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鸩嗤声一笑,漂亮的凤眸此刻全是阴鸷,眉眼压低狠狠的盯着莲雀说道:“当初我怎么会放你走,我该挑了你的手脚筋,整日把你囚在王族宫殿内,你这一生,这双眼睛里都只能看到我。”

    冷不丁听到这样的话,莲雀不由得怔住,随后便是愤怒和失望,她没想到三百年过去了,莲鸩的疯劲却越演愈烈,她冷冷的看向这熟悉又陌生的脸,讽刺道:“你真是个疯子!”

    说到这里她声音又有抑制不住的哽咽,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底浓烈的悲意,他明明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可现在她却根本找不回以前的他了。

    “呵!”莲鸩冷笑,“不过换个身份,你如何就接受不了?”他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中压抑着的是无尽的狠与欲,“我不过想做你的男人,你如何就接受不了了?”

    莲雀只觉一股恼意、寒意还有说不清的恶心杂糅在一起,令她从心底里感到不适。

    她不是纠结矫情之人,本对兄妹发展成男女并无概念,但她永远忘不了那日,哥哥醉后放浪形骸,他强壮的身躯紧紧的压迫着她,眼眸里满是情动的猩红,就那么狂放又执着的盯着她,竟是…想与她行鱼水之欢,她无法控制自己从灵魂深处浮现出的反胃,她根本无法对这样的哥哥产生什么男女之情,并蒂双莲,本该就是一体两面,她一直执着的认为,哥哥是另一个自己,她要如何才能对“自己”起那种心思?她根本无法理解哥哥。这个问题在三百年便纠结成乱麻没有答案,现在争论更是无用。

    三百年在赏罚司的厮杀历练,好歹让她心智成熟了一些,她勉强稳住心神,怒视着他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先是在梦镜里假装不认识我,现在又在这乱域生事,你是要拉着整个火行一族入深渊吗?”

    他是火行一族的族长,也是最强的王,以前他虽然行事疯狂,可却是十足的上位者态度,火行一族是他的地盘,根本不能容他人作祟。然而现在,她不在的三百年间,他竟像是完全抛开了一切,要往生界搅得天翻地覆一般!

    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假装不认识你?”他突然低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莫名显得苍凉又疯狂。

    良久,他带着嘶哑的低音在空旷的殿中响起:“我亲爱的妹妹,你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怎么会让你知道这些污糟的东西,若你从未离开火行一族,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呢?你合该永远是我护在手心上...天真无邪的公主。”

    他嘴里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莲雀根本听不懂,可却有止不住的泪意翻涌,她好像觉得...他疯狂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很沉重的东西,可他从来都是为她担负一切,她永远不可能在他的羽翼下接触到任何肮脏的东西。

    如果不是那一次他显露出的骇人欲念,她根本没有想过让另一个人插入他们的生活,她愿意永远以妹妹的身份陪在他身边,世界上没有人比他们的关系更亲密。

    可她唯独接受不了他如火山喷发般的爱欲。

    他缓缓抬起头,眼底掩去其他情绪,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意,

    “谭镜邪啊...可是让我饱餐了一顿呢。乌十八楼是我开的又如何?怎么,你以为我不知你去了赏罚司那地方,如今这是在盘问我?看来你此行倒是是为了赏罚司的任务了,让我猜猜…这任务,怕是要是杀了我吧?”

    莲雀却迟迟没有答话,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立场该是什么了。

    一边是尽心供职了三百年的赏罚司,一边是她魂归之地的火行一族...

    可是,赏罚司的队长,在任务时该质疑上司的决定吗?如果心生怀疑,那她继续执行这个任务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莲鸩细细打量着她,其实魂丸子状态并不会展现出太多表情,可是他多了解她啊,几乎是瞬间便感觉到了她突如其来的犹疑。

    他眉峰一挑,戏谑的说道:“怎么,下不了手?”

    莲雀猛地惊醒,她到底在干什么!纠结的事情以后再说,当下的困境要立刻解决,无论她的立场是什么,三百年前她都是拼了命从莲鸩手中逃出来,再不可能重蹈覆辙又被他关起来!

    莲鸩感受到她的挣扎与抗拒,突然放声大笑,“我的妹妹啊,你还是如以前一般好懂。”他控制着那团丸子,大手一挥,那丸子便凝成一个娇美绝伦的少女模样,赫然便是莲雀本来的样子。

    他控制不住的抱住莲雀在怀里,在莲雀看不到的地方,他低下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能闻到那朝思暮想的暖香,俊脸上是极为割裂的迷恋珍惜与癫狂邪恁,肌肉都在微微颤抖,他在莲雀耳边喃喃低语,喟叹般道:

    “我倒要看看,你如今到底长了几分本事,能不能伤我分毫,我亲爱的妹妹!”

    莲雀一时不由窒住,脑中千百个念头闪过。

    如今自己只是一团被控制在他手中的魂丸子,本体如果现在逃走完全来的及,她实在不想被哥哥再次关起来,这一次若是落在他手中,那便是毫无出头之日的煎熬。

    可若是如此,那同时也便是对赏罚司直接的背叛。

    莲雀虚虚的身影在烛影中跳跃着,明明灭灭间气氛有些沉滞。

    总会有办法的。

    极是突然的,她右手虚掩着唇打了个极大的哈欠, 一双琉璃杏眸要睁不睁的瞥了瞥莲鸩,似极为任性的指挥道:“哎呀我管你的!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我的魂支撑这丸子已是极累,且让我休息一会!”

    竟是仿佛将那些恩怨突然全部搁置了一般,当作无事发生。

    莲鸩一瞬不瞬的盯着一番造作表演她,片刻后低低沉沉的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化不开的宠。“我的妹妹,三百年了,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伸出手极是爱怜的轻轻揉了揉她有些颤抖的丸子身体,轻声在她耳边道:“那便在我怀里睡吧。”

    莲雀的魂丸子一抖,她极力过滤掉那些多余的情绪,深呼一口气,终于做下决定。她仿佛突发恶疾般一头栽进了莲鸩怀里,装死般一动不动了。

    莲鸩将这抹虚影抱了个满怀,他喟叹般的拢住了终于又落入他怀里的最珍贵的宝贝,锋利的凤眸有片刻的沉醉,但旋即便清醒过来。他幽幽地望向眼前深寂的黑暗处,仿佛蛰伏在夜色中的猛兽,用幽绿又饥渴的姿态等待着他的猎物。

    他惯会逃避的妹妹,到底会做出什么选择呢?他可真好奇啊...

    不过,她做出哪种选择又有什么差别呢?让她从身边逃离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这次,是她主动落入了他的怀中。

    诺大的寝殿中漆黑一片,极尽奢靡的陈设被一盏唯一亮着的灯渡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暖色光晕,而高大的男子在昏暗中极尽占有欲的抱着怀中娇弱蜷缩着的小雀,仿佛这片刻即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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