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赔?

    在惊呼与唏嘘中。

    袭音冷静的挥散人群,腾出一大片空地,挥手让温玉过来给宋雍看伤。

    温玉一脸为何总是我来收尾的表情走过去。

    战虚明漠视在地上完全爬不起来,表情痛苦,强忍着一声不发,被众人搀扶下去的宋雍。

    对一脸期待看向自己的袭音泼了盆冷水:“新郎官因你受伤,不赶紧跟去送关怀,与前夫君拉扯成何体统?”

    不仅是宋雍的问题,后续要与其他六绝山的山主合作,于情于理,袭音不可能完全撒手不管。

    本意是想拿战虚明泄气,谁能想到他但凡出手,对方非死即残。

    见战虚明不似调侃,薄唇紧抿,凤眼微眯,冷酷薄情到了极致。

    先前在屋内的平易近人,醋意横生,被她误解的模样,早已云消雾散。

    巴掌大的小脸,笑意消失,渐渐阴下,意有所指道:“战公子真的希望我去照顾宋山主?”

    战虚明好似没听懂:“你的私事,不必与我报备。”

    袭音长呵:“好,很好!”

    孤傲疏离,这才是真正的他。

    战虚明敛下目光,转过身,好似不想看到对面满是失望的眼眸。

    今日之事,袭音本十分欣悦,怀疑他是不是开了窍。

    谁知,这种近在咫尺的感觉,又如之前一样,仅仅是须臾,他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自高处跌落万丈悬崖的情绪,搅的她心脏一阵翻江倒海。

    真是个无情的人啊!

    她一步一步走进他,一字一句告诉他。

    “战公子不是说我什么都会吗?不是说宋山主不了解我吗?不如趁这次宋山主养伤之际,就让他好好了解了解我!”

    “我要给他做扇子,给他做衣鞋,给他做饭,帮他杀凶兽,与他养那些牲畜,既然我能在流云谷给自己做一屋子嫁妆,那么在七绝山也可以,往后,我要与他朝夕生活,拿命护他。战公子觉的,我这样做,符不符合……您心意?”

    郁闷无比,气愤无比,袭音突然陷入一种无药可救的绝望之中。

    听着身后的悲伤,感受着身后的颤抖,战虚明轻轻蹙起清秀的眉宇。

    又来了!

    这种心脏被钝刀一下下切割的感觉,又来了!

    当然,也更讨厌了!

    三言两语掌控他如死水般的情绪。

    他!很!讨!厌!

    木扇猛的在掌中攥起:“与我无关。” 加快脚步,出了院子。

    “你……!”袭音怒不可歇,就要追上去。

    “音姑娘,宋山主找你呢。”温玉站在宋雍卧房门外喊。

    也不知有什么深仇大恨,战虚明把宋雍揍的三个月才能刚刚下床。

    有关成亲之事,宋雍倒是敢作敢当,很守信用,主动解开婚约。

    至于其他六绝山主,就没宋雍那么好说话了。毕竟有关自己山中的未来,继续固本守旧,全都默契的藏起来不见外客,当赌约是一场戏言,一场闹剧。

    没有宋雍在其中说和,只能等到他把身子养好,然后再从长计议。

    养伤等待期间,战虚明回到流云谷,袭音坐镇七绝山,两人配合如先前那样,把村、谷、山的道路给修了起来。

    而温玉一直留在七绝山,除了帮宋雍养伤,顺便一同照顾先前伤了根本的江绵绵。

    就是苦了许澄意,经常要往返于七绝山、隐灵村,流云谷,把近期需要解决的事情,给战虚明与袭音两边送信。

    两人的信件,除了公事,不仅一点儿夹私都没有,连表面的客套都懒得做。

    待路修的差不多时,宋雍也可以下床了。

    战虚明重新来到七绝山。

    袭音见到他,并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仿若不存在般,擦肩而过。

    此处的民风彪悍,女子也个个大胆。

    即便知道战虚明是袭音的前任夫君,还敢过来打听,再三确定袭音对战虚明没多么在意时,纷纷通过袭音给战虚明送东西,甚至送狗屁不通的情诗。

    战虚明想拒绝,袭音非要硬放,在他别无选择的形势下,两相沉默的拉扯中,便也任由她去了。

    温玉吃着袭音做的饭菜长吁:“这快要过年了,也不知她要与战兄闹到什么时候。”

    许澄意嚼着肉干短叹:“温公子说错了,闹事的明明是战姐夫!你想想看,就吃饭这个事。他没手吗,音姐姐故意不给他做,他就不能自己学着做,到最后竟然还敢吃江谷主做的饭。”

    “现在说谁错,有区别啊?收拾烂摊子,受伤害的永远是我们。”

    提起这个,许澄意想起袭音让他喂鸡的事,神秘兮兮对温玉说:“今早战姐夫去厨房,本意是想问问江谷主把饭做好没有。期间,只因不小心误拿音姐姐做给宋山主的甜肉包,音姐姐看见后当场就翻了脸,还十分嫌弃的让我全倒进鸡舍里了。”

    经过许澄意这么一说,温玉也想起来:“昨日,音姑娘本在院中浇花,战兄难得想主动与她说句话,估计打算破破冰,谁知,人还没开口,她便将所有的水全泼了过去。若不是战公子有武功傍身,怕是早被那冰水浇个全身透了。”然后清清嗓子学着当日模样。

    战虚明斥责:“你简直不可理喻!”

    袭音也没反驳,淡定的翻了个白眼,走了。

    然后,没有然后了。

    许澄意差点惊掉嘴中肉干:“这是实打实的冷战啊!三个月了,音姐姐竟然风平浪静,我怎么越发瘆得慌。温公子,你说,音姐姐会不会又在酝酿什么大招呢?”

    “许澄意,速去死灵泽取十个蛇胆。”寒嗖嗖的声音。

    战虚明不知何时,出现在桌边。

    两人直接被他的神出鬼没给吓呆。

    许澄意心虚又委屈:“能明日去吗,再说,十个蛇胆是不是有点多?”

    宋雍全身骨裂的同时,有不少地方,经脉受损,风邪入肺,需用蛇胆祛风镇惊。

    “你嘴碎的时候,怎么不嫌话多?”战虚明完全没有饶他的意思,许澄意跟着袭音,越发像她了。

    另一位嘴碎的温玉,想溜。

    许澄意若不是为了袭音所谋之事,怎会任凭摆布,别无选择的一擦嘴走了。

    “温玉。”

    人一旦被叫全名,就会发生不太好的事。

    温玉战术性后退:“战兄,我挺忙的。”

    战虚明没有逼近,而是坐在了桌前,沉默到温玉发慌,才郑重其事问出一句话:“你也认为我做错了吗?”

    “啊?”

    温玉又慢慢的挪了回来,见战虚明似有谈心之举,两人难得不针锋相对,心平气和说几句话,好言相劝道:“我与澄意只是想不明白。战兄为搅黄音姑娘的成亲礼,特意放下隐灵村、流云谷所有事务,来七绝山与宋雍打一架,难道不是因为心中有她吗?既然在乎,为何又要说那些伤人心的话,将她推向别的男人身边,给她希望又令她失望。若不在乎,又为何做多此一举?我认为,即便宋雍再有非打不可的理由,轻微教训就是了,不可用不着将他伤的那样重。”

    战虚明冰冷的眼神稍稍收敛了些。

    “那封比书还厚的信,还记得吗?”

    温玉当然记得,念完后,嗓子疼了三日。

    “她之所以把信写给你,是怪我在江谷主受伤时没有站在她这一边;气的连夜离开后,又怪我没去七绝山寻她。至于这门亲事,其实是在求救。你我皆知,她不是个吃亏的主,但是个无所不用其极之人。七绝山,七个人各自划地为主,她在此处呆了整整一个月,且于宋山主还有救命之恩,按理合作之事,应当无比顺利,但最后不但没有进展,还要搭上自己与之成亲。她如此做只能证明一点,唯有成亲这一条路,方能取得与其他六位山主合作的机会。”

    被这么一点拨,温玉终于想明白了,怪不得袭音要在信中特意说了前任夫君,原来是想用吃醋来破局:“战兄既与音姑娘如此心意相通,为何就不能尝试在一起呢?不过,亲事取消了,先前的努力岂不重入死循环?”

    战虚明犹豫着刚说了个:“我……。”

    “因为,他不行!”清脆的声音在两个男人耳边炸响。

    战虚明:“……。”

    “……音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啊!”温玉情急之下帮战虚明辩解一句。

    袭音本预去厨房拿给宋雍煲的骨汤,碰巧听见战虚明对温玉说的话。

    原来,他竟如此清醒,只不过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把自己情绪玩弄在骨掌之上,简直丧尽天良。

    盛怒之下:“温公子,你就说,我好看吗?”

    温玉不知袭音问这个做什么,硬着头皮点头:“如琬似花。”

    “身形呢?”

    非礼勿视,温玉一个大男人总不能盯着姑娘曲线之处吧。

    声音明显敷衍了:“婀娜翩然。”

    “面对一个仙姿玉貌,特别是心神契合的女子,能做到无动于衷,除了他不行,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温玉:“……。”即便在死灵泽三次经历生死,都没有眼下出的冷汗多,盯着脸色煞是好看的战虚明,他说不出应和的话来了。

    而袭音也很会见好就收,重新似游魂般,飘去厨房端汤了。

    “战……。”温玉本想劝战虚明别忘心里去。

    战虚明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若温玉没看错,他去的是宋雍房间。

章节目录

与宿敌失忆后第二人格觉醒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聊破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战十七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战十七并收藏与宿敌失忆后第二人格觉醒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