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的路上温玉问过战虚明:“你既拒音姑娘于千里之外,为何神色看起来比我们还要紧张?”

    难不成口是心非?

    当时,战虚明语气疏离,言辞间听不出真假的告诉温玉:“她先不辞劳苦的彻夜照顾我,后又不惜以身犯险的替我去履行对澄意的许诺。但凡是个男人,带点良心,就不可能忘恩负义吧!”

    在你说怎样便是怎样的态度中。

    一行三人寻着袭音奔跑的脚印、丢下的血块儿,以及狼的足迹寻到雪山洞口来。

    很奇怪,上百匹狼虽徘徊在洞口,但明显四肢气力不足,有的甚至摇摇晃晃有晕厥之像。

    温玉得出结论:“音姑娘应是用了上次发现,一种能让猛兽暂时麻痹的药草。只可惜剂量不对。不过对我们而言,兽性减弱,倒是个收拾它们的好机会。”

    原打算与战虚明协商对策,谁想到他直接孤身上前,几个灵活的剑招,杀伐果决又毫不费力的将大部分狼给一刀割了喉。

    足以可见,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一般地方真困不住他。

    当战虚明悄声无息站到狼王身后,用温玉随身携带的粗绳,精准套住狼王粗壮的脖颈,将危险转移,看到毫发无伤的袭音后。

    他悄悄松了口气,来的还算及时。

    狼王身经百战,活的年岁又长,但已看出世间带给它的沧桑。

    在士可杀不可辱与战虚明的决一死战中。

    袭音看出那一人、一兽目光中流露出,必须要把对方弄死的决心。

    差点忘记此行目的的对战虚明喊:“不可伤它……。”

    话还没说完整的下一瞬。

    战虚明瞅准袭音说话,狼王掉以轻心的时机,灵活一跃,骑到它的脖颈上,然后用刀柄跟拳头,对着脑袋一顿毒打。

    而温玉与许澄意这边,一直在死死拽着能牵制狼王的绳子。

    连打带掐。

    一生强横狂傲的狼王,在晚年就如闹剧般,被弄死了。

    星目含威,漫不经心的问袭音:“你刚才想说什么?”

    袭音:“……。”想说别伤它性命。

    虽然一切都有惊无险,可袭音受的罪,全是白受了。

    战虚明将刀一放,赤着一双还滴着鲜血的手向袭音缓缓走来。

    这种英雄救美,转危为安的故人相逢,按照话本子,理应喜极而泣,执手相看泪眼。

    而袭音偏偏看出了战虚明浑身上下,还没有完全撤去的杀意。

    许是那双眸子太过骇人凌厉,让她除了懊恼还有点紧张:“你怎么进来的?”

    战虚明面无表情:“用腿走进来的。”

    “为什么来救我,是不是后悔了?”

    对战虚明而言,他应该后悔什么?

    后悔了把最现实最有可能的事,给摆到明面上来吗?

    袭音只要看见他,就满脑子情情爱爱的小心机,绕的战虚明委实头疼。

    脚步冲着袭音越走越近道:“我闲的。”

    直接打破臆想。

    温玉:“……。”不是说报恩么?

    袭音不知道战虚明嘴上说着一套,身体却做着另一套的到底想干什么。眼见着压迫的脚步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还没有停的意思。

    这是打算要抱她吗?

    情绪跌宕起伏中,知道战虚明嘴硬心软,决定给他一个主动向表明真心的机会。

    “那你来救我,是出于夫君的身份,还是朋友亦或兄弟的身份呢?”

    战虚明从来不知,救个人,还需要那么复杂的理由。

    深叹了口气,杀意不知不觉隐退而去的敷衍:“随意,都行。”

    这种如释重负累到压根儿不想再废话,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袭音以为战虚明因自己离开而幡然醒悟两人的真情,迅速将先前的不快抛之脑后。

    嫌他太慢,主动投入战虚明怀中雀跃的说:“就知道,夫君心里有我。”

    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战虚明习以为常的轻松躲开。

    然后便是早就忍不了的快走几步,错身袭音,冲她身后一捧干净雪而去,仔仔细细洗掉手上的狼血。

    袭音:“……。”

    小小的误会,并没有让袭音没有感到丢脸难过,因为战虚明的及时赶到,恰恰证明了自己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光顾着谈情说爱,差点忘记了同样来救自己的温玉和许澄意,心中有愧的赶紧迎上去,关切的打量:“你们都没受伤吧!”

    在得到两人证明自己无事后,三人附而又简单互换了下来时发生的事情,及所做的应对。

    可谁都没注意,向来寡言少语,雷厉风行的战虚明。

    此时此刻,比平日更沉寂,动作上也更迟缓了些。

    待他颇为讲究的慢慢悠悠弄干净自己,洞外早已飞起了大雪。

    三更到,雪果然来了。

    温玉负手站在洞口处,仰头遥望怅然道:“我们怕是要被暂时困在山上了。”

    许澄意最关切的是:“如此天气,还能找到我爹的尸骨吗?”

    袭音可惜道:“若是狼王还活着,等天亮,雪一停,或许能找到狼王洞,只是现在……。”

    战虚明挑了个舒服地方坐下说:“就算狼王还活着,它也不可能犯傻,将我们带回自己老巢。”

    短暂的相处中,袭音知道战虚明是个做事喜欢留后手,不会轻易冲动的人,在他杀掉狼王的那一刻起,定是有了更合适的解决办法。

    “夫君的意思是,另有狼选?”

    袭音说的很有趣,倒是间接提醒了温玉。

    记得方才战虚明特意没对三只小狼动杀心,当时还以为他动了怜悯之心,现在看原来是另有目的。

    恍然:“战公子是想通过小狼找到狼王洞。”

    许澄意将洞外三只似乎刚断奶不久的小狼崽,扔到地上,嫌弃道:“红眼睛,不知是孙子辈儿的还是重孙子。”

    战虚明看着狼崽问袭音:“你是如何想到狼王洞中,可能会有许澄意父亲的尸骨?”

    “狼钟情,可也最为记仇,印象中记得,狼若是仇未报完,它会将仇人的气息,如狗般藏在自己经常接触的地方。所以,狼王洞内,有关澄意父亲的尸骨,我们可以探之。”

    战虚明指了指袭音手边让狼王发狂的包袱:“那里面有许澄意与他父亲的东西?”

    “还有狼后的碎骨。” 袭音补了一句。

    温玉嗤笑,抿着一抹柔和道:“幸好我们及时赶来,否则你个胆大包天姑娘,怕是要被气急的疯狼给撕了。”

    三个人闲聊着,不自觉有点饿了。

    此时,许澄意非常有眼力劲儿的弄了火堆,准备烤只狼吃。

    袭音见许澄意那对狼的恨意,全都一刀一刀的发挥在剥皮去筋上,忽而觉得有件事可行:“澄意,你的狗被狼王咬死了,用这三只狼崽相抵怎样?”

    许澄意手下的刀停了停,不屑道:“怎么,要我一天一只,炖汤喝?”

    战虚明看出点意思,点破:“她想让你当狼王。”

    温玉听了觉得可行:“澄意,这狼崽是狼王的后,你抚养它们长大,它们必定听从于你,而整座山上的狼以红眼狼为尊,如此,你不就成了狼王?此举很是解恨啊!”

    许澄意停下手中的动作,迟疑审视了眼前真心对自己的三人。

    须臾,点了点头。

    在温玉与许澄意的帮助下,袭音将狼肉滋滋冒油的烤好后,重色轻友挑了块纹理最好看的肉递到,十指不沾阳春水,闭目养神的战虚明嘴边:“夫君,累了吧,我喂你。”

    劳苦人温玉:“……。”

    劳苦人许澄意: “……。”

    战虚明并没有受宠若惊,极其习惯被伺候的接到手中:“还没废到那种程度。”

    本是无比平静的一场夜食。

    袭音却是个不掀起点风浪就浑身难受的人物。

    无比娴静如大家闺秀般小口抿着肉,似有若无的往战虚明身边靠,待两人的衣服刚刚有了一点点碰触,就迫不及待道:“夫君,我冷。”

    在温玉、许澄意不约而同的余光下。

    战虚明心如止水瞟了眼袭音冻红的脸,将自己衣服重新拢了拢:“是有些冷,下次出门记得多穿衣服。”

    一个矜持到不动声色,一个忘情到心痒难耐。

    许澄意心直口快,直接看不下去了:“音姐姐,战公子到底好在哪里,让你如此难舍难分?”

    战虚明念在许澄意是个孩子份上,懒得计较。

    找了个如此好看的夫君,任谁都喜欢炫耀几分,袭音夸张的视线在战虚明精雕细琢的侧颜上一边游离,一边认真回答:“我的夫君,无需有钱有权,更无需担当家中的一切,他只需安安静静的貌美如花就可以了。”说完忍不住三观极正的训斥了许澄意一下:“夫君怎么说也能帮你寻父亲尸骨的人,无论结果如何,你理应要谢他。”

    许澄意当然明白,不服气的预要再劝说袭音,被温玉一个暧昧的眼色制止了。

    而只需负责貌美如花的战虚明,到嘴的狼肉瞬时不香了。

    一个仿佛能抗下天下所有事的男人,竟被当娘们儿养,这种侮辱实在是……。

    他把剩下的肉精准扔到狼王头上后,知道与袭音说不明白,郁闷的上洞口吹冷风。

    这时,温玉小声给了袭音一个建议:“音姑娘,想要抓住他的心,欲擒故纵恐怕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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