吧想哭啊 就让眼泪变成大海啊】
【跟我走啊】
……
【跟我走啊】
【跟我走吧跟我走吧跟我一起走向大海啊】
如水的嗓音泄在这一方只有两人的地方，手下的弦不知道变成了谁的心弦。
“魂儿真跟着走了？？”颜玉弹完肖淮还是那副呆愣的样子，他伸手在对面人脸前打了几个响指。
“如果是跟着你，也不是不可以。”
他真的很会说些透着土气的半情话。
明目张胆、毫无顾虑的表达自己的情感，直白到让人觉得只是玩笑。
真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周假就能去。”
颜玉没说胡话，他们学校这片地方都是填海填出来的，通过侧楼厕所墙上的洞就能看到不远处的海。
“四小时，排满了要。”
“那就下次吧。”
“好。”肖淮窃喜他们还有下次。
“我买了个头套，要不要一起玩？”
“头套？”颜玉疑惑，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抢银行的时候带着的那份，“cosplay抢劫犯么？”
“什么啊，不是，是绿头鱼的头套。”
“带过来了？”
“我妈给送过来了。”
“你妈能给你送这个？”他一直觉得肖淮妈妈是很严厉的那挂，这种不正经的东西，阿姨居然允许它的存在。
“她不稀的管我买什么，”肖淮摆摆手，“不过让她送过来的运费是三百大洋。”
昂~花钱买服务啊。
“太彪了，我不干。”
“哦。”肖淮肉眼可见的萎了些，不过几秒又重新积极起来，“那你就看我玩吧~”
“乐意欣赏。”
闲聊的时间过得很快，等岳晔他们下来喊，乐队就搬着乐器上去。
表现的非常棒，毕竟队里每个人都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因为主唱都端着琴，也不用格外设计什么互动动作，老师给了几句中肯的评价，就放他们走了。
肖淮像时隔多久终于捞着出门溜圈的狗子，托着牵引绳就往外跑。
牵引绳另一头是颜玉。
他回了教室一趟，只拿了自己放在外面柜子里的头套。
侧楼一楼学生打热水的地方，上课的时候也不会开灯，他和颜玉就坐在靠教师办公室那侧的楼梯上。
只有月光映着彼此的面容。
“怎么样？”肖淮套上头套，声音闷在里面显得他更不聪明了。
“我后悔了。”
绿色丑鱼歪歪脑袋。
“感觉我更丢脸……”大家都穿着一样的校服，肖淮把脸罩上了没人知道这丑鱼是谁，但颜玉自己没头套。
“要不头套给你？”肖淮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回供挑选的苹果烂的下不去手。
“还是你自己带着吧。”颜玉觉得自己实在没勇气把着东西套头上。
下课铃响，表演时间到。
他依旧坐在楼梯台阶上，看着肖淮在水房旁边站岗。
走廊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都是不想排队等热水的人，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当了今天第一个。
来人打开墙上的开关，灯光亮起来，打在正在摆pose的丑鱼身上。
“啊——”
二分之一不知道乘多少的概率，遇到了个胆小不经吓的女孩子。
肖淮也被她一声吼吓了一跳，看着女孩差点跪地上，慌乱起来。
“卧槽，你没事吧？”他靠近去看。
女生的目光几乎是瞬间从绿头鱼转到起身过来的颜玉身上。
肖淮想去搀一把的手僵在空中。
“吓死我了。”话这么说，但眼睛里闪着都是兴奋的光。
“哥们哥们，”肖淮声音都大了些，挪着身子挡住她，“你目光有点变态。”
“啊，失礼了失礼了。”女生及时收住自己的口水，正儿八经站直。
“没事吧？”
“没事了没事了。”
来人多了起来，女生没时间再扯东扯西，只留下原地的肖淮捕获所有人的目光。
等了一会，可让他逮到个熟人。
柳文英提着暖壶，看了丑鱼几眼，没多想。
结果他不久之后就发现，那个丑鱼居然跟着他。
人那么多，就挤在他身边看他打水。
？？？
“哥们，你谁啊？”柳文英侧着头，问完突然看到角落的颜玉。
“艹……”他皱了下眉头，“你是真狗啊，肖……”
名字还没喊出来，他就没动静了。
刚刚还刻满烦躁的眉头舒展开，一个劲儿的对着绿头怪眨眼。
头套里的肖淮还以为他是太震惊了，抬头就给柳文英屁股一巴掌。
但他很快就发现状态不对，不是他的状态，是周围人的状态。
“回头……回个头。”柳文英放弃给他使眼色，直接开口告诉他。
肖淮已经猜到身后站着什么人了。
慢动作地回头。
嵌在绿色鱼头上一双滚圆的眼睛，对上刻满岁月痕迹的眼。
狭路相逢勇者胜。
肖淮够勇，但他毫无胜算。
朱陈今天也是突袭检查水房纪律，结果抓到个带头套的。
他上手想给拽下来，结果被肖淮抓住。
“哎，老师，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见。”肖淮的声音算有辨识度，朱陈隔着层头套也听出来是他了。
“我可和你打过球啊，看僧面也看佛面，放我一马。”
朱陈把手挣出来，改成打他两下。
“傻不傻得慌你！！”
“错了老师，错了。”认错态度极佳。
“赶紧找个地方摘了去！”
“哎，好好好。”
肖淮狼狈退场。
“表演不错。”看了全场的颜玉予以夸赞。
他被拉着从侧门出去，头套在角落里被扯下来裹进衣服里。
“差点丢人丢大发。”
“要是能拿手机就好了，我帮你记录下你的雄姿。”
打完水的柳文英追上来。
“我就知道是你，你是真大病愈不了了。”
“怎么事儿，会不会说话？”
“是我育儿无方，怨我。”颜玉勇于担责。
“孩子自己也有问题，怎么能赖你。”柳文英接的很稳。
“你俩怎么还演上了？？？”
熟悉的铃声又响了，是上课预铃，还有一分钟正式上课。
柳文英没时间继续扯皮，“你俩不回去？”
“不回了，你好好学习。”
“狗！”
别的没有，就是会看脸色，英语老师的心情都写在脸上。
小心驶得万年船。
上课乖一点，把老师哄开心就好了。
“今天讲篇英文文章，你们可能有人之前看过，不要紧，我们就来鉴赏一下名家的写作技巧。”
大屏幕上是没有具体角色名字的文章。
有的人看了几行就已经了然于心，有的人看了只会头大。
李华和英语还是有点渊源在的，所以他不倒霉谁倒霉。
“来，李华，你来翻译一下标黄部分。”
She finished her d atteo her cheeks with the p.
李华站起来也不急，先口音十足磕磕巴巴读了一遍，生锈的脑回路咔咔作响的拼命旋转。
他风箱似的抽了几口气，才下定决心开口：“她捧起她的脸颊……”
English teacher：？？？
亲亲同学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画皮。”颜玉突然想到这个，和李华说的意思适配度极高。
“什么?”肖淮在他对面没听清，往前拱着身子问。
“我说他说的很像画皮。”
声音放大，旁边的王一星也听到，乐得停不下来。
“这么高兴呢？那王一星来吧。”
王一星英语可比李华强多了，自信满满站起来，结果听到老师的后半句：“给李华来个动作版提示一下。”
不该是这种开展方式。
但适应极快的王一星立马切换到我见犹怜的弱妹妹模式。
翘着指头擦拭不存在的眼泪，又吸吸鼻子。
再突然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
“生动形象吧，华砸！”
“老师，我还是觉得捧起脸颊更合理。”
一个两个都不争气。
“都坐下吧！”Jack老师没打算轻易放过李华，“李华再多给外国朋友写几封信提升一下自己，晚自习答疑找我。”
“啊……”
“我这么教你回答的吗？”Jack把他的运动鞋在地台上踩出声音，睨了他一眼。
“Yes sir！！”李华从凳子上弹起来，手贴裤线，夹紧臀部，抬头挺胸。
这是之前英语老师和同学们定的规矩。
只要答不上来或者犯了错误，不管老师说什么，都要回答Yes sir。
“嗯。”英语老师看李华利索回答的样子，终于满意的点点头，让人重新坐下了。
直到下课，间操时间，不着急点先下去的都要在楼梯堵上一两分钟，大家都飞速往操场去。
李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诸位好友也找到机会出声笑话他。
“哎哟，wuli华仔又要给外国友人写信了。”戳伤口的事还是要看损友。
李华又一次开始因为自己的名字心肌梗塞，他从分班到现在，额外给外国友人写的信都快可以编一本作文书了。
班级的人站好队，嘴还碎着聊天。
本来跑操讲话被政教抓住是要扣分的，但精明的高中生能有效躲开政教的探查，秦玉絮也不管，有时候一起跑还跟后面女生说话。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从小学就开始听的跑操音乐在周围居民楼之间引起参差不齐的回音。
“让我们一起摇摆！！”颜玉右边的丁哲突然发癫。
“一起摇摆哎——”众位兄弟跟声附和。
“不如跳舞！”邹黎不服输，新起一个头。
“聊天都不如跳舞——”这次是女生的声音。
“感觉他们没个十年八年甲亢都很难达到这种水平。”肖淮明明上一秒跟着一起唱的，这下呲个大牙跟没事一样和颜玉吐槽。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啊。”
H中跑操的速度不快，就算哪天队列突然抽风，也能被二班学生压下来。
他声音很稳，带着调侃的语气。
“感觉你能升一级，乙亢。”
“我那是努力融入集体，我什么样人你还不清楚么？”
“我可太清楚了，”颜玉看他跑起来颠儿颠儿那样，“我都知道你今天穿什么色儿裤衩子。”
“什么色啊？”可算让丁哲听到槽点了。
“你还管着你爸爸穿什么色裤衩儿了？”肖淮因为二人小谈又被打扰音量不自觉提高。
这回轮到颜玉露着倍儿齐的牙冲他笑，回答丁哲的问题。
“红色烫金的。”
“什么色儿的啊，肖哥？”后排的人只听到了肖淮骂丁哲的话，没听到颜玉的回答。
“墨绿色黑边平角裤衩，怎么滴！！！”肖淮把音量控制在只有离得近的男生能听到的大小。
颜玉说的红色烫金是假的，本尊说的是真的。
“哦哟，型男的衣柜~”
“怎么还是那条？”颜玉挑眉嫣然一笑，他记得上次淋雨的时候肖淮也穿的那条。
“这条深得我心，他的那个走线啊，还有腰部的设计都很贴合我的身形……”
“打住，这些就不必告知我了。”他觉得不拦着肖淮，那家伙就要开始给自己推销内裤了。
“我们周日去吃火锅吧，X商场里新开了一家，说是不错。”
离酷刑结束还有一圈，走读书路线的高中生已经没多少精力讲话了，肖淮还叭叭个不停。
“总共就四个小时，吃完其他都不用干了。”
“快点吃呗，吃完再一起洗澡。”
“我可不给你搓。”
颜玉是土生土长从小就钻澡堂子的东北男人，就算是他意识到自己的性向之后，也没觉得钻澡堂子多羞耻。目光只会聚集在自己的脸上，也停留不了太长时间。即使澡堂子里有同类，也绝对不会裸体搭讪就是了，没什么好别扭的。
搭伴对象换成肖淮也一样，不逃避才是最好的隐藏，告别澡堂羞耻从他做起。
“咳……这个澡非洗不可么？”颜玉口号想的倒是响亮，落实处处困难。
H中住校生的洗澡频率只能按周算，在干燥以及拥有搓澡大法的北方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
半个月不洗澡，除了苦自己并且也许苦兄弟之外，没什么大不了。
“我给你搓。”肖淮小狗眼弯弯，有些色眯眯的盯着颜玉。
“我搓澡技术老好了，你放心。”他没推销裤衩，他推销自己。
今晚是比较随意的一彩。
各个节目按照初定的顺序表演一遍，哪里有不合适的再回去改。
爱看热闹的二位除了练习时间都不着家，颜玉跳完一遍欢快的开场舞就下楼了。
肖淮一个人孤单的坐在位置上，拿着木吉他时不时拨几下。
“你主持稿对的这么快么？”颜玉拉过一个凳子，反坐在上面。
“我比较优秀。”
颜玉莞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听不听歌？突然想弹唱一个。”
“好啊。”
他起身要去拿琴包，肖淮把手里的吉他朝他伸伸。
“用木吉他还是电吉他？”
颜玉在队里负责电吉他，包括他自己，都不喜欢外人碰他的琴，所以没开口和肖淮借。
“木的其实更合适。”他这回如实说。
“那用我的。”肖淮毫无犹豫的给他用。
他小心的接过，试了试音。
“唱的不好就受着。”
“嗯。”
肖淮看着颜玉白玉般的手指拨弄琴弦，看着他眼眸中苍翠的丛林，看着他发梢被灯光镀上一层冷光。
渐渐地看不真切。
眼前的人应该属于春天，即使他罩着一层薄冰。
薄冰之下，是令人悸动的春光。
【你说哭吧想哭啊 就让眼泪变成大海啊】
【跟我走啊】
……
【跟我走啊】
【跟我走吧跟我走吧跟我一起走向大海啊】
如水的嗓音泄在这一方只有两人的地方，手下的弦不知道变成了谁的心弦。
“魂儿真跟着走了？？”颜玉弹完肖淮还是那副呆愣的样子，他伸手在对面人脸前打了几个响指。
“如果是跟着你，也不是不可以。”
他真的很会说些透着土气的半情话。
明目张胆、毫无顾虑的表达自己的情感，直白到让人觉得只是玩笑。
真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周假就能去。”
颜玉没说胡话，他们学校这片地方都是填海填出来的，通过侧楼厕所墙上的洞就能看到不远处的海。
“四小时，排满了要。”
“那就下次吧。”
“好。”肖淮窃喜他们还有下次。
“我买了个头套，要不要一起玩？”
“头套？”颜玉疑惑，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抢银行的时候带着的那份，“cosplay抢劫犯么？”
“什么啊，不是，是绿头鱼的头套。”
“带过来了？”
“我妈给送过来了。”
“你妈能给你送这个？”他一直觉得肖淮妈妈是很严厉的那挂，这种不正经的东西，阿姨居然允许它的存在。
“她不稀的管我买什么，”肖淮摆摆手，“不过让她送过来的运费是三百大洋。”
昂~花钱买服务啊。
“太彪了，我不干。”
“哦。”肖淮肉眼可见的萎了些，不过几秒又重新积极起来，“那你就看我玩吧~”
“乐意欣赏。”
闲聊的时间过得很快，等岳晔他们下来喊，乐队就搬着乐器上去。
表现的非常棒，毕竟队里每个人都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因为主唱都端着琴，也不用格外设计什么互动动作，老师给了几句中肯的评价，就放他们走了。
肖淮像时隔多久终于捞着出门溜圈的狗子，托着牵引绳就往外跑。
牵引绳另一头是颜玉。
他回了教室一趟，只拿了自己放在外面柜子里的头套。
侧楼一楼学生打热水的地方，上课的时候也不会开灯，他和颜玉就坐在靠教师办公室那侧的楼梯上。
只有月光映着彼此的面容。
“怎么样？”肖淮套上头套，声音闷在里面显得他更不聪明了。
“我后悔了。”
绿色丑鱼歪歪脑袋。
“感觉我更丢脸……”大家都穿着一样的校服，肖淮把脸罩上了没人知道这丑鱼是谁，但颜玉自己没头套。
“要不头套给你？”肖淮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回供挑选的苹果烂的下不去手。
“还是你自己带着吧。”颜玉觉得自己实在没勇气把着东西套头上。
下课铃响，表演时间到。
他依旧坐在楼梯台阶上，看着肖淮在水房旁边站岗。
走廊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都是不想排队等热水的人，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当了今天第一个。
来人打开墙上的开关，灯光亮起来，打在正在摆pose的丑鱼身上。
“啊——”
二分之一不知道乘多少的概率，遇到了个胆小不经吓的女孩子。
肖淮也被她一声吼吓了一跳，看着女孩差点跪地上，慌乱起来。
“卧槽，你没事吧？”他靠近去看。
女生的目光几乎是瞬间从绿头鱼转到起身过来的颜玉身上。
肖淮想去搀一把的手僵在空中。
“吓死我了。”话这么说，但眼睛里闪着都是兴奋的光。
“哥们哥们，”肖淮声音都大了些，挪着身子挡住她，“你目光有点变态。”
“啊，失礼了失礼了。”女生及时收住自己的口水，正儿八经站直。
“没事吧？”
“没事了没事了。”
来人多了起来，女生没时间再扯东扯西，只留下原地的肖淮捕获所有人的目光。
等了一会，可让他逮到个熟人。
柳文英提着暖壶，看了丑鱼几眼，没多想。
结果他不久之后就发现，那个丑鱼居然跟着他。
人那么多，就挤在他身边看他打水。
？？？
“哥们，你谁啊？”柳文英侧着头，问完突然看到角落的颜玉。
“艹……”他皱了下眉头，“你是真狗啊，肖……”
名字还没喊出来，他就没动静了。
刚刚还刻满烦躁的眉头舒展开，一个劲儿的对着绿头怪眨眼。
头套里的肖淮还以为他是太震惊了，抬头就给柳文英屁股一巴掌。
但他很快就发现状态不对，不是他的状态，是周围人的状态。
“回头……回个头。”柳文英放弃给他使眼色，直接开口告诉他。
肖淮已经猜到身后站着什么人了。
慢动作地回头。
嵌在绿色鱼头上一双滚圆的眼睛，对上刻满岁月痕迹的眼。
狭路相逢勇者胜。
肖淮够勇，但他毫无胜算。
朱陈今天也是突袭检查水房纪律，结果抓到个带头套的。
他上手想给拽下来，结果被肖淮抓住。
“哎，老师，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见。”肖淮的声音算有辨识度，朱陈隔着层头套也听出来是他了。
“我可和你打过球啊，看僧面也看佛面，放我一马。”
朱陈把手挣出来，改成打他两下。
“傻不傻得慌你！！”
“错了老师，错了。”认错态度极佳。
“赶紧找个地方摘了去！”
“哎，好好好。”
肖淮狼狈退场。
“表演不错。”看了全场的颜玉予以夸赞。
他被拉着从侧门出去，头套在角落里被扯下来裹进衣服里。
“差点丢人丢大发。”
“要是能拿手机就好了，我帮你记录下你的雄姿。”
打完水的柳文英追上来。
“我就知道是你，你是真大病愈不了了。”
“怎么事儿，会不会说话？”
“是我育儿无方，怨我。”颜玉勇于担责。
“孩子自己也有问题，怎么能赖你。”柳文英接的很稳。
“你俩怎么还演上了？？？”
熟悉的铃声又响了，是上课预铃，还有一分钟正式上课。
柳文英没时间继续扯皮，“你俩不回去？”
“不回了，你好好学习。”
“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