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途川的冰道河里，青云悬立在三力交融的冰凉河水中。
因她意识的恢复，没有再往下沉。
然而，正在散溢魔气的右瞳，逼得她忍不住露出愤恨的怒笑。
“可笑至极。当年，我可以降服魔神法器月镰，梅淑。
如今，一样可以降服你这颗魔神眼瞳。”
她赫然闭上右眼，凝神掐诀后于水中盘坐。
青云的黑色发丝、衣袍博带，随静水微流，如风中柳叶轻飘摆荡。
周身燃起红莲业火之光，火力随她的意志直冲向右眼魔瞳。
水中无声，但肉魂连体，那种刺燃神魂的感觉似热铁炙肉，仿佛还能听见滋啦声响。
痛，好痛，痛得神魂巨荡。
魔神的右瞳原在魔王珐天的手上，经历的杀戮罪恶多不尽数。
如今用可以焚尽天下孽力的红莲业火灼烧魔瞳，就等于在灼烧她。
灼烧之痛达到腐骨蚀心的地步，比起自焚的可怕，更恐怖得是耐烧力和持续性。
锁星珏里，与青云灵魂绑定的小恕即使被主人有意封闭魂契连接，都从那无形的神魂联系上感知到她的灼痛。
这种疼极其微弱，但是若放开认主魂契，处于完全感知的状态，可想青云现在承受的痛到达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程度。
小恕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开始掉泪。
小星直接把小恕拖进青云的神魂紫府核心区，咬牙道：“你要哭就在这里哭，滴下的功德金液可以给她修补神魂的伤痛。”
小恕瘪嘴，眼泪吧嗒吧嗒落进青云神魂最深处如幽古般的魂池，滴下的功德金液入池后泛起涟漪波纹。
而在这片安全的区域外，那是红莲业火正和侵蚀青云法身、灵魂的魔神魔力中的孽力相斗。
奋起抗争下，意识魂海掀起巨浪，如万丈高楼。
可怕得是这些巨浪没有倒塌，业火一直在持续反攻抵御。
小恕和小星无能为力，甚至无法感知到脚下魂海的情绪。
她们只能静静地悬浮在这里，看向外围这场无声却激烈的抗争。
小恕的小手捂住嘴巴，眼泪如泉涌：“红莲业火根本不是魔神右瞳的对手，红莲太弱了。
若要壮大红莲，就必须拥有血煞，我们去哪里找这么多血煞？
还有，呜……找到血煞就说明杀孽极多，呜呜……”
小恕身为天书万卷的器灵，还是倚靠功德成灵，内心深处有天赋自带的悲天悯人。
她不想主人青云硬抗魔瞳，但也不喜欢找到血煞。血煞多，杀孽就多，意味着会枉死很多很多人。
这对于小恕这样的书灵来说是个残忍的现实。
此时的青云没有时间来安慰两个器灵，与魔神右瞳散溢的魔力和内含的孽力对抗，即使是试探性质的起始，也不是她如今的修为能够承受。
魔瞳的主人珐天，还在远方。
主人还在，斩不断器与主之间的联系，又怎么可能战胜得了现在的魔瞳。
除非……珐天受伤。
若有那样的机会，青云就可以一试，且一定要让珐天尝到被反咬一口的滋味。
意识发散的青云渐渐地习惯火力灼烧之痛。
是的，习惯。
曾经她习惯过很多的伤害，待攒足力量后反击回去。
那还是在下界元婴期修为前的事情，自为君州斩天后，散碎魂魄养在菩提树内，与菩提树融为一体，就再没有这样的屈辱。
万般有为法，一切尽在争。
不曾想飞升后，因阴阳无极功法的缘故，道魔双修的她直接被天道运转去魔殿。
此刻，抗争过后，神智越发清醒的青云已经可以冷静地思考，淬体后的仙身也在缓慢修复自飞升魔王殿以来造成的各种伤害。
丹府里的灵婴被熔炼，化为上清灵界的仙种，直接挂在浩瀚以虚计的丹府内的菩提树枝上。
丹府空间。
青云的神魂来到偌大无垠的丹府，看向屹立在虚无处得一棵菩提枝。
说是枝其实是因为丹府乃是虚数空间，大若寰宇，对比得菩提枝像是枝条。
其实，菩提枝还有根。
庞大的根系扎在不可见处，向无垠的丹府虚无处生长而去。
青云的神魂落定在菩提枝上。
她以此视角再看出去。
大，无边无垠的庞大巨木伸向无尽的虚空。
五行法身集结，就可以创造寰宇，演化生命。
这难道就是丹府最终的奥秘？
一颗闪着灵光的果子挂在菩提树的枝条上，上面绘满金色的法纹。
这便是灵婴凝为仙种仙灵的内核，其上金纹就是青云此生修法领悟的法则之力。
神魂的触须一下进入仙灵内部。
凝神感知，青云似回到最初在母体中的感觉，孕育。
这便是孕育自身的仙灵元神吗？
往后又会怎么样呢？
突然，神奇得一幕出现在她的仙灵内部，被神魂感知。
果子般绘法则纹路的仙灵落地后化为神魂，与青云的本我、自我相融合在一起。
这便是人、魂、仙三位一体。
突然，青云想起地球历史上三清道祖斩三尸的说法。
灵光快若流闪过了心间，赫然间，她的魂识退出这至高的玄妙境界。
同时，魂识从仙种退回丹府，又回归青云的本体法身。
她凝神再次感知一翻业火和魔神右瞳的抗争，不至于一下子被魔神右瞳的魔力吞噬殆尽，就不再去管。
习惯伤痛后，无视它的存在，进而续足强大的力量以不可思议之势反攻。
青云在静水里昂头，凝目向水面上方。
一蹬腿，向上游去。
运转体内仙灵之力，她若莹光出水，站在冰洞内，环顾四周。
随后，她摆下用于安心的防御阵法，开始以自身淬体后凝聚的仙灵力祭练随她飞升上界得一众法器。
储物空间有绿玉镯、白玉珠钏，再有属于清君的白灵仙衣。
说起来，黑灵仙衣在斩天时直接被冲毁，而清君把白灵仙衣留下。
这套仙衣随青云数千年的修炼孕养，渐渐得有些灵性。
日后，这白灵仙衣说不定能生出器灵。
不过，对于仙衣要生灵是非常困难的事。
仙衣生灵，比之法器难得多得多。
法器拥有器身内的器府虚空，而仙衣材质薄弱，甚少可以凝聚出器府虚空来容纳器灵。
但有本位一体之法，即仙衣自成器灵，以物，化为妖灵。
这般，法衣生灵就不全归类为器灵一道，属于“妖灵道”①更合适。
青云压下纷繁而起的心思，以转移神魂和右瞳的刺痛。
如今，对于上清灵界的知识还是过于匮乏，需要寻个地儿，补充上清灵界的修炼知识。
小星感知一翻，青云已经放开神魂上的认主契约，就传念道：“淑……云姐姐，我已经吸取这里的源头水进入锁星珏，用仙灵之力淬炼过锁星珏。”
“好，麻烦你了。”青云颇为欣慰，这两个器灵是她最大的助力。
“小恕，你也辛苦了。”
“不苦不苦。只是，姐姐，梅淑和昊天消失不见了。”小恕感知一翻自己的小弟们后道。
青云收诀后微微绽笑，经历过诸多磨难，也不曾磨灭她向上力争后乐道的心性。
如今，器灵认主契约通道开启，但是自身对身体的神念禁锢未开，两个小精灵还不能随意在丹府虚游，寻找另外两个武器器灵。
“放心吧，我把他们留在菩提枝下孕养，淬体时，我也一起祭练过了。”
只是，这两个仙神器的能力到底是弱些。
幸好，魔神法器月镰和昊天剑都已经有灵，可自我成长。
只怕日后，还得寻天材地宝孕养这两器灵成长。
月镰梅淑倒是不急于一时，还能抗一抗这上清灵界的仙人。但是，昊天剑是地地道道从下界飞升上来的武器，怕是要多费不少心力。
青云清点过自身的储备后，收拾妥当，换一身青衣。
这一袭青衣在下界可以水火不侵防热防寒，到这里连寒冻都抗不下，可笑不可笑？好气不好气？
她的右眼已经再次闭上，心道：“魔王珐天，让你失望了呢。我青云从不畏惧任何事。”
她昂看洞口，化为流光飞去。
刚出洞外，青云就被烈阳照满头满脸满身。
哇，这感觉好像多年以前，在巽宫静室里修炼过后，站在巽峰崖边的大石台上，舒服。
“呼……”异声传来。
青云侧头看去，正是封凌……雷鹬。
雷鹬看向焕然一新，气质绝尘出挑的英姿飒爽的美人，不由呼出口热气。
他还拍了拍手，似心头大石落地。
此刻，青云的心情同样很好，瞧得他这模样有趣，还朝他露笑容。
雷鹬受宠若惊，往后昂了昂身子，没抗住红晕上脸。
“呵，封……雷鹬，你怕不只是人变嫩了，连心态也嫩了？”青云似讥似笑道。
一身羽衣的雷鹬身量不足青云的肩头，闻声直接撇开脸，毡帽白羽下微露的耳垂都红了。
“你那个……要不要寻个面具？”
青云摸了摸他意有所指的右眼，随手施展几个封禁诀，打上自己的右眼。
雷鹬的额心猛地跳了跳。
这丫头真是狠啊，对自己都打封禁诀。
然后，雷鹬就看到丫头睁开两只一模一样的双眼。
“这是菩提幻术。
天仙以上的修为应该能看出我是个残疾眼，呵呵。”青云自嘲般道。
竟还笑得出来，这心态也是……雷鹬暗里摇了摇头，咽口吐沫道，“走吧。这路还长着呢。
我们要离开千途川。”
“那是什么地方？”青云望向冰川西面的遥远处，那地儿闪出黑黄的幽光。
“九幽黄泉。”雷鹬松快的心微微暗沉，他的冥尊魂魄就是从那里走来。
“和君州是同一个九幽吗？”青云奇怪道。
雷鹬闻言，拉起唇角，摇头道，“不一样。
这是隶属上清界面的九幽，连通上清界所有地域。
但是和君州九幽又有关联，当初我的冥王主魂就是想要通过下界黄泉海，前往上清界的九幽，再借用上清界，进入下界君州。
事实上，主魂成功了，只是因魂力丢失太多，陷入沉睡。
在君州界，我和季江能想到把你弄来，正是借用冥王的主意。”
雷鹬似在说另一个人得一生，或许一次次转生让他看起来每一世都是一种新的人生。
其实，不是。
神道，乃人、妖、鬼、天、仙、神之集合。
每一次转世并不是新的人生，而是一次次历练、积累信仰之力的过程。
显然，雷鹬因为一次次的转生有了厌恶感。
这大概就是他需要有人护送一生的缘故。
神道，万法之道的极致，又岂是容易修炼。
青云似有所悟，回忆起往昔已经无法牵动她的情绪。
“你们借用当年君州界自锁前的星域秘境，打通时空隧道，进而穿梭位面把我和……摄来。”
“对。”雷鹬叹息般想起来主魂记忆碎片里的过往，随即又摇头，目光复杂地看向青云，“成也，败也。”
“呵，”青云这下子真正得讽刺般笑了。
这和那句“时也命也”没什么不同。
所谓“成”，君州界的修士可以飞升了，雷鹬前身的封凌得以圆满君州界面破界的任务，还获得大量的信仰之力。这算是神道修炼路上一次成功的转世历练。
所谓“败”，恐怕和道心无暇有关。终归青云和雷鹬的相遇，彼此都要遭罪折腾一番，才能圆满雷鹬的神道之路。
青云压下领悟后的思路，淡色看向远方，不紧不慢地道，“往哪里走？”
一言不发的雷鹬当先向跌宕的冰川外走去。
因她意识的恢复，没有再往下沉。
然而，正在散溢魔气的右瞳，逼得她忍不住露出愤恨的怒笑。
“可笑至极。当年，我可以降服魔神法器月镰，梅淑。
如今，一样可以降服你这颗魔神眼瞳。”
她赫然闭上右眼，凝神掐诀后于水中盘坐。
青云的黑色发丝、衣袍博带，随静水微流，如风中柳叶轻飘摆荡。
周身燃起红莲业火之光，火力随她的意志直冲向右眼魔瞳。
水中无声，但肉魂连体，那种刺燃神魂的感觉似热铁炙肉，仿佛还能听见滋啦声响。
痛，好痛，痛得神魂巨荡。
魔神的右瞳原在魔王珐天的手上，经历的杀戮罪恶多不尽数。
如今用可以焚尽天下孽力的红莲业火灼烧魔瞳，就等于在灼烧她。
灼烧之痛达到腐骨蚀心的地步，比起自焚的可怕，更恐怖得是耐烧力和持续性。
锁星珏里，与青云灵魂绑定的小恕即使被主人有意封闭魂契连接，都从那无形的神魂联系上感知到她的灼痛。
这种疼极其微弱，但是若放开认主魂契，处于完全感知的状态，可想青云现在承受的痛到达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程度。
小恕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开始掉泪。
小星直接把小恕拖进青云的神魂紫府核心区，咬牙道：“你要哭就在这里哭，滴下的功德金液可以给她修补神魂的伤痛。”
小恕瘪嘴，眼泪吧嗒吧嗒落进青云神魂最深处如幽古般的魂池，滴下的功德金液入池后泛起涟漪波纹。
而在这片安全的区域外，那是红莲业火正和侵蚀青云法身、灵魂的魔神魔力中的孽力相斗。
奋起抗争下，意识魂海掀起巨浪，如万丈高楼。
可怕得是这些巨浪没有倒塌，业火一直在持续反攻抵御。
小恕和小星无能为力，甚至无法感知到脚下魂海的情绪。
她们只能静静地悬浮在这里，看向外围这场无声却激烈的抗争。
小恕的小手捂住嘴巴，眼泪如泉涌：“红莲业火根本不是魔神右瞳的对手，红莲太弱了。
若要壮大红莲，就必须拥有血煞，我们去哪里找这么多血煞？
还有，呜……找到血煞就说明杀孽极多，呜呜……”
小恕身为天书万卷的器灵，还是倚靠功德成灵，内心深处有天赋自带的悲天悯人。
她不想主人青云硬抗魔瞳，但也不喜欢找到血煞。血煞多，杀孽就多，意味着会枉死很多很多人。
这对于小恕这样的书灵来说是个残忍的现实。
此时的青云没有时间来安慰两个器灵，与魔神右瞳散溢的魔力和内含的孽力对抗，即使是试探性质的起始，也不是她如今的修为能够承受。
魔瞳的主人珐天，还在远方。
主人还在，斩不断器与主之间的联系，又怎么可能战胜得了现在的魔瞳。
除非……珐天受伤。
若有那样的机会，青云就可以一试，且一定要让珐天尝到被反咬一口的滋味。
意识发散的青云渐渐地习惯火力灼烧之痛。
是的，习惯。
曾经她习惯过很多的伤害，待攒足力量后反击回去。
那还是在下界元婴期修为前的事情，自为君州斩天后，散碎魂魄养在菩提树内，与菩提树融为一体，就再没有这样的屈辱。
万般有为法，一切尽在争。
不曾想飞升后，因阴阳无极功法的缘故，道魔双修的她直接被天道运转去魔殿。
此刻，抗争过后，神智越发清醒的青云已经可以冷静地思考，淬体后的仙身也在缓慢修复自飞升魔王殿以来造成的各种伤害。
丹府里的灵婴被熔炼，化为上清灵界的仙种，直接挂在浩瀚以虚计的丹府内的菩提树枝上。
丹府空间。
青云的神魂来到偌大无垠的丹府，看向屹立在虚无处得一棵菩提枝。
说是枝其实是因为丹府乃是虚数空间，大若寰宇，对比得菩提枝像是枝条。
其实，菩提枝还有根。
庞大的根系扎在不可见处，向无垠的丹府虚无处生长而去。
青云的神魂落定在菩提枝上。
她以此视角再看出去。
大，无边无垠的庞大巨木伸向无尽的虚空。
五行法身集结，就可以创造寰宇，演化生命。
这难道就是丹府最终的奥秘？
一颗闪着灵光的果子挂在菩提树的枝条上，上面绘满金色的法纹。
这便是灵婴凝为仙种仙灵的内核，其上金纹就是青云此生修法领悟的法则之力。
神魂的触须一下进入仙灵内部。
凝神感知，青云似回到最初在母体中的感觉，孕育。
这便是孕育自身的仙灵元神吗？
往后又会怎么样呢？
突然，神奇得一幕出现在她的仙灵内部，被神魂感知。
果子般绘法则纹路的仙灵落地后化为神魂，与青云的本我、自我相融合在一起。
这便是人、魂、仙三位一体。
突然，青云想起地球历史上三清道祖斩三尸的说法。
灵光快若流闪过了心间，赫然间，她的魂识退出这至高的玄妙境界。
同时，魂识从仙种退回丹府，又回归青云的本体法身。
她凝神再次感知一翻业火和魔神右瞳的抗争，不至于一下子被魔神右瞳的魔力吞噬殆尽，就不再去管。
习惯伤痛后，无视它的存在，进而续足强大的力量以不可思议之势反攻。
青云在静水里昂头，凝目向水面上方。
一蹬腿，向上游去。
运转体内仙灵之力，她若莹光出水，站在冰洞内，环顾四周。
随后，她摆下用于安心的防御阵法，开始以自身淬体后凝聚的仙灵力祭练随她飞升上界得一众法器。
储物空间有绿玉镯、白玉珠钏，再有属于清君的白灵仙衣。
说起来，黑灵仙衣在斩天时直接被冲毁，而清君把白灵仙衣留下。
这套仙衣随青云数千年的修炼孕养，渐渐得有些灵性。
日后，这白灵仙衣说不定能生出器灵。
不过，对于仙衣要生灵是非常困难的事。
仙衣生灵，比之法器难得多得多。
法器拥有器身内的器府虚空，而仙衣材质薄弱，甚少可以凝聚出器府虚空来容纳器灵。
但有本位一体之法，即仙衣自成器灵，以物，化为妖灵。
这般，法衣生灵就不全归类为器灵一道，属于“妖灵道”①更合适。
青云压下纷繁而起的心思，以转移神魂和右瞳的刺痛。
如今，对于上清灵界的知识还是过于匮乏，需要寻个地儿，补充上清灵界的修炼知识。
小星感知一翻，青云已经放开神魂上的认主契约，就传念道：“淑……云姐姐，我已经吸取这里的源头水进入锁星珏，用仙灵之力淬炼过锁星珏。”
“好，麻烦你了。”青云颇为欣慰，这两个器灵是她最大的助力。
“小恕，你也辛苦了。”
“不苦不苦。只是，姐姐，梅淑和昊天消失不见了。”小恕感知一翻自己的小弟们后道。
青云收诀后微微绽笑，经历过诸多磨难，也不曾磨灭她向上力争后乐道的心性。
如今，器灵认主契约通道开启，但是自身对身体的神念禁锢未开，两个小精灵还不能随意在丹府虚游，寻找另外两个武器器灵。
“放心吧，我把他们留在菩提枝下孕养，淬体时，我也一起祭练过了。”
只是，这两个仙神器的能力到底是弱些。
幸好，魔神法器月镰和昊天剑都已经有灵，可自我成长。
只怕日后，还得寻天材地宝孕养这两器灵成长。
月镰梅淑倒是不急于一时，还能抗一抗这上清灵界的仙人。但是，昊天剑是地地道道从下界飞升上来的武器，怕是要多费不少心力。
青云清点过自身的储备后，收拾妥当，换一身青衣。
这一袭青衣在下界可以水火不侵防热防寒，到这里连寒冻都抗不下，可笑不可笑？好气不好气？
她的右眼已经再次闭上，心道：“魔王珐天，让你失望了呢。我青云从不畏惧任何事。”
她昂看洞口，化为流光飞去。
刚出洞外，青云就被烈阳照满头满脸满身。
哇，这感觉好像多年以前，在巽宫静室里修炼过后，站在巽峰崖边的大石台上，舒服。
“呼……”异声传来。
青云侧头看去，正是封凌……雷鹬。
雷鹬看向焕然一新，气质绝尘出挑的英姿飒爽的美人，不由呼出口热气。
他还拍了拍手，似心头大石落地。
此刻，青云的心情同样很好，瞧得他这模样有趣，还朝他露笑容。
雷鹬受宠若惊，往后昂了昂身子，没抗住红晕上脸。
“呵，封……雷鹬，你怕不只是人变嫩了，连心态也嫩了？”青云似讥似笑道。
一身羽衣的雷鹬身量不足青云的肩头，闻声直接撇开脸，毡帽白羽下微露的耳垂都红了。
“你那个……要不要寻个面具？”
青云摸了摸他意有所指的右眼，随手施展几个封禁诀，打上自己的右眼。
雷鹬的额心猛地跳了跳。
这丫头真是狠啊，对自己都打封禁诀。
然后，雷鹬就看到丫头睁开两只一模一样的双眼。
“这是菩提幻术。
天仙以上的修为应该能看出我是个残疾眼，呵呵。”青云自嘲般道。
竟还笑得出来，这心态也是……雷鹬暗里摇了摇头，咽口吐沫道，“走吧。这路还长着呢。
我们要离开千途川。”
“那是什么地方？”青云望向冰川西面的遥远处，那地儿闪出黑黄的幽光。
“九幽黄泉。”雷鹬松快的心微微暗沉，他的冥尊魂魄就是从那里走来。
“和君州是同一个九幽吗？”青云奇怪道。
雷鹬闻言，拉起唇角，摇头道，“不一样。
这是隶属上清界面的九幽，连通上清界所有地域。
但是和君州九幽又有关联，当初我的冥王主魂就是想要通过下界黄泉海，前往上清界的九幽，再借用上清界，进入下界君州。
事实上，主魂成功了，只是因魂力丢失太多，陷入沉睡。
在君州界，我和季江能想到把你弄来，正是借用冥王的主意。”
雷鹬似在说另一个人得一生，或许一次次转生让他看起来每一世都是一种新的人生。
其实，不是。
神道，乃人、妖、鬼、天、仙、神之集合。
每一次转世并不是新的人生，而是一次次历练、积累信仰之力的过程。
显然，雷鹬因为一次次的转生有了厌恶感。
这大概就是他需要有人护送一生的缘故。
神道，万法之道的极致，又岂是容易修炼。
青云似有所悟，回忆起往昔已经无法牵动她的情绪。
“你们借用当年君州界自锁前的星域秘境，打通时空隧道，进而穿梭位面把我和……摄来。”
“对。”雷鹬叹息般想起来主魂记忆碎片里的过往，随即又摇头，目光复杂地看向青云，“成也，败也。”
“呵，”青云这下子真正得讽刺般笑了。
这和那句“时也命也”没什么不同。
所谓“成”，君州界的修士可以飞升了，雷鹬前身的封凌得以圆满君州界面破界的任务，还获得大量的信仰之力。这算是神道修炼路上一次成功的转世历练。
所谓“败”，恐怕和道心无暇有关。终归青云和雷鹬的相遇，彼此都要遭罪折腾一番，才能圆满雷鹬的神道之路。
青云压下领悟后的思路，淡色看向远方，不紧不慢地道，“往哪里走？”
一言不发的雷鹬当先向跌宕的冰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