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灯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脸上的湿意牢牢凝着,还留有先前仿若受了大委屈般的痕迹,眼角却霎时没有泪再往外冒。

    闻灯眨眨眼,茫然道:“不睡我?”

    她盯着顾洲,他眼底的沉意还未散去,叫她看得心头一跳,忙避开眼。思及他先前说的只放心她,闻灯呼吸仍微滞。

    不管当时是什么想法,……就当她会错意。

    闻灯装模作样地弯起唇,丝毫不觉泪停得太急太快,假惺惺地揉了下发干的眼,正要再开口,顾洲贴上她的侧颊,挟在她后颈的手不轻不重地摩挲。

    这样亲密的动作,他做得行云流水,丝毫不觉不合适。闻灯不待反抗,沉沉嗓音坠她耳边,“不睡你。”

    分明是承诺,其间氛围却更觉出危险。

    闻灯提起的心不上不下,她有心想破局,乱糟糟的思绪还没有被扯出线头,与顾洲十指相扣的那只手被强势拉下。

    仓皇之间,没有再给她任何前奏,闻灯甚至来不及反应。陡然碰到灼灼烫意,她瞪大眼睛,惊得叫出声来,被拘在怀里只能拼命挣扎,被牢牢按下。

    她颊面还被贴着,看不到顾洲的神色,却听到耳侧陡然加重的呼吸。

    不可捉摸的一个瞬息,闻灯明白顾洲的意思。他的药总归是要她解,不睡她,就用手来替。

    她面色惨白,“手,手也不行的。”

    她声音都在抖,头脑一片空白,只能一遍遍重复:“不行的……”

    顾洲捻着她后颈的手重了力道,慢条斯理向后靠去,与她四目相对。闻灯眼里都是惶然,手下挣扎只增不减,满目抗拒。

    他视线噙着她,指尖仿佛漫不经心游移,抵住她的下颌,不轻不重摩挲了下。被触碰过的肌肤仿佛都发起烫来,闻灯惊得发颤,她想故技重施,往外挤眼泪,却没挤出来。

    刚刚假模假样时似乎把眼泪都掉个干净。

    闻灯一边气自己,一边瞪着发干的眼,恍若心都要跳出来。

    这样剧烈的心跳声里,她几乎听到伴随着的、局势已定的声音。

    她瞪着顾洲,唇咬的近乎发白。

    顾洲手又挨过她的锁骨,扣上她的腿。她侧坐在他身上,什么动作都不方便。

    闻灯感知腿被轻轻一扳,她几乎瞬间明了顾洲意图,急的后退,却更方便了对方操作,一阵旋转,她晕头转向再回神时已经与顾洲面对面。

    她的手还被按在两人之间。

    闻灯面露惊骇,不敢低头看,只顾反抗,挣不开力道。顾洲掌心轻松禁锢不听话的人,撩起眼皮,“舍不得手?”

    他扣上她的背,往前一抵,闻灯蓦地朝他怀里一撞,滚烫灼过满腿。沉沉嗓音也坠在耳边,“那就用其他的来替。”

    闻灯紧张地想要撤开,身后的手却没准备放过她。她面色更白,灼灼温度顷刻叫她知道替是什么意思。

    先前她佯哭为自己博一线生机,现下却知道再没有第二条路了。

    顾洲径直拉下她的手,没给她商量的余地,刚刚是给她下的最后通牒。

    分明她的脑袋还彷佛铺了层雾,却极其清晰地感知到扣着她的人毫无转圜之地的意图。

    怎么办?

    ……能挣得过吗。

    闻灯呼吸都恍若停滞,牙齿都在抖,指尖的挣扎却还是淡下来,避开眼不去看他。

    顾洲恍若不觉,扣上她的后脑勺,唇息探到她漂亮的脖颈,闻灯瞬间起了薄薄的颤栗,她没敢躲,自暴自弃般只想快点结束。

    她晕乎乎想,她应是醉的不轻,不然怎么能这么轻易折服。

    所幸顾洲没停太久,似乎只是为了压制蓬勃的药效,蹭过她面上未曾消失的湿气,“自己来,还是我教你?”

    闻灯鼻尖一酸,薄薄的屈辱从她眼里溢出来。她咬着牙,“不用你教。”

    顾洲当真放开了抓着她的手。闻灯突兀没了禁锢,险些没按住。

    她指尖都在颤,尝试去捉住,气得她想下狠手。她自己不觉,眼底的气怒已经藏都藏不住,动作也漏了几分思绪。

    顾洲气息从她脖颈移到侧颊,一声沉过一声,嗓音却仿若带了不易察觉的笑意,“报复心这么重?”

    他扼住她一下重过一下的动静,把人扣在肩头,“难为你了。”

    闻灯面皮都在轻微颤着,她动作顺势停下来,慢动作地重新额头抵在顾洲肩上,那里是刚刚被她的眼泪浸湿的布料。

    衬衫早被温度沁得滚烫,砸到上面的泪珠却还留有几分冷意。

    顾洲不近人情时,她不觉委屈,可他说她难为,她突然觉得难过。

    她掌心还停在不该碰的地方,能感受到对方骇人的跳动,一层一层的害怕随着跳动传到她心底。

    闻灯忍住惧意,仗着顾洲刚刚那几句还算温情的话,鼓起些微勇气质问:“哥哥,你怎么不疼我了。”

    她刻意加重称呼,想叫他迷途知返。

    顾洲指尖勾着她后颈,“我不疼你?闻灯,看我疼你一场,帮我一次,嗯?”

    闻灯下意识要拒绝,可一开始他的语气太过不容置喙,她不愿自取其辱。

    她张张唇,分明没想好说什么,却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为什么要直接……”

    她没好意思讲下去,答案就在她掌心。

    顾洲半垂眼睑,瞧着委屈到无以复加的小姑娘。体内汹涌热浪一阵热过一阵,他觉出几分折磨,眼神晦暗,“再商量下去,我就该废你手里了。”

    他嗓音漫不经心,却在声音落下时重重捏了几下她侧颊,又用力摩梭她下颌而过。其间欲情,闻灯都感知到严重,她抬头想说点什么,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堵住唇。

    她被带着彻底塌到顾洲怀里,她自由的那只手下意识朝上张了张,想抓住点什么,腿就撞到滚烫温度,连着手都险些被撞开。

    闻灯吓得一激灵,想起顾洲讲的舍不得手就拿其他来替。

    她急急道:“我动手,我动手!”

    经过这一变故,她那些所谓的屈辱似乎都随风飘散,她不讨价还价了还不成么!

    闻灯自认为把人安抚下来的时候整个人精疲力竭,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累得伏在顾洲肩头直喘气。

    顾洲也愿意给她几分喘息时间,而后重新覆向她的手。

    闻灯瞪大眼睛,“哥哥……”

    还要继续?

    顾洲见她不可置信的表情,头微偏过些许,唇角不着痕迹地撩出几分。再偏回去时面色一片平和沉静,另一手撩开她沾湿的发,“最近有几个项目,你都见过,还有一家并购案,去试试?”

    闻灯莫名呆滞,她当然知道顾洲讲的是哪几个项目,还处于无主的阶段,她早在入眼时就眼馋。有顾氏做靠山,她能预见地赚到盆满钵满,到时候不知道要被怎么羡慕。

    她现在只是初露名头,她得维持自己来之不易的名声。

    闻灯错觉自己的呼吸都急促,她想去试的,她巴不得立刻答应下来。可她也清楚,这是顾洲给她的补偿。

    她应下,就要继续帮顾洲解了这场药。

    一面是已经在朝着她招手的财势金钱,一面是她和顾洲的关系。

    手,手而已。

    她已经开了头,再继续,也没关系的。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一战成名的项目。

    闻灯胸腔的血都热起来。

    面对剧烈颤动的天平,她只迟疑了两秒,而后,像是迫于无奈般收紧拳心,低垂着眼,“哥哥,你对我那么好,我应该帮你的。”

    顾洲眼皮微动,扣上她的薄肩。

    —

    夜色愈深,浴室水流潺潺。

    闻灯昏昏沉沉,一时分不清是自己在动还是被顾洲捉着教导。热浪一层层滚过掌心,她想起什么似的,突兀一惊,避开唇息,手下用力,“哥哥,今天的事……”

    她讲得犹豫不决,顾洲一息看懂她的心思。目色发沉,嗓音更重,“不会有人知道。”

    闻灯陡然松了口气,两手都在努力,祈祷赶紧结束,嘴巴还喃喃,“那就好……”

    顾洲视线跟着闻灯,神色难辨。小姑娘跪坐在他腿间,醉困交加下她全凭本能,欣喜于不会有人知道。

    他缓慢地撩起一侧唇,面上却很难说是什么情绪。他指骨抵起闻灯的下颌,“没人知道就可以?”

    闻灯反应一息,随口道:“那当然。”

    如果事情爆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了!她怎么可能还会动手?

    不过她推成顾洲强迫应该也能挽回一些名声吧……也不算说谎。

    闻灯明目张胆地畅想自己最坏的退路。

    顾洲揉过她的唇,柔软娇艳,他把人擒到身前,眼底的沉意分明未消,慢条斯理中露出些微轻慢,“什么都可以?”

    闻灯还在反应,后颈已经被扣住,蓦地一压。

    夜色浓沉,呜咽声断断续续,欲掉不掉的眼泪才刚刚开始往下落。

    —

    夜色渐深渐明。

    顾洲皮带扣上,吧嗒一声,清脆。

    缩在浴缸角落的闻灯下意识瑟缩了下。她衣裙完整,整个人坐在水底,佝着背,裸露在外的肌肤轻缓打着颤,环腿而坐。

    闻灯手肿着,唇也肿。漂亮的唇线甚至有些难以闭合。后颈是被压出的红,指印明显。她紧紧盯着浴缸里的水,没有任何表情。

    顾洲在浴缸外站立,上身还未穿衣,露出精瘦的肩背。他正要拽过衬衫,见闻灯这副模样。唇角噙笑,弯腰去抱她。

    一手刚环过闻灯,另一手正欲探她腿弯。毫无动静的闻灯,突兀扬起手,甩过来一巴掌。

    一声脆响。

    顾洲不躲不避,仍维持原先的动作,甚至脸上的笑都没有半分收敛。闻灯眼角赤红,堵在心口的勇气,却在迎上他目光时害怕躲闪。

    她手抖着,感受到了恐惧。近在咫尺的顾洲更让她觉得压迫。

    她偏过头,呼吸不受控地急促起来。

    顾洲看她漂亮的侧颊,连着脖颈撞进眼底。他捉过那只作案的手,在接了她一巴掌之后,他反而扣住她的指骨,与她十指交叉。

    “这么生气。”

    他嗓音平淡,顺势俯身,唇近乎痴迷般落她颈侧,察觉到她的颤意,他扬起一侧眉,唇角笑意甚至显出温和,纳罕道:“又不会有人知道,你怕什么。”

    闻灯几乎崩然,想要制止,浑身的力气却彷佛随那巴掌消失殆尽。她近乎歇斯底里,唇息却被折腾的近无,喃喃道:“你说了,只用手。”

    顾洲流连忘返,吻顺着往上,碰过颊面,适可而止般抽离。揉过她的手,又去抬她的下颌,指骨轻轻抵着她,观察肿胀的、鲜红的唇。

    莫名笑了声,“手可以,嘴不可以?”

    “闻灯,在我身边这么久,你没想过这一天吗?”

    闻灯惊骇抬眼,本就苍白的脸,一瞬惨白,再无一丝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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