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去了一趟泷之国,当少女远远瞧见高大柿子树旁的二层小楼时,神情略有些黯然。那棵光秃秃的柿子树,挂满了饱满鲜艳的橘色柿子,数只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飞来跳去,瞅准了目标就猛啄几口,吃得津津有味。

    一只黄色的小狗忽然蹿到树下,伸出前爪用力挠了挠树干,又退开几步,仰头冲着树枝上的“偷食者”愤怒地吠叫不止。

    “主人都不在了,这狗怎么还傻兮兮地留在那儿?”

    对于小卷婆婆的惨死,飞段有些遗憾,他后来从角都那里得知了这位老妇人是角都妹妹香织的好友,为香织守墓几十年,难怪角都会有所照拂……可惜了,以后再也吃不到她炸的美味猪排。

    “我们离开时把桃桃带走吧,给它找个好心的新主人。”少女叹了一口气,问身侧的角都,“我们先去屋子里看看?”

    她不知道吉辰在哪里动的手,但那家伙多半不会杀人后还费心费力去埋葬。他们此行的目的之一是处理掉香织的遗骸,防止今后再有人打坏主意、发动秽土转生那种禁术,此外便是想好好安葬小卷婆婆。

    角都“嗯”了一声,刚要迈步,身形陡然顿住,绿眸微眯。

    少女和飞段也愣住了,眼珠一眨不眨地望向一条小路的尽头。

    与天相交的地方,冒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满头花白的矮小老妇挎着一只竹篮,慢吞吞地走着,桃桃似是发现了主人的归来,欢快地摇摆着尾巴,撒开小短腿兴奋地朝她飞奔而去。

    “那人竟然没杀她,怎么回事……”飞段摸着下巴,很是不解。

    少女瞪大眼,“等等,她身后还跟着人……木叶的忍者?”

    三人不约而同隐匿了气息。

    标准的四人小队,为首的上忍身着绿色训练服,顶着西瓜皮发型,浓眉大眼。

    角都和少女立即认了出来,那人是木叶的体术高手迈特凯,曾与鬼鲛短暂交手并将其逼退。少女还认出了宁次,她去年在木叶见过他与九尾人柱力在中忍选拔考试决赛的战斗。

    “抱歉,又叨扰您啦!上次吃了您的咖喱饭后,天天一直念念不忘。我们在泷隐村办完事回木叶,她非要再来一趟。”

    “凯老师,我是挂念婆婆的安危才想再来看看的嘛。”

    “呵呵,谢谢你们啦。之前多亏了你们,我才没有被贼人伤到。”

    “婆婆您一人独居山中太危险了,不考虑搬到其他地方吗?”

    “我已经住了几十年,不想走了。”

    “您还是得小心一些,万一再有山贼强盗之类的来打劫,那可怎么办?”

    “呵呵,都快入土的人了,没什么好怕的。其实这片山域还是挺太平的,上次大概是个意外,那些人可能是误入山里,被你们打跑了,一定不敢再来了……今晚,我还是给你们做咖喱猪排饭?”

    “嗯嗯!小卷婆婆做的咖喱饭绝对是天下最好吃的咖喱饭!”

    “唔,是很好吃呢,但命之咖喱店山椒婆婆的咖喱饭也超赞的。”

    “那位老婆婆的辣咖喱只有你受得了……小李你确定要顶着这么大的鱼,倒立着跑到小卷婆婆家吗,鱼被颠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呀,桃桃来了,让我抱抱。”

    “呃……”

    “呜呜,为什么它更黏宁次你呢……”

    一根细细长长的藤蔓在凯班和小卷婆婆的身后伸头探脑,将消息传递给少女,少女又转述给角都和飞段。

    “是他们救下了小卷婆婆,我们要去当面致个谢吗?”少女笑嘻嘻地开着玩笑。

    “你可以试试,看他们会不会感动万分……”飞段的目光略过天天和小李,在凯和宁次两人身上流连,“那个上忍好像很强,还有白眼,倒是不错的祭品人选。”

    “不要多生事端。”角都平静地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三人来到了香织的墓地,墓旁的柿子树也挂满了圆润的成熟果实。

    角都脱下黑底红云袍,随意搭在树枝上,朝少女点了点头。

    少女催动树根将香织的棺木带出了地面,接着和飞段退远了一些,待角都处理完毕,又帮忙将坟墓恢复原样。

    角都将墓碑扶正,绕着坟墓缓缓走了一圈。

    少女盯着他背后缺失面具的位置,忽地问道:“吉辰的查克拉就是雷遁属性,大叔为何没有将他的心脏收为己用呢?”

    “因为大蛇丸。”角都套上了衣袍,简单回道。

    他当时几近疯魔,满心只想将那混蛋撕成碎片,压根就没考虑心脏的替补问题,然而即便是在清醒状态,他也不打算挖出吉辰的心脏纳入自己躯体。

    “大蛇丸给吉辰植入了咒印,还提供了以泷隐生命之水为原料的增强力量的药水,那家伙身体变异之后的心脏,也不知有没有隐患。大叔是怀疑大蛇丸会坏心眼地在心脏里设下什么怪异的符咒吧……嗯,是该谨慎一些。”少女顿了顿,又疑惑地问,“大蛇丸在图谋什么呢?”

    晓组织目前和大蛇丸的势力是井水不犯河水,少女实在搞不懂大蛇丸在背后推波助澜究竟有何用意。

    角都垂眸道:“那个野心家痴迷于各种禁术,擅长利用人心,他的图谋算计,旁人难以看透。检验实验成果,或是故意挑衅,又或是恶趣味地给自己找乐子……”

    “以前他还在组织时,大叔和他的关系是不是很差?你莫非克扣过他的研究经费,令他始终怀恨在心?他这一次故意针对你,算是迟到的报复……”

    角都打断了少女的猜想,“不,不止这一次。”

    他侧头注视着少女,面罩下的嘴角微微上扬,“你忘了吗?他还利用过你,撺掇你向晓组织讨债,打劫我掌管的钱庄,抢走12亿……”

    “啊啊啊,别提这事了,会让我想起被你们全员追杀的痛苦……”少女赶紧转移话题,“大叔,你会报复回去不?把他揪出来揍一顿?”

    “这笔账自然是要讨回来的,但不必急于一时。”角都深知狡兔三窟的大蛇丸没那么好抓,但那家伙既然上了晓组织的追杀名单,组织在忙完尾兽的抓捕后,必定会除去他。

    说起来,大蛇丸这次虽然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阴差阳错让香织和少女得以见面,香织亲眼见到他身边有亲近的同伴,知道他有了心仪之人,最后没有遗憾地笑着离去,这个禁术,也算是有点价值吧……角都暗暗想道。

    少女在离小卷婆婆家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下,隐藏于树后,再次发动了能力。

    一根手指粗细的枝蔓顶端立起,卷起柿子发钗,无声无息地一路蜿蜒而去,抵达二层小楼后顺着墙角攀爬到小卷婆婆房间的窗台处,静静停留了一会儿,从打开的窗户钻入,把发钗留了下来。

    它在回来时小心地顺走了楼旁树上的一个柿子,飞段笑话她是只馋猫。

    双臂仍裹着绷带的少女期盼地瞅着角都,眼神在清冷的夜色里闪闪发亮。

    角都俯身拿起胖嘟嘟的柿子,轻轻掰开,将软糯的柿子肉递到了小姑娘的嘴边。

    “哇,像蜜一样甜!”

    柿子清香伴随着充盈的汁水游走在方寸口腔内,细腻鲜嫩的果肉在舌尖跳跃,少女一口气吃得干干净净,最后实在没忍住,小舌头飞快扫过,把掉在角都手指上的一点果肉卷走。

    “要不要再帮你去摘几个?”角都询问道。

    “算啦,解馋就好。那帮木叶的忍者在小卷婆婆家,我们还是避一避吧。”

    少女让飞段从她包里翻出纸巾,帮她擦去嘴角边的汁液,飞段顺手也递给角都一张。

    三人离开了此地,准备在野外找个合适的地方过夜。

    角都稍稍放慢脚步,走在了飞段和少女的后面。扯下面罩、舔舐曾沾有果肉的手指、拉回面罩的动作一气呵成,在少女回头问他该往哪个方向走时,他一边用纸巾擦手,一边神色如常地予以回复。

    唔,味道果然很甜……

    余香在口中久久无法散去,一股愉悦感传遍了角都全身。

    “呵,果然是失败了。”

    大蛇丸坐在椅子上,对吉辰被杀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他派遣部下潜藏在远处的山头,用望远镜观看了整场战斗的经过。此时他手上拿着的报告,详细记录了吉辰咒印形态、服用特制药水的力量变化,香织脱离秽土转生术控制的过程,少女除了能以念气控制植物还能直接将气变化为植物形态发动攻击,以及角都的能力。

    兜轻推眼镜,微叹道:“他们必定知晓是您暗中协助吉辰复仇,您的旧同僚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还有那个嚣张霸道的小姑娘……”

    “那就要看他们有没有本事找上门了。”大蛇丸不以为意,轻轻弯起唇角,“我的那位旧同僚其实应该感谢我,我在抹去意识的符咒上稍微做了点手脚,给了他和死去多年的妹妹叙旧的机会呢……”

    可尽管不是完整版符咒,一个普通女孩却能挣脱禁术束缚,自行灵魂升天,大蛇丸不禁开始思考,若是拥有足够强意志力的忍者,是否能强行解除控制……

    对秽土转生这个禁术,他要研究的东西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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