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许愿
“快快快！你去这边，我去那边！”外面忽然传来很多叫喊声。
“一定要找到毒气！”
毒气？女店主一怔。如果这一次有毒气……
她想了想，从桌子下拿出了什么东西别在裤腰上，用衣服遮好，又快速走回床边，轻轻推了推北辰：“小姑娘？快起来，我们要赶去避战区。”
“避战区？”北辰迷迷糊糊地醒来。
“嗯。”女店主替她套上鞋子，“好像这一次涉及‘毒气’，避战区有最基础的过滤系统，要是遇到泄露的话，还能多撑一会儿。”
外面有很多人在跑动。
北辰的感知穿过了老旧的木门，看见那些橙色的光点朝着不同的方向跑去。
“他们都要去避战所吗？”北辰问。
女店主愣了一下，而后才注意到门外清晰的跑步声。她想了想，还是先起身去窗边看了看。虽然这些士兵跑的路线不一样，不过她对这几条线路很熟悉：“不……他们要去的是旧地铁。”
等最开始的几拨人都跑远了，女店主才带着北辰出门。
住在这里的大部分贫民都选择躲在屋子里，妄图等风头过去。他们走的这一条巷子也很窄，只足够四五个人并排通行。两边堆有不少杂物，有的房子没有门，有的有，不过都很破旧。
“快！快！”街那边传来士兵们急切的声音。
女店主带着北辰走走停停，时不时就要在拐角里或是空房子里躲一躲。
前面又传来了脚步声，女店主拉着北辰躲进了一边的空房子中。
北辰蹲在地上，听着一墙之隔的人们闲聊。
“你们说如果找到了那个毒气，亲卫队真能给我们配枪许可吗？”几个协防军从北辰她们躲着的窗前路过，这几个人走得很悠闲，完全不像之前碰到的那几个一样急吼吼地。
“给也好，不给也好，咱们名誉人的天花板不就在‘一等兵’吗？就算真给了你，你还敢给帝国老爷们来一枪？屁用没有。”说话的人声音中气十足，估摸着有三十来岁。
“也是。”男人叹了口气，随即换了个话题，“你们说……404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他手里又没有枪。你知道的，耐尔那家伙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让他掉面子的11区人。”
“我听说夜莺巷有个小姐，因为在店里当着其他客人的面拒绝他，当时就被打得爬不起来……还好有人拦着，不然就真死了。”
“谁让她是小姐呢？本来就没有资格拒绝客人。那可是帝国老爷，好好伺候着，还能少了她的好处吗？”
“说起来，你在夜莺巷那个相好怎么样了？还在拿钱给你吗？”
“别提了，她最近闹着要跟我结婚。笑话，我怎么可能娶一个小姐？怎么样也得是个纯洁的大学生吧？”
几人说说笑笑地走远，女店主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北辰被她揽在怀里，听见她鼻腔喘着粗气，好像气得不轻。
良久她往地上啐了一口：“这些霓虹中的败类！”
“霓虹？您不是说，他们是名誉人吗？”北辰有些奇怪。
“2010年的时候，布里塔尼亚发动了全面侵略战争。那场仗并没有持续太久，中都六家就向帝国递交了降书。霓虹，也正式成为殖民地区，更名为11区。其中有的人放弃了自己霓虹人的身份，并且积极为布里塔尼亚作出贡献。在他们申请后，经过一系列的审查和考验，最终成为有资格进入租界生活的‘名誉布里塔尼亚人’。呵……”
【这些叛徒就应该全部去死。】
原来叛徒是这么可恨的存在吗？北辰有些懵懂地听着这个愿望，心里跟着涌起了莫名的憎恨。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一定要帮她实现她的愿望。
北辰刚刚想完，眼前世界忽然生出了一点变化——有一根亮着微光的白线从女店主的心口蔓延过来，正连接在她的胸口。
这是什么？她抬手想去拨弄，却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这些叛徒就应该全部去死。】
她的脑海里再次响起这个声音，只是当这个声音停止之后，就再没有其他了。
好安静……她忽然意识到，脑海里一直吵嚷的声音忽然消失了。
是听不到了吗？
“不说她们了，我们走吧。”女店主调整好心态，拉着北辰就要继续往前。
“嘭！”一声枪响，打破了原本还算宁静的街道。
“耐尔这个蠢货！”天空的运输机上，队长通过没断开的通讯听到了耐尔那边的枪声，他趴在窗户上，看见远处一片建筑中慌乱逃窜的人群。他抬手按下开门按钮，对其他队员交代：“你们原地待命。”
“是！”没有人敢吱声。
等小队长顺着绳子滑下，舱门被驾驶员关闭，人群才小声讨论起来。
“这一次到底什么任务啊……队长怎么这么生气？大不了最后暴力镇压嘛。”
“你傻啊！肯定是因为丢的那个东西不能被人知道啊——你什么时候见过总督大人这么大张旗鼓地对付恐怖分子？要是提前引起骚动，把消息传出去就糟了。”
……
“枪？”女店主喃喃道，“怎么会有枪？”
然而不等她有其他反应，左右的木门纷纷打开，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少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让开！”一个壮年男人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女店主，女店主一个踉跄，下意识抬手想找回平衡，抓着北辰的手也就这样松开了。
等她反应过来，小姑娘已经不见了。怎么办……她那么瘦，眼睛又看不见……
“你在哪？”她勉强扯着嗓子喊着，可即便嗓子疼得钻心入骨，她的声音依然被埋没在人群呼救声中。人群向着同一个地方跑去，她身边也空了下来，可是那个瘦弱的小姑娘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女店主伸手摸了摸腰上别着的东西，快步追上了人群。
北辰被人流一冲，转头就看不见女店主的身影了。她想要挤出去却又不敢用力——她还不太能控制好力道，万一弄伤别人就不好了。
好在她很快被挤到了边缘，她看见旁边有个两人宽的夹缝，就一头钻了进去，正扑在一堆杂物上。她慢慢爬起来，安静地坐着等待外面的人群散去。
“呼——”有个喘着粗气的人跌了进来，好像累得不轻。
这人的能量好奇怪……北辰的眼前浮现出一片浓郁的橙色雾气，几乎厚重成实体，能够完全挡住身后的东西。这个人的生命力一定很顽强。她默默想着。
“诶？”那人好像发现了坐在杂物堆上的北辰，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惊呼，“抱歉，我不知道这里还有人。”对方说着转身就要走，只是外面的人群还没有散去，他似乎没能找到空子。
“巷子也不是我的，不用向我道歉。”
“不是这个原因……”他的声音很好听，是清朗的少年音，带着一种生机勃勃的暖意，“总之，等人群散去之后你也快点离开这里吧。这里可能很快会变得不安全。”
北辰看着这团奇怪的橙雾，有些好奇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这个人会有什么样的愿望呢？
【我得快点儿出去，找到毒气才行。】
北辰微微皱眉：“你是名誉人？”
“额……是的……”那人刚回答完，就感觉后脑袭来一阵劲风——他赶紧往旁边闪开，然而下一拳很快就朝着他的腰上打来！
好快！
他躲闪不及，只能徒手去抓对方的手。
【希望那个帝国人先别找到这，不然这个小姑娘肯定要被我连累……】
“嗯！”他被狠狠打在墙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对方在最后忽然收住了力道。
“你和帝国人有仇？”北辰被眼前这个人的愿望搞蒙了——明明是个名誉人，却又讨厌帝国人，那他到底是不是店主讨厌的叛徒呢？
“不算……只是得罪了他。抱歉……那声枪响就是因为他要杀我。没想到引起了这样的骚乱。”
少年感觉到对方扣着自己的手一松，他这才能够转过身来，仔细打量对方。
这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身形看上去有些清瘦，脸则是很典型的东方人长相，带着点明艳的书卷气。只是那双灰茫的眼睛破坏了她身上的庄重感，显得有些破碎。
“你的眼睛……”他伸手在少女眼前晃了晃。
北辰当然看不到这人在摆手，她的视角里，只能看见一团不断涌动的雾。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提的……”
“咔哒——”是手 枪上膛的声音。
“一定要找到毒气！”
毒气？女店主一怔。如果这一次有毒气……
她想了想，从桌子下拿出了什么东西别在裤腰上，用衣服遮好，又快速走回床边，轻轻推了推北辰：“小姑娘？快起来，我们要赶去避战区。”
“避战区？”北辰迷迷糊糊地醒来。
“嗯。”女店主替她套上鞋子，“好像这一次涉及‘毒气’，避战区有最基础的过滤系统，要是遇到泄露的话，还能多撑一会儿。”
外面有很多人在跑动。
北辰的感知穿过了老旧的木门，看见那些橙色的光点朝着不同的方向跑去。
“他们都要去避战所吗？”北辰问。
女店主愣了一下，而后才注意到门外清晰的跑步声。她想了想，还是先起身去窗边看了看。虽然这些士兵跑的路线不一样，不过她对这几条线路很熟悉：“不……他们要去的是旧地铁。”
等最开始的几拨人都跑远了，女店主才带着北辰出门。
住在这里的大部分贫民都选择躲在屋子里，妄图等风头过去。他们走的这一条巷子也很窄，只足够四五个人并排通行。两边堆有不少杂物，有的房子没有门，有的有，不过都很破旧。
“快！快！”街那边传来士兵们急切的声音。
女店主带着北辰走走停停，时不时就要在拐角里或是空房子里躲一躲。
前面又传来了脚步声，女店主拉着北辰躲进了一边的空房子中。
北辰蹲在地上，听着一墙之隔的人们闲聊。
“你们说如果找到了那个毒气，亲卫队真能给我们配枪许可吗？”几个协防军从北辰她们躲着的窗前路过，这几个人走得很悠闲，完全不像之前碰到的那几个一样急吼吼地。
“给也好，不给也好，咱们名誉人的天花板不就在‘一等兵’吗？就算真给了你，你还敢给帝国老爷们来一枪？屁用没有。”说话的人声音中气十足，估摸着有三十来岁。
“也是。”男人叹了口气，随即换了个话题，“你们说……404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他手里又没有枪。你知道的，耐尔那家伙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让他掉面子的11区人。”
“我听说夜莺巷有个小姐，因为在店里当着其他客人的面拒绝他，当时就被打得爬不起来……还好有人拦着，不然就真死了。”
“谁让她是小姐呢？本来就没有资格拒绝客人。那可是帝国老爷，好好伺候着，还能少了她的好处吗？”
“说起来，你在夜莺巷那个相好怎么样了？还在拿钱给你吗？”
“别提了，她最近闹着要跟我结婚。笑话，我怎么可能娶一个小姐？怎么样也得是个纯洁的大学生吧？”
几人说说笑笑地走远，女店主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北辰被她揽在怀里，听见她鼻腔喘着粗气，好像气得不轻。
良久她往地上啐了一口：“这些霓虹中的败类！”
“霓虹？您不是说，他们是名誉人吗？”北辰有些奇怪。
“2010年的时候，布里塔尼亚发动了全面侵略战争。那场仗并没有持续太久，中都六家就向帝国递交了降书。霓虹，也正式成为殖民地区，更名为11区。其中有的人放弃了自己霓虹人的身份，并且积极为布里塔尼亚作出贡献。在他们申请后，经过一系列的审查和考验，最终成为有资格进入租界生活的‘名誉布里塔尼亚人’。呵……”
【这些叛徒就应该全部去死。】
原来叛徒是这么可恨的存在吗？北辰有些懵懂地听着这个愿望，心里跟着涌起了莫名的憎恨。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一定要帮她实现她的愿望。
北辰刚刚想完，眼前世界忽然生出了一点变化——有一根亮着微光的白线从女店主的心口蔓延过来，正连接在她的胸口。
这是什么？她抬手想去拨弄，却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这些叛徒就应该全部去死。】
她的脑海里再次响起这个声音，只是当这个声音停止之后，就再没有其他了。
好安静……她忽然意识到，脑海里一直吵嚷的声音忽然消失了。
是听不到了吗？
“不说她们了，我们走吧。”女店主调整好心态，拉着北辰就要继续往前。
“嘭！”一声枪响，打破了原本还算宁静的街道。
“耐尔这个蠢货！”天空的运输机上，队长通过没断开的通讯听到了耐尔那边的枪声，他趴在窗户上，看见远处一片建筑中慌乱逃窜的人群。他抬手按下开门按钮，对其他队员交代：“你们原地待命。”
“是！”没有人敢吱声。
等小队长顺着绳子滑下，舱门被驾驶员关闭，人群才小声讨论起来。
“这一次到底什么任务啊……队长怎么这么生气？大不了最后暴力镇压嘛。”
“你傻啊！肯定是因为丢的那个东西不能被人知道啊——你什么时候见过总督大人这么大张旗鼓地对付恐怖分子？要是提前引起骚动，把消息传出去就糟了。”
……
“枪？”女店主喃喃道，“怎么会有枪？”
然而不等她有其他反应，左右的木门纷纷打开，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少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让开！”一个壮年男人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女店主，女店主一个踉跄，下意识抬手想找回平衡，抓着北辰的手也就这样松开了。
等她反应过来，小姑娘已经不见了。怎么办……她那么瘦，眼睛又看不见……
“你在哪？”她勉强扯着嗓子喊着，可即便嗓子疼得钻心入骨，她的声音依然被埋没在人群呼救声中。人群向着同一个地方跑去，她身边也空了下来，可是那个瘦弱的小姑娘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女店主伸手摸了摸腰上别着的东西，快步追上了人群。
北辰被人流一冲，转头就看不见女店主的身影了。她想要挤出去却又不敢用力——她还不太能控制好力道，万一弄伤别人就不好了。
好在她很快被挤到了边缘，她看见旁边有个两人宽的夹缝，就一头钻了进去，正扑在一堆杂物上。她慢慢爬起来，安静地坐着等待外面的人群散去。
“呼——”有个喘着粗气的人跌了进来，好像累得不轻。
这人的能量好奇怪……北辰的眼前浮现出一片浓郁的橙色雾气，几乎厚重成实体，能够完全挡住身后的东西。这个人的生命力一定很顽强。她默默想着。
“诶？”那人好像发现了坐在杂物堆上的北辰，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惊呼，“抱歉，我不知道这里还有人。”对方说着转身就要走，只是外面的人群还没有散去，他似乎没能找到空子。
“巷子也不是我的，不用向我道歉。”
“不是这个原因……”他的声音很好听，是清朗的少年音，带着一种生机勃勃的暖意，“总之，等人群散去之后你也快点离开这里吧。这里可能很快会变得不安全。”
北辰看着这团奇怪的橙雾，有些好奇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这个人会有什么样的愿望呢？
【我得快点儿出去，找到毒气才行。】
北辰微微皱眉：“你是名誉人？”
“额……是的……”那人刚回答完，就感觉后脑袭来一阵劲风——他赶紧往旁边闪开，然而下一拳很快就朝着他的腰上打来！
好快！
他躲闪不及，只能徒手去抓对方的手。
【希望那个帝国人先别找到这，不然这个小姑娘肯定要被我连累……】
“嗯！”他被狠狠打在墙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对方在最后忽然收住了力道。
“你和帝国人有仇？”北辰被眼前这个人的愿望搞蒙了——明明是个名誉人，却又讨厌帝国人，那他到底是不是店主讨厌的叛徒呢？
“不算……只是得罪了他。抱歉……那声枪响就是因为他要杀我。没想到引起了这样的骚乱。”
少年感觉到对方扣着自己的手一松，他这才能够转过身来，仔细打量对方。
这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身形看上去有些清瘦，脸则是很典型的东方人长相，带着点明艳的书卷气。只是那双灰茫的眼睛破坏了她身上的庄重感，显得有些破碎。
“你的眼睛……”他伸手在少女眼前晃了晃。
北辰当然看不到这人在摆手，她的视角里，只能看见一团不断涌动的雾。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提的……”
“咔哒——”是手 枪上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