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树华喊得太大声,一下子引来了几只马蜂盘旋在他的脑袋上空。

    “嗡嗡嗡——嗡嗡嗡——”

    何树华:“……”

    耳边的嗡鸣声令他手背上的青筋狰狞了几分。

    咬咬牙,他仍旧坚持不动弹。

    徘徊的马蜂没发现动静,转而去攻击其他目标。

    正当他准备松一口气,人群之中再次传来一声高分贝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

    趴伏着的众人抬头,原来是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路过此处,被马蜂们盯上了。

    马蜂虽然是色盲,但对白色的东西敏感。小女孩才三四岁的样子,大概是某位教职工的女儿,吓得哇哇大哭,甚至胡乱挥舞着手脚。

    四周的学生心下一缩,小孩子是不能要求其冷静的,可这样任由对方胡来只会让她被蜇伤。

    马蜂可是有毒针的啊!

    万一被刺一下,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承受得住!

    几个附近的男生起身,正欲驱赶蜂群。离着最近的庞飞跃一个跨步,跳到小女孩身边,一掌拍死某只即将挨到她胳膊上的马蜂。

    完了!

    马蜂立刻疯狂起来,朝庞飞跃身上蜇去!

    被拍扁的马蜂,临死前在人类身上留下了信息素,释放出的危险信号不仅仅会传递给周围的同伴,还可能招致附近巢穴马蜂的集体报复!!

    此时,一直在操场边上的两班体育老师也跑来了,众人一阵兵荒马乱地驱赶马蜂。饶是如此,庞飞跃还是被蜇了好几下。

    “哎呀沃艹!”

    向来平心静气的他痛得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忽的,天色暗淡下来。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竟然是蜂群!?

    靠!!

    这附近还有马蜂窝!!!

    众人惊恐地瞪大双眼,黑压压的蜂群犹如一小片乌云,笼罩在他们的头顶上空,一时间似乎无论留在原地或是逃跑都是错的……

    怎么办?

    1班的女教师脱下运动外套罩住小女孩,紧紧抱住对方,闭上眼睛仿佛等待末日降临。

    两班的男生相视一眼,也放下了抢篮球场的龃龉,傻傻地互相拥抱着挤作一堆,将被蜂群针对的庞飞跃围拢在中央,试图减少他的受伤面积,分担苦难。

    面对蜂群,他们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唯一知道的就是被群蜂蜇伤的人,会肿、会痛、甚至会死……

    混杂着后悔与害怕的情绪充斥着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就在无望等待着蜂群审判之际,一道怒吼穿透了众人的耳膜——

    “全!体!闭!眼!水来了!!”

    哗啦啦!

    一道水柱直冲云霄,冲向高空中密密麻麻的蜂群!

    马蜂们翅膀被高压水枪弄湿,纷纷跌落下来,跌进小水洼里!

    由于蜂翅上没有蜡质结构,任由它们如何奋力挣扎也无法再次起飞。

    更糟糕的是,马蜂靠腹部的气门呼吸,天上的水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下降,一旦腹部被水长时间淹没,它们就会被淹死……

    高空中的蜂群被对付完,低飞的几只马蜂也没有逃过一劫,水柱调整方向,向人群中猛冲而去,在夹缝中蜇着庞飞跃的马蜂们全部应声跌落。

    水柱持续一段时间,确保蜂群无力起飞后,方才停下。

    淋了一场人工降雨,大家的头发衣服鞋子湿答答的,全成了落汤鸡。

    然而人们没有感到不耐烦,反倒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神情,纷纷向水源处望去,想看看是何方神圣想出如此绝妙的招数……

    “子满,是你!”有人惊呼道。

    原来,就在庞飞跃拍死马蜂的那一刻,虞子满连忙观察四周,脚步一转,奔向旁边的教学楼墙上配备的消防栓。

    马蜂怕火、怕烟,也可以用杀虫剂和熏杀药物驱赶。但当时紧急之下这些都没有条件办到,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高压水枪!

    取出盘绕成圈的长长水管,用力拧开闸门,消防栓里喷出的强力水柱成功使众人得以获救!

    虞子满抹了把额头的细汗,关上水闸,将水管盘绕回去。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众人心想。

    结束了吗?

    远远还没有结束!

    远处,林清许和羊小白刚开始跑没多久,忽然听到篮球场上接二连三的尖叫声,便都停下了脚步。

    “他们在干嘛?”羊小白好奇道。

    两人离得远,马蜂小小个头的看不清,只看见有些人疯了一样地奔跑抑或者胡乱挥舞着双臂。

    林清许也好奇地看过去,好一会儿,她猛地跳起来,拍了下羊小白的肩膀:“是马蜂咬人!快,你现在去小卖部那里拿点冰块回来,给被蜇的同学冰敷,我去医务室找人!”

    “啊?什么跟什么?”

    羊小白懵圈,不明白好友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

    “听我的,快去!不然可就来不及了!”林清许朝她猛推一把。

    行吧,羊小白认命地跑向小卖部的方向。小卖部在男生宿舍楼下,离操场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走过去可要三分多钟呢!

    林清许刚刚看到篮球场的混乱,忽然想起上辈子1班有个男生被马蜂蜇了后,产生过敏反应而休克,最后被送进ICU,整整住了两个月的院才回归校园学习。

    这事儿可不仅仅是学生住院那么简单,好几个学生被批评教育、甚至记过处分,家长找上学校哭闹,最后还上了当地新闻,被粤省省台记者追踪报道,闹得整个实验高中沸沸扬扬的……

    天空有些阴沉,林清许一边惶惶不安地回忆着,一边朝行政楼狂奔。

    医务室在行政楼一楼,通常由两个校医轮流值班。

    林清许赶到的时候,医生正整理着药物和器材,她匆匆交代了篮球场有人被马蜂蛰伤之后,一跺脚,又跑向二楼的校长办公室。

    大概是肾上腺素支撑着她,一路跑来,林清许浑然不觉得疲累。她推开虚掩着的办公室大门,扑面而来的空调冷风激得她打了个喷嚏,使得坐在沙发上谈话的两人都朝她看去。

    汗水打湿了她的鬓角,几缕秀发凌乱地粘在额头上,林清许呼哧呼哧地缓着气,一看就是拼命赶过来的。

    “周、周校长。”林清许看到有其他人在,到嘴的称呼转了个弯,“方便说下话吗,有急事!”

    搁下茶杯,周雪梅歉意地看了眼一旁的女老师,才肃然道:“说吧,什么急事?”

    她还从未见识过林清许如此慌乱的样子。

    “呃,”林清许瞥了眼那个有点眼熟的女人,开口道,“有同学在篮球场被马蜂蛰了好多下,存在过敏性休克的风险,我觉得是不是该叫个救护车,不然发生问题会很麻烦……”

    “马蜂?那个同学晕倒了吗?叫校医没有?”周雪梅蹙眉道。

    “我刚叫了校医才上来的。人没有晕,可我瞧他不大好。”

    周雪梅抚了抚手背,半晌还是拿起了话筒,一旁的女教师一怔,在周雪梅拨出120前按住她的手。

    “周校,”她说道,“用不着这么麻烦,正巧我待会还要去那边的幼儿园接孩子,顺道送他去医院就好。”

    周雪梅一顿,盖上话筒。

    也对,直接将人送过去比等救护车要快,是她糊涂了。

    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条车钥匙递给女教师,“这是学校专用面包车的,你看有几个孩子被蛰伤了,一齐送过去看看吧。”

    女教师起身接过钥匙,说道:“辛苦周校在这里联系家长了。”

    “不辛苦,快去吧。”周雪梅捂着额头。又是一起校园安全事故啊,希望事情不会太严重……

    两人出了办公室,女教师对林清许道,“我姓贾,是上一届高三的老师。同学怎么称呼?”

    “贾老师,我叫林清许,双木林,三水清,言午许。”

    “嗯,林同学。”贾老师扶着手边的栏杆,踩着高跟鞋下楼,“你去篮球场找人将被蛰伤的同学带过去停车场的方向,我去停车场开车,这样分头行动会快一点,好吗?”

    “好的,老师注意台阶,我先去找人了。”林清许打过招呼,又奔向篮球场。

    球场上,羊小白拿装着冰块的塑料袋赶到现场,正巧校医已经在给庞飞跃拔毒刺了。她将冰袋递给校医,蹲在一旁等林清许回来。

    “这特么都啥事啊……”羊小白嘟囔,到现在她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不就是被马蜂蛰一下嘛,娇气!

    跟她这样的傻大胆不同,庞飞跃被蛰这好几下,身体的剧痛令他感到强烈的不适,见羊小白带着冰块赶过来,就像紫霞仙子见到孙悟空踏着七彩祥云而来,瞬间感觉羊小白身后镀着好几层金光!!!

    顾不得校医同不同意了,庞飞跃一把拿过来冰袋,敷在开始红肿的伤患处,舒服得只想当场给羊小白磕一个!!

    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

    校医也没反对,给他拔完最后一根毒刺,再涂抹上相应的液体中和毒素,问道:“有没有感到冷或者热,头晕恶心,想吐心悸之类的?”

    庞飞跃感受了下,回答道:“是有点晕,闷闷的,心跳还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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