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瑄没想到她会对选妃宴有兴趣,“你若是喜欢,我也可以多办几场。”

    “顾瑄!!!”

    齐炎和涟漪站在对面玩着蚂蚁,就听到门砰的一声,转头就看到自家殿下只穿着白色寝衣就被赶了出来,周围宫人见怪不怪,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顾瑄本想说选几名暗卫平日陪着秦渺,秦渺似乎理解错了,这下误会大了,接下来别说地铺又没有了,怕是连门都进不去了。

    “主子,我们今天去哪里啊?”

    “你不是想吃东西吗,我们现在就出去。”

    涟漪跟上秦渺的步伐:“啊主子,你中午不陪顾公子吃饭了。”

    “让他去找别人吧,我们走。”

    刚出梧桐殿,外面就来了几位嬷嬷,四五十的样子,看着是宫里的老人了。

    “参见帝妃娘娘。”

    秦渺不解,好像除了傅梁月,自己并没有见过后宫的其他人。

    “老奴是齐太妃的人,太妃娘娘知道帝君立了帝妃,听闻帝妃娘娘出身乡野,率性纯真,特地派老奴等人前来教导帝妃娘娘礼仪,望娘娘不要辜负太妃娘娘的一片苦心。”

    人间普通百姓婚嫁,大婚第一日新妇便要早起去伺候公婆,奉茶请安,日日如此,秦渺这才察觉到了一些不同,自己这几日好像从未见过顾瑄的父母。

    早些年似乎听闻过上一任帝君,也就是顾瑄的父君,突然身染恶疾暴毙,先帝后殉情皇陵,顾瑄身为太子,接着就继任了帝君之位,年岁不过十四,就稳坐了云京的帝君之位。

    这些事情顾瑄从未同自己说过,秦渺也不会主动去问,即便自己手握妖枂楼清月阁可以探查天下之事,她也不会主动去探查这些,这都是顾瑄的事情,说与不说在于顾瑄。

    一只黑色鸦雀挥动着翅膀,飞入天禄阁的桌案上,对着顾瑄叫了几声,顾瑄抬眸看着齐炎:“去梧桐殿,你知道该怎么做。”

    齐炎领命握着佩剑朝外走去,身后跟了一些侍卫。

    “帝妃娘娘,可以开始了吗?”

    一旁嬷嬷捏着嗓子,拉回了秦渺的思绪,那尖细的声音听了很不舒服,秦渺稳住了身边的涟漪,用眼神示意涟漪不要动作,接着看向那几个嬷嬷:“若本宫不愿意呢?”

    “还请娘娘不要辜负太妃的一番好意。”说着就朝秦渺走来,面上是掩不住的凶狠之色,那些嬷嬷身子壮硕,一个个正伸手挽着衣袖。

    秦渺笑笑,来者不善啊,既然顾瑄并未让自己去拜见这位太妃娘娘,看来也没那么重要,自己也不用留面子,她刚准备抬脚朝前面的嬷嬷踹去,就看到不远处熟悉的身影,带着士兵正朝自己走来。

    秦渺收起蓄力,静静看着嬷嬷伸向自己的手,那位嬷嬷还未碰到自己的衣角,就已经被齐炎踹倒在地,躺在地上哀嚎。

    “参见帝妃娘娘。”齐炎抱着剑朝自己行礼,接着就让一旁侍卫开出一条路:“帝妃娘娘要去何处,请。”

    “走吧。”秦渺拉着涟漪朝外面马车走去,路过齐炎时朝他点了点头,来的倒是及时,看来有顾瑄在,自己什么都不用担心。

    齐炎看着马车远去,那些嬷嬷一个个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跪在地上开始磕头:“帝君饶命,老奴再也不敢了,奴婢也是奉命行事,求帝君开恩。”

    齐炎冷哼一声:“若是帝妃娘娘今日不跟你们走,你们打算如何?”

    “老奴,老奴.....”那些嬷嬷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敢说出口。

    “你们要庆幸一下,若是今日帝妃娘娘少了一根头发,你们的下场可是死无全尸。”齐炎说着,伸手划了一下自己的脖颈。

    那些嬷嬷松了口气,继续叩头:“谢帝君不杀之恩,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过嘛,今日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带下去。”

    那些嬷嬷眼中的慌乱瞬间消失,一个个惊恐地睁大双眼,再也不敢发出任何生气,任由侍卫拖走,梧桐殿门口又恢复了平日的寂静,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殿下。”齐炎一回天禄阁,就看到顾瑄等在门口,周身的气压十分低沉,顾瑄好像生气了。

    “如何?”

    “殿下,他们今日要对秦渺姑娘动手,不过属下去的及时,他们并未伤到秦渺姑娘,那些嬷嬷现在在暗牢,殿下看如何处置。”

    顾瑄伸手,接过面前飘落的一片叶子,看来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不知道什么叫安分守己,手都敢伸到他梧桐殿来了,顾瑄转身朝里走去,指尖轻轻一捻,手中叶子就化作了灰烬。

    齐炎抬头,望着那道泛着冷意的墨色身影,周围静谧,微风浮动,很快齐炎就知道了答案,回答他的,只有一个淡淡的“杀”字。

    “是,殿下。”

    此时齐太妃的宫里,一位妇人正坐在榻上,旁边宫人帮忙捏着肩膀,齐太妃眼角虽有一丝细纹,但整个人保养的很好,眉眼微挑,风韵犹存,发髻高高挽起,上面簪着金色钗子,雍容华贵。

    “如何了,人怎么还没来?”齐太妃半睁着眼,看向门口,有些不悦。

    帝后之位已定,有先帝后的口谕,傅家在朝堂又压自家一头,这齐家自然是争不过。

    可帝妃之位本该是齐家的,板上钉钉的事,没想到阴差阳错被一个乡野丫头抢了先,大婚过后,竟然让齐家沦为整个皇城的笑柄。

    那女子甚至日日住在帝君寝殿,登堂入室,成何体统!齐家不会轻易咽了这口气,她身为齐家人,自然要讨回齐家丢失的颜面。

    殿门被人推开,齐太妃回过神朝外看去,有些不悦:“大胆,竟然敢闯本宫的...”

    “帝君感念太妃娘娘派人教导帝妃娘娘礼仪,特备厚礼,望太妃娘娘笑纳。”

    齐炎说罢,挥了挥手,一旁侍卫抬进来几个木箱子,放到大殿中央:“既然礼已送到,属下告退。”

    齐炎说罢朝外走去,身后侍卫打开箱子,一具具尸体从里面滚落,他们身上的宫装十分眼熟,是早上那几个嬷嬷的。

    血迹顺着箱子角落朝外流出,大殿之上瞬间被红色血光覆盖,血气弥漫开来,周围宫女尖叫声此起彼伏。

    齐太妃心下一惊,胃间翻涌,她强忍着酸水,尽量维持着太妃该有的体面,但很快,大片的血迹滑到了她的脚边,沾染了边缘的刺绣和宝石。

    染湿的绣鞋似乎刺痛了齐太妃的眼,让她想起了一些骇人的记忆,她猛地站起身,金色衣袖划过桌面,手边的茶盏被打落在地碎成渣子,有些溅到了不远处的血迹上面,白色的瓷片慢慢被鲜血染红。

    “疯子,疯子...”齐太妃砸着手边的东西,嘴里不停嘶喊着,许久她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面前的血迹似乎还在朝这边流淌,先前所有的打算都化为泡影。

    多年前的一幕又浮现在自己眼前,他还是一点都没变,这些年他们过得太安逸了,几乎连过往的仇怨都要一并忘却了,齐家欠的债总归是要还的。

    齐太妃浑身被冷意包围,心中后怕不已,地上流淌的不只是血迹,大片的鲜红似乎要将自己周身吞噬。

    她看着那些被宫人抬出去的尸体,顶着散乱的发髻和摇摇欲坠的珠钗,突然发疯般地大笑出来,终有一日,那也会是自己的下场。

    ......

    马车一路驶出了宫外,涟漪看着秦渺;“主子,我来的时候已经做过功课了,齐太妃是先帝的帝妃,也是三皇子顾彦的生母,帝妃之位本是齐家齐妃暄的,却意外落到了你头上,那齐太妃身为齐家之人,必定会打你的主意,想办法将帝妃之位夺回来。”

    “难怪。”秦渺不怎么关注顾瑄的后宫,以及那些世家的关系,现在他们一心想将自己拉下帝妃之位,若是知道齐相之事败于自己,明年齐家面临着满门抄斩的结局,怕是要将自己千刀万剐。

    “不过今日齐炎来的真及时,我的纸鹤都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上次见傅梁月也是,每次顾公子都格外及时,看在他这么护着主子的份上,我收回刚刚说他没用的话,顾公子看来还是很在意主子的嘛。”

    涟漪倒是提醒了秦渺,顾瑄每次来的那么及时,应该是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人手,但自己好像没有发现周围有人跟着,即便是自己平日用灵力传递消息,也需要一定时间,按照往返时间,那会顾瑄应该才接到消息,这么短的时间,齐炎是怎么赶过来的。

    “那个傅梁月呢,听说她的帝后之位是先帝后定下的,就是顾公子的母后,傅梁月成年以后,就公布了圣旨,没想到主子找了他一年多,他竟然是云京的帝君,还娶了帝后...”

    “涟漪,不要想这些了,你什么时候改当密探了,要不让风殿主给你在楼里谋个职位,嗯?”

    秦渺伸手摸了摸涟漪的头,让她去看这些杂乱的关系真是太难为她了,平日里看一页书都头疼的小姑娘,却为了她去了解这些秘辛。

    “以后这些事情你都不用研究了,他们还不是你家主子的对手,再说,我的灵力可不是用来耗费在这些争斗中的,你还是好好想想待会想吃什么吧。”

    “好啊,还是主子懂我。”涟漪想起风殿主送来的那一大摞册子,自己才看了一点点,大概知道齐家和皇宫的一些事情,自己硬着头皮看了几页,是真心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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