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周,吴鹤君已经见了杜闻六次了。还是因为周二不营业。

    午后的阳光。喜宝在沙发上四仰八叉地酣睡,杜闻就坐在地上,脑袋靠在沙发上,欣赏着喜宝的睡颜。

    一杯奶茶。

    “无糖的,哥们。”吴鹤君举着奶茶给他,“这杯免费。”

    “谢谢老板。”杜闻接过。

    吴鹤君坐在他身边:“这么喜欢猫啊。”

    “太喜欢了。”杜闻侧过脸宠溺地看着喜宝,想摸摸它的猫猫头,又怕吵醒它,“小猫。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生物。”

    “乱尿的时候也不是很可爱。这屋里没事就通风,尿味还是这么大。”

    “我觉得还好。和我去过的一些猫咖比起来,好太多了。起码能喝得下东西。”杜闻说着,又扭头去看喜宝,见喜宝醒了,就抱在怀里,狠狠地闻了一下,“香香宝宝,明明是香宝宝。对不对呀,喜喜?”

    吴鹤君被他逗笑了,扒开喜宝的后腿给他看“铃铛”:“喜公公早就绝育了,又乖,爱干净,不乱尿,总是舔毛。你想闻小臭猫,就追着小欠闻,它就喜欢往犄角旮旯里呲。”

    杜闻怜爱地摸了摸喜宝的肚皮:“都空荡荡的还给我看什么,皇帝的新衣是吧?”

    “嗯,喜宝的铃铛。”

    喜宝被摸了肚皮,也没生气或者害怕,还是放松地瘫在杜闻怀里,看来和他已经很熟悉了。喜宝因为营业积极,不可避免地有些发胖,躺着就是一大摊肉。吴鹤君掐了掐它的肉,说道:“哥们,你别给它喂罐罐了。喜宝现在跟猪没区别。”

    “要不然这样。以后你别喂,我天天来喂喜宝。”

    “啊?”

    “对不起,冒昧了。”杜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蹭了蹭喜宝,“我给它掏伙食费。”

    吴鹤君闻言,有一种老父亲要送闺女出嫁的感觉,又高兴又酸涩,摸了摸喜宝的猫胡子:“其实,你要是喜欢,小猫卖身给你也不是不能商量。”

    “不。我养不了。我妈对猫毛过敏。”

    “啊,那太可惜了。等你自己住的时候,或许有可能。”

    杜闻叹了口气:“其实,自己住我也不配养猫。”

    “为什么?家养猫比店里养猫容易多了。你有在店里的每天两三个小时,足够把家里的猫伺候得舒舒服服。布偶猫性格很好的,你要是喜欢,一起养两只也可以,互相做伴。每天也就是投喂,铲屎,偶尔梳毛洗澡,检查身体打疫苗驱虫,没绝育的去拉一刀。”

    杜闻伤感地笑了:“我以前养过猫的,也是布偶。就像喜宝这种性格,很粘人,刚到家就像小狗一样跟着我走。是爸爸买给我的礼物。可惜妈妈对猫毛过敏,她和小咪没法和平相处,就和我商量送走小猫。小咪刚刚被送走,没几天,就因为年纪小不适应,病死了。”

    吴鹤君沉默了一会,说道:“其实,也未必是你们的错。有很多星期猫的,本来就体质弱,还有……”

    “唉。算了,反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以后都不敢养了。”杜闻说着,摸了摸喜宝的下巴。他的小咪,如果能养到现在,一定和喜宝一样胖,一样软,一样暖和,一样有一股小猫味吧。

    “自己不敢养,那就来看我养吧。”吴鹤君锤了一下他的胳膊,“你要不要办个月卡,一个月599不限时,你愿意从开门到打烊一直在店里都可以。然后每天免费有一杯水,爱喝什么接什么。嗯,你这个月累计起码八天了,每次都是六十八不限时,再加上额外给喜宝开的罐罐,差不多也够额度了。这个月剩下的天数,你免费吧,只要店开着,你就可以进来吸猫。没时间吸猫,起码还能打包一杯免费的饮品。”

    “还有这么好的事?兄弟太敞亮了。谢了嗷。”杜闻惊喜地大力拍拍他的肩膀。吴鹤君被拍得肩膀疼,也用力拍他:“哥们,高兴归高兴,别动手。恩将仇报了属于是。”

    “抱歉抱歉。”杜闻笑着把双手举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这么闲。研零吗。”

    “嗯。”

    “什么方向?”

    “中国古代文学。”

    “真好。方便问是哪吗。”

    “还是对面。”

    “真好,省得搬来搬去。”

    杜闻被他走嘴不走心的恭维逗笑了:“好好好的,你怎么不考。”

    “不想考。我已经找到我喜欢的事业了,这个。”吴鹤君随手抱过地上的加菲,“我的大胖猫崽子们。”

    杜闻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羡慕,摸了摸加菲,说道:“江老师能乐意吗。他没要求你冲一冲宗教学或者社会史吗,起码和他的方向沾边。”

    “没。其实他对我读书做学术一直没啥期望,只不过想让我读个本科混饭吃。要不是我数学太差,他也不拦着我学理科。要是我自主创业能养活自己,他也不逼着我念书。”

    “真好。”杜闻的胳膊搭在他肩膀上。

    吴鹤君能听出他语气中的艳羡意味:“所以你也不喜欢汉语言吗?”

    “喜欢啊。”

    “那你羡慕什么。”

    “羡慕你可以每天见到喜宝啊。”

    “行啦,除了周二你也可以每天见到喜宝。”

    “有没有可能,周二我也能见到。如果你允许的话。我不强迫小猫营业的,爱搭理我就搭理我,我肯定不主动扒拉小猫。”

    吴鹤君想了想,说道:“这样,哥们。你要不要帮我看店,就周二。我有大事要做。”

    “什么大事?”

    胡一清正好经过,吴鹤君就闭了嘴,盯着她走远。杜闻探寻地看向胡一清的背影,问道:“什么大事还背着女朋友?”

    “向未来女朋友表白,算不算大事。”

    “啊?”杜闻惊讶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胡一清,又看了看他,一脸鄙夷,“你他妈八爪鱼啊,到底脚踩了几条船?小胡师妹有什么不好,天天任劳任怨跟着你干。你他妈不喜欢为啥不赶紧分,还养鱼?”

    吴鹤君一听他声音故意拔高,连忙捂住他的嘴:“嘘,谁告诉你小胡师妹是我女朋友的?你以为我向谁表白?”

    杜闻瞪大了眼睛,胡一清听见他们说什么“赶紧分”“养鱼”,好奇地看了过来。吴鹤君灵机一动,大声说道:“哥,你小点声,吃瓜也不能这么吃啊,店里还有咱们学校的学生呢。”

    胡一清听说有瓜,就更好奇了,凑过来:“什么瓜?”

    吴鹤君摆摆手:“小孩家家的别啥都打听。是我们专业19级的瓜,都快毕业了,没必要。”

    “说出来是什么渣男,避避雷也好啊。”

    杜闻也帮忙找补:“嗯,不用避雷。他处的男朋友。嗯。”

    “哦——”

    吴鹤君连忙点头:“而且吃的窝边草,都是舍友。”

    胡一清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在寝室里,养鱼?”

    “嗯。”

    吴鹤君见她好像要坐下来听完这个所谓的“瓜”,连忙推了她一把:“快去干活。店长摸鱼你也摸鱼?工资要不要了?”

    胡一清莫名其妙地走开,接着收拾地面。杜闻见她走远了,小声对吴鹤君说道:“你是不是也听过那个瓜?”

    “一个寝室四个人,三对情侣,就一个哥们被蒙在鼓里。我靠,谁没听过。听说屋里那个谁谁,一直是‘那个’。不仅是在寝室里,在外面,什么小蓝家雀上,还约。兜不住屁,随时随地放,还用香水遮味。我说怎么他们寝室总有一股花露水味,还以为他们夏天养蚊子冬天下崽了呢。”

    “太猛了,你跟他们住同一个楼层?”

    “同一个楼层?哼。你猜我怎么听过这个瓜?我不住寝室,唯一一个冰清玉洁的那个哥们在他们寝室里待不了了,跟我商量住我床。”

    “牛哇,一手新鲜瓜啊。”

    “老新鲜了,我们寝室吃得都爽死了。”

    杜闻本来还在呲着牙乐,又想起他说的周二:“所以你和小胡师妹不是?”

    “对对对,打岔都忘了。”吴鹤君拍了拍脑袋,“都约好了,周二去游乐园。我还请了别人,她只以为是员工福利,团建性质的。到那了再给电灯泡子支开,剩下的我就自由发挥。你要是帮我看店,那就帮了我大忙了。不会太久,顶多一个上午。也不营业,你不用干什么活,坐着就行。”

    “店里监控都好使吧?”

    “好使。只不过店里都是小猫,就像一群三四岁小孩被锁在这里。我也不能时刻看监控。怕真有什么突发事件,就算是从监控里看见了也反应不过来。有人在店里,感觉心里踏实。”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幸好有监控。我怕我看店的时候出差错,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毕竟咱俩还不太熟。”

    吴鹤君亲昵地往他身上贴了贴:“那怎么才叫熟啊,你都快把我大儿子亲秃噜皮了。所以行不?”

    “太行了。祝你周二成功哈。”

    “嗯呐。”

    杜闻捏了捏喜宝的肉猫爪,凑近闻了闻猫爪味,又是一脸飘飘欲仙。吴鹤君被他逗笑了,捏了捏喜宝的后爪,又一次在脑袋里走流程。去了游乐园,先直奔鬼屋,无论是谁保护谁,总是会心跳加速,互相依赖的。如果有可能,去坐过山车,那就更好了。后续可以作为休息,去坐摩天轮。摩天轮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可以安安静静地,认真地表白。

    吴鹤君暗暗摸了摸衣服口袋里的那份礼物。送花会太明显,恐怕也不符合你的性格。希望这份礼物,你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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