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淮没闻到颜玉说的清晨的味道。
这座山里的空气挺抽象的，但他觉得颜玉说的抽象无论如何都不能是这种腐朽的草木泡在雨水里的怪味儿。
从和颜玉分开开始，他眼睛就瞪得像铜铃，想着赶紧捡满手里的筐，回家就能多亲亲抱抱搂搂。
走出感觉有一段距离，肖淮听到周围有人走路带过树枝摇晃的声音。
这才分开多久就又遇上了，真是天赐的缘分呀。
他露出一个阳光帅气的微笑，向着声音的方向抬头。
然后没有看到想要的那张帅脸，而是对上安以关心的目光。
“看来你很喜欢捡蘑菇啊，乐得这么开心？”
“没……哥，我不是捡蘑菇乐成这样。”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把我当颜玉了？”
“额……”
“都一家人害什么臊，你脸皮也太薄了。”
“颜玉说我脸皮厚。”
“他脸皮更薄不经逗，谁搁他那脸皮都算是厚的。”
“他也没有那样……”
“行了行了知道你喜欢的很，别护短了昂，我看看你捡多少了。”
肖淮把筐递给他看，还差四分之三左右就满了。
安以扒拉着看几眼，“嚯，捡的都是些好蘑菇啊，看来你很有捡蘑菇的天分。”
“嘿嘿嘿嘿，哥你捡的怎么样。”
“我啊，”安以也很大度的展示自己的筐，比肖淮小一点的筐还没到半拉，“我捡蘑菇的天分一般。”
“但我吃蘑菇的天分很高。”
……
尴尬不会持续存在，因为肖淮想到了一些绝妙的想法。
“哎哥，你能不能匀我一些蘑菇把我这筐填满？”
“咋了，颜玉给你下任务了啊？”
“也不算任务，”他俩现在是真的熟了，什么话都不用瞒着，“他说会给我点小奖励。”
好啊，这深山老林里也能被秀了一脸。
安以自己恋爱暂时失败了，但是还是很愿意助力表弟恋爱的。
他爽快地把自己筐里的一大半都倒到肖淮筐里，给人堆得满满当当。
“这些够了吧。”
“够够够，谢谢哥的大力支持。”
“行，那哥在这儿坐着帮你看守这一筐蘑菇，你去把哥这一筐再捡点儿。”
肖淮默默把筐里的蘑菇还给安以。
“要是这样还是算了，咱俩分道扬镳吧。”
“哎哎哎，那咱俩一块儿捡一块儿捡总行吧。”
肖淮拐着筐回来：“交易继续。”
太阳出来后，两个人的交易终止。
安以最先喊停，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瘫坐在上面。
“我连蘑菇带筐一起给你了，你自个走吧……”
肖淮一脸狼狈坐到他旁边，“好热啊我去。”
这片山的树很多，高度不算矮，外面的阳光一晒，树叶上的雨水蒸发了，但是树林里的还是被锁在里面。他现在感觉自己好像在电饭煲里，和那些烂木头一起煮。又热又潮的气从脚下往上蒸腾，一呼一吸都闷的慌，更别提脑袋上全是蝉在拉警报，脑瓜子跟着直嗡嗡。
“就在这儿坐着等吧，太阳出来了她们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不用安以说，肖淮也是一步都不想挪。
“我们捡的也挺多的了吧。”肖淮看着筐里的蘑菇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嗯……”安以不是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只是实话实说，“咱俩应该是最少的，不过你第一次捡就能捡这么多，已经很厉害了，想当年我第一次捡的时候，半筐都没捡到还捡了一堆有毒的。”
“哦我也捡了一些，但是都被颜玉扔出去了。她们这么能捡啊？”
“她们都多少年蘑菇采手了，哪里蘑菇最多闭眼就知道，咱是比不上的。”
安以不想继续聊蘑菇，于是拐弯八卦起来。
“哎，你俩在一起谁先表的白啊？你吗？”
这一问给肖淮问的有些懵懵的，“颜玉没和你说过吗？”
“我不是说过他脸皮薄得很，我一试探着问他他就给我转移话题，就上次你俩吵架那次，要不是他实在害怕他都不会找我的。”
话题提到了一点肖淮不知道的事。
“他上次找你了吗？”
“废话，家里就我爸妈还有我，他憋得受不了不找我难道找我爸妈啊？”
“我没想到他会那么难受，当时只是很生气为什么他什么都不告诉我。”
见人把头低下去了，安以以为他要开始忧郁，连忙手动给他抬头：“怎么还自责上了，我说这话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就是说说，这事也赖不上你，你想知道他以前的事儿又没做错什么。”
屁股下面的石头个头不小，他把两只手往后放，撑着上半身。
“其实这么闹一下也挺好的，你俩的感情也没受什么影响，该说开的也都说开了，谈恋爱最重要的就是张嘴，我以前就觉得颜玉那性子和个陶瓷罐儿似的什么都憋肚子里，迟早出问题。这回小锤一砸，里面没蹦出僵尸，多好。”
他语气听起来满满的故事感，肖淮侧头看他略微惆怅的表情，试探地关心道：“那哥你这是砸出过僵尸么？”
安以并不抵触他的关心，语气很坦然：“砸出个僵尸博士，然后我植物槽里只有向日葵。”
听这形容就知道是多天崩的局面。
“没事的，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是吧。”
安以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颜玉是你初恋么？你应该也知道那小子从小就喜欢你吧。”
“嗯，知道的，他也是我初恋，我以前也喜欢他。”
“哦哟。”安以挑眉，像是没想到两个人的情感能美好成这样，他原本以为颜玉这种能和白月光在一起的已经是很幸运了，结果俩人还是互为白月光。
“真好啊，小学时候字儿不知道认没认全呢就已经整上暗恋那一套了。”
“没有，我小学正儿八经读书，是初中才喜欢他的……”
“那颜玉还是比你早熟一点了，他可是小屁大点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安以直起身子，拍拍站在手上的脏东西，“那现在你要是和他因为一些事分开了，你会开解自己天涯何处无芳草吗？”
“我不会和他分开的。”
少年人的承诺总是很容易说出口，但保质期谁也说不准是多久。
这话安以自己也说过不下五次，现在不还是变成单身贵族了？
他知道说出承诺时候的心不作假，所以不对肖淮的话发表任何负面的看法。
“提个假设，假设而已，你会吗？”
“不会。”肖淮很清楚自己的心意。
如果高中没有和颜玉重逢的话，他或许会忘掉，颜玉也只会成为他少年回忆里的一道漂亮的剪影。但是缘分这东西就是很奇妙，两个人能一起回到这座破烂小城念书，能分科分到一个班，能选到一个组。当他把过往那些喜欢再次捡起来的时候，颜玉注定要变成他回忆的主角，重要到能代替自己的主角。
“是嘛，不会。”安以在脚下捡了块碎石，用了些力气往坡下扔，像是要把脑海里那些乱糟糟的情绪一起扔出去，“有的人忘性大，分开了很快就忘了，有的人就是比较倔，咱俩应该是同类人，都倔。”
“再没可能了么？”肖淮问他。
“没可能，原则性的问题，不是磨合或者妥协就能解决的，我真的只有向日葵，总不能靠微笑把僵尸博士给笑死吧。”
肖淮再没说什么，跟着他一起看地面。
“时间多的是，总会忘的，你俩好好谈，我可看好你俩。”
安以用沾满泥巴的手拍肖淮的肩膀，很轻松就留下了灰扑扑的印子，肖淮乐得很开心，沉醉在恋情得到认可的愉悦之中。
“肯定不负众望！”
“你说的好像有场硬仗要打一样，哈哈哈哈哈哈。”
颜玉这边从和肖淮分开之后就进了蘑菇窝，一路不少蘑菇。
他甚至都在思考要不要把肖淮叫到这边来捡，但想想还是算了，不如自己捡掉。
底下逛完翻了个小山头，碰到夏泽了。
“妈，你捡多少了？”
“马上就满，太阳也快出来了，再捡一会儿就回家。”
夏泽看他一个人走，问：“肖淮呢？你们怎么没一起走。”
“捡蘑菇一起干嘛，我俩分开走捡的多一点。”
“他第一次捡一个人能行吗？”
“他和我一样大，妈妈，我第一次捡的时候才上初中，你不也把我扔林子里单独行动了，看来你是觉得他没我聪明所以可能会丢，对不对？”
夏泽被他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净说些不着调的话，担心担心他而已。”
“前两天他刚来奶奶也偏他，你现在又担心他，不怕我心里不平衡伤心难过啊？”
“那不是你自己找的对象呢么，怎么还小心眼儿上了。”
“不是小心眼，是要求公平正义对待，要不你儿子被他仗势欺人了咋办？”
“小肖不是那样的人。”
“他咋样？”
夏泽说不好具体的形容词，只能笼统地说：“我觉得挺好的。”
颜玉站在她旁边，也不找有没有蘑菇了。
“早知道和肖淮一起走了，他听到应该会很开心的。”
他想着把一些没来得及说的事趁这个机会都说了，于是拉着夏泽放慢脚步。
“妈，我把我以前的事都和肖淮说过了。”
夏泽费了点时间在思考如何反应，颜玉继续说着：“之前去姑姑家的时候他去找我了，然后就在那段时间说的，安以哥知道，姑姑她们还不知道，我只和奶奶说了。”
“你奶奶怎么说？”
“她也没说啥，就说挺好的，说开了就好。”
“是挺好的，你俩在一块儿迟早也得说，难怪我觉得这次见面小肖格外紧张，我还以为是第一次在家见面的原因。”
“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吧，但是他还是怕你们不喜欢他。毕竟一开始你和我爸对他表现得就没多喜欢。”
夏泽当然清楚自己之前对肖淮的看法不算好，现在也确确实实认识到自己这事儿干的不对，大方承认：“嗯，之前是我和你爸做的不对了。”
“不过没事，我这次回来本来也是想找个机会和肖淮说说话的，等我跟他说完会不会好一点？”
“肯定会，不过他胆儿小，妈你别吓着他了。”
“我又不吃人，我还给他准备礼物了呢。”
颜玉：“什么什么？你准备什么了？”
夏泽不瞒着他：“小肖不是在你生日给你买了个红绳手链吗？我和你爸也给他买了一条差不多的，当你俩带的是一对儿了。”
颜玉拉着夏泽胳膊哀嚎：“啊~妈，那你不能真买一对儿然后也给你儿子一个呀。”
“你都有一个了，怎么这么贪呢？”
“肖淮开心了，你儿子可是伤心了。”
“别伤心了，太阳出来了该往外走了，走走走走。”
这座山里的空气挺抽象的，但他觉得颜玉说的抽象无论如何都不能是这种腐朽的草木泡在雨水里的怪味儿。
从和颜玉分开开始，他眼睛就瞪得像铜铃，想着赶紧捡满手里的筐，回家就能多亲亲抱抱搂搂。
走出感觉有一段距离，肖淮听到周围有人走路带过树枝摇晃的声音。
这才分开多久就又遇上了，真是天赐的缘分呀。
他露出一个阳光帅气的微笑，向着声音的方向抬头。
然后没有看到想要的那张帅脸，而是对上安以关心的目光。
“看来你很喜欢捡蘑菇啊，乐得这么开心？”
“没……哥，我不是捡蘑菇乐成这样。”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把我当颜玉了？”
“额……”
“都一家人害什么臊，你脸皮也太薄了。”
“颜玉说我脸皮厚。”
“他脸皮更薄不经逗，谁搁他那脸皮都算是厚的。”
“他也没有那样……”
“行了行了知道你喜欢的很，别护短了昂，我看看你捡多少了。”
肖淮把筐递给他看，还差四分之三左右就满了。
安以扒拉着看几眼，“嚯，捡的都是些好蘑菇啊，看来你很有捡蘑菇的天分。”
“嘿嘿嘿嘿，哥你捡的怎么样。”
“我啊，”安以也很大度的展示自己的筐，比肖淮小一点的筐还没到半拉，“我捡蘑菇的天分一般。”
“但我吃蘑菇的天分很高。”
……
尴尬不会持续存在，因为肖淮想到了一些绝妙的想法。
“哎哥，你能不能匀我一些蘑菇把我这筐填满？”
“咋了，颜玉给你下任务了啊？”
“也不算任务，”他俩现在是真的熟了，什么话都不用瞒着，“他说会给我点小奖励。”
好啊，这深山老林里也能被秀了一脸。
安以自己恋爱暂时失败了，但是还是很愿意助力表弟恋爱的。
他爽快地把自己筐里的一大半都倒到肖淮筐里，给人堆得满满当当。
“这些够了吧。”
“够够够，谢谢哥的大力支持。”
“行，那哥在这儿坐着帮你看守这一筐蘑菇，你去把哥这一筐再捡点儿。”
肖淮默默把筐里的蘑菇还给安以。
“要是这样还是算了，咱俩分道扬镳吧。”
“哎哎哎，那咱俩一块儿捡一块儿捡总行吧。”
肖淮拐着筐回来：“交易继续。”
太阳出来后，两个人的交易终止。
安以最先喊停，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瘫坐在上面。
“我连蘑菇带筐一起给你了，你自个走吧……”
肖淮一脸狼狈坐到他旁边，“好热啊我去。”
这片山的树很多，高度不算矮，外面的阳光一晒，树叶上的雨水蒸发了，但是树林里的还是被锁在里面。他现在感觉自己好像在电饭煲里，和那些烂木头一起煮。又热又潮的气从脚下往上蒸腾，一呼一吸都闷的慌，更别提脑袋上全是蝉在拉警报，脑瓜子跟着直嗡嗡。
“就在这儿坐着等吧，太阳出来了她们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不用安以说，肖淮也是一步都不想挪。
“我们捡的也挺多的了吧。”肖淮看着筐里的蘑菇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嗯……”安以不是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只是实话实说，“咱俩应该是最少的，不过你第一次捡就能捡这么多，已经很厉害了，想当年我第一次捡的时候，半筐都没捡到还捡了一堆有毒的。”
“哦我也捡了一些，但是都被颜玉扔出去了。她们这么能捡啊？”
“她们都多少年蘑菇采手了，哪里蘑菇最多闭眼就知道，咱是比不上的。”
安以不想继续聊蘑菇，于是拐弯八卦起来。
“哎，你俩在一起谁先表的白啊？你吗？”
这一问给肖淮问的有些懵懵的，“颜玉没和你说过吗？”
“我不是说过他脸皮薄得很，我一试探着问他他就给我转移话题，就上次你俩吵架那次，要不是他实在害怕他都不会找我的。”
话题提到了一点肖淮不知道的事。
“他上次找你了吗？”
“废话，家里就我爸妈还有我，他憋得受不了不找我难道找我爸妈啊？”
“我没想到他会那么难受，当时只是很生气为什么他什么都不告诉我。”
见人把头低下去了，安以以为他要开始忧郁，连忙手动给他抬头：“怎么还自责上了，我说这话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就是说说，这事也赖不上你，你想知道他以前的事儿又没做错什么。”
屁股下面的石头个头不小，他把两只手往后放，撑着上半身。
“其实这么闹一下也挺好的，你俩的感情也没受什么影响，该说开的也都说开了，谈恋爱最重要的就是张嘴，我以前就觉得颜玉那性子和个陶瓷罐儿似的什么都憋肚子里，迟早出问题。这回小锤一砸，里面没蹦出僵尸，多好。”
他语气听起来满满的故事感，肖淮侧头看他略微惆怅的表情，试探地关心道：“那哥你这是砸出过僵尸么？”
安以并不抵触他的关心，语气很坦然：“砸出个僵尸博士，然后我植物槽里只有向日葵。”
听这形容就知道是多天崩的局面。
“没事的，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是吧。”
安以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颜玉是你初恋么？你应该也知道那小子从小就喜欢你吧。”
“嗯，知道的，他也是我初恋，我以前也喜欢他。”
“哦哟。”安以挑眉，像是没想到两个人的情感能美好成这样，他原本以为颜玉这种能和白月光在一起的已经是很幸运了，结果俩人还是互为白月光。
“真好啊，小学时候字儿不知道认没认全呢就已经整上暗恋那一套了。”
“没有，我小学正儿八经读书，是初中才喜欢他的……”
“那颜玉还是比你早熟一点了，他可是小屁大点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安以直起身子，拍拍站在手上的脏东西，“那现在你要是和他因为一些事分开了，你会开解自己天涯何处无芳草吗？”
“我不会和他分开的。”
少年人的承诺总是很容易说出口，但保质期谁也说不准是多久。
这话安以自己也说过不下五次，现在不还是变成单身贵族了？
他知道说出承诺时候的心不作假，所以不对肖淮的话发表任何负面的看法。
“提个假设，假设而已，你会吗？”
“不会。”肖淮很清楚自己的心意。
如果高中没有和颜玉重逢的话，他或许会忘掉，颜玉也只会成为他少年回忆里的一道漂亮的剪影。但是缘分这东西就是很奇妙，两个人能一起回到这座破烂小城念书，能分科分到一个班，能选到一个组。当他把过往那些喜欢再次捡起来的时候，颜玉注定要变成他回忆的主角，重要到能代替自己的主角。
“是嘛，不会。”安以在脚下捡了块碎石，用了些力气往坡下扔，像是要把脑海里那些乱糟糟的情绪一起扔出去，“有的人忘性大，分开了很快就忘了，有的人就是比较倔，咱俩应该是同类人，都倔。”
“再没可能了么？”肖淮问他。
“没可能，原则性的问题，不是磨合或者妥协就能解决的，我真的只有向日葵，总不能靠微笑把僵尸博士给笑死吧。”
肖淮再没说什么，跟着他一起看地面。
“时间多的是，总会忘的，你俩好好谈，我可看好你俩。”
安以用沾满泥巴的手拍肖淮的肩膀，很轻松就留下了灰扑扑的印子，肖淮乐得很开心，沉醉在恋情得到认可的愉悦之中。
“肯定不负众望！”
“你说的好像有场硬仗要打一样，哈哈哈哈哈哈。”
颜玉这边从和肖淮分开之后就进了蘑菇窝，一路不少蘑菇。
他甚至都在思考要不要把肖淮叫到这边来捡，但想想还是算了，不如自己捡掉。
底下逛完翻了个小山头，碰到夏泽了。
“妈，你捡多少了？”
“马上就满，太阳也快出来了，再捡一会儿就回家。”
夏泽看他一个人走，问：“肖淮呢？你们怎么没一起走。”
“捡蘑菇一起干嘛，我俩分开走捡的多一点。”
“他第一次捡一个人能行吗？”
“他和我一样大，妈妈，我第一次捡的时候才上初中，你不也把我扔林子里单独行动了，看来你是觉得他没我聪明所以可能会丢，对不对？”
夏泽被他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净说些不着调的话，担心担心他而已。”
“前两天他刚来奶奶也偏他，你现在又担心他，不怕我心里不平衡伤心难过啊？”
“那不是你自己找的对象呢么，怎么还小心眼儿上了。”
“不是小心眼，是要求公平正义对待，要不你儿子被他仗势欺人了咋办？”
“小肖不是那样的人。”
“他咋样？”
夏泽说不好具体的形容词，只能笼统地说：“我觉得挺好的。”
颜玉站在她旁边，也不找有没有蘑菇了。
“早知道和肖淮一起走了，他听到应该会很开心的。”
他想着把一些没来得及说的事趁这个机会都说了，于是拉着夏泽放慢脚步。
“妈，我把我以前的事都和肖淮说过了。”
夏泽费了点时间在思考如何反应，颜玉继续说着：“之前去姑姑家的时候他去找我了，然后就在那段时间说的，安以哥知道，姑姑她们还不知道，我只和奶奶说了。”
“你奶奶怎么说？”
“她也没说啥，就说挺好的，说开了就好。”
“是挺好的，你俩在一块儿迟早也得说，难怪我觉得这次见面小肖格外紧张，我还以为是第一次在家见面的原因。”
“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吧，但是他还是怕你们不喜欢他。毕竟一开始你和我爸对他表现得就没多喜欢。”
夏泽当然清楚自己之前对肖淮的看法不算好，现在也确确实实认识到自己这事儿干的不对，大方承认：“嗯，之前是我和你爸做的不对了。”
“不过没事，我这次回来本来也是想找个机会和肖淮说说话的，等我跟他说完会不会好一点？”
“肯定会，不过他胆儿小，妈你别吓着他了。”
“我又不吃人，我还给他准备礼物了呢。”
颜玉：“什么什么？你准备什么了？”
夏泽不瞒着他：“小肖不是在你生日给你买了个红绳手链吗？我和你爸也给他买了一条差不多的，当你俩带的是一对儿了。”
颜玉拉着夏泽胳膊哀嚎：“啊~妈，那你不能真买一对儿然后也给你儿子一个呀。”
“你都有一个了，怎么这么贪呢？”
“肖淮开心了，你儿子可是伤心了。”
“别伤心了，太阳出来了该往外走了，走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