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十八楼,由一主楼及两副楼组成,三区以跃动的赤色飞桥相连,曲线流畅如狼豪最洒脱的笔触,远观形似团团火焰灼烧飞舞,楼台飞檐翘角高耸入云,云如缭绕处让来者如临幻境,建筑风格雅致中透着奢靡,乐音与蜜香丝丝缕缕交相缠绕,勾动着起伏不定的欲望与邪念。

    主楼为核心拍卖与赏玩区域,两座副楼一主关押奴隶,一主协领公事。

    主楼一至十三层都上下通畅,以悬梯连接,每层楼回廊曲折,布设有宴饮、休憩、作乐等处所。而主楼顶端挑高五层的火云殿,正是拍卖之所。

    乌十八楼因拍卖名声大震,其货物质量之高,范围之广,往生界独此一份。

    但其拍卖频率并不算高,一季九次而已,不过次次品质都极佳,且均会有绝品压轴。

    明日便是本季第九次拍卖,此次拍卖的噱头几日前便已打出,流出的拍卖单上共有三十件“宝物”,前二十九件均渐次列出:从水行王族偷出的至宝空元珠、以催情香调教的绝色双性鲛人、被驯化后得以控制的无尽海大邪...无奇不有,但唯独最后一件却不予示人,而其价格却是前二十九件加起来都不及。

    此处为乌十八楼内一楼的正殿,殿内早已有熙攘人群,对此最后一宝也都极是好奇,可谓被吊足胃口,也多三两聚集,对着拍卖单议论纷纷。

    “据说乌十八楼最近得了个宝贝,是现在风头最盛的那位的仿制品。”人群中一神秘兮兮的低语响起。

    “风头最盛?谁啊!”有人不解。

    “啧!”那人嗓音压得更低,以近乎不可闻的声音道:“还能有谁!赏罚司司长,白鬼涯大人啊!”

    “嚯!”人群中听到这话的都不由惊骇,这乌十八楼可真不怕捅破天啊,那位都敢招惹,这要是真顺利拍卖了,赏罚司难道不会过来找麻烦?

    那人一副知情者模样,继续道:“能办下这事的,你以为能是什么普通人?这乌十八楼的楼主,可不是个简单的,听说是某个极有权势的五行王族呢!那些王族们只是避世不出而已,结果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以白鬼涯为尊,却不知道论身份之尊贵、权力之滔天、实力之强横,所谓赏罚司司长在五行王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嗤!说的如此神乎其神,真有本事,怎么不直接将白鬼涯捉来直接拍卖了?还弄什么仿制品...”

    众人不由大笑,的确,这人吹牛简直吹上天了,谁人不知如今白鬼涯可是往生界最有话语权的。

    那人也不恼,高深莫测的看看众人,摇头道:“你们懂什么,那些王族可是贵不可言,你看白鬼涯如今干的什么事——不就是累死累活维持秩序吗?这些事那些王族可是不屑做的,不就得推出个替人办事的在前头吗?说得好听点是个劳什子司长,说得不好听点,那就是个家仆!要是他没了,难道要王族们哼哧哼哧自己去做这些脏活累活?”

    众人不由有些沉默,似乎也琢磨出几分道理。

    “哼,这仿制品可不是你们想的那等劣质玩意儿!”那人不由眉飞色舞,“我听说这可是乌十八楼楼主亲自开口,那白鬼涯二话不说拿了自己一缕魂造了个化身出来,这化身与白鬼涯不仅长得可是一模一样,也有其实力的十之一二。更妙得是它能与白鬼涯本人通感,也就是说...无论对它做什么,那远在赏罚司高高在上的白鬼涯大人都会全然地‘感同身受’!”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接着便是淫邪笑声哗然而起——这等宝物,如果真是此次的压轴,已是可以预见会因为争夺而产生何等腥风血雨了,不说白鬼涯明里暗里的仇家有多少,光是将此等人物拉下神坛的快感,也足以吸引一大票人了。

    突然,一阵有力而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嬉闹的众人不由朝声音处看去。

    只见乌十八楼那巍峨的大门处,约莫二十来个凶悍的金甲侍卫在前开道,列成两队肃穆排开,队伍中段一女子斜斜的坐在一只约莫四五米高的巨大白虎款款而来,两侧还有一男一女两个近侍。

    她以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一袭云雾般轻柔的红纱无风自动,裹住曲线惊人的窈窕身段,白玉般的双足未着鞋履,只在右脚踝上缠上一截红绳金铃,发出若有若无的轻响,足尖还有意无意的摩梭这白虎的皮毛,端是一副极为绮丽的画卷。

    四周突然静谧的可怕,浑浊的口水吞咽声接连响起。

    那女子眼波流转,缓缓扫视了场内一眼,突然,她轻笑一声,目光如电般攫住某个方向。

    似是只有一瞬,一抹赤色闪过,清脆的骨碎声伴随着凄厉的尖叫响起,众人朝声音处望去,竟发现之前肆意议论白鬼涯的人胸口生生凹进去一块,胸腔仿佛被砸成一块平面,只能倒在地上不断痛苦的呜咽抽搐着——竟是被一脚直接踢残了...

    那女子已经回到白虎上端坐好,高傲的向众人投去极是不屑的一瞥,随后指挥到:“把这聒噪的拖出去扔了,真真吵死了。”

    全然一副骄纵无礼大小姐模样。

    那金甲侍卫立马出来一人,大掌在空中一挥便将嘴碎者如破碎的垃圾般扔出了殿外。一行人宛如无事发生的施施然朝楼上走去,悬梯翻飞处逐渐不见踪影。

    在乱域这等地界,杀戮随处可见,这女子的作为倒是稀松平常,不过那模样、气度,还有排场,定是常人惹不起的。

    大多闲散在一层大殿入口处的都是无甚权势,但邪念高涨的普通小妖小灵,因着从第二层开始,便需要凭拍卖场得票券才能入内,他们大多只是希望在此观个热闹,或者得到贵人点滴赏赐,通常极会察言观色,见此情状当下也不敢多做议论。

    女子正是莲雀。她光明正大的以顾客的身份进入这乌十八楼,还未细细打量这乱域邪恶之地,便听到竟有人在背后意淫白鬼涯!言语间的轻鄙与淫邪差点没让她给气炸,就算是小小教训了一番也仍不解气。

    她气鼓鼓的坐在白虎上,一路朝楼上走着,若说不知梦镜是暗流涌动的粘稠邪念,那这乌十八楼就是冲天狂欢的肆虐瘴气。

    “爬啊?怎么不爬了?”

    一个由层层肥肉堆叠而成的男子一手执鞭,一手拎扯着锁链,他皱起杂乱的眉毛,厚如猪肠般的嘴唾沫横飞,此刻正大大的岔开粗短肥硕的双腿,死死的卡住□□美人似一折即断的腰肢上,沉重的身躯还恼怒的往下怼了几下,下面被骑着跪爬的美丽女子只能死死的闭上眼,不堪重负的落下屈辱的泪水。

    “诶?竟然有人挡路!”那人见□□奴竟是依然不动,这才抬眼望到眼前这一群人,他眉头皱的更紧,鼻孔哼出愤怒的气流,低粘浑浊的声音响起:“哼!竟敢拦我的路,贱奴,给我冲过去!冲散他们的队伍!”

    那女子眼里尽是屈辱,纤弱的身体却顺着指令驮着那肥硕男子歪歪扭扭疯了般超前冲去。

    这画面对从未领教过乌十八楼恶臭的莲雀等人来说冲击力实在太大,眼看着那两人就要冲至眼前,莲雀眉头一皱,低声喝道:“罗林!”

    一侧的罗林脸上早已尽是肃杀,他朝莲雀一点头,整个人如利剑般飞出,直接破空将那端坐着的男子顶飞出十几米远,将他整个人如破布般砸嵌在墙壁上,骨头根根断裂,浑身爆发出浓烈的血雾,一声凄厉的惨叫刚刚起头便生生被掐碎——竟是这一击打的直接失去了知觉。

    被他骑在身下的女子瞪大眼回身愣愣的看着这突变的一幕,那奴役了她一个月的人竟就这么生死不知了。

    她脑中不由恍惚的晃过这一个月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本也是富贵妖家娇养的小女儿,游玩时被拐卖到此等炼狱般的地方,在幽暗的牢里每日被灌下助兴的药,等到身体已经被亢奋到顶峰后,便被这肥猪买下,之后的日日夜夜都要满足他肮脏的欲望,还有他各种变态又屈辱的游戏…

    那肥猪偏爱将一身肥肉死死压在她身上狠命侵犯,那种窒息、粘腻又恶臭的感觉让每时每刻都恶心的想死,但由着奴契的存在,她却不仅无法反抗,甚至只能清醒的看自己被折辱…

    她恍然回神,惊恐的眼中依旧源源不断的涌出泪来,她踉跄着破碎的身体,使出全身的力气爬到那白虎的脚下,她伸出手死死的揪住白虎的皮毛,艰难抬头,对着座上那女子一字一句得到:“求你,求你帮我杀了他!”

    字字泣血,莲雀对上那双被恨意填满的美丽眼睛,她移开目光,冷声道:“你被他买下多久了?”

    那女子喃喃道:“已有月余。”

    莲雀勾起一抹残酷的笑:“一月三十日,一日二十四个时辰,那便是七百二十个时辰。”

    她轻盈的跳下白虎,将那女子扶起来倚在白虎脚下,转向那男子方向,身体突然发出莹润的赤色光晕,右手上浮现一柄雀羽铃铛扇,双眸一对火红的小痣浮现而出,缓缓对罗林道:“弄醒他。”

    罗林知道莲雀这是真动怒了,也不多说什么,一丝清魂咒注入那男子身体中。

    片刻,那半死不活的男子肥躯一震,迷茫半晌,后知后觉的痛苦猛然传遍全身,他凄厉的痛喝出声,迷蒙的眼睛艰难聚焦于眼前那抹赤色身影上,喘着粗气尖声吼道:“谁,是谁!竟胆敢…”

    “谁?”充满寒意的声音直接打断他,莲雀活动了下手腕,眼睛也不看他,“杀你的人!”

    话音刚落,莲雀目光如电,兔起鹘落间如最轻盈的鸟雀在空中腾跃,手中扇影翻飞,无数火刃自扇而出,从各个刁钻的角度砍向那道肥胖的靶子,凌厉的入肉三分,却不攻击要害,伴随着毫无间隙的攻击的是从高亢到虚脱的痛叫,到最后已是气若游丝。

    莲雀缓缓停下攻击,她哼笑一声:“七百十九刀,还剩最后一刀。”

    她刷的一下合起扇子,左手虚托于前,右手蓄力向后,眼底利芒一闪,一道凝聚了极强攻击力的火刃毫不犹豫的飞速射出,瞬息间便刺透了那靶子的眉心,他眼中高光终于灰白,终于是死透了。

    四周喧闹寂静了一瞬,却突然爆发出各种尖叫和欢呼,震耳欲聋得似乎要掀翻这屋顶。

    莲雀皱起眉,回身却发现自己在百尺楼宇的最底端,回廊勾连,各楼层都能窥其一二的风景,三层、四层、甚至十三层的妖灵此刻都聚到回廊处,密密麻麻的自上而下俯瞰着她杀人这一幕,仿佛这是一副极有趣味的话剧。

    而此刻,那女子微弱而释然的声音响起:“谢谢…谢谢……”

    莲雀目光聚焦在她盈盈秋水般的眸子上,那美丽的脸上有泪,但更多的是释然的笑。她似乎对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留念了。

    莲雀察觉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那女子闭上眼睛飞冲到身侧的红柱上,竟是惨烈的头破血流而死。

    这样凄惨的一幕,竟然引得那些欢呼声愈发响亮了。奴隶的生死,在这里都只是助兴的东西,当微不足道的人掌握了生杀之权,毫无约束的邪念足以支配任何肮脏的行动。

    莲雀心口一窒,眼前女子火焰般的血染红了柔软精致的地毯,她身后是无穷无尽挥动的铁链和无法止息的邪念,她了却了心愿,但还有无数奴隶还在炼狱中。

    莲雀冷了眉眼,如果放任这女子的尸身在此,都不用多想必定会受到更无下限的羞辱。

    她手里凝出一团火,将那女子包裹了起来,在火焰中,女子身上的污垢、血迹尽数被剥除,只留下纯净的身体,最后在不断燃烧中化成了白色的粉雾,消散在空气中。

    她干净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莲雀飞身重新坐在了白虎之上,眼底满盈着认真的杀气。

    乌十八楼,很好。若说开始是白鬼涯的要求,那么现在,是她要将这个肮脏之地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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