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了?

    有那么一瞬间,袭音发现自己许久未见战虚明吃醋的模样。

    难道方才泼叶满一脸菜的举动,是因为终于憋不住气了吗?

    说自己断袖癖,眼睛还不是一直在她身上转悠。

    袭音心里得意的一哼。

    口是心非!

    不过,谁都知道好看的男人但凡是把醋吃狠了,会更加赏心悦目。

    情绪向来寡淡的人,能做出如此丧失控制的举动,她还真是无比期待倘若连续踩踏战虚明的底线,把他逼疯,会是怎样的郎艳独绝、玉山将崩、世无其二。

    骤然,戏弄的心,收也收不住。

    袭音调整好冷心冷面,将折扇拨开:“付公子,您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多了吗?小女想做什么,与付公子有何关系?”

    “自然是没关系。”战虚明回的干脆利落。

    袭音一挑眉。

    重新凝视上幽静如湖水,连丝波澜都没有的凤眸:“拦住小女和叶公子去路,付公子的意思是?”

    战虚明扇子重新一抬指向叶满:“是付某打算跟叶公子有点关系,与阿音无关。”

    皇后的脸都不要了,那朕的脸也别要了。

    都不要了,好吧!

    叶满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一时间,袭音气笑了,笑得胸闷气短:“付公子,您真不必为了得到阿音的心,做到这个份上。”

    “阿音切莫自作多情,是付某无意发现与男子谈情,更别有一番滋味,比姑娘有趣而已。”

    “所以,付公子是……?”

    “付某想陪叶公子一起去更衣,顺便聊表歉意。”

    歉?

    天下他最对的战虚明学会及时认错了?

    肯定是为了不让她跟其他男子接触,才屈尊降贵。

    想不到啊!战虚明也能有如此豁得出去的一天。

    心里笑得正开,袭音问叶满意思。

    两人刚起了冲突,她不认为叶满会同意。

    “那就劳烦付公子了。”

    袭音:“.…...。”

    完全没有计较前嫌的意思。

    目送两人离去的背影。

    “青苒,他们两个不会因为我打起来吧!”

    “掌柜,您的语气听起来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反而很愉悦。”

    袭音披上青苒递过来的大氅,抱着手炉好一会儿才暖和过来,调皮哈了口冷气:“有何担心,谁能打得过他?”

    “那叶公子都走了,付公子也不在,掌柜还献舞吗?”

    漾开的坏笑爬上袭音嘴脸:“献什么舞,自然是去搓火。”

    青苒:“.…..。”

    女帝的乐趣,她实在不懂。

    曲曲折折,穿过蜿蜒的回廊。

    眼看着,战虚明跟叶满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主仆二人在屋子附近静等了一会儿。

    屋内静悄悄的,完全没有要打起来的迹象,甚至可以说连前兆都没有。

    比如什么突然摔碎东西,踢倒桌椅或者徒然拔高嗓门。

    如果没有这些,袭音根本找不到理由冲进去。

    又等了须臾。

    听不到屋内说什么的袭音,有点咆躁。

    青苒小声请示袭音:“掌柜,要不要奴才找人装着无意走错门,进去看看。”

    话音刚落。

    屋内传来沉重的哗啦声。

    机会来了!

    袭音一个箭步几乎和上了轻功,激动热血的踹门冲了进去。

    无人?

    环视半圈,才看到右边看起来比较和谐又怪异的一幕。

    战虚明正体贴的给坐在浴桶中的叶满递热水桶。

    地上一片湿漉。

    应该是一个不留神水桶打翻了。

    男人沐浴。

    嗷哟!

    叶满的身形……肩宽腰薄,肌肉……纹理流畅。

    嗯,很是不错。

    袭音占到便宜的嘴角,一时没压住。

    自成亲后,除了战虚明,袭音好久没见过这等香/艳的场景了。

    军营中的将士似是有一天突然醒悟过来,那个日夜陪着操练,万夫莫敌的女帝袭音,已嫁做人妇,其夫是另一国的帝王。不可再像先前那样男女不忌的糊涂相处,又或开些荤素不忌的玩笑。毕竟谁也不敢,也不会闲着没事搭上自己军职去得罪战虚明。

    所以但凡袭音进了军营,将士们都跟点了炸药似的,死守男女大防,纵使热的要昏厥的天气,也不敢赤胳膊训练。

    于袭音而言,平日练兵,就这点打鸡血的爱好还给废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战虚明的示意。

    碍于指令已下,她没好意思驳了战虚明的面子,但怨气,已经横生,

    “出去!”

    战虚明云淡风轻的语气中,带上了愠色。

    没听见。

    因为袭音发现用来遮挡的屏风被特意搬到一边,屏风原先的位置放了把正冲叶满浴桶的椅子。

    看叶满洗澡?

    袭音打算搓火,顺带占便宜的笑容收紧。

    断袖癖,她一直当战虚明开玩笑,也没做真。

    此情此景却让她有些愉悦流失。

    他对叶满不是敌意很重吗?

    “你们在干什么?”

    事已至此,战虚明将热水索性全倒了进去,木桶一扔,走到袭音面前,高大的身躯轻而易举遮住了娇软小人的视线。

    “我们在干什么…….。”战虚明磨人似的,故意拉长了调,用耳熟的话反击回去:“与阿音有何关系?”

    袭音:“……。”

    “还有事吗?没事出去!”

    袭音的脑子里一旦自形成股遐思妙想,对其他逆向的声音从来都是置若罔闻:“叶公子沐浴,为何还要穿衣带面具,能洗得干净吗?”

    叶满:“.……。”

    战虚明:“.……。”

    朕在说话,你听不见吗?

    叶满真是要拜了。

    整个人缩在浴桶中,只露出面具后一双甚是艰难复杂的眼睛,提议:“不如二位一起出去?”

    就在刚才,战虚明带着一股步步紧逼的戾气,路上沉默不语,用无声的力量半强迫似的跟了他进屋。

    待送衣服、送水的小二走后,战虚明将门关好。

    转身声色俱厉的来上一句:“你是谁?接近阿音有何企图?”

    叶满一脸懵:“叶某的家世,音姑娘的册子上写的清清楚楚,付公子有空可以去看看。”

    战虚明步步走近:“叶家嫡子?”

    千军万马袭来的压迫感,叶满完全没有畏惧,不卑不亢,斯斯文文道:“正是叶某。”

    战虚明:“母亲自焚于大火。”

    叶满:“付公子何必又提起叶某的伤心事。”

    战虚明:“你侥幸活了下来。”

    叶满:“可能是叶某命大,不该绝。”

    战虚明:“至此伤了容貌。”

    叶满:“叶某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所以只敢面具总之在光天化日之下。”

    战虚明:“对于叶家,付某倒是有另外一番听闻。”

    叶满:“叶家在求如城树大根深,市井上的流言蜚语向来经不得细探。”

    战虚明:“是吗?”

    叶满:“正是。”

    至此,战虚明再往前一步,身高相当的人,可就碰着鼻尖了:“叶公子的家父亲口说的,也不算?”

    叶满完全必要等他一声又一声莫名其妙的质问,有条不紊的解开被菜汤沾湿的层层衣袍:“你见了家父?”

    战虚明就这么用死亡凝视看着他脱:“是扣押。”而后又补了句:“加威逼利诱。”

    叶满手一顿,情绪超乎其外的稳定:“怪不得家父整夜未归,还以为是又流恋到哪片花丛里,原来是被付公子请去了喝茶。难道付公子不知私自扣押无辜之人,是要被官府抓走坐大牢的。”

    战虚明盯完叶满脱到仅剩最后一件里衣:“难道冒充他人子嗣,觊觎他人家产,可以继续逍遥法外?”

    叶满见战虚明完全没有要避嫌的意思。

    索性直接穿着里衣,去屏风后入了浴桶,简单洗涤下浑身的菜味儿道:“刚说了音姑娘是骗子,现在又轮到叶某?叶某在叶家因为家母自戕,容貌尽毁的关系,素来不得宠,还直接被扔到了乡下寄养,整个求如城人尽皆知。直到去年家父身体有异,受不了族人施压才将叶某接了回来。于家父而言,只要伤害到家族的利益,叶某的去往生死,根本不会在乎。”

    “听起来,倒真是可怜。”战虚明在叶满为自己辩驳时,撤去屏风,搬了把椅子坐在浴桶对面。这气势,跟上朝一样威仪,可他不会相信。

    叶满瞧见战虚明俨然不顾他人感受的举动:“付公子非要这样聊天吗?”

    “都是男人,没什么可顾忌。”

    若将战虚明一看就是假断袖的事,重新拿出来费一番口舌,也没什么意思。

    叹了口无奈的气,用不太满意的水温泼了把带面具的脸:“付公子大费周章,不惜伤害家父来揭叶某伤疤,到底意欲何为呢?”说完就要去够距离稍远点的热水桶。

    “想确认一件事而已。”

    嘭!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石子,狠狠的打在没有防备,来不及撤回的手上。

    哗啦!

    叶满吃痛,桶中的水洒了一地。

    面具之下的眸光深了又深,仍然像不会生气的样子:“付公子,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

    “不会武功?”

    再抬起头时,战虚明已带着预谋,重新提了一桶水走到他跟前,以雷电之速就要去掀叶满的面具。

    袭音就是这么恰好的冲了进来。

    脸都撕破了,事也已经做到这个份子上,战虚明怎能退步?

    而袭音又不能跟战虚明及时沟通自己的打算。叶家,暂时不要闹得太僵。

    见三人陷入僵局。

    叶满披着澡巾站起来,语气其善可欺:“既然付公子非要看叶某的真容,那叶某摘了这碍事的面具,给付公子看看吧,只盼不要吓到音姑娘才好。”

    一个恭而有礼的男人被另一个男人,辱到连自尊心都不要了。

    委屈无奈,袭音算是听明白战虚明干了什么:“你欺负他?”

    只用了一颗石子的战虚明,憋闷至极:“对,我还打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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