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满心虚地摸摸鼻子,努力辩解:“不是你们说我玩不玩都能考到好成绩,所以才让我来粤省和爷爷奶奶住嘛?”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久到虞子满担心林清许向他收话费……

    “妈,怎么不说话了?”

    那头又凝滞了片刻,才幽幽道:“我将你刚刚说的话发给了你爸。”

    虞子满:“!!!”

    “他说你既然想玩儿,就靠自己考回京都的学校,否则就一直留在粤省替他给二老敬孝吧。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虞子满不知所措地揉了揉脑袋,刚风干的头发被他弄得乱糟糟的,活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可怜小狗。

    他真的只是好奇才去学做了个自制捕蜂器啊!

    用的还是不费钱的废弃塑料瓶!

    年轻人时刻保持对世界充满好奇心,有错吗?

    根本没错!

    难道说高中生长大了,就不可爱了,已经是人嫌狗憎的年纪了?

    虞子满挫败地收起手机,又拧开水龙头冲了把脸。

    原本他还想研究完后,买点材料做几个马蜂琥珀,等过年送给爸妈他们来着。

    这下新年礼物泡汤了。

    等他回到病房的陪护椅上,坐在中间的何树华嘟哝道:“你俩刚刚干嘛去了?”

    林清许:“上厕所。”

    虞子满:“打电话。”

    何树华:“???”

    不是,你虞子满哪来的电话?!

    何树华怀疑地斜了两人一眼。

    虞子满……将小灵通光明正大地还给林清许。

    聊完事情后,大家离开病房。

    林清许走在众人最后,了悟大师叫住了她。

    走在她前面的何树华脚步一顿,随后没有停留地离开了。

    “大师有事找我?”

    林清许有点怵这位大师,别人不知道,她听庞飞跃提到“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以及“现在比预测的结果好太多”,当时心里就一个咯噔。

    但后来了悟大师只是跟校长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很少注意道他们这些小辈,她才松了口气。

    “施主不必紧张。”了悟大师看了看已经疲惫得睡着的儿子,放轻音量道,“我虽然不如师父,看不透你的造化,但我还是要感谢你,救下飞跃一命。”

    “没有我,庞飞跃顶多是再挨一段日子,最终也会安然无恙的。”林清许摇头推托道。

    “不,不一样的。”了悟念了声佛号,接着解释,“原本他是活不过而立之年的。”

    那现在就能了?

    林清许不太明白,大概是命理之说一类的吧。

    她略过这个话题,询问了悟:“您刚才说的师父是?”

    “妙音寺的住持。”[1]了悟说起自己的师父,容色十分虔诚,“他说倘若哪一天你心中有无法解决的疑难,可以去妙音寺走走,一切自然会迎刃而解。”

    神神叨叨的……

    回到车上,因为有两个老师和校长在,贾温柔开车,周雪梅校长坐副驾驶,第二排1班班主任和虞子满一起坐,林清许跟何树华坐在后排。

    “你们聊了什么?”何树华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问道。

    林清许耸耸肩:“感谢我救了他儿子,邀请我免费游览妙音寺。”

    就这?!

    不过当地寺庙的确收门票。放假如果能和家人免费去妙音寺进香,也很不错。

    等两人回各自的宿舍冲洗完,回到教室,已经第二节晚自习了。

    学校里发生这么一件事,大家多多少少都有所耳闻,因此没有年级长或者舍监捉他们迟到。

    就是吧,两人回教室的时间正好撞上了,又刚好都洗了头,头发有点湿。

    大家看过来的八卦眼神都仿佛在说:你俩刚刚鬼混去了?

    林清许小声跟羊小白透露了他们干的事情后,加入了赶作业大队。

    她做作业的劲头比早上要更加积极,刷刷刷地写完题目,毕竟还都是课本前几页的内容,难度不高。

    在少了一节晚自习的情况下,她还是提前完成了作业。

    好耶!

    林清许揉揉发酸的手指,她的握笔方式一直以来都不太对,等有空了得慢慢改过来才行。

    羊小白的卷毛脑袋凑过来,搁在她肩头上,“写完了?”

    林清许摸摸她的狗头,嗯了声。

    “你出去一趟,偷偷打了鸡血?怎么写作业这么快!”

    林清许故意吊她胃口:“因为我今天见到了一个人。”

    “谁?”羊小白眼里满是好奇,“1班那男的?”

    她火速在心里脑补了十万字林清许因为暗恋帅哥学霸而奋发图强的傻白甜小作文。

    林清许弹了下她的脑门,一看就知道没想什么好事,赶忙补充:

    “一个从上一届高三/退下来的化学女老师,姓贾。我有预感,她会是我们这一届火箭班的班主任。”

    “为啥?”羊小白迷惑不解,“火箭班的班主任,难道不是从三个实验班的班主任里面挑选吗?”

    当然是因为你上辈子总跟我吐槽你们火箭班班主任的事情,让我一个文科实验班的都死死记住了啊!

    林清许腹诽,嘴上却敷衍道:“直觉,我最近的直觉很准。”

    女人的直觉永远是那么的不讲道理。

    *

    翌日清晨。

    林清许刚从食堂回来,后颈上搭了白色的汗巾,今天她值日扫地,比羊小白先一步到教室。

    “嗨,这么早啊!”

    林清许今天早餐吃了最喜欢的排骨豉汁蒸粉卷,心情很好,甚至主动朝教室里最早到的人打起招呼。

    赖益欢眼中闪过惊讶,小声回了句早,继续写他的英文演讲稿。

    每个学生都被安排了班级和宿舍的轮流值日,这是不可避免的劳动。跟拖地、倒垃圾比起来,林清许还是更愿意扫地。

    赖益欢坐在倒数第二列。林清许一路纵推过去,没有扫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轮到最后那条走道,她瞥了眼对方写的内容,好像是关于环保内容的稿子。

    真是个无聊的主题!

    林清许不感兴趣地移开视线,倒掉垃圾洗手后回到座位上,拿出物理书复习。

    第一节是物理老师梁协的课。

    她有预感,不对,她敢肯定,自己的物理分数一定非常惨不忍睹!

    “物理啊物理,为何你偏偏是物理呢?”[2]

    “噗呲!”赖益欢听到她用咏叹调念出改编版朱丽叶的台词,没忍住笑出来。

    见到不知何时来到自己座位前的男生,林清许浅褐色的瞳仁中流露出危险之色,严肃道:“很好笑吗?”

    赖益欢被她凝视着,一下子涨红了脸,捏紧手中的稿子结巴道:

    “没,没,没有,我是想来请,请你帮我……”

    “帮你改改是吧?”林清许一把拽过他的手稿,“算你有眼光!”

    帮我将稿子放在英语作业最上面一齐送过去……赖益欢默默收回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林清许扫了两遍,心里很快有了想法,跟他商量:“你想怎么修改,小修还是大修?”

    “都,都好。”赖益欢不好意思撤回,干脆破罐子破摔,“要不都试试看?”

    林清许其实不耐烦看物理。上辈子将书背得滚瓜烂熟又怎样,考试根本不是同一个难度的。

    她随手拿了支自动铅,豪爽道:“行,那我给你露一手!”

    上次竞选科代表她只是随口说了几句英语,赖益欢也不知道她演讲写作的水平到底如何,便凑近了观摩。

    随着纸上的圈圈杠杠越描越多,赖益欢也忍不住紧皱眉头,欲言又止道:“这是大修吗?”

    “小修!”林清许落下最后一笔,将纸递还给他,“现在才堪堪及格。”

    赖益欢刚刚已经跟着顺了一遍。他的语感不错,现在重新通读,只觉得行文流畅自然,极为酣畅淋漓!

    这起码达到了大学英语母语者的写作水平。原先的稿子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既惊又喜,将稿子推回到林清许面前,小心翼翼地发问:“大修是怎样的?”

    林清许唇角含笑,转动手上的铅笔,“文章论点需要修改咯,你不觉得你提的论点太流于形式了吗?”

    她起身去班级图书角里拿了一叠《羊城日报》回来,翻开民生版面,指向其中一篇文章道:“喏,报纸上天天说环保,你不能闭门造车。平时多看看,总结出些精华,以后语文、英语作文都能用得上。”

    “谢谢。”赖益欢颇为惭愧,“我以前觉得看这些特别浪费时间,本来做作业的时间就很紧凑了。”

    “偶尔看看,不用每天看。”林清许将报纸转了个方向,示意其坐在对面的空位上。一大早又是晨跑又是值日改稿子的,她感到元气有些衰弱,下巴搁在桌面交叠的手臂上,勉强抬眼接着道:

    “其实同样都是些套话,只是比中学生们的文章要深刻一点。”

    “就好比联合国每年召开的会议,你可以总结出人权、种族、贫穷、教育、粮食、裁军、疾病等永恒不变的主题,在那里做翻译久了,甚至都不怎么需要提前准备翻译稿,直接就能上场。有时候发言人卡壳了,翻译还能替他说!”[3]

    说到最后,林清许甚至被自己的话逗笑了。

    “所以呀,你可以总结他们的套路模板,借鉴学习。”她歪了歪头,认真琢磨道,“但不能全部照搬,有至少二分之一的比例是迎合大流就可以了,剩下的要加入具有个人特色的闪光点!”

    赖益欢推了推金丝眼镜,神色中带上些思索:“比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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