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气胜时,阿梨上学的私塾也放暑假了,现在每天宅在家里吹空调看漫画。

    “阿梨,出去走走了。”土方担心阿梨宅家不出然后生出一些心理疾病,于是给她订了每天的放风时间。

    “噢,好——”阿梨拖长声音,放下手里的漫画,熟练的去厨房冰箱里拿了根冰棒,然后跟着爸爸出门。

    “爸爸,晚上吃什么?”阿梨拉着土方的袖子,嘴里叼着冰棒含糊不清道。

    “去外面吃寿司吧,正好溜一圈回来。”土方一手插兜,慢悠悠的带着女儿散步。

    “好。”闻言,阿梨不再言语,安静的跟着爸爸漫步。

    夕阳余晖照在河提,飞鸟纷纷归林,风携着树梢轻舞。

    ……

    梦境世界。

    阿梨看着内门上出现的地图,不确定道:“这……今天出现的?”

    松阳站在她旁边点头:“我原本在院子里喝茶,忽有所感,来这里就发现了这个地图。”

    阿梨走近门,端详了会地图:“你有没有发现这地方有点眼熟。”阿梨的手指向地图的一小块区域上。

    松阳也凑过去:“是唉,我想想……这好像是屯所吗,这地图……我在书上见过,应该是地球的地图。”

    阿梨没有回答,毕竟她也不知道,她把按上屯所的位置,发现那个地方亮了起来,本能一般,阿梨打开了门。

    天色黑沉,正在巡逻的山崎突然看到了阿梨小姐凭空出现在屯所大门外,他揉了揉眼睛再度看去,发现真的是阿梨小姐!

    和山崎对上视线的阿梨:“……”

    就在他准备出口时,阿梨“嘭”的一下关上大门。

    看到又突然消失的阿梨小姐,山崎有些困惑的揉了揉眼睛:“难道是今天监察太久用眼过度,眼花了?”

    梦境世界里的阿梨一手扶胸面无表情的吸了口气:“没事了松阳,只是任意门而已,咱们回家洗洗睡吧,刚刚差点就被发现了。”

    松阳看着大门:“……你确定?不再试试吗?”

    阿梨把位置让给他:“你来吧。”

    松阳:“……行,我试试出去还能不能回来,如果回不来你记得给我开门。”

    阿梨举手相送:“好,你就放心的去吧,保证让你有来无回……啊不是,有来有回。”

    松阳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点了个离屯所远一点的建筑出去了。

    “如果我没及时回来,记得开门接我啊。”松阳说完,关上了门。

    阿梨老实的坐在大门旁边,等了两分钟松阳就回来了。

    “看来是能回来的。”松阳关上门,他特地选的人少的巷子,所以没人看见他凭空出现又消失。

    “我也去试试。”阿梨搓搓手,有些跃跃欲试点了个远了点的地方。

    “好。”松阳就等在门旁边。

    阿梨选了一个偏郊外的小树林,然后出去了,但没一会,松阳就看见阿梨开门扛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进来。

    松阳默默的看着阿梨像卸货一样把男人放下来,然后趴在他的胸口听了听心跳,但视线一转,松阳看见阿梨沾染血渍的袖口和还没完全愈合的手腕。

    “遇到事了?”松阳没有太过在意,毕竟阿尔塔纳的愈合能力很强,而且阿梨并不是温室花朵会在意小伤。

    “嗯,刚出去就被一辆马车撞到树林里了,这个人跟着我摔出去,马车里还有其他人,我怕被发现,只来得及给他喂口血保个命就回来了。”她和松阳的血都能给予人痊愈的生机,但喂多了可能会完全改变这个人的体质,所以阿梨没敢喂多。

    阿梨看了看自己被血染脏的和服,红色的在雪白上格外明显,阿梨不由得有些苦恼,要是被爸爸发现估计不好找理由。

    松阳:“这个人你想留下来吗?”

    阿梨反问:“我都行,你呢?”

    松阳轻笑:“这个人叫道信,是总悟以私人名义托我调查的对象,居然被你捡到了,而且你都给他喂血了,那就留下吧。”

    “是吗?”阿梨看向长相粗犷的昏迷男人:“会这么巧吗?”

    松阳不可置否。

    之后阿梨和松阳一起把这个昏迷男人抬进了松下私塾,松阳留下照顾,阿梨则赶着时间回去洗衣服。

    松阳:“阿梨,待会记得带点吃的进来,人醒了需要补充。”

    “哦,好。”阿梨回答完关上门。

    阿梨把衣服洗好,然后晾在厕所外面就回房间练题了,她最近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学习进度慢下了好多,得赶上才行。

    又是一夜苦读,阿梨在题海中逐渐忘记了松阳让她带吃食的嘱托。

    许久之后,松阳站在阿梨门外,看着台灯下分外努力的阿梨,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带着有些迷茫的道信去厨房给他弄点吃的。

    ……

    几天后,看到道信的土方十四郎也很迷茫。

    一开始是总悟最近不知道背着他在捣鼓什么,但总不是什么好事,他去调查后得知——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底下非法格斗场炼狱关的前任鬼道丸——道信,在被人看中斗技后从牢里赎了出来,之后就一直在炼狱关给那些人卖命,后来为了赎罪收养了许多孤儿,成为了那些孩子亦师亦父的存在。但炼狱关的幕后是天道众,是真正控制幕府的存在。

    但总归是自家崽子,能怎么办,只能兜着呗,但是吧,这倒霉孩子非要自己上,那他这个唯一知情的“家长(自认)”只能去帮忙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道信不仅没有死,还被他的女儿救了,他们之前还以为是格斗场的人杀人后毁尸灭迹。

    “多谢阿梨小姐相救,虽然我已经有赴死的觉悟,但还是有孩子们终归是有些放不下。”道信捧着松阳递来的茶,郑重的放于膝上。

    土方掐灭烟头:“那就带着你的孩子离开这里,去个人文朴实的地方好好生活吧。”

    道信郑重行一礼:“是,只是这样,今后如有差遣,道信或许无法给予助力了。”

    土方皱眉:“真选组要是出事故,估计不是几条人命能平的,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回来送死的。”

    土方看向一旁一起看天气预报的阿梨和近藤勋,忍不住捂了把脸。

    没事,还好之前在道信失踪时他们明面上给道信办了葬礼确定死亡,至少道信可以带着他的孩子们隐姓埋名去别的地方生活了,只是要辛苦局长了……

    想到这,土方听见天气预报说:“今天处女座的人会见血哦。”不由得联想到局长好像就是处女座。

    显然,隔壁的总悟也想到了这点,贡献上了自己的已洗净的红色兜裆布。

    土方想了想,到底是没有向总悟那样,只贡献了自己的红围巾。

    阿梨看着他们的奇怪举动,疑惑的看向猩酱,猩酱是处女座吗?今天要带红色辟邪?

    阿梨又忍不住思绪发散,爸爸是五月五生的,是金牛座,总悟是七月八生的,是巨蟹座,松阳不知道,他自己都不记得,而她……

    好像也不知道欸?

    阿梨拉住准备走的土方袖子:“爸爸,我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是什么星座?”

    土方十四郎一下子就沉默了。

    他当然不知道阿梨是什么时候出生的,阿梨是他收养的,虽然这一点他从来没告诉阿梨,而且他们几个亲近的人也不过生日,所以都没怎么在意生日。

    但他是阿梨的爸爸,怎么说也得给孩子一个期待,思来想去,土方最后认真的看着阿梨郑重道:“五月五日,和我一样。”

    果然,阿梨眼睛睁的大大,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喜悦:“居然是和爸爸一样的欸!”

    阿梨有些兴奋,决定把这个记到笔记本里。

    “嗯嗯。”土方摸了摸女儿柔软的栗色头发,将阿梨有些歪的发卡夹好。

    坐在一边喝茶的松阳淡然的看着这一幕,有些感慨。

    虽然自阿梨诞生就一直跟着她,但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苏醒,又是何时对时间拥有清晰的概念,所以他也不知道阿梨是何时诞生的。

    但土方十四郎愿意把自己的生日分享给阿梨,他也乐得其见。

    父慈女孝。

    果不其然,猩酱被找麻烦了,只见松平公破门而入,不由分说、骂骂咧咧的就把满脸懵的猩酱拎走了。

    阿梨刚想问土方和总悟,但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带着道信溜了,就在她想开口问的时候,松阳把她也拉出了事故现场,带着她也溜了。

    “松阳,所以你们知道是什么事?”阿梨跟着松阳漫步廊下。

    松阳抱着刀:“对,土方先生之前一直在调查非法格斗场炼狱关的背后势力——天道众,并试图抓获后面的大鱼,但是让他们逃了,所以天道众今天叫松平公和近藤局长大概是为了敲打敲打。”

    “哦,好吧。”阿梨大概明白了,记住了这个天道众是不能惹的家伙,随即,她又想到什么:“所以猩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给他们背锅了,是吗?”

    松阳微笑点头。

    阿梨:“……”

    心疼猩酱三秒钟,晚上吃关东煮的时候一定多煮点你最喜欢的魔芋。

    ……

    黑夜,在阿梨和道信消失的那片树林,一个戴着宽边斗笠披着漆黑鸦羽披风的黑影出现在那。

    似闲庭漫步般,他掠过熙攘的树梢和灌木,停在一块巨石边上。

    巨石上粘着干涸许久的血迹,地上也有。他大概能判断,物体在经过这里时受到冲击,一路冲撞到这块巨石上才停下,然后离开了。

    但是周围并没有离开的痕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忽有所感般,黑影的目光锁定在巨石边上一小片淡到极不显眼的血渍。

    伸出手,捻了一点放入口中,一股无言的力量让人他的内心感到平静,虽然只有一刹那。

    有意思了……

    黑影抬头,灰栗色的发丝随风而扬,乳白的月光照在他露出的半张脸,只见一张遮盖住下半张脸的乌鸦面具露出的唇部正在微笑,散发着不详的红色眸子微眯,不像是欣赏月亮,倒像盯着猎物的目光。

    夜色静谧,无言轻笑亦微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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