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为何不寻三王爷？三王爷若想保下白家，应当比我这个帝妃容易得多，我虽日日去天禄阁，但顾瑄处理政务我不会插手。”
齐炎神色有些奇怪：“秦渺姑娘，顾彦除夕之夜喝醉了酒，雪天路滑摔伤了身子，人到现在还没醒。”
秦渺想起来了，好像那日还是顾瑄亲自踹的，她尴尬笑笑：“怪不得，我倒是忘了这一茬，这确实帮不了她。”
风殿主听闻了那日的事情，朝顾瑄投去了赞赏的目光，连忙给他添了些热茶，仿佛在说：“踹得好啊！”
秦渺将看完的信件递给顾瑄，他直接丢给了风殿主，风殿主接过随意翻看着，情况倒是和齐炎说的差不多。
顾瑄问道：“要去看她吗？”
“我......”秦渺自是知道顾瑄对顾彦的厌恶，自己应该和三王府的人保持距离.
但白羽婉又和云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自己也不能放任不管，让顾瑄陪着自己去三王府更不可能了，他现在这样，当场杀了顾彦都是有可能的。
“你现在灵力未恢复，若是要去，可以让风殿主陪着，不知风殿主是否愿意？”
“愿意，本殿主自然是愿意的。”
秦渺没想到，顾瑄竟然会同意自己过去，还让风殿主陪着自己：“那我真去了？”
“嗯。”
她起身亲了亲顾瑄的脸颊：“等我回来。”
风殿主想要尽快离开此处，却被拦下了，他玩笑说道：“怎么，反悔了？”
顾瑄看着他，双眸幽深。
风殿主挑眉，又是这种眼神，这种熟悉的气息和感觉，下一秒能将自己撕成碎片，若是眼神可以杀人，自己已经死了千千万万次了。
“三王府里不干净，如今秦渺灵力并未恢复，你带着她要小心。”
“不干净？”
“嗯，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也说不上来。”
风殿主将手中的清茶一口喝完：“谢了，保证将秦渺完完整整带回来的，若是能见到顾彦，我再补几脚。”
“说什么呢？你要给谁补几脚？”秦渺见风殿主许久没有出来。
“来了。”
顾瑄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抬手摸着司玉的羽毛，眉目间带着几分郁气：“宁安，白家，这一切似乎又开始了，我真的改变了吗？”
“殿下想做的事情一定会成功的。”
顾瑄轻笑，时至今日，自己还能听到司玉说这句话，窗外梧桐树抽出新的枝芽。
树上落着几只青鸟，那些青鸟来了又返，可今年再开的梧桐花再也不会和去年一样了。
......
“所以，你的意思是白羽婉和云苍有关系？”
窗外齐炎驾着马车，慢慢行驶在街道中。
风殿主有些震惊自己听到的，那日自己不在楼中，竟不知道还有这一层渊源。
“所以她用那只荷包换了侧妃之位，如今这一切开始应验了？”
秦渺：“差不多是这样。”
“难怪顾瑄和顾恒兄弟二人都不喜顾彦，你还要去见她，顾瑄也并未阻止。”
“你不是四大殿主之首吗？同妖枂楼一起诞生，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撤销她的许愿，或者能让一切回到正轨？”
“你想她夫妻和睦，家族兴旺？”
“倒也没有，只管白羽婉就好了，顾彦无所谓的。”
风殿主握着几只木签，推算了一下：“可如今顾彦的命格已与她连结在一起，她又怀了顾彦的子嗣，他们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帮她，也是在帮顾彦。”
“怎么会这样，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风殿主严肃了几分：“若是帮了她，她的气运回归，顾彦此次也会平安无事，顾彦无事，有事的便是顾瑄和顾恒了。”
“若是这样，我便不能帮她。”秦渺先前还有些纠结，可若是与顾瑄有关，自己首选的必定是他。
“更何况，妖枂楼并非由我创立，里面东西的去往我无权决定，她既已换取了自己想要的，也该承担后果。”
秦渺看着窗外，笑意带着些许苦涩：“罢了，先去看看情况吧。”
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后果，无论好的，坏的。
马车在三王府远处的巷中停下，此时盯着三王府的人不少，两人从侧门偷偷进去，风殿主设阵隐去了他们的身形。
府里如今冷清了许多，三王爷重病，多数人在他院落中伺候，其他的在照顾着有孕的齐妃暄。
“奇怪，怎么不在这里？”秦渺来了之前白羽婉的院落，却是空无一人：“没错啊，就是这里啊？”
白羽婉带自己来过此处，如今里面院落落满了灰尘，像是许久没有住人了。
风殿主：“再看看。”
两人在院中晃了半天，阴差阳错却跟着一位侍女来了齐妃暄的院落，齐妃暄坐在软榻上，腹部隆起，面色红润，周围挤着一堆丫鬟和嬷嬷，吃喝都小心照看。
风殿主无奈：“这人也太多了，根本看不到什么。”
秦渺：“走吧，去别处看看。”
两人在府里乱逛，又到了顾彦房中，整个房间都是浓郁的药香，里面大夫进进出出。
顾彦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原本深邃的眼处现在重重凹陷下去，整张脸泛着青色，像鬼一样，进气少出气多。
风殿主啧了一声，虚空补了几脚：“活该！”
“走吧走吧。”秦渺眉间一跳，还好不是顾瑄跟着过来，不然现在这脚可是结结实实踹在了顾彦身上。
风殿主：“这顾彦都要死了，我看那齐王妃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齐妃暄本就不喜顾彦，顾彦有没有事她才不会关心，如今顾彦要是醒不过来，白家已倒。
其他妃子不足为惧，她只需养好身子，腹中子嗣便是未来王府的继承人。”
“照你这么说，那白羽婉现在岂不是更惨，她入三王府，本就依仗着顾彦，如今白家又倒，齐妃暄更不会容她。”
这话倒是提醒了秦渺，她想到了一个最坏的可能性：“你记不记得刚才路过的几处偏僻角落？”
“你是说？”
两人朝偏远之处找去，果不其然，三王府最偏远的一处角落有着住人的痕迹，院门虚掩，门口守着两个侍卫，院落内杂草丛生。
秦渺小声嘀咕：“不会在这里吧。”
两人穿门而过，迎面是飞扬的尘土，房间里的家具破败不堪，这里真的能住人吗？
里面隐隐约约有说话声：“侧妃娘娘，您就吃些东西吧，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白羽婉坐在桌前，面色憔悴了不少，脸上泪痕未消，明明比齐妃暄的月份大，身形却消瘦许多。
桌前的食物，也只是简单的清粥馒头，毫无营养。
之前与她见面的几次，白羽婉身边有人照料，吃穿用度都是上乘，如今身边只有两个粗使丫鬟。
身上穿着普通的素色衣裙，发间随意别着一只木头钗子，让头发不至于太过散乱。
“怎么会这样？”
秦渺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见，风殿主抬手那两位丫鬟便晕了过去，四周都被隔绝开来。
两人现身在房间之中，白羽婉还是呆呆地坐在那里。
秦渺叫她：“羽婉，白羽婉？”
白羽婉回过神，眼神有了几丝光亮，眼前的一幕不是自己的幻觉：“秦渺？”
“你怎么样了？”秦渺上前握住她的手，白羽婉本就清瘦，现在握着的更像是干骨头，没有一丝肉。
“我想办法给你送些衣物和吃食，待会帮你诊脉配些药，春日寒冷，你......”
秦渺话还没说完，白羽婉便跪在了自己面前，哭着说道：
“秦渺，求你救救王爷！求你了！”
救顾彦，秦渺呆愣在原地，她竟然让自己救顾彦！
来时她想过，若是白羽婉让她救白家，或是帮助她渡过难关，她都会去想办法，但没想到自己听到的会是这个。
“你让我救顾彦？”
“是，秦渺，求你了，齐妃不管王爷，再这样下去他可能救没命了，王爷无事我才能安心，我不能没有王爷！，求你了！”
“你先起来。”秦渺试图去拉她起来。
白羽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不肯撒手：“你答应了我再起来，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去求求顾瑄，暄帝待你极好，他肯定会答应你的。”
秦渺听到顾瑄的名字，面色冷了几分：“顾彦的事我帮不了你，如今不想他好的是齐家，他的命现在在齐妃暄手里。”
“更何况，你现在更应该担心你自己，再过几月便是产期，你现在要做的养好身子，平安生产，府中盯着你这里的人也不少。”
“那你救救我的孩子，秦渺求求你。”
秦渺终于以为她有所改变，愿意为了孩子好好照顾自己，却听到了下一句话。
“王爷很喜欢这个孩子的，他肯定想见到我腹中孩子的，他连名字都起好了，他........”
后面的话语秦渺不想再听，秦渺看着她，她现在的一切悲剧，根源在顾彦身上。
若是没有顾彦，她还是白家最受宠的嫡女，而不是在这里，苦苦为一个男子哀求。
她到底明不明白，顾彦此人没有真心，对女子只有利用，即便顾彦醒着，她和腹中子嗣最终会成为顾彦争权道路上的牺牲品。
“你有想过白家吗？如今白家上上下下已经都入了诏狱，过几日就会被......”
齐炎神色有些奇怪：“秦渺姑娘，顾彦除夕之夜喝醉了酒，雪天路滑摔伤了身子，人到现在还没醒。”
秦渺想起来了，好像那日还是顾瑄亲自踹的，她尴尬笑笑：“怪不得，我倒是忘了这一茬，这确实帮不了她。”
风殿主听闻了那日的事情，朝顾瑄投去了赞赏的目光，连忙给他添了些热茶，仿佛在说：“踹得好啊！”
秦渺将看完的信件递给顾瑄，他直接丢给了风殿主，风殿主接过随意翻看着，情况倒是和齐炎说的差不多。
顾瑄问道：“要去看她吗？”
“我......”秦渺自是知道顾瑄对顾彦的厌恶，自己应该和三王府的人保持距离.
但白羽婉又和云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自己也不能放任不管，让顾瑄陪着自己去三王府更不可能了，他现在这样，当场杀了顾彦都是有可能的。
“你现在灵力未恢复，若是要去，可以让风殿主陪着，不知风殿主是否愿意？”
“愿意，本殿主自然是愿意的。”
秦渺没想到，顾瑄竟然会同意自己过去，还让风殿主陪着自己：“那我真去了？”
“嗯。”
她起身亲了亲顾瑄的脸颊：“等我回来。”
风殿主想要尽快离开此处，却被拦下了，他玩笑说道：“怎么，反悔了？”
顾瑄看着他，双眸幽深。
风殿主挑眉，又是这种眼神，这种熟悉的气息和感觉，下一秒能将自己撕成碎片，若是眼神可以杀人，自己已经死了千千万万次了。
“三王府里不干净，如今秦渺灵力并未恢复，你带着她要小心。”
“不干净？”
“嗯，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也说不上来。”
风殿主将手中的清茶一口喝完：“谢了，保证将秦渺完完整整带回来的，若是能见到顾彦，我再补几脚。”
“说什么呢？你要给谁补几脚？”秦渺见风殿主许久没有出来。
“来了。”
顾瑄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抬手摸着司玉的羽毛，眉目间带着几分郁气：“宁安，白家，这一切似乎又开始了，我真的改变了吗？”
“殿下想做的事情一定会成功的。”
顾瑄轻笑，时至今日，自己还能听到司玉说这句话，窗外梧桐树抽出新的枝芽。
树上落着几只青鸟，那些青鸟来了又返，可今年再开的梧桐花再也不会和去年一样了。
......
“所以，你的意思是白羽婉和云苍有关系？”
窗外齐炎驾着马车，慢慢行驶在街道中。
风殿主有些震惊自己听到的，那日自己不在楼中，竟不知道还有这一层渊源。
“所以她用那只荷包换了侧妃之位，如今这一切开始应验了？”
秦渺：“差不多是这样。”
“难怪顾瑄和顾恒兄弟二人都不喜顾彦，你还要去见她，顾瑄也并未阻止。”
“你不是四大殿主之首吗？同妖枂楼一起诞生，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撤销她的许愿，或者能让一切回到正轨？”
“你想她夫妻和睦，家族兴旺？”
“倒也没有，只管白羽婉就好了，顾彦无所谓的。”
风殿主握着几只木签，推算了一下：“可如今顾彦的命格已与她连结在一起，她又怀了顾彦的子嗣，他们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帮她，也是在帮顾彦。”
“怎么会这样，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风殿主严肃了几分：“若是帮了她，她的气运回归，顾彦此次也会平安无事，顾彦无事，有事的便是顾瑄和顾恒了。”
“若是这样，我便不能帮她。”秦渺先前还有些纠结，可若是与顾瑄有关，自己首选的必定是他。
“更何况，妖枂楼并非由我创立，里面东西的去往我无权决定，她既已换取了自己想要的，也该承担后果。”
秦渺看着窗外，笑意带着些许苦涩：“罢了，先去看看情况吧。”
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后果，无论好的，坏的。
马车在三王府远处的巷中停下，此时盯着三王府的人不少，两人从侧门偷偷进去，风殿主设阵隐去了他们的身形。
府里如今冷清了许多，三王爷重病，多数人在他院落中伺候，其他的在照顾着有孕的齐妃暄。
“奇怪，怎么不在这里？”秦渺来了之前白羽婉的院落，却是空无一人：“没错啊，就是这里啊？”
白羽婉带自己来过此处，如今里面院落落满了灰尘，像是许久没有住人了。
风殿主：“再看看。”
两人在院中晃了半天，阴差阳错却跟着一位侍女来了齐妃暄的院落，齐妃暄坐在软榻上，腹部隆起，面色红润，周围挤着一堆丫鬟和嬷嬷，吃喝都小心照看。
风殿主无奈：“这人也太多了，根本看不到什么。”
秦渺：“走吧，去别处看看。”
两人在府里乱逛，又到了顾彦房中，整个房间都是浓郁的药香，里面大夫进进出出。
顾彦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原本深邃的眼处现在重重凹陷下去，整张脸泛着青色，像鬼一样，进气少出气多。
风殿主啧了一声，虚空补了几脚：“活该！”
“走吧走吧。”秦渺眉间一跳，还好不是顾瑄跟着过来，不然现在这脚可是结结实实踹在了顾彦身上。
风殿主：“这顾彦都要死了，我看那齐王妃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齐妃暄本就不喜顾彦，顾彦有没有事她才不会关心，如今顾彦要是醒不过来，白家已倒。
其他妃子不足为惧，她只需养好身子，腹中子嗣便是未来王府的继承人。”
“照你这么说，那白羽婉现在岂不是更惨，她入三王府，本就依仗着顾彦，如今白家又倒，齐妃暄更不会容她。”
这话倒是提醒了秦渺，她想到了一个最坏的可能性：“你记不记得刚才路过的几处偏僻角落？”
“你是说？”
两人朝偏远之处找去，果不其然，三王府最偏远的一处角落有着住人的痕迹，院门虚掩，门口守着两个侍卫，院落内杂草丛生。
秦渺小声嘀咕：“不会在这里吧。”
两人穿门而过，迎面是飞扬的尘土，房间里的家具破败不堪，这里真的能住人吗？
里面隐隐约约有说话声：“侧妃娘娘，您就吃些东西吧，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白羽婉坐在桌前，面色憔悴了不少，脸上泪痕未消，明明比齐妃暄的月份大，身形却消瘦许多。
桌前的食物，也只是简单的清粥馒头，毫无营养。
之前与她见面的几次，白羽婉身边有人照料，吃穿用度都是上乘，如今身边只有两个粗使丫鬟。
身上穿着普通的素色衣裙，发间随意别着一只木头钗子，让头发不至于太过散乱。
“怎么会这样？”
秦渺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见，风殿主抬手那两位丫鬟便晕了过去，四周都被隔绝开来。
两人现身在房间之中，白羽婉还是呆呆地坐在那里。
秦渺叫她：“羽婉，白羽婉？”
白羽婉回过神，眼神有了几丝光亮，眼前的一幕不是自己的幻觉：“秦渺？”
“你怎么样了？”秦渺上前握住她的手，白羽婉本就清瘦，现在握着的更像是干骨头，没有一丝肉。
“我想办法给你送些衣物和吃食，待会帮你诊脉配些药，春日寒冷，你......”
秦渺话还没说完，白羽婉便跪在了自己面前，哭着说道：
“秦渺，求你救救王爷！求你了！”
救顾彦，秦渺呆愣在原地，她竟然让自己救顾彦！
来时她想过，若是白羽婉让她救白家，或是帮助她渡过难关，她都会去想办法，但没想到自己听到的会是这个。
“你让我救顾彦？”
“是，秦渺，求你了，齐妃不管王爷，再这样下去他可能救没命了，王爷无事我才能安心，我不能没有王爷！，求你了！”
“你先起来。”秦渺试图去拉她起来。
白羽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不肯撒手：“你答应了我再起来，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去求求顾瑄，暄帝待你极好，他肯定会答应你的。”
秦渺听到顾瑄的名字，面色冷了几分：“顾彦的事我帮不了你，如今不想他好的是齐家，他的命现在在齐妃暄手里。”
“更何况，你现在更应该担心你自己，再过几月便是产期，你现在要做的养好身子，平安生产，府中盯着你这里的人也不少。”
“那你救救我的孩子，秦渺求求你。”
秦渺终于以为她有所改变，愿意为了孩子好好照顾自己，却听到了下一句话。
“王爷很喜欢这个孩子的，他肯定想见到我腹中孩子的，他连名字都起好了，他........”
后面的话语秦渺不想再听，秦渺看着她，她现在的一切悲剧，根源在顾彦身上。
若是没有顾彦，她还是白家最受宠的嫡女，而不是在这里，苦苦为一个男子哀求。
她到底明不明白，顾彦此人没有真心，对女子只有利用，即便顾彦醒着，她和腹中子嗣最终会成为顾彦争权道路上的牺牲品。
“你有想过白家吗？如今白家上上下下已经都入了诏狱，过几日就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