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本在屋中改长衫,听见院外吵闹,细问家丁才知是正院闹起来了。她跑到正院时宫白杨已被府兵制住,南棠被层层家丁围在正院夹道里,进不去也走不脱。

    宫白杨被人押走,众府丁才散开给燕王让路。燕王没回正厅,而是直接将南君意抱回东院厢房。南棠小跑着跟上燕王,想问南君意情况又不敢问。

    燕王对南棠说:“你去打盆热水来,给她擦擦脸。”

    南棠鼓足勇气问:“公主有没有受伤?”

    燕王双眼泛出嗜血的赤色,只说:“出去。”

    南棠还想问,被方正眼疾手快的拽出厢房。

    屋里只剩燕王夫妇两个人,燕王终于把南君意放在床边。南君意闭着眼睛,鸦羽潮湿柔软,鼻尖之上有一抹微红。

    燕王胸襟处印着泪痕,他全然不在意,只半跪在南君意面前说:“南棠打好水就会进来,你要是还想哭,我就先让她在外候着。”

    南君意搂住燕王时候,曾小声对他说:“求你别让他们看见我哭。”

    南君意揉揉双眼,慢慢睁开:“对不起,我本是好意,却给王爷惹下这样大的麻烦。”

    燕王叹道:“本来想着你们一年也见不上几回,我和云淮那边多劝着点,宫白杨也不会怎么闹。谁想到今日他竟敢在王府里撒疯摆邪。”

    南君意哽咽道:“原来他早就知道那些点心是我做的……”

    “那次在洪上鸿,是我不小心说漏的。” 燕王边用绢帕拭去南君意眼角的泪,边解释道,“他那时夸了两句府里的点心好吃,我本想说出来化一化他的芥蒂。谁承想给今日埋了引线。”

    南君意长长呼出一口气,气息里带着颤抖。好意轮流转,经过燕王、经过云淮,也经过自己,反复几轮,终究变成宫白杨眼中的恶意。

    是自己做错了,还是宫白杨做错了?明明谁都没有错,却又像人人都做错。

    燕王发觉南君意呼吸渐乱,起身坐在床边抱着她哄:“心里难受不要忍着,想哭就哭,我不让他们进来就是。别憋坏了身体。”

    南君意闭上眼睛,说话时鼻音很重:“闹成这样,天上那些人会怪我的。我有什么脸哭?”

    南君意不敢再提宫心玉的名字。燕王也不问,他能查到的事情就不必用在此刻扎南君意的心。

    “这本不关你的事,有什么可怪你的。天上的人若看过全程,就该知道错的是宫白杨。”

    “确实怪我。”南君意颤着肩膀,“是我的错。”

    燕王发狠地说,“宫白杨这孙子疯了。明天我亲自去趟醇山,非抽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不可。”

    南君意睁开眼睛,急道:“王爷别去!”

    燕王一瞬不瞬的盯着南君意。她这才发现自己坐在燕王膝上,他们贴得太近,南君意抬头说话时候,双唇不经意的蹭过他英挺的鼻梁。

    燕王一阵心悸,南君意垂眉敛目,不知该说什么好。

    燕王试探着问:“上午时候被他们仨打断了,要不咱们现在试试?”

    南君意复又瞪圆眼睛看他,眼圈红的像绒毛兔子。

    燕王用手遮住南君意的眼睛说:“好吧,当我没说行吗?”

    南君意半晌没答话。燕王放下手,叹了口气:“我叫南棠进来。”

    南君意牵住燕王的衣袂,低着头说:“谢谢你。”

    燕王一顿,神色如常的继续装君子:“不用谢。你好歹是燕王妃,我总不能看外人在王府里撒野外加欺负王府主母。”

    “你要是愿意,我把那话学给你听好了。”南君意灰白的脸上泛出些红,“权当谢谢你。”

    燕王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话?哪一句话?”

    南君意长出几口气,坑坑洼洼的默背道:“你真狠心,我也狠狠心吧。你不给我吃点心,我、我就不让你亲我啦……”

    燕王呆呆听完,纵然南君意说到后来声音小到如同蚊子叫,但他仍然听个明明白白。

    南君意脖子同脸红成一个颜色,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接续说:“死、死鬼!”

    燕王抚掌大笑起来。南君意脸红红的,听见这笑声,恨不得将头折进胸腔里。没脸再见人了。

    燕王的额头顶在南君意额上,他轻声说:“意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好?”

    南君意真诚的说:“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你当谢礼,反正我的东西都是府里银钱买的。这个你爱听吗?能不能抵成谢礼,谢你今日帮我?”

    “我很喜欢、非常欢喜!”燕王双眼笑成弯月,“闹了一上午,别把中饭耽搁了。点心也照例,不过可不许多吃。”

    南君意这次可是真心实意的道谢:“谢……”

    燕王修长的手指按在丰唇上,又笑:“谢过我,点心也要到了。那我现在可以亲你了吗?”

    南君意往后一缩:“那是戏词,唔——”

    燕王拉回想逃跑的燕王妃,精准无误的含住她的唇/////舌。温香玉暖,甘甜温存。燕王忽然觉得宫白杨今日闹的很是时候。

    南君意被燕王困在怀里,吻得越深她就越没力气挣扎。

    两人呼吸逐渐热起来,燕王刚要行下一步,就听门外南棠拍门大喊:“王爷!右丞相府送帖子来了,权管家说事情急,请您赶紧去正厅商议呢!”

    燕王同燕王妃双双顿住皆不做声。燕王不管这许多,又狠狠吻下去。

    “王爷您快出来啊!正厅里云大人还等着您议事呢!”南棠锲而不舍疯狂拍门,“您不出来,奴婢进来叫您啦!”

    燕王随手将茶碗甩出去,瓷茶碗砸在门上,啪的一声碎掉。

    外面人听见声,知道燕王发怒。忙去拉南棠。

    方正着急的说:“南姑娘,你别闹了,王爷正和王妃讲私房话,你别误了他们的大事!”

    南棠扒着门框不松手:“有什么大事不能出来说么!王爷,权管家把右丞相府的帖子拿来了,您快出来定夺一番,权管家着急呢!”

    权管家也急道:“南姑娘你怎么胡说……小老儿才不急,小老儿只急王爷和娘娘的大事!”

    方正生气地说:“南棠姑娘,你再闹我就命人绑你了,你别搅他们的大事,你年纪小不懂!”

    “呸呸呸!”南棠怒道,“我比你懂的更多!方侍卫,我没记错你还是个雏儿吧!”

    方正一愣,沉声道:“你说这些做什么……”

    南棠道:“那你好意思说我不懂!你又懂什么?”

    方正似有些生气:“我当然也懂,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好哇!”南棠叉腰大声道,“你懂,那你说说王爷他们在屋里在办什么大事?什么大事非要背着人不可!”

    燕王听见这话,力道没控制好,牙撞在南君意唇上,把她柔软的唇撞破了。

    南君意倒抽一口冷气,从脸颊到脖子,全红了。

    “王爷和娘娘他们当然是在屋里……”

    “闭嘴!!”

    燕王怒吼着止住门外的对答,愤恨的猛砸床铺。南君意仰面躺在床上,乌发已然全部散开,用小臂挡着眼睛,唇红如血。

    燕王从厢房里走出来,他面色铁青,指着撒泼的南棠气得半晌说不出话。

    南棠倒是机灵,忙端着水盆大声道:“奴婢去给娘娘昀面!”

    说完一溜烟跑进屋里,顺带关上了厢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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