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闻一进猫咖门,又闻到熟悉的饭香。凑近一看,果然还是食堂基本伙食窗口的饭菜,不由得一笑:“小吴老板还真是能控制成本,天天让女朋友从食堂带饭。真不知你俩都毕业了还能拜托谁。”

    吴鹤君嘻嘻一笑:“那不是还有老江。我这店也未必能撑到他退休。”

    小于从饭盒里抬头:“哥,别说不吉利的话。”

    杜闻细细打量小于:“好小子,又长个了,一天一个样。孩子正长身体,小吴老板可别克扣伙食费啊。”

    “那不能,我哪有那么奸商。本来工资就算低,还不管饭。”

    “杜哥不许说我哥,人家还管我住呢。”

    “好好好,你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我去看我的家人。”

    “你的喜宝宝在楼上,不知怎么吃坏肚子了,窜着呢。”

    小于铲屎铲尿终于习惯了,早不对这话起反应,只顾着闷头吃饭。杜闻听说喜宝受罪,那还得了,连忙飞奔上楼:“我去看看。”

    楼上。

    胡一清正端着碗,犹豫要不要给一脸期待的喜宝放猫粮。喜宝虽然拉肚子,精神却很不错,能吃能喝的,又怕它脾胃不好,再吃更会腹泻不止。这小胖猫,少吃一顿应该不会有事吧?

    杜闻推开门,冲进屋里来:“喜宝!”

    胡一清被吓了一跳,猫粮撒了一地。喜宝猫眼放光,吸尘器一样在地上吃猫粮。胡一清连忙蹲在地上,用手一把一把将猫粮拢进碗里,又去喜宝嘴里抠猫粮:“吐了!喜宝!”杜闻见状,还以为她减肥饿坏了脑子,连忙拉着她从地上站起来:“小胡!小胡你别冲动!这是猫粮,还掉地上了,你是人不是猫,你不能吃的。这,多不卫生啊。”

    “我知道,可是喜宝也不能吃。”

    “为什么?难道它要吃,人粮?”

    胡一清被他逗笑了,无奈地说道:“喜宝在拉肚子,这种小猫咪要暂时禁食,只喂水,观察情况。”

    “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你减肥减太饿了。”

    “嗯,早就不减了。饿得头昏眼花,反而食欲上涨。”

    “过度节食啊?”杜闻已经在健身房见过太多这样的减脂小白,条件反射地打开手机给她发消息,“减脂的逻辑不就是摄入低于支出。你不能只削减摄入而不提高代谢。人体代谢主要是靠肌肉,过度节食会掉肌肉降低代谢。你按照你每公斤体重,和我这张图的配比,你把该吃的吃够了,碳水,蛋白质,脂肪。只吃水煮菜肯定不行,牛肉鸡肉鸡蛋还有水产基本都是可以经常哈,注意一下烹饪方式。有氧训练和力量训练都要做,然后……”

    “谢谢杜师兄。我是真不想减肥了,我好像,也不算胖吧。我BMI挺正常的。”

    杜闻一腔热情被冷水泼灭:“那你折腾什么。我也觉得你是正常体型。”

    “正常是正常。就是,还不够好。想线条更好看一些。”

    “那你增肌,有肌肉线条多好看。你们那林黛玉的训练量就别操施瓦辛格的心了,一般人练不成肌肉怪的。放手去练。”

    “我知道。”胡一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挠头,“其实,真挺心动的。有肌肉会力气更大吧。那不是更没人敢惹我。”

    “当然啦。你要是想试试,我先教你几个简单的动作,不用器械,拿过手就练。练好了再来找我。”杜闻趴在地上,吭哧吭哧做俯卧撑,给胡一清讲解动作要点。胡一清认真听着,怎么也记不住,干脆拿出手机:“杜师兄,我能拍视频不。太细节了记不住。”

    吴鹤君进屋里来:“是教俯卧撑吗。我来试试。”说着,趴在地上就是几个标准的俯卧撑。杜闻还以为他是极品天赋,目瞪口呆。吴鹤君站起来,嘻嘻一笑:“以前我妈请过私教,练几天就跑路了,怕浪费钱,让我去练。那个姐真是刀砍斧削的大美人,动作还挺标准,就是嘴巴毒,刀砍斧削一样。我练几天也跑路了,太费命。”

    杜闻深以为是地点头:“健身房的大半收入,果然是办了不用的卡和报了不上的班,还有请了不跟的私教。”

    吴鹤君也深以为是地点头:“所以小清还想去健身吗?很辛苦的。什么俯卧撑划船,深蹲硬拉,引体向上,啥啥啥啥的。练完全身疼,想吃点好的补补还不能吃爱吃的,让你提前感受生完孩子坐月子的心情。”

    胡一清被他逗笑了,踢了他一脚:“说得这么有体会,像你生过一样。”

    “当然啦。喜宝当然是我生出来的。就是生完它之后,产后修复盆底肌,学的擦边舞嘛。”

    胡一清早已经习惯他胡言乱语,都懒得反驳他。杜闻拍了拍脑袋,心说怎么回事,和神经猫相处久了的人,精神都会不正常吗?看来以后要少来找这个神经兮兮的家伙。想着干脆抱着喜宝去另一个房间。

    吴鹤君拉着胡一清下楼,闲聊说道:“我看撸铁健身是个挺好的爱好,再不然就学点武术跆拳道啥的。最近看了点电影电视剧,感觉你们这种职业挺危险,有功夫傍身还是安全一些。维护正义的小法师也得会点物理攻击不是?”

    “呃……体能好肯定是有益无害。只不过,应该……挺难的吧。我再想想。”

    “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运动运动么。说什么姿势不标准会代偿,代偿就代偿嘛,长得再歪歪也是一口肌肉啊。”

    “好好好,我尝试一下。你们那个健身动作,你教我。从你觉得最新手小白的开始。”

    “我试着修复我残存的记忆。要不然你找杜师兄嘛,我看他教你挺诚心。”

    胡一清听出他语气中的别扭,无奈地笑了:“行啦,酸水都崩我身上了还装大度。你要是不乐意我跟杜师兄玩,我就少跟他凑合。多大点事。”

    “别,我早就想开了。咱俩这是恋爱关系,还没步入婚姻,本身就是投标招标找合作伙伴,然后试着磨合一下,又没真正达成契约关系。你觉得咱俩条件不匹配,合作不了那就找别家,太正常了。一辈子的契约,肯定要挑挑拣拣,多多接触,相互比较。慎重嘛。达成了契约才要一辈子的忠诚。如果真有一天你甩了我找别人,我还宁可是他,起码杜闻这个人是真不错,你俩蹬了我我认了,心里没那么难受。”

    “哇,你还真是,突然脑容量大了这么多。很理性嘛。”胡一清听见他正正经经谈起婚姻,没来由地欣慰,拉着他坐在角落的沙发里,“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结婚对象的标准?”

    “你呢?”

    “我……”胡一清看了看他,支支吾吾,“以前是想过的,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能想到会喜欢你这种极品,也太超乎我的想象了。”

    “极品?好的极品还是坏的极品?”

    “极品就是极品。优劣一样明显。和性价比之选肯定不是一码事。”

    吴鹤君没明白她的话:“什么叫极品和性价比之选?”

    “这个呢,叫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就像做菜用的刀。有一种剔骨刀,价格昂贵,专门用来剔骨分筋,锋利无比,游刃有余。可惜切东西不大行,拍蒜的话更是一拍就断。另一种就是身经百战大菜刀,价格不算高,也不是吹毛立断的锋利,但是能麻利地切条切片切段切丁,拍蒜也是一把好手。”

    “嘶……”吴鹤君茫然地晃了晃脑袋,“我品品这菜,不是,品品你这话。我是极品,那我极度好的一点就是,咱俩在一起很开心。然后,极度不好的一点就是,我智商低。”

    胡一清听见他一本正经地说他自己智商低,虽然从没这么觉得,却忍不住在沙发上打滚狂笑。吴鹤君见她笑得欢,心凉了半截。完了,到底是让人家当傻子看。想着想着,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扭身不好意思让她看见。

    “喂?干嘛?真哭啦?”胡一清见他情绪不对,连忙收敛笑意,去拍他的肩膀。

    “好好好,我傻,我是大聪明,我是卧龙凤雏。你甩了我嘛!”吴鹤君又羞又气,推开她的手。大聪明听见他的呼唤,跑过来钻进他怀里。见他手捂着眼睛,还好奇地站起来用爪子扒拉他的手。他破涕为笑,抱着大聪明,一顿猛蹭:“还得是我大闺,贴心小棉袄。抱着就是暖和。”

    胡一清无奈地笑了,吴鹤君也乐了,擦擦眼泪,嘟囔着:“所以你如果觉得我智力是硬伤,甩了我就好了。”

    “当然没有啦。我都说了你这叫大智若愚,怎么会质疑你的智商。说你傻只是说你没社会经验而已,太理想化了,总是把人想的太好。”胡一清说着,讨好地凑近他,揽着他的肩膀,搂他在怀里,“其实你这个人真的很不错,相貌啦,人品啦,包括家庭,我觉得没什么挑的。短板就是,太没正经了,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不考虑未来。不过我了解你多一点,感觉也不是这样。你也会认真开店养猫,认真做个小裁缝,也会在乎身边的人。会试图理解我的想法,也会做你爹贴心的小棉裤。万能墙上那些夸江老师的匿名贴,看措辞,大半都是你发的。他开了新课你就想办法给他宣传,积攒人气。”

    “当然啦。要不然没人选他的课,被他拘来当气氛组的还不是我。”

    “别装啦。你上他的课别提多认真。”

    “不想他失望嘛。他其实挺不容易的,平时说话轻声细语,上课抻脖子喊,下了课身上全是粉笔灰。可惜他的研究方向太冷门,大家也就当故事会听听了。”

    “所以嘛,还是觉得你很好,极品的好。有不好也绝对不是因为智力。”

    “那还行。”吴鹤君嘿嘿一笑,拿出纸巾仔细擦了擦眼睛鼻涕。

    “就是的。傻子,谁说你傻了。”

    吴鹤君把纸巾往地上一甩,胡一清见他又要作妖,连忙追问:“所以在你心里,我是极品还是性价比,还是我根本没在你心里。说说说说说!”

    吴鹤君被这连珠炮逼问得忘记了哭,结结巴巴地答道:“我我我我我……我没想过啊。我……你肯定在我心里啊,但是……”

    “马上想!想不明白不许站起来。”胡一清镇住他之后,站起身来,悠悠然离去。只留呆若木鸡的吴鹤君,一个人抱着一只一样聪明的大聪明,这一对卧龙凤雏在沙发上头脑风暴。胡一清回头看了看他,无奈地摇头,心说这家伙,智商方面到底是不是短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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