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拎了两只大箱子过来。一只里面装了两台飞行器,给柳期和无色行动用,另一只里面则是□□、对讲机等小型设备。

    “这是新型号,有特制听筒,可以和机身分离使用,只要距离五米内都可以。”黄金介绍道。

    无色吹了一声口哨:“这些禁止流通的玩意儿,从你们军备处搞来的?”

    黄金从白庄手中接过个头明显大了一圈的黑色对讲机,扬了扬笑道:“这个在军备处有编号,不安全。这次这些都是从黑市临时买来的。对了,我还建了一个临时频道,一会儿我们测试一下。”

    柳期瞥了眼他所谓的特制听筒,乍一看下,和记忆中的蓝牙耳机差不多,要更为笨重和……不美观。

    这些大大小小的设备里,她只对飞行器和□□感兴趣。目前的雷电异能虽然能支撑她短暂地漂浮起来,但连短距离飞行都做不到。至于□□,她只想拆开看看人贩子所谓的一千发弹夹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

    她挪动脚步,走到门外时,被黄金叫住了。

    “上午见过画师了?”

    柳期点点头,顿了顿补充了两个字:“谢谢。”

    黄金一愣,笑道:“不过是谈好的交易条件而已。要不要试试飞行器?我教你怎么用。”

    柳期蹙起细眉:“怎么不去教李清雅怎么用□□?”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渣男!

    屋里的九清清竖起耳朵听着两人的话,默默帮柳期补了一句。

    跨入房门,柳期对着空荡荡房间淡淡道:“出来吧。”

    一个眨眼后,她关上了房门,看也不看笑呵呵盯着自己的老人,径直躺到床上。

    “这么久不出现,我还以为你散步散回了狗窝呢。怎么,又给我带来什么闲事?”

    上次见到柳望还是几天前,他莫名过来告诉她看到了小蓝兄妹被拐,还有一个不知名的中年男人遇袭被绑,让她二选一救一个。

    柳期不是圣人,自然选了小蓝兄妹。

    “呵呵,乖孙女这是想爷爷了?”

    柳望毫不见外地拿起桌上半瓶玉米酒,闻了闻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但依然喝了一口。

    “你真要跟无色一块行动?比起进化者,那小子更像是一股莽气的武夫,只会坏事。还不如那个叫白庄的小娃娃。不过那小子看着像不爱洗澡的,你一个小姑娘家,凑一块儿确实不大好。”

    “还是你独自行动好了。沧博可是因为晨曦基地才痛失挚爱,不论谁挡道,他都会第一时间把屎盆子扣晨曦头上。”

    柳望的博闻和神秘,柳期早有体会。加上他的神出鬼没的眨眼异能,整个二楼能感知到他异能气息的,只怕只有她一个。

    “一把年纪还偷听,好意思?”柳期刺了一句,豁然坐起来,盯着他,“李清雅是你推出去的?”

    柳望眨了眨眼睛:“茶阁那个姑娘?呵,你爷爷一大把年纪咯,不记得。”

    柳期真的动了火,遗迹受到牵引,蠢蠢欲动:“你知不知道她差点被人贩子侵犯?”

    柳望扯了扯嘴角,浑不在意:“怎么,多了点雷电,就有信心跟我动手了?”

    说实话,柳期还真想试试看。若是一般的复合型异能,雷电是雷电,变身是变身,那她还不一定有信心和柳望一战。但她不是,雷电和变身在某种程度上有融合加成,从颜色由蓝白变成绯红便可见一斑。

    不过她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心中战意。

    毕竟李清雅被黄金及时救下了,打这一架,没必要,不值得。

    她转而问道:“为什么要送我妖丹?”

    柳望敛去眼底一抹失望,又变成笑呵呵的慈祥爷爷。

    “不是我送你,是你自己赚的。若你被那只臭鼬的屁彻底麻痹,自然得不到这颗妖丹。”

    柳期皱眉:“弯弯绕绕的,就不能给点实话?”

    柳望又是呵呵一笑,好歹换了个答案:“故人之托而已。”

    又是故人!神神秘秘,故弄玄虚!

    柳期心中不忿,柳望明显是在吊自己的胃口。虽然她很想知道妖丹到底有什么作用,毕竟两次失去意识,都是被妖丹奇异的味道唤醒,但她柳期就不是被人勾着走的性格。

    她砰然倒在床上,偏偏不不再开口问一个字。

    房中沉默了一会儿,柳望的声息浅淡得近似于无。

    越是高等级的进化者,越会收敛异能气息。不久前柳望偷摸溜进旅店,躲在门外听她们三人说话,也就柳期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异能气息,而白庄和无色这两个中级进化者都毫无所觉。

    这样的人找上自己,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刚才听黄金跟你提到画师,怎么,嫌自己不够引人注意,还要留下一副肖像画?”

    “关你屁事!”

    “呵,你问到了故人,你爷爷我突然想起来,她还有件东西留在我这里罢了。”柳望小酌一口玉米酒,咂摸着粗糙的甜味,瞥一眼床上的小人儿,“也是一副画像。”

    柳期再次腾地坐了起来:“什么画像?展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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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队军管处是一座“凹”字形的连楼,将总理府包裹在中间。数百个双人间中,年轻的画师在画架前伸了个懒腰。

    他放下颜料盘,边喝水边打量着进展到一半的画作。画画往往都是结构在先,细节在后,画布上的男人已然成形,只有脸上毫无着色,乍一看空白一片。

    这个男人穿着白色体恤、米色短裤,是画师从未见过的款式。尤其是那件体恤,上面还印着一些英文字母。

    画师认得字母,也知道那是英文,但学校里从不教字母拼在一起后的单词。毕竟对他们而言,字母最大的用处就是编号,至于英文这个东西,学校没必要花力气教,他们也没必要花精力学。听同僚说,联盟派驻空港的刘司事倒是懂得这门语言。

    画师放下水杯,重新拿起画笔,视野之中除了画布外,还有从柳期浅表意识里摘取的画面。

    他仔细观察着画面中的那张脸。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极为英俊的男人,五官和谐完美,眼神如日光熠熠生辉。眉梢的疤痕非但没有破坏这副容颜,反而让他多了一份沉稳气质。

    画师操控着异能,不断放大那张脸,直到他能看清男人眼瞳中的景象。

    人的记忆如此可怕,可怕到很多记忆中的细节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发现,但它们偏偏一直深植在脑海里,无声无息。

    如同沉没在无尽海底的沙中黄金。

    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一个身材瘦高的女人。同样是短袖短裤的穿着,绑着清爽的马尾辫,眼睛因为笑容而眯成一个月牙儿,正对男人伸出手。

    好奇心驱动下,画师催动全部异能,竭尽可能地放大女人的影像,直到他能看清女人女人右边眼角上的三颗小痣。

    这已经到了他能力的极限。

    画师摸了一把额头汗水,无声笑了起来。一个左眉有疤,一个右眼有痣,这两人脸上的缺陷偏偏更提了一分各自的气质。

    倒是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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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幅油画。与印象中偏粗犷的风格不同,这副油画显得十分精细,精细到衣服上每一丝褶皱、手臂上每一根汗毛都清晰可见。

    更像是一张照片。

    时隔三百多年,柳期终于再一次真真切切看到了展七的模样。

    画像里他的笑容轻微却笃定,好似不远处海中的礁石,令人觉得即便是再大的风浪,也无法摧毁这个男人的从容。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海边出游。当时已然订婚的柳期开始感受到一丝恐慌,所以抛下未婚夫,叫上展七就开始了说走就走的旅行。那时刚毕业不久的展七越发成熟了,成熟到让柳期纳闷曾经的元气男孩悄悄走去哪了。

    不过,就如同展七曾经的阳光一样,他的从容同样极容易感染柳期。三天旅行结束后,她鼓起勇气再次一头扎进繁忙的生活。只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料到,那竟然是她最后一次见他。

    那么多年的资助和探望,没有让她的父亲和展七亲如父子,却让她和他亲如姐弟。父亲逝世后,展七更是她在世上对于亲情全部的定义。

    柳期突然抬头,眼中亮起蓝光,一道涓流般的雷电迅速环绕全身。她死死盯着柳望,明知道对这个人施压不应该,也不理智,但她控制不住。

    她太想知道展七到底去了哪里,太想知道柳望究竟有什么目的,他口口声声的“故人”到底是谁?

    难道就是展七?

    急剧释放的异能气息惊动了隔壁众人,甚至连旅店的阿二都踏上了楼梯。

    黄金在外面用力拍着门:“柳期,发生什么事了?”

    他身后,无色悄然握住了贴胯的刀柄,蠢蠢欲动。

    柳望挑起眉头,脸上依然是那副不意味莫名的笑容。不知为何,这副笑容在不同情景下总能充分地表达出他的情绪,比如这会儿,柳期从中看到的只有不屑。

    “噢?你以为,加上外面那几个废物,结果就会不同?”

    柳期卷起画像放到床上,慢慢逼近一步。

    “不试试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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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师缓了缓紧绷的神经,长吁一口气,重新拿起画笔。

    多角度多画面观察后,他自信已经把握住了年轻男人的气质,抓住了下笔的重点。

    纤细的笔尖蘸上一点颜料,靠近画布上空白一片的脸。

    就在这时,暗红的星火忽然飘了上来。一道纤细的火线出现在画布下沿,好似烈火燎原般迅速蔓延开。短短两三秒中的时间,完成一半的肖像被某种无名的火焰燃烧殆尽。

    来不及反应的画师怔愣地盯着空荡荡的画架,手中的画笔顿在空中纹丝未动,然而画架之上已无落笔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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