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木一看是马家的后生,更加恼怒。大声说:“马小崽子,你去通报那个什么龟田,就说我王青木要为我弟王老文一家报仇雪恨,特来要他的狗命。”

    马彪一听:“呀!正好不用我动手,让皇军把你这个臭老头子干掉!”他撒腿就向炮台院子里跑去,正好和龟田撞了个满怀。龟田瞪了他一眼说:“你地!慌里慌张地跑什么!”

    “报告太军,有个老头自不量力,他要为王老文一家报仇,口口声声要找你决斗!”

    咱先前说过,这龟田是日本柔道七段高手,再加上他酷爱武术,生性好斗。他一听有人和他决斗,顿时大笑道:“哈哈!好呀!正好练练筋骨。把他给我带上来。”

    马彪对着龟田的耳朵小声说:“他可是这一带的大力士武功高强。太军小心了!”

    不一会儿,几个伪军用枪对着王青木来到院子里。龟田下炮台来到近前一看——原来是个八九十岁的老者,他把手一挥伪军退在一旁。只见那老头虽然骨瘦如柴,面容憔悴。但身躯高大,依然银须飘洒,风骨傲然……

    龟田说:“老人家我就是龟田!你岁数大了,又一身病态你怎么报仇。你的老糊涂了,我不怪你,放你回家去吧。”

    王青木一听,面前的鬼子就是仇人龟田。只气的火冒三丈大喊道:“你就是什么王八田呀!你砍了我家的槐树,还杀死我兄弟一家老小,我今天就是为他们报仇而来。龟田你拿命来!”说着上前举拳就要打。

    这时,几十个鬼子端着枪,呼啦!子弹上堂把他围在当中。鬼子猪头小队长拔出手枪就要开枪,龟田少佐一挥手说:“不要开枪!王青木你自取灭亡。你的武功再高,你能躲得过子弹吗!听说你有一身功夫,你若想报仇,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让你心服口服,你敢和我正式比武决斗吗?”

    此时王青木早已怒发冲冠,他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但他明白一旦鬼子开枪自己必死,大仇也不能相报。情急之下,他说:“那好!龟田你说怎么比!”

    龟田想:先前和李新功比武,把李新功战败。今天这王青木也是卧龙十八弯老一辈最有名的武者,若要再战胜他,自己在卧龙一带的威名就远大了。他再看那王青木虽然身材高大,比自己要高出一头。但看他一身病态,又年世已高,好像一阵风就要刮倒似的,自己必胜无疑。他得意地心中暗笑:我再让你这老东西爬上这炮台,累他个半死,然后……

    那龟田笑笑说:“老人家你来看,这坚固高大的炮台。就是用你家那棵槐树做的大梁!你不是想为你弟一家报仇吗?那你敢去炮台之上和我比武吗?你若赢了,我佩服你的勇气和胆量就放了你。你若不敢,就乖乖的认输受死吧!”

    王青木仰面看了看那高大雄伟的炮台,他明白龟田的用意:他是想让我上炮台耗尽了力气,再将我至于死地。小鬼子!今天你错打了主意。如你现在开枪打死我,我就真的含恨而死了。你给我的这个机会,一会儿你一定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我就让你碎尸万段,为我兄弟一家报仇。前面莫说是炮台就是座刀山我也要上……

    王青木看了看龟田说:“龟田!炮台既然是我家树做的大梁,我临死之前在上面站一站,也虽死无憾!请吧!”

    王青木前后由鬼子拿枪对着上了炮台。还真如他所料,这炮台四层高,每层一丈五尺,每层都有他家槐树做的大梁。那老槐木之余香——透人心肠……

    王青木踏在槐木制作的楼梯板上,他的每一步,楼梯板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的心也在嘎吱嘎吱地作痛。他气喘吁吁勉强登上了炮台顶,已是面色惨白,满身虚汗,头上热气腾腾……

    再看那龟田,头上缠条中间带红的白布条子,身穿黑色的柔道服,腰勒一条红白相间的段带,身后还站着几位膀大腰圆的日本武士。威风凛凛,一身的杀气!

    炮台之顶上,方圆数丈,周围有半人多高的围墙。垛口处还架有几挺机枪,几十个鬼子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枪站在周围。

    数九寒天,炮台的顶上,更是冷风刺骨,寒气逼人。再看王青木刚刚全身还冒着的热气,骤然间,头上那几根银丝被冻结了,那飘洒的须然更是挂满了冰霜。这一冷一热王青木他老眼昏花,只觉得眼前金灯银灯乱转,蒙蒙之中他只觉得阵阵晕眩,栽两栽、晃两晃、差点摔倒。他手扶住炮台的围墙垛口定睛环视四周自言道:”啊!这炮台可真高!站在上面,纵观卧龙弯几十里呀!”

    他朦里朦胧地好像看到远处那几座新坟。此时,深仇大恨,燃起他熊熊怒火。他双拳紧握,脑门上的青筋暴起多高,愤怒激起他无穷的力量。一个年过八旬、将近九十岁、又一身病态的老人,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猛然对着苍天大喊:“老弟啊!老弟,今天就给你们全家报仇雪恨。黄泉路上等老兄一程,咱一家人马上就能阴间团聚了!”

    此时,龟田摆好架式喊了声:“匹夫!你这是自取灭亡,受死吧!”说着一脚踢向王青木的裆部。王青木扯身刚一闪,龟田又迎面一脚直击面门。王青木左手格挡,但老眼昏花没看清,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在炮台上。他本能地顺手抓住了龟田的脚踝,双臂剪子股交叉,身子一转猛然站起也将龟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龟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他擦了擦嘴巴上的血说了句:“没想到老匹夫还真有两下子。”

    王青木厉声说:“倭寇!怎么怕了吗?今天要儿的狗命!拿命来!”说着双掌并出来了个“双峰贯耳”直击龟田的头部。二人你来我往战在一起。

    龟田刚才吃了亏不敢大意。使出了他平生所学的绝招,步步紧逼。王青木早红了眼,他怒目圆睁,恨不得一掌将龟田打死。胸中的怒火支撑着他那年老体衰之躯,依然和面前这个日本柔道高手战了个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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