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中,传来一声幽弱又轻柔的呼唤。

    “万大哥,你在里面吗?万大哥,万大哥?”

    唐金宝扶着石壁踩在踩在凹凸不平的地上,山洞深处传来幽幽蓝光,她知道李轻舟没骗她,她的确找对了地方。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唐金宝轻咬着下唇,脸颊不由得滚烫起来,连带着那颗心也砰砰跳个不停歇。

    一步,两步,越来越近,再过一个转角便到了光源之处。

    唐金宝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迈出步伐,下一刻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小虎子’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看见唐金宝像一块破布一样被一双修长莹白的手拎着后脖领子,不省人事。

    那只手的主人眯着眼睛,嘴角还带着一抹笑,烈艳夺目,昳丽非常。

    可’小虎子‘却觉得整个山洞忽然冷了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危险逼近,令他浑身上下的汗毛都颤栗起来。

    下一刻,晕过去的唐金宝被扔了过来,‘小虎子’被她的身体压住,费力的挣扎好久才爬出来。

    “把你那根红线给她用,总不能浪费人家来救我的一片心意。”男人的声音淡淡传来,听不出喜怒。

    ‘小虎子’连连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藕节胖的小白手立刻反转,那条代表着‘□□’ 的红线便钻进唐金宝的脑中。

    唐金宝的呼吸立即深沉了起来,带着微微鼾声,睡的很是香甜。

    做完这一切,‘小虎子’立马讨好的看向万重山,干巴巴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他真的怕了,万重山的大名无人不知,他之前也听说过,可从未见过真人。

    直到那日他们一行人来了水坊村,他第一眼看见这个男人就本能的察觉到危险,明明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如春风拂面般温和有礼。

    常村正夫妇二人对万重山更是青睐有加,背地里不住的夸赞,还有村子里的人也都觉得他是个顶有本事,顶好的人。

    可‘小虎子’就是怕,他甚至不敢招惹,不敢在万重山面前露面。

    直到李轻舟找上门,与他做了一笔交易,他这才放大了狗胆子,想着只是用‘梦’将万重山困住一会儿,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但老天爷总爱作弄人,他居然无法控制万重山的梦境,想起方才在石壁上所看到的画面,他更加害怕。

    如果万重山从始至终都保持清醒,那么刚刚他见到的,就是万重山的回忆,是他自己的经历。

    那个不成人形的’小黑鬼‘干脆利落的咬断两个人的脖子……趴在地上大快朵颐的吸食着鲜血…….

    ’小虎子‘赶紧摇摇头,不敢再去想,只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希望他能快点放过自己。

    男人撇了一眼地上的唐金宝,目光淡漠疏离,他轻轻抬起手,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根白玉竹节的玉簪,那指尖居然比玉还要再白上三分。

    乌发散落在身后,一张隽美清俊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尾上有极淡极淡的薄红,他淡淡的开口:

    “她跟你的交易是什么?”

    蜷缩在角落的小小身影闻言一抖,猛然抬起头,一双大眼睛充满了惊恐,牙齿不住的打颤,上下牙关相碰的声音,在这静幽的山洞中十分清晰。

    “我…..我…..我…我..不知…..不知道……你….你….你…再说……再说….什么…”

    孩童般稚嫩的声音抖如筛糠,将其内心的惊疑暴露的淋漓尽致,一副怂样儿,却还试图咬紧牙关,死不承认。

    男人轻笑一声,似乎是在嘲讽他的自不量力,白色的皂角靴轻轻踢了踢地上的唐金宝。

    他把玩着手上的竹节玉簪,轻声道:“你真认不出这簪子?怎么还敢说情爱?”

    ‘小虎子’闻言一愣,这才敢抬起头将目光放在男人手上,方才他太过于害怕,连看也不敢多看男人一眼,如今那只玉簪在莹白的指尖摇摇欲坠,好像马上就快要掉下去了。

    孩童矮胖的身形狠狠一震,惊恐万分的看向男人。

    月色寂寥,在一望无际的密林之中,树木林立而生,枝叶遮天盖地,竟然透不过半分的月光。

    一颗巨大的古树本该在林中静默无声的生长,却不想传来一声声痛苦压抑的女声,像是抽泣,又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树洞中,李轻舟瞪大了眼睛,脸色惨白如纸,□□的身躯蜷缩成一团,下唇被咬出了血痕。

    身体的每一处都挂满了冷汗,她很痛。

    李轻舟咬着牙,发现了不对劲儿,起初她服下药后丹田传来微微热感,她知道这是药效发作了,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有一股巨大的痛意如浪潮般涌来。

    像是无数涂抹着毒药的利刃一刀又一刀生生割下她的血肉,留下如火般的灼烧,当痛苦来袭时,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都忘却了自己是谁。

    原来痛到极致,别说旁人,就连自己都抛却了。

    “不!不行!”李轻舟挣扎着坐起身,一手抖动的不成样子,将扔在一旁的衣裳拿起来。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会活活痛死,烧死,她不想死!每穿上一件衣裳,她就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甚至几欲昏厥。

    但每当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就会立即出现一句话,铿锵有力,坚定不移:不能死!绝不能死!活下去!

    那声音是她自己,是以往每一次陷入绝境中的自己,是每一次与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自己,万万千千个曾面临险境的自己都异口同声的告诉她,不能死!

    李轻舟穿上外衫,衣带散乱的从树洞中爬出来,又一股疼痛混杂着灼烧感袭来,额间的汗珠像是水珠一般。

    她好痛,丹田处似乎有一把熊熊烈火奔涌而出,游走于四肢骸骨,大有将她燃烧殆尽的架势。

    就连双腿都再没有力气支撑,李轻舟一个踉跄摔在地上,膝盖上的伤口再次崩开,鲜血直流,可是这痛对现在的她而言,似乎轻如鸿毛。

    “老娘不认输!老娘…绝不死!”一口白牙几乎咬碎,她趴在地上,身上满是血渍污泥,狼狈不堪。

    平日里那张令人惊叹的芙蓉面庞,此刻更是脏乱一片,瞧不出半分美人的模样,可那双眼睛,那双因痛苦而扭曲抽搐的眼睛,却亮的吓人。

    那里面有一团火,比灼烧她体内的那团火更烈,更浓。

    她一点点的向前爬去,潦倒不堪的背影仿佛充满了庞大的气势,不服输,不认命,不顾一切活下去的气势。

    潺潺流淌的溪流在经过一场大雨之后,在夜深露中的夜晚冰凉刺骨,而李轻舟没有任何犹豫的跳了下去。

    这条溪流并不算大,流水缓和不急,水波冲刷着衣衫上的血渍和污泥,缓解了体内的燥热灼烧。

    李轻舟两只手扒着两块凸起石头,整个身体平躺在水中,只露出一个小小的鼻尖,放任身体随溪流的流向摇摆。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灼烧感渐渐退却,冰凉的溪水流过身体不再感到舒适,而是真切察觉到了寒冷,李轻舟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头顶上空是浓密繁茂,遮天盖地的枝叶,看不见一丝月光,脸上的血污被冲刷干净,一双眼睛此刻有些迷茫。

    难道唐金宝给了她假药?还是唐金宝给她说的方法不对?

    李轻舟忽然觉得自己太冒进了,她从水中坐起,双腿盘座,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用衡山宗心法运转丹田。

    方才实在是太痛了,让她现在不得不小心一点。

    很快,她就发现了身体上的一个秘密,方才她按照唐金宝所说的方法,用鲜血引导逆转经脉,服下秘药,以此触动丹田,孕育灵根。

    但此时此刻,她却发现她的经脉顺行正常,并没有逆转,等于方才的苦全都白受了,李轻舟诺诺嘴,几乎要骂出一句从未出口的脏话。

    但很快,丹田处隐隐发热,在衡山宗的心法下缓缓运转起来,李轻舟收住马上就要吐出口的话,惊喜不已。

    她赶忙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静心默念心法,在丹田运行一周天,身上的疲累一扫而光,呼吸越发轻畅。

    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已经能感受到四肢骸骨温热滋润,是灵根已种的开始,这事儿成了!!

    “吗的,不枉老娘差点丢了半条命!”李轻舟笑骂一声,眼眶有些湿润,嘴角的笑意上扬。

    她双手撑着石头打算起身,弯腿的瞬间,忽而脑中电光火石想起了什么,僵直在原地,脸色煞白。

    灵根已种,说明唐金宝所说的方法不假,静脉逆行生成灵根的说法,李轻舟在五百年后也有所耳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可为什么自己确实经脉顺行才修成了灵根,刚刚她痛的没了半条命又是何缘故……如此一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具身体的经脉本就是逆行。

    李轻舟猛然想起什么,伸出手撩双臂的衣袖,原本被唐宁青在左臂内侧种下的‘蛊’红痣消失不见,反而出现在右臂一摸一样对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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