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许乘月一行人,终于脚踩在了实实在在的月昂山的土地上。

    回望这趟邪门的秘境之行,尉迟璜收获的惊喜,远远抵消不了他所受到的惊吓。

    因而在许乘月和林风致三人提出要继续深入月昂腹地之时,旁人还未表态,他已经先打了退堂鼓。

    他只想回他的驰山老家去。

    墨灵申:“我只在出口处等两天。”

    他兽囊里装着两条大青蛇,有秘境的威压镇住,尚能保他清静。

    可方才从虚空中撕开的那道口子一出秘境,单独装着这两条蛇的兽囊,便立即传来不小的骚动。

    两条开了些许灵智的妖蛇,是他目前收归囊中资质最好的东西。倘若驯服得法,往后他行走修界,兴许还能成为他的好帮手和大倚仗。

    月昂腹地的东西,他着实不感兴趣,当务之急便是寻个适当之地,先将这二蛇驯服。

    “月昂山出口处的清泽蜂,上头有一种阔耳硕鼠,个大肉多,还算对这二蛇的胃口,且鼠皮中还蕴藏着一种罕为人知的毒素,混入另一味兔耳菇的柄丝,再掺入驯服者的血做牵血术,以此控制这二蛇最是合适。”

    出此法的人是管南悬。

    这厮虽未直接表态是要进山还是出山,但其却也绝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而这“妖”,他用鼻孔想都能想出来。

    且这兔耳菇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灵草夹杂着灵木的请香,他之前在秘境中抓住往下跌的许乘月时,在她身上闻到过这种好闻的味道,想来这菇的出处,便是这胆大妄为的许乘月。

    无功不受禄,他此举,礼尚往来罢了。

    对兔耳菇波折的去向一无所知的许乘月,当即冲墨灵申拱手:“墨师兄高义,两天之后,若我们仍未出来,墨师兄可自行决策。”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尉迟璜就是反应再迟钝,也明白了过来,许乘月他们八成是要做什么“坏事”,如果有人提前出去,多半会引来拔山宗内人的怀疑。

    于是,后知后觉的他道:“那我也两日后再出山。”

    他帮许乘月不仅是因为许乘月人不坏,同他阿姐关系好,还因为此举损的是月昂山的利益,他自是乐见其成。

    许乘月不由冲他欣慰一笑。

    心道这尉迟弟弟,果真随他阿姐,人率真么还讲义气。

    如此,一行人兵分两路,各自离去。

    他们出发时,月昂山中正值太阳初升。

    有管南悬相助,他们轻车熟路,躲过大部分妖兽威胁,又是御器飞行,省去许多麻烦和时间,然当他们深入腹地之时,金乌也已西沉。

    很快明月升起,但总有云层妨碍,虽不至于月黑风高,时而也是伸手不见五指。

    黑得好。

    黑暗有助于藏匿。

    许乘月此时正在试图捉一种树栖蟹,汀焦蟹。

    捉这玩意儿费老大劲了。

    若不是因为打不过那守着山兮的灵兽无隐狐,她真不至于同这蟹较上两个时辰的真。

    这蟹性子胆小,平日里,它们都是缩小了自己的身量,混在普普通通的溪蟹当中,很难辨其真假,即使辨出真假,这蟹在你捉住它的瞬间,便会吞下自己口腔中的某种毒素。

    要知道,这蟹金贵得很,一旦身死,蟹肉就会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发臭,钟爱蟹肉的无隐狐定然是不吃。

    可对付能免疫法力伤害的无隐狐,目前他们能想到的,也只有汀焦蟹身体里的毒素了。

    偏生,这蟹吧它还天赋异禀,对哪怕一丝灵力的波动都有着极其敏锐的警觉,随时准备着自戕,总之就是不让别人轻易得到它。

    别问她是如何知道的,她在那溪水里折腾了半天,又是观察又是莽干,也没能捞出半个有用的。

    所以真的,多看看书,扩大涉猎范围,还是有帮助的。

    若她当时连灵兽一类的书册也一起看看,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挠耳抓腮半天,连个黄雀吃螳螂,螳螂吃蝉,想要捉黄雀,就在蝉身上下功夫的法子都想不出来。

    “要是有他在就好了!”她小声嘀咕。

    她手里分别握着一只死透了,一只挣扎不停的同样的青红蟹,仍是看不出二者的区别。

    墨灵申是个痴醉之人,他八成能看出点东西来,即使看不出,也极可能知道这汀焦蟹最爱什么,而她要下个什么灵种最能控制那作为饵料的东西,只要媒介进入汀焦蟹,能保汀焦蟹不死即可。

    他这话传进管南悬的耳朵里,管南悬直接放弃打坐调息,就这么直直地瞅着她,两只凤眼里,射出的火花,仿佛想将她烤焦洞穿。

    可许乘月此时正忙着左边一眼右边一眼,分别瞧着那两只蟹的细肢,瞧完了细肢,她又忍着刺鼻的臭气,拿刀撬开了那只汀焦蟹的壳,在蟹肉之间仔仔细细地翻找着,想看看它有没有还没消化完全的食物残渣。

    管南悬脑海里,有一瞬间生出过一个变态的想法,什么时候,这没良心的也能这么细心地研究下他?

    正想着,自己竟然还不如一只汀焦蟹,就见许乘月剖开不知第几只汀焦蟹尸体时,手劲儿过大,不小心拽掉了那只蟹的两条细肢。

    管南悬:……还是算了。

    自始至终这个人都没有掀起眼皮看过他一眼,他不由受挫地叹口气,索性主动开口。

    “我有个妙法。”

    许乘月:方才也不知是谁忙着打坐说爱莫能助?

    许乘月微微抬首,轻掀眼皮看向他,没从他脸上看出半分突然才良心发现的不自在,嘴角稍稍一撇,终是露出个愿闻其详的浅笑。

    片刻,溪边草丛里的蛙叫了两声后,许乘月动了两下嘴,一脸艰难,也没能说出个只言片语来。

    他脸上表情端得是一个正经郑重,而他说的这个法子,用他的话说就是有正经典籍出处的,还有具体的章节,听着倒也不像假的。

    但她总觉得不合理。

    这汀焦蟹既然如此谨慎,又怎会生出这样一个怪癖,如何会去凑这样一种热闹,发现旁的动物亲热交合,便走不动道放松警惕?

    管南悬:“你这表情……”仿佛他身上有什么脏东西,“这就是我一开始不愿说的原因。”

    “我所读之书少,你可别骗我!”原本是蹲泡在水中的许乘月,闻言起身,质疑道。

    “你,大可一试真假!”

    稳坐溪石的管南悬,原本是直直看向她的。

    可在她起身的瞬间,他双眼一直,猛地又是一闪,随即瞥向了一侧。

    他眼神的这番变化,许乘月很难不注意到。

    她古怪地垂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脸上当即烧起来。

    湿衣紧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周身轮廓,哪里凹哪里凸真真是一览无余。

    难怪他是这种反应。

    此时夜黑风清,他们孤男寡女单独在一处,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

    许乘月胡思乱想着,五步作三步地奔上岸,在草丛的掩护下先解封了周身灵气,再捏诀换下身上湿衣。

    可许乘月不知,她这一番连呼带喘悉悉索索的声音,并未让管南悬好受到哪里去。

    方才那一眼,她被湿衣包裹住而现出的曼妙身姿,那凹凸有致又湿漉漉的模样,清晰而蛮横地侵入他脑海,已在他身上掀起了一阵热浪,使他方才打坐调息的努力前功尽弃。

    早在这之前,许乘月在溪水中折腾许久,那喘息声或急或徐,时扬时抑,此起彼伏,已令他备受煎熬。

    他之所以打坐调息,非因他受了什么伤,乃是本体狐狸的某个时候到了,他要努力地压制,才能抵抗身体里那股不可抑制的燥热。

    此时,无疑是火上浇了油。

    更糟的是,他现下还觉着空气里好似弥漫着一股不知名的幽香,清新又馥郁,不在意时清晰,注意时一闪即逝,难以捉摸令他越发狂躁。

    他是有心隐藏,许乘月心思也未在旁的事情身上,故而确实很难察觉。

    她是一定要将山兮弄到手的!

    忽略掉方才的不自在,努力回避某人明晃晃的视线,许乘月将信将疑,在溪水里和山林间寻找着成对儿的东西。

    她找到的东西,有螺有甲虫爬虫,无一不是要么连在一块儿,要么交叠在一起,要么一只正围着另一只打转,准备伺机而动。

    已经有些缓过来的管南悬,也飞身上了许乘月所在的那棵树,在她头上的另一枝枝干上坐下,由上而下静静看着她。

    正觉她猫猫祟祟的样子,又多几分灵动可爱,瞥眼瞧见她手里那张叶子,他心觉不妙。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本意是想在旁边搭个眼,怕她因为不了解,捉到些危险的东西来坑害自己。

    没想到应得那么快,她搁下的树叶上趴着一对小甲虫,那小甲虫色彩斑斓的很是好看,她便凑近了多看了两眼,正碰巧那雄虫欲对雌虫下手,喷出一种微微发黄的细雾。

    管南悬已经第一时间飞身下去,一手拦腰一手捂住她口鼻将她抱离。

    但还没落地,她已经脱力瘫软,背靠在他怀里。

    “你可真会折磨人!”

    被许乘月温热的呼吸灼过手心的管南悬,心里本就似百爪轻挠过一样。

    转头见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喘息着,两个脸蛋也很快浮起一层暧|昧的嫣红,这模样就似刚出锅的可口点心,让人心痒不已。

    管南悬方才落地之前,已在她耳侧的穴位,以大拇指由下而上地按划过一道,试图阻止那虫粉深入她身体,可瞧她当下的模样,八成是未能成功。

    他掏出身上的所有灵药瓶,挨个闻过去,想找出能解或者缓解这虫粉的灵药来。

    怀中之人突然不安分地扭动了下,口中还配合地发出了一声难耐的轻“嗯”。

    声音闯入管南悬的耳中,在他身上带起条条青筋不断暴起。

    “好热。”

    一个不察,已经失去清醒意识的许乘月,娇喘着,动手扯开了自己的领口。

    管南悬瞄到她雪白的肌肤和她线条柔美的细长锁骨,身上血液顿时沸腾不已,他抓过她还要继续作乱的双手,一手牢牢钳握住,另一只手迅速替她重新拉好被扯开的襟口。

    刚凉快一点,又没了,许乘月抗议地皱起秀眉轻哼出声,脸上的表情渐渐现出些媚惑,令人移不开眼。

    管南悬喉头不可抑制地滚动了下,喘息之间,他闭了闭眼,冒着爆体而亡的危险,压下身体里升腾起的燥热,后他再度睁眼,努力将注意力继续聚焦在那堆灵药里。

    还差三味药,她将注意力移至许乘月腰间的乾坤囊,一低头,手刚拿下她的乾坤囊,他脖颈间就传来湿热而又柔软的触感,时轻时重地触碰着,一下又一下。

    身体猛地战栗,他用力攥紧了乾坤囊,偏头想要躲。

    可怀里的人似乎并不满足也不满意他的表现,索性改碰为啃咬。

    牙齿不轻不重划过他肌肤时,管南悬:“!!”

    他真的要疯了。

    “许乘月,你醒来会不会哭?”嗓音沙哑的管南悬捏住许乘月的下颌,看着她湿润而迷离的双眼问。

    回答他的,只有她皱着眉头难过的哼哼。

    剧烈挣扎间,再瞥眼,发现许乘月耳朵里流出了一股殷红血液,他顿时两眼发红,一低头擒住她粉嫩的双唇。

    在许乘月重获自由的双手,抚上管南悬因动情而泛起一圈桃红色的眼尾时,管南悬再不犹豫,一边单手掐诀,在他们四周结下个密不透风的结界,一边将双眼迷离还在点火的许乘月抱坐于自己身上。

    唇上被她舔过两次之后,管南悬动情地拥着她,沙哑的声音又在她耳边低问:“慈小枫,你醒来会不会哭?”

    回答他的是许乘月越发火热的进攻,和两人交织在一起愈见急促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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