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事宜柳家会安排,我不知情是为了大家好。”柳莹并非真的没有想法,只是她的想法在洛轻铭的查问面前毫无作用。

    云雀是个例子,她不希望旁人落得跟云雀同样的下场。

    她不清楚洛轻铭对任骄阳和陈苏叶有没有起杀心,但她不能接受这二位死在自己面前。

    “还有你,你也得走。”她抬手招呼佩兰过去。

    佩兰往后退了一步,说自己哪里都不去。

    云雀死了,其他人要离开,她如果真走了,师公一点依仗都没有可不行。

    柳莹似是看中她心中所想,当即对着她说道:“到时候屋子里只剩下你一个人,你猜他们会对你做什么?肯定是用刑逼问你说出二人的下落。”

    佩兰一怔,完全没想过会是如此。

    但她不想走,甚至想拦住她们。

    她怕二人会落得跟云雀同样的下场,怕自己解不了毒。

    “我猜你们只知道云雀中毒身亡,不知道云雀的死因,她是被人下毒害死的。”柳莹仅是猜测,当她说完确认面前几人的确不知道云雀之死是何缘故。

    “她是为了帮我们逃,隐藏了行踪被发现,最后落得毒发的下场,佩兰的解药是有用的,只不过云雀被其他毒药害死。”她说完伸出手指发誓,自己的话句句属实。

    她的确是猜测,云雀对她说的话寥寥几字,向来是无意识的说了,更多的是忏悔。

    多好的姑娘啊!从来不愿意伤害他人,可惜所有人都不给云雀留活路。

    像她一样。

    “你是说她的死不是意外?”佩兰抓住重点问柳莹。

    柳莹点头,提醒她不可声张。

    佩兰心口的石头落地,一颗心又被揪起。

    那是谁害了云雀,她得找出那个人给云雀报仇。

    可没人同她讲,瞧她们的眼神分明知道。

    “你们不敢做的事我来做,你们不敢杀的人,我来杀。”她铁了心要帮云雀,谁也拦不住。

    姐姐救不了,云雀也帮不了,她活着有什么意思?

    柳莹看向任骄阳,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答案。

    得到任骄阳的准许后,她开口说是洛轻铭。

    佩兰沉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陈苏叶。

    陈苏叶倒是习以为常,故作轻松的呼了口气。

    洛轻铭做的事,和她可没关系。

    但她必须承认,佩兰眼里的同情刺痛了她的心。

    “他可不会让我死,我带着任务来的。”她明白这话只是安慰自己。

    柳莹没信,任骄阳也没信,偏偏是句真话。

    “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云雀是个例子,我必须尽快送你们出去。”柳莹坚持如此,什么计划都顾不得。

    谁知道洛轻铭现在没下手是温水煮青蛙,还是一击命中,她不能拿几人的命做赌注。

    “就算我们能出去,那你呢?你怎么办?”任骄阳一副和下属商讨如何作战的口吻和柳莹交谈。

    她从未看轻柳莹,知道柳莹在内宅能打上几个来回还能立于不败之地。

    可如今对阵之人是洛轻铭,洛轻铭练的是兵法。

    她手上有名单做幌子尚且算是有筹码,柳莹背靠柳家,说手里有洛轻铭想要的东西也算作利益,陈苏叶手里有什么?一无所有不说,她们带着陈苏叶,完全是将自己的软肋暴露。

    又不得不带着,她不是嫌陈苏叶拖后腿,而是局势不利。

    她再三考虑,提议柳莹先暂时让陈苏叶留在这儿,等她们先出去接应会更容易。

    “佩兰不能留下,陈苏叶也不能,若是我们一走了之,洛轻铭不一定会有什么法子对付人。”柳莹坚决不同意,宁可自己留下善后。

    此时决断落在陈苏叶身上。

    陈苏叶轻咳一声,同意任骄阳的说辞。

    “你们先走,我留在这儿没人注意我,他想罚我也会想想会不会惹怒你们,你们手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又逃离皇宫,对他来说是个威胁。”她说的头头是道,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连云雀都能被洛轻铭放弃,柳家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她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她们先逃,还能得个人情。

    等她失去作用之后,洛轻铭要下手,没准能顾及柳莹,给自己一条生路。

    “不行!”这回柳莹和任骄阳异口同声回答。

    包括佩兰也一口回绝了陈苏叶。

    三人战成一线,说陈苏叶的计划欠妥。

    “你们的计划是计划,我的计划就不行?哪有这样的道理?”她扁扁嘴说自己委屈。

    她又将柳莹的计划推出来,说自己和佩兰做后援,她们到时候可以回死牢,不必有后顾之忧。

    佩兰听完站到陈苏叶这边,这下二比二平手。

    她们是一起的,有师公在她不会出事,首要目的还是要保住任骄阳和柳莹。

    四人商量片刻,最终敲定先将任骄阳和柳莹送出城。

    任骄阳惊喜之余隐隐担心不会顺利,因此说要从长计议。

    柳莹虽然答应下来,但她心里想的是不论如何要先将任骄阳和陈苏叶送走。

    至于自己以后再说。

    云雀的死算是给她个提醒,让她不可再轻信洛轻铭。

    这种被命运裹挟的经历她再不想尝试第二次。

    洛轻铭突然打了个喷嚏,听到温白荷的关心才回神。

    他转身握住温白荷的手,问她自己偏帮柳莹,心里可有不满?

    温白荷摇头,说自己不会同人计较。

    但她心里想的是等自己当了皇后一定要将柳莹拨皮拆骨,将陈苏叶丢到虿盆里才解恨。

    洛轻铭面上夸她良善,实则早已洞悉温白荷的心思。

    他不明白皇侄哪根筋不对,养了条毒蛇在身边。

    但他没时间考虑这些,眼下知道柳莹和任骄阳私通,可得好好加以利用。

    私通加上私逃,别说柳莹,连柳知青也跑不了。

    他得想想用什么法子将人困在瓮中。

    陨月宫的日子逐渐好了起来,眼下别说云雀,连齐衍的头七也过了,几人过自己的日子,计划着如何瞒天过海。

    柳莹总是来陨月宫瞧人,陈苏叶逐渐放下心防,同人牵手看花,任骄阳在一旁直泛酸。

    “这花十分衬将军。”柳莹摘了一朵别在任骄阳的发髻左侧,似是觉得不妥又在右边更好看。

    任骄阳抬手抚弄头上的花,接着摘下来吻在花心上又簪回去。

    “是这么个理,不仅好看还好吃。”她眼底带着说不清的情愫。

    看的陈苏叶直起鸡皮疙瘩,立马和佩兰离开。

    “都说了你别过去,你倒好非要跟着赏花,后悔了吧!”佩兰将手里的话梅递给陈苏叶。

    陈苏叶随手拿起一颗放到嘴里,眼神却没离开二人。

    不知怎得她有些羡慕。

    “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位如此对我的真心之人啊!”她感慨一句,继续吃着佩兰递过来的话梅。

    说来奇怪,自从洛轻铭强迫她吃掉混着泥沙的蜜饯果干之后,她明明会其他推拒的干果零嘴,刚才拿了一颗只是不想让佩兰失望,没想到尝了一颗之后发现是真的香。

    佩兰的话和话梅一同被收起。

    “你可别犯傻,咱们这儿有一对苦命鸳鸯就算了。”佩兰不得不承认她被陈苏叶的话吓到。

    要是她们人人都有心悦之人,人人都不守规矩体统,那天下不是乱套了吗?

    更别提她们身后跟着虎视眈眈的洛轻铭。

    她心里没底,自己连个小小死士都不算,现在居然要和死牢一把手玩弄权术。

    怎么想都不可能,但赌注是她们的命,她不能在这会停手。

    陈苏叶扁扁嘴,衬其不备去拿话梅。

    她许久不练自然生疏,三招便败下阵,只得大呼饶命。

    “我并非贪嘴之人,可尝了一块之后实在喜欢,这不对劲,我是想看看有什么关窍。”她眼见不能武力解决,干脆和人讲道理。

    佩兰根本不吃这套,神秘兮兮的说了句是好东西,之后任由陈苏叶猜测。

    陈苏叶委屈更深,想着自己被佩兰捉弄,以后一定要讨回来。

    这会任骄阳注意到二人过招,许久未动手本来就手痒,再加上未分胜负,非要陈苏叶和她过招。

    可怜陈苏叶才被拽起来就要继续打。

    佩兰眼见二人十分认真,放下手里的物件和她们打在一起。

    拳打脚踢实在不雅,任骄阳既想让自家夫人看看自己的英武,又担心柳莹看了之后觉得她是个莽撞的。

    陈苏叶看出柳莹的心思,当即说要玩花包。

    顾名思义就是将花汁混进墨里,再用布包好,二人打二人躲,柳莹也可以玩。

    柳莹本来在一旁看戏,突然被人叫起来,她听说玩法之后答应下来。

    她和任骄阳一队,陈苏叶和佩兰是另一队。

    陈苏叶看着毫无悬念的组合,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任骄阳倒是高兴,难得可以让扶人瞧瞧自己的本事。

    几人换了轻便的衣衫,拿上花包开始游戏。

    任骄阳次次犯规,每每砸向柳莹的花包都被她挡住。

    一声声一句句夫人小心,二人柔情蜜意,生怕旁人不知道她们的关系。

    最后除了任骄阳,二人面上都被打中。

    柳莹只有手臂蹭了些,是陈苏叶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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