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却发现整个世界都大不一样了。

    我又穿越了?

    记忆的最后是拉着大提琴的费奥多尔和弹着钢琴的太宰治,他们用最华丽的乐章为迷茫失去了方向的自己送葬。

    ——“我死于人心可畏。”

    纱月应该会很庆幸吧,我居然没有死于死刑,毕竟我所在的国家是真的有死刑的。

    她之前总是担心我一个想不开就犯罪了,虽然她觉得我真的犯罪了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抓到的,但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最后总是会被死刑的。

    跳了那么多次楼,只有那一次我本来以为会是最终结局的,可惜……

    还是错了吗?

    那天顶楼的风挺大的,不知道我跳下去的身影好不好看,希望当时风没有吹乱我从高空坠落时的表情。

    我是谁?

    我叫雅治,神子雅治,是一个最为特殊的普通人,一个最为不幸的幸运儿,一个悲观的快乐主义者,一个始终在熟悉地方漂泊的旅者。

    十分钟之前,我正从那高耸的□□大厦顶部做一场快乐的无绳蹦极,在无处可逃的重力束缚下寻找短暂的失重快乐。

    然而,最不幸的幸运又一次降临了,我依旧没有死成,只是并没有回到我应该回到的地方——那个我深爱的国度,而是不出所料的再次来到了熟悉地方。

    不对。

    即使跳楼会刷新我的身体数据,但是依旧不对。

    我的精神状态比我预想的更加糟糕。

    不。

    应该说是,我的神化状态比我预想的高了许多。

    我可能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

    希望我的假期时间还没有过去,补假条真的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啊。

    雅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黑暗的小森林里爬了起来,他身上还穿着记忆里跳楼时穿的那套□□首领套装,看起来身体应该是那个身体,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处于什么节点了。

    看起来那个太宰治和费奥多尔是知情的,难怪他们看着我跳楼时是那种表现。

    也对,太宰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我比他先一步实现梦想呢?

    之前跳楼我都是把太宰支得远远的,让他打扰不到我跳楼才去跳楼的。

    “说实话,我真的想作为一个人类活在这个世界上啊。”

    我叹了口气,森林的另一边有火光冲天,看起来是发生了什么火灾。

    “在西方的创世传说中,世界是起源于光的,火便被赋予了净化和驱魔的效果——烧死,感觉会是一种很有趣的死亡方式啊。”

    我顺着火光向前走去。

    “这算不算另一种飞蛾扑火呢?”我笑了笑,然后做出一种很恶心的样子,抚着胸口做呕吐样子,“恶、我才不是大蛾子呢!

    “哈哈哈……什么时候我也这么喜欢自娱自乐了啊!”

    “嗯……虽然但是,我的存在感也没有这么低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的耳边想起,正是我刚刚还在想的那个主角——太宰治。

    不过这个太宰治很明显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一只,因为他身上也穿着那□□首领套装,黑色的能让无数贵族艳羡的风衣仿佛厚重得无法被风吹起,鲜红如血的围巾搭在风衣上,配上洁白的绷带,还有那苍白的面色和厚重的黑眼圈,有一种黑暗至极的颓废美感。

    特别是在这种半透明、和背后灵没什么两样的情况下。

    其实现在太宰治也无法肯定雅治属于什么状况,自从上个世界雅治因为对世界的质疑死亡之后,他和世界就很难再次影响到雅治的穿越了,让他留在这个世界都是书竭尽全力才做到的,所以太宰治也不知道现在的雅治处于什么状况,拥有多少记忆。

    但他身上那浓厚的自毁倾向还是让太宰治有些担心——就雅治失去记忆的那四个世界的经验而言,雅治最初的记忆里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它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雅治旺盛的自毁心态。

    会是友人吗?

    太宰治想着,他感觉雅治始终有种其他没被雅治干涉世界的成年太宰治的感觉,就是那被友人推入光明中、那样惨烈的在阳光下暴晒、晒干了一切黑暗的感觉。

    ——从他能观测的第一个世界开始,不管雅治怎么在属于黑暗的□□黑手党,雅治始终都是能以“救世主”一般的地位定义的,就是在他失忆之后也不能例外。

    就像是被深深刻入骨髓里一般的坚持着某些原则。

    雅治是“平等”“公正”的——即使雅治始终都是一副在高高在上的样子,可太宰治还是很能敏锐的发现,雅治始终保持着一种平等的态度,即使是失忆的状态下,在本就上下观念刻板、男女观念不同的日本社会长大,雅治依旧对待男女问题保持了很平等和公正的态度。

    雅治也是“友善”的,是的,友善。虽然感觉说当过很多次□□这样一个黑手党首领的人友善就像是一个黑色幽默,但的确是这样的,在他的观测之中,雅治始终透露出一种友善的态度,一种不被别人发现的友善和温柔,这也是为什么雅治成为首领之后,□□的发展比森鸥外和先代手中好那么多的原因之一。

    雅治还是“民主”的,如果太宰治是当着雅治的手下或者听说过雅治的人说的这个词,也许他们会觉得太宰治是有病,或者疯了,毕竟雅治“暴君”的名义可是穿得比□□都要厉害,相信暴君是民主的,这不就是有病吗?但的确是这样的,在雅治手里的□□要比其他任何时期更加民主,更加自由,也更加像是黑暗的温床、里世界的乌托邦。

    (中华九年义务教育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表示咱就是这么厉害,直接刻DNA里了)

    “哦,我是真的没发现还有一个你。”雅治看着面前熟悉而陌生的太宰治,他们静静的对视了一下,很好,是个同类,应该可以很愉快的搞事了!

    嗯,还是先尝试一下怎么火化自己吧。

    没死成就去搞事。

    “你不在多考虑一下吗?投火应该会很痛苦的哦。”太宰治就像是哄孩子一样,用着很轻柔的语气说着,如果让他那群下属听见,不知道会吓死多少个英雄好汉,“要不我们还是试试更加温柔的自杀方法吧?要不我们试试入水?”

    “可……像我这种怪物,被净化应该是很合情合理的剧情吧?而且,你不觉得在火焰里消声灭迹,很美吗?”

    “好痛的——算了,殉情火化应该也还不错~”那位太宰治看着那边火花想了一会儿,也期待了起来。

    果然,我们很合拍。

    走近了森林大火的边缘,我差不多明白了这场大火的来源,我相信我身边这个背后灵太宰治也应该看了出来。

    这场火灾的来源是一架客机,坠毁的客机的发动机还在转动,很明显不是意外坠毁的,从中间断成两截的的样子,一看就是某位熟人的手法。

    真是糟糕啊。

    已经有村民围观了过来,看来这次也是死不了的了。

    毕竟我的目标是「绝不给别人添麻烦的死亡」啊。

    难怪太宰刚刚那么轻易就改口了,他果然是知道这件事了。

    我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这热浪里有些扭曲的空气,本来,这可以变成我的葬身之地的。

    但我看着一个黑发的小少年时,我决定努力最后一把,我走向了残骸,用力把他推开——我很清楚那在少年头顶的残骸上的铁门是如此的摇摇欲坠,这样的意外周围的人根本来不及营救,很快,我就可以随着这厚重的铁门步入理想的地狱了。

    但是一只手抓住了铁门,一只从铁门内部、从客机里伸出来的手抓住了铁门。

    “总算是到了。”

    我大概看清楚了那人,是一个穿着蓝色西装三件套、个子很高的欧洲人,大概二三十岁的样子,行为和思维模式都有些刻板,感觉并不是真正的人类。

    “没想到客机着陆会晃得这么厉害。凡事都要经历一下啊。对了,你没事吧?”穿着西装的男子对着我说到,还没等我回答,他又继续说着了,“道谢就不必了,保护和拯救别人是我的使命。不过待在这种地方会受伤哟,而且看这扇门的设计……”

    “噗嗤。”

    我听见了我这半身的太宰幽灵的笑声。

    他是在笑我,我很清楚。

    毕竟我现在也觉得我就像一个笑话。

    “要道谢哦~”太宰治用一种足够让我手痒的语气说到,“他可是拯救和保护了你哦~”

    “滚。”

    我瞪了一眼太宰治。

    “滚?”那奇怪的非人类愣了一下,“滚可以用来形容水流翻腾、急速流泻或者是液体受热沸腾翻动的状态,不过按照语境的话,这里应该是走开的意思,你是在对本机表示斥骂吗?”

    本机……

    很好,居然是一个机器人。

    我能听见我旁边这位幽灵仗着别人看不见他哈哈大笑嘲笑我的声音。

    机器人,真是讨厌啊。

    “对了,在人类社会中,不做自我介绍是有失体统的行为,对吧?”我看着他从胸前掏出了一枚黑色徽章,放在我的面前,“本机是欧洲刑事警察机构的刑警兼业务用品……”

    “抱歉,我赶时间。”

    我最后一丝想要葬身火海的兴趣也被这个看不懂人脸色的机器人熄灭了,在丧失了自杀兴趣之后,我离开了这个令人悲伤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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