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茜娅回到庄园后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她按照自己的喜好安排时间,看看书、打打球、帮圣罗斯照料花园,去他的温室里转转,要不就被打包送进斯内普教授家里进修魔药。

    唯一不同的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一向身体强健的思博尔德忽然病倒了。他的病来势汹汹,没几天就瘦得皮包骨头、卧床不起了。

    切茜娅起初看望了他几次,后来圣罗斯就不让他再去看思博尔德,他说他得的是传染病,要隔离,切茜娅待在房间里时,总是能看到不同的医师来给思博尔德看病,这些医师走的时候都唉声叹气。

    切茜娅蹲在书房门口偷听时,听见医师说思博尔德得的是龙痘疮,病情十分严重,最多撑到今年夏天。

    龙痘疮的确是恶性传染病,可这病怎么会出现在思博尔德身上?据她所知,龙痘疮很久没在英国巫师界出现过了,最近一次出现是德拉科的祖父,已经相隔四十多年。

    切茜娅知道这不是自己该管的事,思博尔德哪里都去过,跟谁都交往,说不定就是被哪个翻倒巷的黑巫师传染的。反正一切有圣罗斯决断。

    虽然切茜娅无缘自己的生日宴,但好在她短短几分钟的出场足够惊艳,塞尔温家给的排场也够大。圣诞节那天早晨,切茜娅一下楼,就看到圣诞树下堆成小山的各式各样的礼盒。

    切茜娅第一次在圣诞节拥有这么多的礼物,给她寄礼物的大部分是同龄人,有的祝她身体健康,有的邀请她天气暖和了出门玩耍。

    他们给了切茜娅一种自己被很多人爱着的满足感,不过她也很清楚的知道,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是被父母逼着来结交她的,并不是真心想和她当朋友。切茜娅一个人不值得,但布莱克和塞尔温加在一起就值得了。

    如果和他们深交,就相当于把自己和家族与他们捆在同一只船上,必须得听他们摆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并不是夸张,想想普威特家和恩凯特家被昔日的“朋友”排挤就知道了。

    所以切茜娅没有答应赴约,她以身体羸弱的由头拒绝了所有的邀请,只在事后的几个月里邀请了几个女孩子来家里看独角兽,不远不近,既维持着存在感,又不会太出头。

    没了思博尔德的家里清冷了几分。切茜娅感觉自己比以前自由多了,至少圣罗斯从没说过让她少吃点保持身材。

    这天早晨,切茜娅窝在壁炉边软软的椅子里看书,嘴里含着蜂蜜软糖,懒洋洋的歇着。她下午要去斯内普教授那里练习白鲜香精的炼制方法,晚上则要到圣罗斯的温室里帮忙,顺便认识认识神奇生物。

    这个时候,切茜娅忽然看见有人在外面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她家门厅前,对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恍如一尊雕塑。

    切茜娅刚想让香芋上楼叫醒圣罗斯,一歪头,发现对方不过是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心想这也许是自己什么时候邀请来家里做客的客人,结果不小心把人家给忘了。

    但是一直站在院子里确实有点奇怪,客人怎么给主人出这么大的难题?万一冻感冒了算谁的?

    切茜娅围上围巾,另拿了一件厚厚的斗篷,去了庭院。洁白的霜雪快要没过她的脚背,切茜娅走到来人身边,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切茜娅把斗篷盖在她身上:“你什么时候来的?这么冷,快跟我回屋子里烤烤火。”她牵住女孩的手,没拉动。

    女孩微微垂首,一句话也不说,双脚像旱死在原地,任凭切茜娅怎么拉都不动。

    “?”切茜娅茫然的眨眨眼,“怎么了?”

    女孩抬眼,黑漆漆的眼睛望向切茜娅,后者看清他的脸,愣愣的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虽然对方有着齐腰的柔软黑发和单薄的身形,但从他略显硬朗的五官出发,不难看出这是个俊秀的男孩子。

    除了德拉科,她没记得自己邀请过别的男孩子。

    “请问你是?”

    男孩看了她半晌,忽地扬起一个开朗的笑容,拿出一个竹筐在切茜娅眼前晃了晃,先前带给她的阴郁气息一扫而空。

    “切茜娅,对不对?你比我预想的要可爱很多。我是厄尔兰.莱斯特兰奇,叫我厄尔兰就好。”

    他就是厄尔兰?切茜娅满腹狐疑地想。对方的表现和德拉科口中他的形象出入太大了,简直是不同的人。

    切茜娅抱着怀疑的态度和厄尔兰握手,注意力被他手里提着的竹筐吸引。

    “喜欢这个?”厄尔兰掀开盖子,“这是我亲手做的蛋糕,卖相不好,希望你不要嫌弃。”

    切茜娅摇摇头,他是第一个带礼物来的。她正要再次开口邀请厄尔兰进屋子里,眼前却突然一片眩晕。怎么会突然犯病?切茜娅低声咒骂了一句,希望新朋友不要介意。

    ……男孩取出瓶子,打开瓶盖,将瓶中的溶液缓缓倒进锅里,液体黑中带蓝,在坩埚里游荡,男孩戴着手套,微笑着把成品盛出锅……

    ……男孩小心地把蛋糕放进篮子,一脚踢开挡路的空瓶子,趁着夜色,兴奋的来到塞尔温庄园……

    切茜娅猛地睁开眼,她凭借丰富的知识储备一眼认出了魔药的种类。

    上帝的眼泪,别名夺命药水,是一种被严令禁用的魔药,钴蓝色,无味,遇清水变为乳白色流体。只需一滴就能轻松杀死一头巨龙。它的配置过程繁杂艰难,有的魔药大师穷其一生也无法制出一瓶,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的那种。

    就是这样如此珍贵的魔药,厄尔兰居然一点都不知道珍惜,为了毒害她,用掉了整整一瓶夺命药水!他想用这个杀了她?!

    现实中的厄尔兰还保持着笑容,等她接下蛋糕,好似不曾下毒。切茜娅不敢想象,万一自己刚才没有触发摄魂取念吃下了蛋糕后果会怎么样?她或许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们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厄尔兰为什么要下毒手?她可没有招惹过他!

    想到这里,切茜娅气得浑身发抖。她必须得狠狠报复回去。她目光撇到厄尔兰身后的喷泉,深吸一口气,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倒了厄尔兰。

    这个年龄的女孩比男孩更有力量,切茜娅虽然总是生病,但那只是魔力不稳引起的头痛脑热,她的力气不小,推倒小身板的厄尔兰绰绰有余。

    厄尔兰惊愕的表情还没来得及露出来,就脚底一滑,连带着蛋糕一起“扑通”掉进了池子里。

    冬天的科夫维亚高地气候寒冷,不过因为受海洋的影响,寒冬得到调节,室外的水不会结冰,只有薄薄一层四分五裂的冰碴子。

    喷泉最下方的水池嵌进地下,能没过成年人的脖子。

    莱斯特兰奇古堡紧邻大海,厄尔兰小时候因为贪玩不小心从崖壁上滚进海里,幸亏魔法部官员及时赶到他才没有淹死,不过他也因祸得福学会了游泳这一技能。

    落入水中的那一刻,他能感受到的只有寒冷,他看见切茜娅厌恶的表情和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听见冰面破裂的咔咔声,这一切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让他一时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最后他深深没入水中,池水涌进他的耳朵和鼻腔里,他感觉到自己拼命挥动的指尖触碰到了凹凸不平的池壁,脚底踩在了池底湿滑的苔藓上。他被冻的四肢僵硬,眼皮沉沉的无法睁开。

    池水突破嘴唇的封锁,灌进厄尔兰的肺里,喉咙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他大脑一片空白,无比清晰地感受着生命力的流失。但他没有恐惧,也并不后悔,他十分庆幸自己今天的这一举动,心中升起一种无法言说的喜悦感和满足感。

    这大概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次。在意识消失前,厄尔兰如此想。

    ……

    切茜娅当然不可能真的把厄尔来弄死,见池水逐渐变得平静,她及时叫香芋把他拉了出来,安置在客房。之后,她找到圣罗斯把前因后果详细解释了一番,圣罗斯在听到“夺命药水”时脸色煞白,确认了好几遍她一口都没吃下去才放心。

    他从来给思博尔德治疗的医师手中购买了几服治疗溺水者的强效药,给厄尔兰灌了下去,后者口中吐出半盆混着沙子的池水。

    圣罗斯封锁了消息,把厄尔兰送回家,没有走漏半分他在塞尔庄园溺水的风声。

    日子恢复了平常,厄尔兰只是她平静生活中的小插曲。切茜娅和达芙妮通信的次数愈发频繁。她是个温顺安静又识大体的女孩,和切西娅总有聊不完的话题,达芙妮教会了她绣花,虽然她喜欢用“一坨乱线”来形容切茜娅的绣工。除了书信往来,达芙妮还隔三差五的来塞尔温庄园看独角兽,有时会带上她妹妹。

    独角兽是珍稀动物,市场上禁止贩卖。圣罗斯为了弄来这只独角兽,在欧洲好几个神奇动物保护区来回跑了十多天,又花费几箱金加隆从福吉部长那拿到合法的准养证,这才得到了一只独角兽幼兽。

    幼年独角兽的毛是金色的,所以切茜娅给它取名小红。在受到达芙妮和她妹妹的强烈谴责后,切茜娅嘴上说改,暗中却把一张刻有“小红”名字的名牌挂在它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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