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虚明发现袭音的口味真是越来越奇特了,饶是他一再豁出帝王这张尊脸,也实在做不把底线翻来复去的揉搓。

    几个侍卫在门外守着,他尚且能接受。

    哪怕距离寝殿少远些安排几个守夜侍女,他也能勉强让自己不是那么在意。

    可这大大咧咧,纵使晕过去,就差一伸头能窥探无疑的距离,他想跟袭音说一声:真硬不起来,真没那魄力。

    估计与他自小受训皆是些什么行为举止要思不出位,秉节持重。

    曾经,他再荒唐过,再逢场作戏过,也始终没越过一次雷池。

    偏偏的,娶了个胡天胡地,英勇骠悍,没有她不敢的妻。

    寝宫的窗台,桌上,地上;

    膳房,御书房,花园,树林,屋顶,军营……,只有他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

    有一次,两国为增进关系举行的狩猎,袭音竟还打算在马背上。

    舍命也陪不了她的战虚明直接动了真气,把浪到快没边儿,太没节制的袭音,好不容易给镇住了,五花大绑给扛了回去。

    身为九五之尊,上阵杀过那么多人历练下来的强大心脏,抵不过一场浑身皆胆的颠鸾倒凤。

    六年下来,脸皮一点一层,也算是让袭音给磨了出来。

    今夜,是打算把无耻之功更精进一层吗?

    “阿音,我看那荷花衣柜挺大,应该能放个人。”

    空气一瞬间凝滞。

    刚把徐恭熙绑结实,压根儿没打算乱来,正活动手的袭音停下。

    故意勾着风雨欲来的笑意,流里流气打量衣服也掩盖不住线条流畅的细腰宽肩:“你怕了?”

    “阿音,这有点涉及人/伦了。”战虚明声色肃穆。

    “徐恭熙不是我娘,也不是你妹,毫无关系血亲,怎么就涉及人/伦了呢?”

    战虚明挠了挠有点难为情的剑眉:“我知道你又想找个法子泄愤,治她口出恶言,大不敬之罪。我比你更想,可平白让她占了你我二人的便宜,是不是太亏?”

    弓影浮杯。

    看来战虚明平日被自己头疼的不轻。

    她方才不过是借兴逗弄一番总端着道貌凛然的战虚明。

    认识九年了,还是那么容易认真。

    至于正冲床的位置,不过是恰好床前有块空地,方便绑徐恭熙而已。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撩/拨的戏谑心,不惹惹战虚明,都对不起他这份谬想天开、悬心吊胆。

    她眼波流转,把剩下的绳子拿在手上一边走,一边拍打,剪水瞳的光越来越暗,十分满意的欣赏向来端方如玉的耳根,开始变红。

    走近了,埋在战虚明身上用力嗅了一下衣领上的雪松香,呢喃般:“都做父皇的人了,还那么要脸干嘛!”

    战虚明摆正她柔弱无骨的身子,纵使有点心痒难耐,但也实在无法共情,几乎带了命令的口吻:“把人弄走。”

    袭音搂住他的腰,故意折磨人似的,把一双温凉的手给从后牢牢绑紧,仰着头用甜到发腻的声音说:“孤,若不呢?”说完,接着将高大的人往床上一推,手的目标明确,向下游移。

    连床帐都没放。

    被捆住手腕的战虚明立即瞪大了眼,毅然决然一屈膝把袭音从床上掀下去了,低斥她:“你疯了!”

    没气馁的袭音又是一个翻身跨到战虚明腰上,跟甩不掉一样。卡住他俊俏的下巴,提着飞扬跋扈的笑,俯身下去对准弧形好看的喉结,狠狠就是一口。

    嘶。

    战虚明吃痛,压着声:“袭音,你是不是狗,每次能不能轻点儿!”

    决断如流:“不能!”恐觉的气势不够,特补了句:“你全身上下都是孤的,孤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战虚明:“你一个女子,说话……。”

    袭音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截断:“再异想天开把孤往约言束行那条道儿上引,孤可不管旁边有几人看,现在就强你,信不信!”说完,特意勾了勾他的裤带。

    行。

    他确定她能干得出来。

    此事暂且不提。

    战虚明闭上眼:“现在能把她抬走了吗?”估计闹腾不一会儿,人就该醒了。

    袭音坏着笑,上下其手,在战虚明的反抗中占了几把便宜,又开始吊儿郎当后退,俯下身去。

    自是知道她要干嘛!

    当即破了嗓。

    “袭音!”

    战虚明燥了。

    哪怕被反绑双手,身形仍旧灵活。

    干脆坐起,用一双长腿将胡作非为的人反钳制住,一字一句道:“你我身份,此处何地,岂容这般放肆,日后传出去,孤月、龙渊的脸面真要不要了?平日你爱怎么撒野,我不管,想行夫妻之事,作为夫君理当配合。可你让个人在床边看着,供其观赏,恕我实在无法奉陪。”

    “理当配合?”袭音上手推了一把战虚明,挣脱开下床,整理自己的衣裙:“你当是强迫自己完成什么任务?”

    战虚明赶紧转身,解释方才一急之下的措辞:“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干不干?”

    “我刚才都白说了?”

    袭音拿起战虚明从不离身的木扇,关了又合,看似是在欣赏自己最得意的作品:“那可别后悔。”

    战虚明:“至于因为这事儿要挟?”

    怪不得战虚明认为这把扇子比剑更顺手,小巧、便携,扇叶边被磨得薄如蝉翼,顺着木纹,还镀上了层坚硬不细看都瞧不出来的铜浆,如此一来,削铁无声,劈树裂石,倒是也够轻松。

    “说不定,就没下次了呢!”

    “少胡说八……。”话戛然而止,战虚明恍然察觉袭音神情不对:“你要干什么去?”

    啪!

    袭音将扇子合好,别在腰间:“自然是让为炎光帝移山填海去。”

    战虚明:“移什么山,填什么海?”转念:“你与那叶满又商量了什么勾当?”

    “两国帝王、将领,近侍皆被一网打尽,难道炎光帝不知最后通风报信,我们要指望谁吗?” 袭音语气越是暧昧,笑的越甜蜜,那背后的事,定是越危险棘手。

    “你果然都知道,你知道叶满是谁!”战虚明眼里那点旖旎的气氛,也烟消云散:“你是在装傻?”

    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袭音抱臂瞧了瞧窗外的月亮,盘算时辰。

    “你们什么时候商量的?对今晚是早有预料,还是把我算计进去制造了这场混乱?”除了晚到的那几日,他不在场时都有齐冲盯着,自己不可能错过什么事。

    袭音一看,战虚明的帝王架子又摆出来了,她笑着款款上前,低下头亲了下他脸颊:“说的孤月女皇跟街头能掐会算的骗子一样。无论你信不信,今晚发生的所有事,不过是顺势而为,速战速决。”

    很好,又瞒着他。

    如此一来,战虚明算是看明白了,完全无视袭音的示弱:“你声势浩大铺张,勾我来求如城就是为了这件事?那个叶满自己解决不了吗?”

    “涉事朝中,纵使他有心,也无权,如何解决?”

    “给啊!”

    袭音阴鹜的一眯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是你的人,权利、钱财、哪怕是一条命,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战虚明,醋别乱吃。”

    “袭音,钟北尧已经死了!”战虚明安耐不住的终于吼了出来。

    哐的!

    袭音骤然暴怒,一脚踹翻沉重的桌子:“孤,有没有说过,勿再提他的名字。”

    “那日,我的箭刻意偏离了胸口一分。”

    “别说。”

    战虚明加快语速,说出郁积许久的话:“那日昏迷前,钟北尧提着一口气说:袭音喜欢好看的男人,如今他面目可憎,就不回孤月碍眼了,况且,他一直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借着此事,就算功成身退,卸下重担。且一再嘱咐我,万万不可告诉你,若说了,你会一直记挂,有碍夫妻和睦。”

    “孤让你别说了!”钟北尧的死就是扎进她心口最深的一根刺,六年了,早就与血肉融合在了一起,不碰便不会疼。偏偏在她不想触碰时候,战虚明打算硬剜。

    袭音几乎咬牙切齿。

    战虚明就是要说:“我完全没想到重新活过来的他,能一点结缔都没有的留在苪国,还干起了他细作的老本行。”

    一个茶杯直直扔向战虚明:“你闭嘴!”

    战虚明犯了执拗,偏偏不躲,茶杯狠劲儿十足,在他雪白光洁的额头崩裂,脸上的抓痕未消,又添加新伤。

    袭音呼吸一紧,气头上,攥着拳头,装作视而不见。

    “这些年,你与我……。”战虚明有点说不出来,压了压喉间的万般情绪:“……异常放纵,可是在借夫妻之事来发泄你对他……?”

    不等袭音一句:别他娘的狗屁说出口。

    门外传来了混乱之声。

    人到了。

    袭音拿好从战虚明身上摸出来的白符,开门就走。

    想起什么特意嘱咐:“徐恭熙已被孤喂了东西,估计能睡个一天一夜,扰不得你。好好在此处安心待着。”

    在战虚明已经不知说什么的滔天情绪下,带好了门。

    原来在用绳结捆他手腕时,就有了一意孤行的打算。

    从真正认识她的第一天,就喜欢把自己当男人使,凡事不管多危险,绝对冲锋在前,这份勇猛,这份压根不需要的保护,战虚明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为何每次并肩作战时,她的第一选择,永远不是他。

章节目录

与宿敌失忆后第二人格觉醒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聊破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战十七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战十七并收藏与宿敌失忆后第二人格觉醒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