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做客实录。
-希望相安无事。
下午两点。
江雪舟看完了邮件。
部分是学校领导层统一撰写的，简明扼要说明因为伊里教授的意外，本次建造节推迟一个季度举办。
文字太过收敛，江雪舟看不出伊里教授病情如何。
窗帘微微翕动，透过几丝日光，她才意识到自己在这个陌生的环境独自待了半小时了。
很多想法开始在孤独中滋生，她抱了抱曲起的大腿，喝了一大口咖啡。
或者说一直以来她都在屏蔽某些信息，用忙碌搪塞很多事，很多人，甚至她自己。
于是，本来就暗暗躲在潜意识里的想法，小人一样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
江雪舟托着下巴，电脑界面下拉是满当当的计划书，每一个空窗期都有安排，许岭说计划推迟意味着大家的准备会更充分，必须从现在开始时刻努力。
她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生理性泪水。
时刻不停这四个字悬在她头顶很久了。
睡眠和放空时间是牺牲。
总有做不完的事，麻痹所有神经。
她的精神就在一次次的合作，一份又一份的邮件，接踵而至的会议和工作中渐渐消磨，片面的消磨，最终薄如蝉翼，神经抽成丝。
另一块却如同寂静之岭。
在她按照许岭发来的计划书重新制好excel表格，并为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都安排好任务后。
寂静的那一部分愈发寂静。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海盗叫了一声，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在她大腿，乖乖地趴着，江雪舟感受到了温度和体重。
咖啡是离开前漆函宇泡的，他扎好领带后把房卡放在了桌上。
江雪舟在厨房里做好狗粮，端着盘子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海盗昂起头，圆圆的眼睛瞪着她。
房间的灯光被他顺手关了两盏，处于适宜不会引起眼部刺激的亮度。
江雪舟把盘子放在地上，海盗俯下身，嚼得很香。
她有点内疚，感觉自己偶尔是个麻烦，人家本来要去创业谷领奖，还要参加之后的慈善基金活动。
两点正式开始，但因为她，半小时前走。
总得道个歉吧。
哦，还有伊里教授的事，毕竟是朋友，理应关心一下。
打电话可能正好碰上演讲的时候。
江雪舟直起身来，翻了翻微信列表，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风大了些，掀开窗帘一角，凉丝丝的感觉灌入裤腿。
她埋下头，顶着千钧的精神压力，她给言舒打了个电话。
海盗继续趴在她身旁，半睁着眼睛。
“舒舒，和你说件事。”
“怎么了？”对面的背景音很嘈杂。
“我想休息会儿。”
“啊？”言舒举着相机，冲前面台子上的人“咔嚓”拍下一张，没领会到江雪舟的具体意思：“我说，你不是正在放假吗？“
言舒轻描淡写道：“想休息就休息呗，拿一天来啥也不做地球也不会就此爆炸。”
江雪舟郑重其事道：“我想gap。”
gap这个词在国外很流行，不过换到国内来含义大不相同。
这可是以年为单位啊。
言舒放下相机，台上的人注意到，眼神略略失焦片刻。
想法还是个雏形，江雪舟现在说出口不过是坚定决心罢了，怕又像以前一样，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做成某件事。
然后，时间从来不等，过了那个点，这件事再也没机会。
江雪舟也仅仅只会心底沉一瞬，随后收拾好心情，生活持续摆动。
“支持你。”言舒说。
说实话听起来像玩笑话，毕竟从开始上大学到现在言舒自己可能说了八百遍要退学。
“哦，”江雪舟说，“舒舒，漆函宇开始演讲了吗？”
“没呢，现在是展嘉致，在念开幕词。”言舒把相机放在一旁，嘱咐旁许城阳帮忙看着，对方点了点头后她拿着手机离开礼堂。
“许城阳在你旁边？”
“嗯……怎么啦？”
江雪舟，“你帮我问问，让他把漆函宇的联系方式给我。”
都到外面了才说，言舒脚步一顿，扭转方向。
诶，好像错过了什么东西。
“等会儿，你说想要gap，不会是——”
言舒大胆推测：“要谈恋爱吧？”
空气静默片刻，鼻息声像羽毛，轻飘飘扫过耳窝。
说实话很离谱，谈个恋爱在江雪舟这儿也能叫gap?
“行行行，不过漆学弟怎么回事，现在竟然还没有你微信。”
江雪舟反射弧绕了一圈，总算回来：“舒舒，我说的gap，是想下半学期停课，去学法语。”
“……”
庆大的法语班有半年期和一年期两种选择，教学质量很高，半年期结束应考TCF/TEF可以拿到百分之八十的分数，一年期结束去法国留学基本不会有语言问题。
本科和研究生各个阶段都可以报名，可以暂时脱离专业课学习，全心全意学一门语言。
一个学期要修三十二个学分。并不轻松，不过在很多报名的学生看来，这样的课程相当于gap。
这个想法在上学期江雪舟选法语选修课的时候就有了，当时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然而现在是彻彻底底的确定了。
言舒顿了顿，“好吧。”
“挺好的。法语对你来说问题也不大，半年期纯当兴趣吧，休息一下挺好的。”
江雪舟摸了摸海盗的头，温声道：“嗯。”
另一头，言舒找到了许城阳。
“漆函宇微信有吗？”
许城阳放下相机，视线从台上移开，“干嘛？”
言舒解释：“朋友找他有事。”
-
给许岭发完邮件，江雪舟内心不自觉忐忑起来。
许岭其实人不错，但对一个导师来说，手下的研究生刚招进来就当甩手掌柜，对他的任职生涯来说应该是一段不算愉悦的插曲。
纠结之余，言舒已经把漆函宇的微信推送过来。
江雪舟顺手按了添加。
头像是一只黑色的动物耳朵。背景像是米色墙壁。
名字居然就叫漆函宇，江雪舟被这种简洁易认的风格惊讶到。细想，又觉得应该是个工作号。
耳朵尾端伸出几根细直的猫，很帅气。
江雪舟不自觉地看了眼海盗，它的耳朵也是竖起来的，不过整体偏大，轮廓圆润。
是缅因猫。她认出来。
他没通过。
江雪舟躺在沙发上。
脑袋陷进云朵一样的枕头里。
她猛然意识到不对劲，蹭地支起上半身。
这是别人的地方。
发呆几分钟。
她又看了眼手机。依旧没通过。
手机被摔在沙发上。
她脑袋实在是沉，这下不管不顾地躺上去。
算了，也不着急，感谢和关心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说。
微陷进靠枕里的手机此刻震鸣。
江雪舟翻了个个儿，抓起来。
没时间通过微信好友申请，倒是有时间打电话。
在听到他叫的第一句“江雪舟”后，江雪舟本人耸了耸鼻。
“还在时雨吗。”漆函宇问。
江雪舟老老实实：“在你房间。”
对面安静。
她立马补充：“海盗它不想出去，黏着我。”
江雪舟开始后悔，自己就不应该夸下海口说今下午帮他溜海盗。
这一身黑皮样貌彪悍的家伙谁知道一点也不爱动，她拖了好几次也不出去。
所以，她现在不得不“赖”在狗主人房间里，无聊的地用别人的电脑画三视图。
漆函宇极轻地笑了声。
他说：“电脑上微信是打开的，可以麻烦你把桌面上右边蓝色的文件传过来吗？”
“啊？”江雪舟吃惊。
这人打开电脑的时候竟然还打开微信。
花哨的白色消息提示界面弹出来。
江雪舟盯着那个猫耳朵，还有左侧联系人上头那个鲜红的“+1”，陷入了沉思。
她忍不住，“你不怕别人偷看消息吗？”
“所以你看了？”
江雪舟：“……没有。”
她总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危险。
不过细看，应该真的只是一个工作号，全是工作群消息。创业谷、组织部、纠察处、应用创新赛……一名优秀本科生的课余学习实践可见一斑。
压过心头的那一丝异样，江雪舟爽快答应：“好。”
漆函宇的电脑桌面井井有条，不同文件类型整整齐齐安排在一块块方形区域中。
江雪舟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文件压缩发了过去。
置顶的微信传输助手蹦出两个字，“谢谢”。
江雪舟心底一跳，一种诡异的感觉涌上来。
什么毛病，有这空为什么不直接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江雪舟撅了撅嘴，“笨蛋。”她骂一声。
随后，她流畅地将鼠标拖到左侧，自己给自己按了通过。
另一头。
礼堂上方电子滚动屏幕亮着“创业谷人工智能与垂直城市规划功能融合探索”一串字。
主持人已经念了他的名字。
漆函宇埋头撇一眼稿子。
手机放在桌边，静音状态，这会儿突然亮了一瞬。
“别紧张，”展嘉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旁边，拍了拍他的肩，“应该没什么问题。”
介绍项目其实不是今天最重要的事情，而且漆函宇能力足够，展嘉致觉得这一部分根本不用担心。
更重要的是——
“三点半之后的慈善基金发布会直播设备已经准备好了。”他说。
“好。”漆函宇淡淡应一声。
展嘉致离开前，手腕擦过桌边，差点把黑壳子的手机带下来。
手机屏幕亮着，他笑了笑。
“时间可能会比计划的要长一点。”
“？”
“记得和等你的人说清楚。”他说。
手机回到漆函宇掌心，他低头，看见江雪舟发来的三条消息。
——“不用谢。”
——“那个。海盗好像吃错了东西，在生病。”
——“抱不动它……你什么时候回来？”
-希望相安无事。
下午两点。
江雪舟看完了邮件。
部分是学校领导层统一撰写的，简明扼要说明因为伊里教授的意外，本次建造节推迟一个季度举办。
文字太过收敛，江雪舟看不出伊里教授病情如何。
窗帘微微翕动，透过几丝日光，她才意识到自己在这个陌生的环境独自待了半小时了。
很多想法开始在孤独中滋生，她抱了抱曲起的大腿，喝了一大口咖啡。
或者说一直以来她都在屏蔽某些信息，用忙碌搪塞很多事，很多人，甚至她自己。
于是，本来就暗暗躲在潜意识里的想法，小人一样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
江雪舟托着下巴，电脑界面下拉是满当当的计划书，每一个空窗期都有安排，许岭说计划推迟意味着大家的准备会更充分，必须从现在开始时刻努力。
她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生理性泪水。
时刻不停这四个字悬在她头顶很久了。
睡眠和放空时间是牺牲。
总有做不完的事，麻痹所有神经。
她的精神就在一次次的合作，一份又一份的邮件，接踵而至的会议和工作中渐渐消磨，片面的消磨，最终薄如蝉翼，神经抽成丝。
另一块却如同寂静之岭。
在她按照许岭发来的计划书重新制好excel表格，并为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都安排好任务后。
寂静的那一部分愈发寂静。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海盗叫了一声，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在她大腿，乖乖地趴着，江雪舟感受到了温度和体重。
咖啡是离开前漆函宇泡的，他扎好领带后把房卡放在了桌上。
江雪舟在厨房里做好狗粮，端着盘子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海盗昂起头，圆圆的眼睛瞪着她。
房间的灯光被他顺手关了两盏，处于适宜不会引起眼部刺激的亮度。
江雪舟把盘子放在地上，海盗俯下身，嚼得很香。
她有点内疚，感觉自己偶尔是个麻烦，人家本来要去创业谷领奖，还要参加之后的慈善基金活动。
两点正式开始，但因为她，半小时前走。
总得道个歉吧。
哦，还有伊里教授的事，毕竟是朋友，理应关心一下。
打电话可能正好碰上演讲的时候。
江雪舟直起身来，翻了翻微信列表，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风大了些，掀开窗帘一角，凉丝丝的感觉灌入裤腿。
她埋下头，顶着千钧的精神压力，她给言舒打了个电话。
海盗继续趴在她身旁，半睁着眼睛。
“舒舒，和你说件事。”
“怎么了？”对面的背景音很嘈杂。
“我想休息会儿。”
“啊？”言舒举着相机，冲前面台子上的人“咔嚓”拍下一张，没领会到江雪舟的具体意思：“我说，你不是正在放假吗？“
言舒轻描淡写道：“想休息就休息呗，拿一天来啥也不做地球也不会就此爆炸。”
江雪舟郑重其事道：“我想gap。”
gap这个词在国外很流行，不过换到国内来含义大不相同。
这可是以年为单位啊。
言舒放下相机，台上的人注意到，眼神略略失焦片刻。
想法还是个雏形，江雪舟现在说出口不过是坚定决心罢了，怕又像以前一样，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做成某件事。
然后，时间从来不等，过了那个点，这件事再也没机会。
江雪舟也仅仅只会心底沉一瞬，随后收拾好心情，生活持续摆动。
“支持你。”言舒说。
说实话听起来像玩笑话，毕竟从开始上大学到现在言舒自己可能说了八百遍要退学。
“哦，”江雪舟说，“舒舒，漆函宇开始演讲了吗？”
“没呢，现在是展嘉致，在念开幕词。”言舒把相机放在一旁，嘱咐旁许城阳帮忙看着，对方点了点头后她拿着手机离开礼堂。
“许城阳在你旁边？”
“嗯……怎么啦？”
江雪舟，“你帮我问问，让他把漆函宇的联系方式给我。”
都到外面了才说，言舒脚步一顿，扭转方向。
诶，好像错过了什么东西。
“等会儿，你说想要gap，不会是——”
言舒大胆推测：“要谈恋爱吧？”
空气静默片刻，鼻息声像羽毛，轻飘飘扫过耳窝。
说实话很离谱，谈个恋爱在江雪舟这儿也能叫gap?
“行行行，不过漆学弟怎么回事，现在竟然还没有你微信。”
江雪舟反射弧绕了一圈，总算回来：“舒舒，我说的gap，是想下半学期停课，去学法语。”
“……”
庆大的法语班有半年期和一年期两种选择，教学质量很高，半年期结束应考TCF/TEF可以拿到百分之八十的分数，一年期结束去法国留学基本不会有语言问题。
本科和研究生各个阶段都可以报名，可以暂时脱离专业课学习，全心全意学一门语言。
一个学期要修三十二个学分。并不轻松，不过在很多报名的学生看来，这样的课程相当于gap。
这个想法在上学期江雪舟选法语选修课的时候就有了，当时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然而现在是彻彻底底的确定了。
言舒顿了顿，“好吧。”
“挺好的。法语对你来说问题也不大，半年期纯当兴趣吧，休息一下挺好的。”
江雪舟摸了摸海盗的头，温声道：“嗯。”
另一头，言舒找到了许城阳。
“漆函宇微信有吗？”
许城阳放下相机，视线从台上移开，“干嘛？”
言舒解释：“朋友找他有事。”
-
给许岭发完邮件，江雪舟内心不自觉忐忑起来。
许岭其实人不错，但对一个导师来说，手下的研究生刚招进来就当甩手掌柜，对他的任职生涯来说应该是一段不算愉悦的插曲。
纠结之余，言舒已经把漆函宇的微信推送过来。
江雪舟顺手按了添加。
头像是一只黑色的动物耳朵。背景像是米色墙壁。
名字居然就叫漆函宇，江雪舟被这种简洁易认的风格惊讶到。细想，又觉得应该是个工作号。
耳朵尾端伸出几根细直的猫，很帅气。
江雪舟不自觉地看了眼海盗，它的耳朵也是竖起来的，不过整体偏大，轮廓圆润。
是缅因猫。她认出来。
他没通过。
江雪舟躺在沙发上。
脑袋陷进云朵一样的枕头里。
她猛然意识到不对劲，蹭地支起上半身。
这是别人的地方。
发呆几分钟。
她又看了眼手机。依旧没通过。
手机被摔在沙发上。
她脑袋实在是沉，这下不管不顾地躺上去。
算了，也不着急，感谢和关心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说。
微陷进靠枕里的手机此刻震鸣。
江雪舟翻了个个儿，抓起来。
没时间通过微信好友申请，倒是有时间打电话。
在听到他叫的第一句“江雪舟”后，江雪舟本人耸了耸鼻。
“还在时雨吗。”漆函宇问。
江雪舟老老实实：“在你房间。”
对面安静。
她立马补充：“海盗它不想出去，黏着我。”
江雪舟开始后悔，自己就不应该夸下海口说今下午帮他溜海盗。
这一身黑皮样貌彪悍的家伙谁知道一点也不爱动，她拖了好几次也不出去。
所以，她现在不得不“赖”在狗主人房间里，无聊的地用别人的电脑画三视图。
漆函宇极轻地笑了声。
他说：“电脑上微信是打开的，可以麻烦你把桌面上右边蓝色的文件传过来吗？”
“啊？”江雪舟吃惊。
这人打开电脑的时候竟然还打开微信。
花哨的白色消息提示界面弹出来。
江雪舟盯着那个猫耳朵，还有左侧联系人上头那个鲜红的“+1”，陷入了沉思。
她忍不住，“你不怕别人偷看消息吗？”
“所以你看了？”
江雪舟：“……没有。”
她总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危险。
不过细看，应该真的只是一个工作号，全是工作群消息。创业谷、组织部、纠察处、应用创新赛……一名优秀本科生的课余学习实践可见一斑。
压过心头的那一丝异样，江雪舟爽快答应：“好。”
漆函宇的电脑桌面井井有条，不同文件类型整整齐齐安排在一块块方形区域中。
江雪舟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文件压缩发了过去。
置顶的微信传输助手蹦出两个字，“谢谢”。
江雪舟心底一跳，一种诡异的感觉涌上来。
什么毛病，有这空为什么不直接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江雪舟撅了撅嘴，“笨蛋。”她骂一声。
随后，她流畅地将鼠标拖到左侧，自己给自己按了通过。
另一头。
礼堂上方电子滚动屏幕亮着“创业谷人工智能与垂直城市规划功能融合探索”一串字。
主持人已经念了他的名字。
漆函宇埋头撇一眼稿子。
手机放在桌边，静音状态，这会儿突然亮了一瞬。
“别紧张，”展嘉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旁边，拍了拍他的肩，“应该没什么问题。”
介绍项目其实不是今天最重要的事情，而且漆函宇能力足够，展嘉致觉得这一部分根本不用担心。
更重要的是——
“三点半之后的慈善基金发布会直播设备已经准备好了。”他说。
“好。”漆函宇淡淡应一声。
展嘉致离开前，手腕擦过桌边，差点把黑壳子的手机带下来。
手机屏幕亮着，他笑了笑。
“时间可能会比计划的要长一点。”
“？”
“记得和等你的人说清楚。”他说。
手机回到漆函宇掌心，他低头，看见江雪舟发来的三条消息。
——“不用谢。”
——“那个。海盗好像吃错了东西，在生病。”
——“抱不动它……你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