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功绩
“不是说这里面装的是毒气吗？”枢木朱雀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本能地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还愣着干嘛？过来帮忙。”黑发少年费力地把女生从卡车上抱下来，可惜没帅几秒，就因为体力不支差点把人摔到地上去。
“鲁路修，你的体力怎么还是这么差啊。”枢木朱雀赶紧跑过去把人接过来，将人平稳地放在地上。
“这种事情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吧……”鲁路修苦笑道，“她这个衣服好像有点儿奇怪，先给她解开吧。”
“好。”
北辰看不清，基本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把枪藏好之后，在一边站着,装个纯瞎。
只是站了没多久，她的后背忽然感到一阵刺痛。她匆匆回头，正看见几团橙雾向这边跑来：“快走！有人……”
“咔哒——”是枪上膛的声音。
“你这只猴子！”左边的站台里传来一声咒骂，枢木朱雀寻声望去，正看见一排亲卫队站在那里，领头的军官凶恶地看着他，“是谁允许你打开装置的！？”
“亲卫队长？”糟糕！肯特刚刚已经发送定位了吗？枢木朱雀从慌张中回过神来，跑过去想要解释：“可是任务里说，这里面应该是毒气……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你没有狡辩的资格！不过……枢木一等兵，鉴于你以往的功绩，我可以给你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一把手 枪被递到了枢木朱雀的面前，“杀了这个主义者和11区的恐怖分子，一等功就是你的。”
【快答应、快答应……】
北辰努力听了半天，全是些没营养的愿望。她现在也不知道这两个人都是怎么想的，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有人要动手……她自己跑开应该没问题，就是不知道鲁路修和装置里的那个人该怎么办。
“我不能那么做。”枢木朱雀的声音斩钉截铁，“大人，他们只是无辜卷入的平民，那个女孩子甚至只是一个盲人……”
“这是命令！你不是向布里塔尼亚宣誓效忠了吗！”亲卫队长语气一转，“我知道你是个好苗子。杀了他们，我亲自向克洛维斯殿下引荐你。相信我，你会成为11区第一个突破‘一等兵’的人。”
晋升的愿景递到枢木朱雀的眼前，只要他接受，那个属于大多数被殖民者的天花板，将会为他彻底打开。他的理想、他的愿景都能获得实现的机会。
为了向上爬、为了他的理想，以铲除主义者和恐怖分子的名义，杀掉一个断联很久的旧友、一个刚刚认识的盲人……这似乎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枢木朱雀回头看向北辰他们，深深呼出一口气：“我不能做那样的事，不论是谁……我不能那样让无辜者死去。”
亲卫队长的眼睛轻轻撇向卡车边上的鲁路修，看对方始终没什么表示，心下了然——一个没有任何依仗的平民学生。
“那就换你去死吧！”他果断扣动了扳机。
“朱雀！”鲁路修眼看着亲卫队长朝着枢木朱雀腰侧开了一枪，这位正直的少年就这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北辰的注意力也久久地停留在他身上——雾气还很浓郁，或许没有伤到要害。她微微侧身，手已经摸到了口袋里的小刀——她还不知道怎么用枪，还是刀保险一点。
“朱雀？这是……霓虹人的名字……”永田躺在座椅上悠悠醒转。他刚刚模模糊糊地听到了“盲人”“恐怖分子”“射杀”……他本来还以为是在做梦。
“呵，一个瞎子，一个学生。真是不走运啊——要是毒气没有被打开，你们说不定还能活下来呢。把那个躺在地上的女生抓起来，剩下两个就地射杀。”亲卫队长一边交代着，一边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报告。
DS-1被盗走本就是他失职，要是被殿下知道有无关人员看到了实验体的存在，连降几级都是轻的。
而现在，他不但阻止了消息泄露，带回了实验体DS-1，还杀死了一个主义者、一个恐怖分子，一个潜藏在协防军内部的奸细。
很好！这样他不但能弥补过错，还能记上一功。
躺在卡车里的永田终于攒出了点力气，他望向驾驶座旁贴着的一张全家福，那上面有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只可惜上面粘上了血迹，一如他当年记忆里的样子。
“布里塔尼亚的混蛋……”永田艰难地抬起手，伸向照片旁的一个凸起的盖子，轻易地将它打开，露出一个红色的按钮。
“霓虹……万岁。”
“嘭！”
卡车，炸了。
巨大的推力冲出，伴随着烟尘冲破了地铁的穹顶，气势汹汹地逃了出去。
“咳咳……”亲卫队长被烟尘呛得不轻，等一切散去，他再看向前方——人呢！？
“追！”
他一边指挥手下去追，一边拨通了指挥舰的通讯——必须要马上对信修区进行全面封锁！该死……如果真的泄露了消息，他绝对是第一个被推出去顶锅的！
鲁路修拉着北辰和女人往车尾的方向狂奔，迅速拐进了尽头的一处岔口。
“不管枢木朱雀了吗？”在北辰的感知里，枢木朱雀身上有大量的橙雾从中弹处泄出，慢慢铺出一小滩流动的实体。
“他……已经死了。”鲁路修的声音带着些痛楚，却还是坚定地继续往前。
他们已经跑出了很远，北辰的感知能力也变得模模糊糊，只有那一点橙雾尤为显眼。
不行……是她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才带着他过去的，她不能让对方就这么死了。
北辰轻轻一扭手腕，用了个巧劲儿，很轻松地甩开了鲁路修的手。
“诶！”鲁路修想回身抓住她，可惜对方速度太快，一下就钻进了黑暗里。
这女生绝不是一般的盲人……难不成真是恐怖分子？朱雀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呢？
“快走吧，这里很快会被封堵。”女人忽然出声。
鲁路修猛地转头，他借着裂缝里透进来的光死死盯着她：“这些一切都是因为你吧？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连朱雀……就连朱雀也被……”
“与其纠结这个，不如先顾好自己吧。”女人没有理会鲁路修的质问，反而牵起鲁路修继续往前跑去。
……
“你说被他们逃了！你们这样还算是亲卫队吗？”巴特雷是一个身材壮硕的军官，光秃秃的头顶配上小小的眼睛，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发福的秃鹫。
他是11区克洛维斯殿下的军事参谋，不过据说他最擅长的是生物领域。当然，最令人称奇的是，他虽然没有爵位在身，却和布里塔尼亚的诸多贵族有着不错的交情，这可是个极为少见的情况。
现在这位军事参谋正趴在指挥台上，看着雷达地图，愤怒地对着通讯器的另一头怒吼。
“非常抱歉，我们已经在追捕了，只是爆炸的烟尘让我们完全失去了……”通讯那头的亲卫队长一个劲儿地道着歉。
“你认为我到底为什么要你亲自去找？”巴特雷的声音阴仄仄的，听起来更趋近于威胁。
“我……我们马上继续进行搜索！”通讯那头的亲卫队队长低声下气地保证了一番，在巴特雷越发不耐烦和暴躁的语气中挂断了通讯。
“现在看起来，作战必须马上进入下一个阶段了，是么？”坐在指挥室高位上的金发青年，用手支着额头，似乎颇为头疼。
“但是殿下——”巴特雷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青年打断了。
“好了巴特雷，你知道的，如果被外界知道了这一切，我会被废黜的。之后就向本国说‘这一切都是恐怖分子所造成的’吧。你知道该怎么说的。”这位长得漂亮的11区总督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那么诸位，我以第三皇子克洛维斯的身份下令：彻底毁灭信修贫民区！”
在陆用指挥舰G1中待机的骑士们，随着克洛维斯一声令下倾巢而出。
那些脆弱的墙壁被冲破，老旧的门扉被破开。无论男女老幼，只要在这一片区域内被发现，一概格杀。
总指挥部负责第九特殊师团的指挥官在通讯频道里交代着：“对方是比‘名誉人’更加没有用处的垃圾，既然胆敢包庇恐怖分子，企图刺杀克洛维斯殿下，就应该一个不留地全部剿灭！”
“那是当然。”一名骑士开着他们第九军专属的第五代机甲“桑德兰”，落在集住区的外围。他说起话来满是贵族特有的调调，看着屏幕像是孩子盯着新买的游戏机。
就在这时，通用频道里插入了一条给他的私人通讯：“杰雷米亚管理官，巴特雷上将想让你接下第二方面军的指挥权……”
“巴特雷那个外行……”杰雷米亚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才按下通信按钮，把对于巴特雷的不满转化为对战场浓浓的期待，“不是还有参谋在吗？难得的前线让我好好享受一下啊。”
“我们来比比谁砍的人头多！怎么样？”第九方面军的骑士一向喜欢用通用频道闲聊，这次也不例外。
杰雷米亚颇有些嫌弃：“不要这么粗俗啊沃恩，战斗的乐趣明明是追逐最强的猎物。”
“切，你怎么还这么老派。丘威尔，我们来比！”
叫做丘威尔的大笑几声：“那你肯定比不过我！走了！”
这称不上是战争，只是一场屠杀而已，又或者是——
一场残忍的娱乐项目。
“还愣着干嘛？过来帮忙。”黑发少年费力地把女生从卡车上抱下来，可惜没帅几秒，就因为体力不支差点把人摔到地上去。
“鲁路修，你的体力怎么还是这么差啊。”枢木朱雀赶紧跑过去把人接过来，将人平稳地放在地上。
“这种事情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吧……”鲁路修苦笑道，“她这个衣服好像有点儿奇怪，先给她解开吧。”
“好。”
北辰看不清，基本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把枪藏好之后，在一边站着,装个纯瞎。
只是站了没多久，她的后背忽然感到一阵刺痛。她匆匆回头，正看见几团橙雾向这边跑来：“快走！有人……”
“咔哒——”是枪上膛的声音。
“你这只猴子！”左边的站台里传来一声咒骂，枢木朱雀寻声望去，正看见一排亲卫队站在那里，领头的军官凶恶地看着他，“是谁允许你打开装置的！？”
“亲卫队长？”糟糕！肯特刚刚已经发送定位了吗？枢木朱雀从慌张中回过神来，跑过去想要解释：“可是任务里说，这里面应该是毒气……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你没有狡辩的资格！不过……枢木一等兵，鉴于你以往的功绩，我可以给你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一把手 枪被递到了枢木朱雀的面前，“杀了这个主义者和11区的恐怖分子，一等功就是你的。”
【快答应、快答应……】
北辰努力听了半天，全是些没营养的愿望。她现在也不知道这两个人都是怎么想的，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有人要动手……她自己跑开应该没问题，就是不知道鲁路修和装置里的那个人该怎么办。
“我不能那么做。”枢木朱雀的声音斩钉截铁，“大人，他们只是无辜卷入的平民，那个女孩子甚至只是一个盲人……”
“这是命令！你不是向布里塔尼亚宣誓效忠了吗！”亲卫队长语气一转，“我知道你是个好苗子。杀了他们，我亲自向克洛维斯殿下引荐你。相信我，你会成为11区第一个突破‘一等兵’的人。”
晋升的愿景递到枢木朱雀的眼前，只要他接受，那个属于大多数被殖民者的天花板，将会为他彻底打开。他的理想、他的愿景都能获得实现的机会。
为了向上爬、为了他的理想，以铲除主义者和恐怖分子的名义，杀掉一个断联很久的旧友、一个刚刚认识的盲人……这似乎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枢木朱雀回头看向北辰他们，深深呼出一口气：“我不能做那样的事，不论是谁……我不能那样让无辜者死去。”
亲卫队长的眼睛轻轻撇向卡车边上的鲁路修，看对方始终没什么表示，心下了然——一个没有任何依仗的平民学生。
“那就换你去死吧！”他果断扣动了扳机。
“朱雀！”鲁路修眼看着亲卫队长朝着枢木朱雀腰侧开了一枪，这位正直的少年就这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北辰的注意力也久久地停留在他身上——雾气还很浓郁，或许没有伤到要害。她微微侧身，手已经摸到了口袋里的小刀——她还不知道怎么用枪，还是刀保险一点。
“朱雀？这是……霓虹人的名字……”永田躺在座椅上悠悠醒转。他刚刚模模糊糊地听到了“盲人”“恐怖分子”“射杀”……他本来还以为是在做梦。
“呵，一个瞎子，一个学生。真是不走运啊——要是毒气没有被打开，你们说不定还能活下来呢。把那个躺在地上的女生抓起来，剩下两个就地射杀。”亲卫队长一边交代着，一边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报告。
DS-1被盗走本就是他失职，要是被殿下知道有无关人员看到了实验体的存在，连降几级都是轻的。
而现在，他不但阻止了消息泄露，带回了实验体DS-1，还杀死了一个主义者、一个恐怖分子，一个潜藏在协防军内部的奸细。
很好！这样他不但能弥补过错，还能记上一功。
躺在卡车里的永田终于攒出了点力气，他望向驾驶座旁贴着的一张全家福，那上面有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只可惜上面粘上了血迹，一如他当年记忆里的样子。
“布里塔尼亚的混蛋……”永田艰难地抬起手，伸向照片旁的一个凸起的盖子，轻易地将它打开，露出一个红色的按钮。
“霓虹……万岁。”
“嘭！”
卡车，炸了。
巨大的推力冲出，伴随着烟尘冲破了地铁的穹顶，气势汹汹地逃了出去。
“咳咳……”亲卫队长被烟尘呛得不轻，等一切散去，他再看向前方——人呢！？
“追！”
他一边指挥手下去追，一边拨通了指挥舰的通讯——必须要马上对信修区进行全面封锁！该死……如果真的泄露了消息，他绝对是第一个被推出去顶锅的！
鲁路修拉着北辰和女人往车尾的方向狂奔，迅速拐进了尽头的一处岔口。
“不管枢木朱雀了吗？”在北辰的感知里，枢木朱雀身上有大量的橙雾从中弹处泄出，慢慢铺出一小滩流动的实体。
“他……已经死了。”鲁路修的声音带着些痛楚，却还是坚定地继续往前。
他们已经跑出了很远，北辰的感知能力也变得模模糊糊，只有那一点橙雾尤为显眼。
不行……是她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才带着他过去的，她不能让对方就这么死了。
北辰轻轻一扭手腕，用了个巧劲儿，很轻松地甩开了鲁路修的手。
“诶！”鲁路修想回身抓住她，可惜对方速度太快，一下就钻进了黑暗里。
这女生绝不是一般的盲人……难不成真是恐怖分子？朱雀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呢？
“快走吧，这里很快会被封堵。”女人忽然出声。
鲁路修猛地转头，他借着裂缝里透进来的光死死盯着她：“这些一切都是因为你吧？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连朱雀……就连朱雀也被……”
“与其纠结这个，不如先顾好自己吧。”女人没有理会鲁路修的质问，反而牵起鲁路修继续往前跑去。
……
“你说被他们逃了！你们这样还算是亲卫队吗？”巴特雷是一个身材壮硕的军官，光秃秃的头顶配上小小的眼睛，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发福的秃鹫。
他是11区克洛维斯殿下的军事参谋，不过据说他最擅长的是生物领域。当然，最令人称奇的是，他虽然没有爵位在身，却和布里塔尼亚的诸多贵族有着不错的交情，这可是个极为少见的情况。
现在这位军事参谋正趴在指挥台上，看着雷达地图，愤怒地对着通讯器的另一头怒吼。
“非常抱歉，我们已经在追捕了，只是爆炸的烟尘让我们完全失去了……”通讯那头的亲卫队长一个劲儿地道着歉。
“你认为我到底为什么要你亲自去找？”巴特雷的声音阴仄仄的，听起来更趋近于威胁。
“我……我们马上继续进行搜索！”通讯那头的亲卫队队长低声下气地保证了一番，在巴特雷越发不耐烦和暴躁的语气中挂断了通讯。
“现在看起来，作战必须马上进入下一个阶段了，是么？”坐在指挥室高位上的金发青年，用手支着额头，似乎颇为头疼。
“但是殿下——”巴特雷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青年打断了。
“好了巴特雷，你知道的，如果被外界知道了这一切，我会被废黜的。之后就向本国说‘这一切都是恐怖分子所造成的’吧。你知道该怎么说的。”这位长得漂亮的11区总督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那么诸位，我以第三皇子克洛维斯的身份下令：彻底毁灭信修贫民区！”
在陆用指挥舰G1中待机的骑士们，随着克洛维斯一声令下倾巢而出。
那些脆弱的墙壁被冲破，老旧的门扉被破开。无论男女老幼，只要在这一片区域内被发现，一概格杀。
总指挥部负责第九特殊师团的指挥官在通讯频道里交代着：“对方是比‘名誉人’更加没有用处的垃圾，既然胆敢包庇恐怖分子，企图刺杀克洛维斯殿下，就应该一个不留地全部剿灭！”
“那是当然。”一名骑士开着他们第九军专属的第五代机甲“桑德兰”，落在集住区的外围。他说起话来满是贵族特有的调调，看着屏幕像是孩子盯着新买的游戏机。
就在这时，通用频道里插入了一条给他的私人通讯：“杰雷米亚管理官，巴特雷上将想让你接下第二方面军的指挥权……”
“巴特雷那个外行……”杰雷米亚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才按下通信按钮，把对于巴特雷的不满转化为对战场浓浓的期待，“不是还有参谋在吗？难得的前线让我好好享受一下啊。”
“我们来比比谁砍的人头多！怎么样？”第九方面军的骑士一向喜欢用通用频道闲聊，这次也不例外。
杰雷米亚颇有些嫌弃：“不要这么粗俗啊沃恩，战斗的乐趣明明是追逐最强的猎物。”
“切，你怎么还这么老派。丘威尔，我们来比！”
叫做丘威尔的大笑几声：“那你肯定比不过我！走了！”
这称不上是战争，只是一场屠杀而已，又或者是——
一场残忍的娱乐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