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对号入座,朕骂的就是你们君臣二人。”

    战虚明英挺的长眉皱了皱,眼底对钟北尧的鄙夷已经完全不用修饰。

    钟北尧相当意外战虚明的直白,退到袭音榻边坐下,碍眼的暧昧拉结盟:“音儿啊,怎么办,炎光国主骂咱俩变态!”

    袭音微微歪头,看起来没什么反应的笑问战虚明:“孤就算是把男女之事恶心到天上去,敢问,与炎光帝又有屁关系!”

    幸而战虚明对袭音的了解不是一天半天,但自己清晨的一番所作所为,又没什么立场多说她什么,凤眸深深一闭后重新睁开,微妙的情绪炸开。

    问这个世间,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喜欢的女人去招蜂引蝶。

    “天锦帝,你选择的路最好正确。”

    “孤自认为与炎光帝两不相干就是最正确的路。”

    又要赶他走!

    避之如蛇蝎,虽说袭音现在对他的排斥,不似第二次失忆般那样厌恶,然则相比之下,此时的有意隔阂,有意拉远距离,本就过于敏感的战虚明眼神冷如玄冰,危险的像是要准备杀人。

    他怎么都想不通,该解释的的都解释过了,到底是哪里被忽略,让她现在对他讳莫如深,处处提防?

    一番挤出的话丧失温度:“朕不会走,朕说过,要亲眼看天锦帝大婚。”

    轻嗤!

    袭音似是觉的异常有趣的咯咯笑了起来:“炎光帝是还指望孤能回心转意吗?”她散漫的站了起来,腰肢乱颤,赤着洁白如玉小脚晃到战虚明跟前,虽然仰起头,却不输君临天下的气势:“孤今日重申最后一次,若想政事结盟,念及龙渊救国的之恩,孤月可与龙渊并肩攻打苪国,万事皆可相商。所以,请炎光帝无需再利用所谓曾经的情,来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孤。”

    利用!

    她难道不知道他走过来用了花了毕生的力气,难道不知道他顶着多大的压力,多少怨声载道吗?

    对,没有心肺,四处滥情的人,又怎会知道。

    战虚明长呵:“天锦帝既提起情,朕且问一句,你立钟军师为后,与利益无关,仅是当真喜欢?”

    没有半秒钟的犹豫。

    “自然,与利益无关,当真喜欢。”字字句句说的顽如磐石。

    “难道不是因为他为你废了的那双手?”

    “若是为了一双手,孤月上万伤残将士,岂不要嫁个遍?”

    “那你喜欢他什么?”

    战虚明想不到有生之年,堂堂一国之君,竟要与差不多跟废人没什么两样的臣子去对比。

    “孤喜欢北尧的可多了去了,最重要的,是他比高高在上,品行高洁的炎光帝……。”说到这儿乍然一停,嚣张的踮脚凑到战虚明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刻意顿又顿:“玩儿——的——开!”

    四目重新凝视,势同水火的对峙愈加紧张。

    “袭音,朕不想与你争吵!”

    “为了让炎光帝眼不见为净,请尽快回龙渊。”

    一来一去,两个人最后几乎是凝聚了八成的功力在吼,立场坚定的要命。

    自苪国回来后,两人就从未好好谈过心,说过话,或许是帝王原本的尊傲,谁也不愿意把脸面放进尘埃。

    气血翻涌,呼吸越来越急促的战虚明,肉眼可看的就要绷不住。

    钟北尧十分不知趣的在凶猛的火上,过来添了一碗油:“末将倒是有个提议,炎光国主若实在喜爱音儿喜爱的紧,不如就留在孤月做个副后,与末将在后宫做个伴,一起辅佐音儿怎么样?”

    窗外雷声轰隆,闪电接连不断划过沉闷的天空,转瞬把阴森压抑的气息逼到极致。

    用今日你恐有血光之灾的语气问候钟北尧:“不知钟军师的手恢复怎样?”

    钟北尧是个老狐狸,明晃晃的转了转手腕:“炎光国主问的是功法,还是皮肉?”

    “听闻,你很能打。”

    “不错,音儿的功法大半正是末将教授,算是半个师父。”

    真是三句不离他对袭音一生颇大的影响。

    可战虚明偏偏就听不得两人曾经的朝朝暮暮,同甘共苦,先来后来这等作死的话。

    噌!

    闪瞎眼的剑从齐冲腰间抽出,直指钟北尧:“那就让朕开开眼。”

    不等喘息分毫,钟北尧已经鬼影般闪到了一边,就在电光石火间,还没忘无耻显眼、装模作样护了下,压根儿伤不到的袭音:“音儿,刀剑无眼,小心。”

    战虚明真是够了钟北尧,一个男人,到底如何把自己修炼的那么贱!

    挽了漂亮的剑花,刺过去第二剑。

    钟北尧也躲过,只是这次略有吃力。

    “为何不拔剑?”

    “炎光国主方才不都说了,末将双手尽废,哪还能挥得动剑。”

    换过来说,战虚明更像是小家子气的恼羞成怒,拈酸吃醋,欺负人了。

    骤然觉的恶心,狠狠推了钟北尧一把。

    而这第三完全称不上招式的举动,钟北尧硬生生受了,不仅受了,堂堂七尺男儿,还歪倒在了袭音怀中。

    同为男子,钟北尧自然深知如何去掀翻男子的逆鳞,也更会利用与袭音的关系。迄今为止,他恐怕不知在战虚明心里,已经是个死透透的肉酱。

    在齐冲为自己陛下捏把汗,不敢贸然上前;袭音不予理会时。

    战虚明用本想不说,既然非要玩儿斤斤计较这套那就试试的口吻:“池韫玉的医术怎样?”

    袭音笑意一凛,眼眸重新聚光。

    难能钟北尧还能绷住:“不知炎光帝所言是何人?”

    温玉,好久不见啊,分别不过数日,回忆起往昔,竟有一别三秋之感。

    是他太想将这个许澄意的表亲,名字作假的池韫玉给千刀万剐了吗?

    “天锦帝,若不是朕有意放行,你以为池韫玉能出得了苪国,给钟军师看得了手?”

    一举一动,令人抑郁的监视,她真是做什么都逃离不了他的掌控。

    战虚明身在宫城,却能熟悉世间瞬息。

    “炎光帝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天锦帝既同意结盟应对苪国,消息自然要互通有无。”

    “说到互通有无,孤可是对龙渊一无所知。”

    “若天锦帝想听,朕可倾尽言之。”

    似是倾尽触动到了袭音。

    她当然知道战虚明什么意思,见钟北尧也没什么事的将其扶稳,经历一番思绪翻滚后,告诉战虚明又更像是说给自己听:“孤现在,并不是多么想知道。”

    那么心高气傲的人,就算今日在烟花之地,对着别的男人,为了袭音一退再退,想要的一份真心,始终无法让他得偿所愿。

    难不成要他痛哭流涕才能唤回袭音仅有的犹豫吗?

    翻来覆去,一进一退,他在孤月呆了三日,两人的关系没有丝毫进展,让战虚明感受到的挫败感,甚至超越了从苪国撤兵。

    见两人再也气氛僵住:“炎光国主,倘若无事,末将可要服侍音儿休息了。”

    齐冲再也无法忍受,为纵使让步也要端着的战虚明憋屈,上前呛声:“钟北尧,敢与我家圣上抢人,你是不是活腻了?今日我齐冲的话放在这里,往后天黑,小——心——路——滑!”

    钟北尧被逗笑,用就喜欢你弄不死我模样,嘲讽道:“齐将军怕是孤陋寡闻了,末将与音儿可都是吓大的。”

    “你…….!”

    “行了,齐冲,我们回去。”

    齐冲愣了愣:“是回……?”

    战虚明凝视着袭音,故意加重语气道:“回孤月宫城,天色已晚,怕是栀年要等急了。”

    袭音挂着最善解人意的笑,没作声。

    反倒钟北尧泼天的胆子:“炎光国主既有了皇后,就莫在招惹我家音儿了!否则置孤月国的脸面于何地?”

    战虚明把手中的剑精准的扔进齐冲剑鞘:“钟北尧,你现在还不是皇后!”说完,带着齐冲离开了。

    言外之意很明确:既不是皇后,以眼下身份,就没有资格与他提条件。

    待门关上。

    钟北尧关心靠在窗边心事重重的袭音:“音儿…….。”

    谁知,刚起了头。

    “钟北尧,孤与你说的话,是不是都当耳旁风?”

    伸出去的手在空中一停,他当然知道袭音指的什么,整暇以待端详袭音笑意尽失的脸:“为夫不是怕音儿吃亏,特意帮忙出口今早的恶气,难不成,还心疼为夫兄弟了?”

    孤月皇城之中。

    夜幕撩人,南栀年衣着薄如蝉翼,面带娇羞,守着一桌珍馐满怀期待的等在战虚明的房间。

    这时,门大敞,芝兰玉树的人裹着热风进来。

    南栀年欢欢喜喜,小心翼翼的迎了上去:“圣上,您回来了。”

    战虚明应声,没排斥南栀年的服侍,净手后,坐在桌前准备用膳。

    “圣上,这是您最喜欢的雪棠粥。” 南栀年傲人的地方,似有若无的蹭过战虚明的手,姿态优雅给他盛好。

    战虚明淡然如常接过碗,抿了口,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不对劲。

    菟丝果。

    他永远不会忘记的味道。

    两年前,袭音就是喝了过量掺杂菟丝果的酒,没有及时缓解,气血淤堵,在伤势上雪上加霜,成了活死人。

    菟丝果又名宠爱果。食之,其周身散发的气味可惑人宠爱,效果嘛,说白了,就是勾//引

    记得温玉,哦,现在应该叫池韫(wen)玉,当时说过菟丝果,生长与极寒之地苪国,就算以他日日上山的能力,才只得两颗,一颗给了当时的袭音,那么南栀年又是从何处获得?。

    碗,轻轻的放了下来。

    “苪国派来驻守龙渊城的贼寇云筝与你是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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