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医院。将近晚上八点半。
梁雨凡和许城阳两个人坐在急诊室外面的铁质长椅上，刷着手机，各自百无聊赖。
幸好许城阳还是个闲人，她和张启言打一声招呼，人就赶过来了，二人费好大劲儿才把漆函宇拽到计程车上，一路护送到医院。
“加个联系方式？”许城阳从长椅的另一边转过身来，举着手机问。
梁雨凡往后退一步，摆了摆手，“别了吧，下回遇到这样的麻烦，我可帮不了忙。”
许城阳：“？”
梁雨凡指了指急诊室内，退避三舍，“太吓人了，我受不了。生这么严重的病还要来找我，我有负罪感。”
“……”
谁能受得了漆函宇啊，还是又失恋又生病的。
人一旦失意，不论情场还是战场，从面相精神状态行为动作上处处可见端倪。
这段时间以来，许城阳甚至觉得这人引以为傲的智力都有所下降。
“他最近，压力很大。”许城阳好心替漆函宇解释一句。
他说完，撇一眼急诊室门口亮着的牌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好在，最离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许城阳还记得，几个月前，漆函宇飞机落地的那一刻。
天刚亮，他起床，打着哈欠，准备收拾好去答辩。
门忽然被推开，消失一周多的漆函宇，浑身狼狈地出现在宿舍门口。
头发、衣角、裤腿还有运动鞋，统统都是湿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许城阳看见他的第一眼，无语的同时，又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他问，回来前是不是刚去澡堂洗了个澡。
漆函宇闭口无言。
等他用毛巾擦干头发，才淡淡解释一句，去机场的路上刚好碰见暴雨。
许城阳回一个哦字，虚情假意地关心了一句，注意防寒不要感冒。
毕竟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就要答辩了。
答辩很顺利，许城阳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加上漆函宇在台下坐镇，整个团队都有底。
中间问到了几个刁钻一些的问题，许城阳临时回想漆大学霸在茸城给他整理的资料，也游刃有余地解决了。
结束得很轻松，比当时漆函宇嘴里说的还要轻松。
许城阳：“我还以为是你太过轻描淡写了。”
“早知道不催你回来了，好好和江学姐培养感情。”
漆函宇听了几句，不作声，再开口时还是冷冰冰地说接下来的安排。
中期答辩顺利结束，按计划，下一步工作得等到下学期正式启动。
团队所有人一拍即合，聚餐唱个歌，庆祝庆祝。
身为核心的漆函宇本人兴致缺缺，抬手就拒绝出席。
扫兴——
不过更扫兴的是，主动请缨邀请他的林天骄林大美女也当场决定不去，团队其余的男生唉声叹气，都说没意思。
漆函宇本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脸色冷漠。许城阳单纯以为他淋了雨，在感冒发烧的边缘，所以看起来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问题，也不开心。
至于最后，如何知道他不对劲的真正原因，那完全是一场出乎意料的遭遇。
答辩结束的第二天，漆函宇起得很早，回来的时候特意压低声响。
许城阳熬了大夜，睡眠薄弱，翻身醒来，看见他拎着一塑料袋的感冒药。
“免疫力不行啊漆函宇。”
他开口时嗓子发哑，“法语班的郑教授，上次调研你和她打过交道？”
许城阳记得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嗯，怎么？”
“帮我要一份课件吧。”
“你要抢她饭碗？”许城阳皱眉，“不对呀，你的法语水平，要什么教学课件。”
“……帮不帮？”他没什么耐心。
许城阳：“……行倒是行。”
“记得别外传。”
“好。”漆函宇哑着嗓子回答，随后关上门，“砰”一声，消失。
许城阳：“……？”
又过了一个星期，等他收到邮箱里郑教授发过来的法语基础教学课件，才得知，江学姐退课了。
这事儿不是漆函宇告诉他的，是他同样报名了法语班的兄弟说的。
结合这人这一周以来丢了魂的状态，许城阳灵光一闪，脑子里浮现出大胆的猜测。
他赶忙拦了辆车，跑到漆函宇雁西路的公寓，准备问清楚，结果在他家楼下撞见了林大美女。
没错，林天骄。团队里面很有想法也很骄傲的一个女生，专业和他们的项目搭不上边，但印象里在她们专业也是个大学霸，学习能力很强，帮了不少忙。
她怎么来了？
林天骄对漆函宇，“你知道的吧，我喜欢你。”
许城阳：“？”
搞得他现在像一个偷墙角的。你俩聊这种话题能不能去一个隐蔽的地方。
女生仰起头，看起来坚定又认真。
许城阳莫名其妙紧张了一瞬。
“不好意思。”漆函宇拒绝得很快。
他低头，抬手挠了挠后脖颈，浑身透着敷衍和疲惫。
许城阳松了口气。
随后他反应过来不对劲，这人有女朋友不是整个团队都知道吗，林大美女这是——
“许城阳，你还要听多久？”漆函宇斜乜一眼，冷冰冰开口。
许城阳被吓一跳，这才看见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他走过去，感叹一句，“阿宇，江学姐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要告状，你可遭人惦记了。”
安静几秒，漆函宇开口，“她不回来了。”
许城阳天塌了一样的表情，“不是……到底发生什么了？”
“分手了。”漆函宇淡淡答，语气冷酷得可怕。
“那她在哪儿？”
“茸城。”
许城阳：“不回来了？”
“她研究生还没毕业吧？”
漆函宇靠着金属门框，上身的黑色短袖勒出褶皱，眸色黯淡，许城阳难得见到他这幅落魄的样子，像被人丢掉的小动物，他低头错开视线，说，“我问了郑教授，她准备出国了。”
许城阳觉得气氛不对劲，这人以往虽然礼貌，但只要深交，就知道他骨子里是个很高傲的人。
这是庆大建筑系成绩优异家境还不错纯追求理想的那一批人的共性，骄傲且有这个资本一直骄傲。
所以现在这幅脆弱不堪的样子，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啊，我还以为江学姐不打算gap了，打算让你教她法语呢。”
漆函宇摇摇头，“今早上林景宥来学校送资料，我才知道这件事。”
“林景宥是谁？”
似乎不太想多提这个名字，漆函宇随意道，“她朋友。”
“前男友？”
“不是。”
“怎么认识的，比你和她还熟？”莫名其妙出现一个人，许城阳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
漆函宇：“比我和她认识的早。”
许城阳：“……不是漆函宇你到底了不了解江学姐？？”
“……”良久的沉默，漆函宇低声承认，“我很想了解她。”
怪可怜的。
“……”许城阳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很想了解她。
后半句他没说出口，许城阳也能猜到。
他还没跨过人家那道防线，就被人甩了。
许城阳本想安慰他一下，看到旁边被他扔在地上的帆布袋，林天骄送过来的，和知励科技成功签约的合同，旁侧夹着一张系着丝带的粉色信封。
……一看就知道是谁送的。
再次抬头看见这张颓废的帅脸，许城阳心里的那点同情立马转换成嫉妒加上恨铁不成钢。
这人明明别的方面全面开花。
“该死，别在一棵树上吊死，”许城阳把帆布袋捡起来，塞进他的怀里，语重心长道：“只要你想，桃花处处有。”
“江学姐她，”许城阳找了个合适的理由，安抚道，“是有苦衷的。”
“……”
“肯定是不想异地恋，耽误你。”
“……哎呀反正凭你这条件，走出情伤分分钟的事儿，”许城阳揽住他的肩，大声嚷嚷道：“马上还有和知励的合作呢，你小子给我打起精神来。”
“……”
许城阳后来才发现，诸如漆函宇这类极其高傲的人，还真不少见。
两周之后，林天骄宣布退出项目组，组内一群人哀嚎。
有人听到风声，说是和漆函宇表白被拒了。
许城阳再三发誓，绝对不是他泄露出去的。
留下剩下的几个人窃窃私语，说漆函宇不是有女朋友吗。
又有人接着说，好久没见到他女朋友了。
最后终于有个拿外卖的姗姗来迟，加入讨论，并且一脸“原来你们不知道的吗”的表情，说出了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漆函宇，和他女朋友分手了。
许城阳一直在旁边心虚地喝茶，难得的当一次哑巴。
暗叹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等漆函宇从外面回到研讨室，立马有人凑上去，“组长！你分手了啊。”
许城阳喝茶呛到，超大声地咳嗽几声，却反其常理地吸引了所有目光。
许城阳：“……”他真是呛到的。
漆函宇站在门口，冷冷地撇过来一眼，通身上下惹不起的气质，眼里写着几个字——
你泄露出去的？
冤枉啊，许城阳张嘴，还没来得及解释，漆函宇黑着脸打断，半天也没有解释这件事的意思，就是把林天骄走后留下来的工作全权交给了他。
许城阳接过厚厚一沓资料，脊背都像是要被压弯了。
热闹来得快消失得也快，研讨室人走得差不多。
还在交接工作的许城阳心里愤愤不平。
他望了望窗台边埋头写材料的漆函宇，语气平平，“谁都能看出来你不对劲。”
听到这话，漆函宇终于变换了握笔姿势，微微抬眸，阳光照在他半边侧脸上，看起来倒遮掩了倦怠。
“写完了吗？”他问。
“别打岔，”许城阳十分不解，死盯着他，像是要在这张波澜不惊的面庞上盯出一丝破绽来，“你知道她去的是法国。”
“……”
“你还想过替她筹谋在法国的学业，对吗？”
“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放不下。”
“放不下又能怎样。”
“……”许城阳受不了，骂道，“妈的你能别这么别扭吗，她去法国和去你家有什么区别！”
“学姐是骗了你还是没把你拒绝得彻底，你飞回去逮住人问个清楚不就得了。”
“……”
“漆函宇你能别输得这么难看吗？”
梁雨凡和许城阳两个人坐在急诊室外面的铁质长椅上，刷着手机，各自百无聊赖。
幸好许城阳还是个闲人，她和张启言打一声招呼，人就赶过来了，二人费好大劲儿才把漆函宇拽到计程车上，一路护送到医院。
“加个联系方式？”许城阳从长椅的另一边转过身来，举着手机问。
梁雨凡往后退一步，摆了摆手，“别了吧，下回遇到这样的麻烦，我可帮不了忙。”
许城阳：“？”
梁雨凡指了指急诊室内，退避三舍，“太吓人了，我受不了。生这么严重的病还要来找我，我有负罪感。”
“……”
谁能受得了漆函宇啊，还是又失恋又生病的。
人一旦失意，不论情场还是战场，从面相精神状态行为动作上处处可见端倪。
这段时间以来，许城阳甚至觉得这人引以为傲的智力都有所下降。
“他最近，压力很大。”许城阳好心替漆函宇解释一句。
他说完，撇一眼急诊室门口亮着的牌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好在，最离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许城阳还记得，几个月前，漆函宇飞机落地的那一刻。
天刚亮，他起床，打着哈欠，准备收拾好去答辩。
门忽然被推开，消失一周多的漆函宇，浑身狼狈地出现在宿舍门口。
头发、衣角、裤腿还有运动鞋，统统都是湿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许城阳看见他的第一眼，无语的同时，又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他问，回来前是不是刚去澡堂洗了个澡。
漆函宇闭口无言。
等他用毛巾擦干头发，才淡淡解释一句，去机场的路上刚好碰见暴雨。
许城阳回一个哦字，虚情假意地关心了一句，注意防寒不要感冒。
毕竟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就要答辩了。
答辩很顺利，许城阳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加上漆函宇在台下坐镇，整个团队都有底。
中间问到了几个刁钻一些的问题，许城阳临时回想漆大学霸在茸城给他整理的资料，也游刃有余地解决了。
结束得很轻松，比当时漆函宇嘴里说的还要轻松。
许城阳：“我还以为是你太过轻描淡写了。”
“早知道不催你回来了，好好和江学姐培养感情。”
漆函宇听了几句，不作声，再开口时还是冷冰冰地说接下来的安排。
中期答辩顺利结束，按计划，下一步工作得等到下学期正式启动。
团队所有人一拍即合，聚餐唱个歌，庆祝庆祝。
身为核心的漆函宇本人兴致缺缺，抬手就拒绝出席。
扫兴——
不过更扫兴的是，主动请缨邀请他的林天骄林大美女也当场决定不去，团队其余的男生唉声叹气，都说没意思。
漆函宇本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脸色冷漠。许城阳单纯以为他淋了雨，在感冒发烧的边缘，所以看起来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问题，也不开心。
至于最后，如何知道他不对劲的真正原因，那完全是一场出乎意料的遭遇。
答辩结束的第二天，漆函宇起得很早，回来的时候特意压低声响。
许城阳熬了大夜，睡眠薄弱，翻身醒来，看见他拎着一塑料袋的感冒药。
“免疫力不行啊漆函宇。”
他开口时嗓子发哑，“法语班的郑教授，上次调研你和她打过交道？”
许城阳记得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嗯，怎么？”
“帮我要一份课件吧。”
“你要抢她饭碗？”许城阳皱眉，“不对呀，你的法语水平，要什么教学课件。”
“……帮不帮？”他没什么耐心。
许城阳：“……行倒是行。”
“记得别外传。”
“好。”漆函宇哑着嗓子回答，随后关上门，“砰”一声，消失。
许城阳：“……？”
又过了一个星期，等他收到邮箱里郑教授发过来的法语基础教学课件，才得知，江学姐退课了。
这事儿不是漆函宇告诉他的，是他同样报名了法语班的兄弟说的。
结合这人这一周以来丢了魂的状态，许城阳灵光一闪，脑子里浮现出大胆的猜测。
他赶忙拦了辆车，跑到漆函宇雁西路的公寓，准备问清楚，结果在他家楼下撞见了林大美女。
没错，林天骄。团队里面很有想法也很骄傲的一个女生，专业和他们的项目搭不上边，但印象里在她们专业也是个大学霸，学习能力很强，帮了不少忙。
她怎么来了？
林天骄对漆函宇，“你知道的吧，我喜欢你。”
许城阳：“？”
搞得他现在像一个偷墙角的。你俩聊这种话题能不能去一个隐蔽的地方。
女生仰起头，看起来坚定又认真。
许城阳莫名其妙紧张了一瞬。
“不好意思。”漆函宇拒绝得很快。
他低头，抬手挠了挠后脖颈，浑身透着敷衍和疲惫。
许城阳松了口气。
随后他反应过来不对劲，这人有女朋友不是整个团队都知道吗，林大美女这是——
“许城阳，你还要听多久？”漆函宇斜乜一眼，冷冰冰开口。
许城阳被吓一跳，这才看见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他走过去，感叹一句，“阿宇，江学姐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要告状，你可遭人惦记了。”
安静几秒，漆函宇开口，“她不回来了。”
许城阳天塌了一样的表情，“不是……到底发生什么了？”
“分手了。”漆函宇淡淡答，语气冷酷得可怕。
“那她在哪儿？”
“茸城。”
许城阳：“不回来了？”
“她研究生还没毕业吧？”
漆函宇靠着金属门框，上身的黑色短袖勒出褶皱，眸色黯淡，许城阳难得见到他这幅落魄的样子，像被人丢掉的小动物，他低头错开视线，说，“我问了郑教授，她准备出国了。”
许城阳觉得气氛不对劲，这人以往虽然礼貌，但只要深交，就知道他骨子里是个很高傲的人。
这是庆大建筑系成绩优异家境还不错纯追求理想的那一批人的共性，骄傲且有这个资本一直骄傲。
所以现在这幅脆弱不堪的样子，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啊，我还以为江学姐不打算gap了，打算让你教她法语呢。”
漆函宇摇摇头，“今早上林景宥来学校送资料，我才知道这件事。”
“林景宥是谁？”
似乎不太想多提这个名字，漆函宇随意道，“她朋友。”
“前男友？”
“不是。”
“怎么认识的，比你和她还熟？”莫名其妙出现一个人，许城阳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
漆函宇：“比我和她认识的早。”
许城阳：“……不是漆函宇你到底了不了解江学姐？？”
“……”良久的沉默，漆函宇低声承认，“我很想了解她。”
怪可怜的。
“……”许城阳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很想了解她。
后半句他没说出口，许城阳也能猜到。
他还没跨过人家那道防线，就被人甩了。
许城阳本想安慰他一下，看到旁边被他扔在地上的帆布袋，林天骄送过来的，和知励科技成功签约的合同，旁侧夹着一张系着丝带的粉色信封。
……一看就知道是谁送的。
再次抬头看见这张颓废的帅脸，许城阳心里的那点同情立马转换成嫉妒加上恨铁不成钢。
这人明明别的方面全面开花。
“该死，别在一棵树上吊死，”许城阳把帆布袋捡起来，塞进他的怀里，语重心长道：“只要你想，桃花处处有。”
“江学姐她，”许城阳找了个合适的理由，安抚道，“是有苦衷的。”
“……”
“肯定是不想异地恋，耽误你。”
“……哎呀反正凭你这条件，走出情伤分分钟的事儿，”许城阳揽住他的肩，大声嚷嚷道：“马上还有和知励的合作呢，你小子给我打起精神来。”
“……”
许城阳后来才发现，诸如漆函宇这类极其高傲的人，还真不少见。
两周之后，林天骄宣布退出项目组，组内一群人哀嚎。
有人听到风声，说是和漆函宇表白被拒了。
许城阳再三发誓，绝对不是他泄露出去的。
留下剩下的几个人窃窃私语，说漆函宇不是有女朋友吗。
又有人接着说，好久没见到他女朋友了。
最后终于有个拿外卖的姗姗来迟，加入讨论，并且一脸“原来你们不知道的吗”的表情，说出了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漆函宇，和他女朋友分手了。
许城阳一直在旁边心虚地喝茶，难得的当一次哑巴。
暗叹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等漆函宇从外面回到研讨室，立马有人凑上去，“组长！你分手了啊。”
许城阳喝茶呛到，超大声地咳嗽几声，却反其常理地吸引了所有目光。
许城阳：“……”他真是呛到的。
漆函宇站在门口，冷冷地撇过来一眼，通身上下惹不起的气质，眼里写着几个字——
你泄露出去的？
冤枉啊，许城阳张嘴，还没来得及解释，漆函宇黑着脸打断，半天也没有解释这件事的意思，就是把林天骄走后留下来的工作全权交给了他。
许城阳接过厚厚一沓资料，脊背都像是要被压弯了。
热闹来得快消失得也快，研讨室人走得差不多。
还在交接工作的许城阳心里愤愤不平。
他望了望窗台边埋头写材料的漆函宇，语气平平，“谁都能看出来你不对劲。”
听到这话，漆函宇终于变换了握笔姿势，微微抬眸，阳光照在他半边侧脸上，看起来倒遮掩了倦怠。
“写完了吗？”他问。
“别打岔，”许城阳十分不解，死盯着他，像是要在这张波澜不惊的面庞上盯出一丝破绽来，“你知道她去的是法国。”
“……”
“你还想过替她筹谋在法国的学业，对吗？”
“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放不下。”
“放不下又能怎样。”
“……”许城阳受不了，骂道，“妈的你能别这么别扭吗，她去法国和去你家有什么区别！”
“学姐是骗了你还是没把你拒绝得彻底，你飞回去逮住人问个清楚不就得了。”
“……”
“漆函宇你能别输得这么难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