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落,山洞内的火光越发微弱,一缕残阳透过洞口洒入,将洞口的积雪染成金黄的颜色。火堆旁,无双和秦不疑相对而坐,彼此无言,只是默默地听着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时不时,火星四溅,照亮一人的面容。

    在着沉默之间不知过了多久,山洞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天地间的静谧。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

    无双和秦不疑几乎同时站起身来,秦不疑披上身上的大氅,两人并排走到门口,眼前的景象让秦不疑深幽的瞳里闪过一丝亮光。

    只见一片银装素裹之中,不远处,一队飞骑正快速靠近。这些骑士身穿银白色的铁甲,甲片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他们马背上的红旗猎猎飘扬,旗上的徽章在风中隐隐可见。

    雪地中,为首的人身披玄色斗篷,领口嵌有白狐毛领边,随风晃动,马蹄深深地踩在厚实的雪层里,溅起了一片片雪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这对人马迅速靠近,不过片刻时间就来到了两人面前。为首之人迅速地勒住马,热气从马鼻中喷出,和冷空气结成一缕缕白雾。他走到秦不疑面前,单膝跪地,请罪道:“臣救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秦不疑淡淡道了一声:“无妨。”

    这时候,那人才抬起头来,目光却被秦不疑身旁的无双所吸引。冰天雪地之中,无双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翠色长裙,裙摆被撕碎,参差不齐的拖在雪地上,却丝毫不减女子绝色,反而给了她几分随性,就像是传说中的雪妖,美艳的让人不敢直视。

    侍从的眼神呆愣了一瞬,然而很快,他的目光却被她肩头的坠子吸引——两片金制的凤翎在阳光下闪动着耀眼的光。他立刻垂头道:“见过吴王姬。”

    “这位是?”无双挑眉,看向秦不疑。

    “这是孤的卫率,尉迟垣。“

    秦不疑话落,无双眨了眨眼,“原来是卫率大人,有劳了。”

    雪地中,尉迟垣的斗篷被风轻轻掀起。

    “王姬言重。”他说完这句话后,略微踌躇,眼眸中似乎有些许波动。他弯腰,凑近秦不疑的耳畔,低声说了些什么,那声音几乎被雪中寒风掩盖。

    雪地上的反射出橘黄的夕阳,照亮了秦不疑的面容,也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红。他稍微侧过脸,望向站在一旁的无双。

    他没有迟疑,只是简单地应道:“无妨。”

    随后,从队伍的中部,一个身穿劲装的护卫牵出一匹骏马,那马毛如雪,尾巴随风轻轻打摆。秦不疑翻身上马,随后他的视线再次锁定无双,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

    无双没有动作,她细细的眉稍微皱了一下,表情疑惑。秦不疑轻轻地挑起唇角,似乎带有些许戏谑:“他们没有多余的马了,王姬不妨将就一下。”

    话落,那白马打了一个响亮的鼻息,似乎是在催促。无双看了一眼骑兵队,而后伸出了手。秦不疑稳稳地握住了她的手,用力一带,她的身体如羽毛般轻盈地被带上了马背。

    尉迟垣这时方才回头道:“待回到代县,便有马车和卫兵护送王姬入京。”

    无双点了点头,隔着薄薄的衣裙,可以感受到秦不疑身体滚烫。

    骑兵队极速前行,一天之后,终于到达了秦国边塞的代郡。

    骑兵队伴着傍晚的微光到达代郡,铁蹄踏雪,引起了雪地下蒙蒙细雾。天色逐渐暗淡,阳光将最后的余晖洒在了代郡的城墙上。守卫塔和烽火台冰冷的高耸在一片银白之中,城门两侧的大旗在冷风中猎猎作响,城门口已经有一队仪仗队伍排成两排,最前方站着的,便是代郡的郡守。

    郡守李维勇清瘦白皙,青色官服与他的肤色十分和谐,外披的白色大氅在风中飘扬,身旁跟着一群当地的官员和仆从。他上前几步,对着秦不疑行礼道:“臣李维庸参见太子殿下。”

    秦不疑并未下马,他的目光从李维庸身上扫过,简短地说:“进城再说。”

    话落,尉迟垣便带着人马便穿过城门,宛如一股洪流,涌入了县城中。

    穿过繁华的街市,秦不疑将无双送到驿馆门前,无双下马,翠色的衣裙在夜风中显得极为单薄。

    李维庸一早收到消息,吴国的王姬身旁没有侍奉的人,便临时准备了几个当地的丫鬟与一位年纪稍大的婆子。婆子的眼睛饱经风霜,但依然炯炯有神。手里捧着的袖中炉散发着腾腾热气。

    对无双行里之后,她赶忙迎了上来,对着这神仙妃子似的女子怜惜道:“仙人嘞,这冰天雪地的,贵人这么穿的如此单薄,可怜见的,水已经烧好了,快随奴婢去泡个澡,暖和暖和身子吧。”

    婆子说着,就将袖中炉放入了无双的手中,那股热气顺着她的手心蔓延。无双刚要说些什么,却听到身后秦不疑深沉的声音:“王姬可先行在驿馆安顿下来,过两日便可随孤回京。”

    无双轻轻点头,然后跟着婆子走向后院,浴室的灯火已经亮起,暖意融融。

    黄杨木浴桶里,清水蒸腾着热气,无双泡在其中,热水将她的肌肤浸润得如同美玉。纱布包里的草药和生姜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水珠滑过无双的身体,最后滴落进缸中,发出轻轻的水声。

    不久后,她从浴桶中站起,身上的水滴被一块白色的细软毛巾轻轻拭去。婆子为她取来一身青色长裙,细密的刺绣应当是这代郡能找到的最好的衣裳。长裙外,婆子又为她加了一件粉色的褙子,衣摆处细长的流苏轻轻随风摇摆。

    这副狐妖的身子感受不到凡人的寒冷,但是无双并未拒绝,任由那婆子为自己整理衣物。

    穿好了衣服,一个身材娇小,眼眸明亮的小丫鬟来到她身后为她打理头发,小姑娘手巧,十分伶俐地为无双梳起了流云髻,银簪穿过头发,紧紧固定。

    正在此时,沉闷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静谧。小婢女轻步走到门边,缓缓打开,月光下,秦不疑的身影高达而挺拔。他已经换下了那身染血的衣服,脖子上的伤口也重新被绷带缠住。

    他的眼神落在无双身上,简单地开口:“郡守举办的接风宴,王姬随孤一起去吧。”

    雪地之上,秦不疑的车架简单大气,两旁的烛火随风摇曳,折射出微弱的橘黄光晕。无双随他上车,车内暖炉融融,皮毛坐垫柔软而细腻。

    车轮在砖石地上上发出节奏性的嗒嗒声,不多时,两人抵达了郡守府。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前院,府门两侧站了不少卫兵。

    郡守府的大厅简单而实用,木梁粗犷,大厅中央铺着几张长条形的桌子,桌上铺有深色的麻布,上面则是些北地特有的食物。油灯在桌子两端摇摇晃晃,发出浅浅的光,给大厅带来了些许暖色。

    无双与秦不疑并肩而坐,那张绝色的脸从出现的那一霎那,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只是碍于秦不疑就坐在她身边,因此即使好奇,也无人再敢去看她第二眼。

    李维庸身着深色长袍,他手中举着陶杯,杯内酒液波动,是用秦国北地特有的山里红酿出来的酒。他他走上前,对秦不疑微微一礼,道:“太子殿下和王姬吉人天相,一路波折实在是辛苦了,今夜还请好好享受。“

    话落,一队乐师捧着琴瑟笛鼓走了进来。他们坐在低矮的坐垫上,各自准备。李维庸轻轻拍手,琴音悠扬而起,鼓乐欢快不已。

    紧接着,一群舞姬们也走了进来,冬夜寒冷,她们身上的布料却少的可怜,五颜六色的轻纱裙摆随风摇曳,仿若七彩流云。

    大抵是北地的舞姬,舞姿既有北地的粗旷,又有有异域的柔美,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厅内的烛火闪烁,将一切都染成了欢快的橘色。众人沉浸在这温暖的光芒中,伴随着鼓乐的节奏,气氛显得热烈又祥和。

    舞姬们的裙摆飘飘而舞,烛光下,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双手翻转灵活,脚步跟随鼓点,轻盈如风。

    就在在场人都为这这舞蹈而沉醉时,无人注意到其中一名舞姬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寒光。她在走到无双和秦不疑面前的一瞬间,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匕首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那舞姬动作快如闪电,让人几乎看不清楚。但秦不疑的动作更快,

    他侧身,在刹那间牢牢地锁住了舞姬的手腕。随后,那支充满杀机的匕首从舞姬的掌心滑落,落在地砖上,发出一声清脆又刺耳的声响。

    原本气氛喧闹的大厅瞬间变得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见首次袭击未果,那名舞姬脸上露出一丝决绝,随即转头向她的同伴们示意。另外两名舞姬似已预料,毫不犹豫地跃起,朝秦不疑扑去。但秦不疑似乎早有准备,他眼中一片冷冽,疾取桌上的银筷,精准而又迅速地击中了两人的咽喉。

    就在筷子插入两人颈脖的瞬间,他侧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无双,然后像是故意似的,抽出了筷子。一瞬间,鲜红的血液顺着那个狭小的洞喷涌而出,泼向四周。

    血水飞溅,如同一波红浪涌来,没给无双任何反应时间。

    鲜红的液体如瀑布般落下,洒在她的青色的衣裙上,瞬间将她浸透,血液顺着她的面颊不断滑落,落在肩上,身上,像是一朵朵血莲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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