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几年前,朝廷便有意将呼阎族斩草除根,而族长秘密得知此事后,便将自己的女儿,呼阎族的圣女,献给了一手遮天的朝廷重臣。

    一族圣女为了族人安危,沦为玩物,苦痛屈辱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可这样的牺牲,并没有换来感恩戴德,到最后竟然要把她的性命都舍弃出去。

    连最后一丝利用价值,都要榨的干干净净。

    少女嘴角流出鲜血,双眼却固执又期盼的看着传说中的‘仙人’,这是她剩下的唯一救赎和希望。

    她有多渴望,命运之神能够眷顾她一次,一次就好!

    一把匕首落在地上,‘仙人’的语气温和又残忍:

    “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你的心愿,我必然应允。”

    雨越下越大,将岩石上浓重的血渍冲刷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儿痕迹。

    时间流转,从往昔回到了眼前。

    ‘仙人’如松柏翠竹般站立,眼中带着怀念:“从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可用之人。”

    手刃豺狼父兄,诅咒族人灭绝,如此心狠,当然是一个可用之人。

    老妇人羞涩的低头一笑,信誓旦旦的最初保证:“填海造田,开拓村镇,要让越来越多的人为仙人办事,吸取更多的力量,让您的仙力恢复,有生之年,我一定会为您做到!”

    她再次跪下,用那把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指发誓,眼神决绝,天崩地裂也拦不住她的决心。

    李轻舟站在一旁,看着老妇人的身影渐渐变得虚无缥缈,她站在这里,一直被他们无视着,当做空气,如今她明白了。

    自己看到的一切不过都是幻相,是之前真是发生过的事情,再一次以某种形式在她眼前重演。

    直到老妇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李轻舟双手环抱于胸,冷冷开口;

    “让我看的戏看完了,现在可以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了吧,主上!”

    ‘主上’两个字,李轻舟咬牙说的很重,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仙人’挑眉,露出一抹笑,慢慢的朝着她走来:

    “我的小乔木树,可真是聪明呢!居然知道我是谁……”

    说着,他那只修长的手便朝着李轻舟的头顶摸去,可却扑了个空,手下的空荡,让男人有些不愉悦。

    李轻舟后退两步,躲过了他的触碰,甚至还有些嫌恶:

    “你的小乔木树?你也配 ?”

    白衣男人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不解:

    “你难道忘了?是我从凡间把你带到了云鼎天宫?是我日夜陪伴着你?你第一次生出灵智,第一次可以操控落花,第一次说话,都是我在你身边…….”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男人隽美清俊的脸庞,染上淡淡的失落:

    “是了,你忘了…….你开了灵智,变幻成人,忘却了一切的前尘往事。”

    李轻舟撇过头去,任何人看见男人眉间的忧愁伤感,都会忍不住为其心疼。她也不例外,心脏处淡淡的酸涩充胀着整个胸口。

    “我的小乔木树,忘了我了呢。”

    男人低头叹息,带着无限的惋惜。

    “够了,别再演戏了。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李轻舟垂眸,恶狠狠的说着。

    白衣男人似乎有些不理解,上前两步想要解释,却被李轻舟喝止于原地。

    “别再装了!你不是他,纵然你们的模样相同,全身上下哪里都一摸一样,但你依然不是他!他是云鼎天宫历代最出色的传人,而不是这个肮脏龌龊追忆楼的主上!”

    从李轻舟见到男人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不是他。

    无比的笃定。

    “你不信我?在你眼里,难道云鼎天宫是高洁的天上云,而追忆楼就是肮脏的脚下泥?”

    男人的眉头蹙起,让人忍不住想要抚平他的烦恼。

    “我告诉你,云鼎天宫与追忆楼并没有分别,甚至追忆楼比云鼎天空更加高尚!天宫高高在上,无法理解人间疾苦,而追忆楼则落地凡间,最能够切实理解苦痛欲望。”

    李轻舟冷笑一声:

    “害人性命,夺取欲望,这就是你说的高尚?未免太可笑了些!”

    白衣男人负手而立,身体周遭的光芒莹润,仿佛真的如神仙降世,他挥一挥左手的衣袖,黑夜中虚空出现一道幻影。

    是一群无恶不作的山匪,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对孱弱的老幼痛下杀手,对无力反抗的妇女折辱,对手无寸铁的男人折磨。

    “瞧见了吗?他们这些人,无善心,无善念,身体里只有满满的恶和欲!他们本该死,而我却将他们邪恶的欲望剥离出来,继续让他们活着,这难道不是大发慈悲吗?”

    男人俊秀的脸上满是自得自满的狰狞,仿佛他做了一件既伟大又光明的事情。

    “那些下等低劣的人留在百水镇,那剩下的那些则留在追忆楼,过着富贵快活的日子,没有忧愁烦恼,是人间的仙境!这样有何不好?”

    李轻舟看着他情绪激荡,侃侃而谈着他所做出的功劳,甚至还畅想着追忆楼的昌盛,能够收纳天下所有的凡人。

    “疯子!”

    女人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畅想。

    那张漂亮精致的脸上,眉眼微微抽搐了几下,这是她第几次打断他的话了?真是…..令人很不开心呢……

    目光落在女人柔软纤细的脖颈上,他想如果伸手摸上去,肯定用不了多少力气,就会折断。

    李轻舟感觉到他眼中的杀意,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你就这点子能耐吗?我猜,你肯定不是真正的主上,又或者你只是他的分身?或者傀儡?你演技拙劣的让我想吐,还有你的心胸也狭小的很,还没外面那片海来的宽广。”

    她越是不在乎,却越能让人抓狂发疯。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白衣男人的眼底猩红,他已经很愤怒了。

    李轻舟仰起头看着漆黑一片,半点光亮都不见的黑夜,语气轻松:

    “我在上山路上遇见个老和尚,他说心外无物,所以啊!我就在心里把你想象成一坨狗屎,按照世俗来说,狗屎怎么可能杀了我呢?你说对吧!”

    男人的面容已经开始扭曲,俊秀面容的皮肉下似乎是要有什么东西按耐不住,要冲出来。

    但不知为何,他终究是按耐了下去,甚至还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既然来到了第三关,那我就不跟你卖关子了!这关的题目就是他!!”

    男人伸出手,指向山下奔跑而来的一道身影,看着李轻舟的眼神充满了恶趣味的笑。

    江陵爬上山来,已经是半刻钟之后的事情了,他站在山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个周身散着白光,白衣飘飘的俊秀男人。

    “你来了?”白衣男人站在原地、远远的朝着他说话,语气熟捻,好像他们很久之前便相识一样。

    江陵的身体有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反应了过来,环顾四周一圈,见到了坐在石头上的李轻舟。

    “你没事儿吧?”江陵见人安然无恙,还是开口问道。

    李轻舟摇摇头,并没开口说话,她不明白白衣男人到底再打什么主意,也不知道这里面的这个江陵,到底是不是真的江陵。

    为保万全,她决定还是少说少做,先观察一会儿看看。

    白衣男人笑了:

    “你这小子,她不是好好的坐在那儿吗?你还害怕我把她给吃了吗?”

    江陵没有说话,但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充满了警惕和戒备。

    “太黑了,月亮的光再亮一点儿就好了!”

    白衣男人随手挥了挥衣袖,漆黑一片的天空就出现了消失已久的明月,银白色的光照在山顶。

    而另一道白色的身影也随着月光一同出现,身姿胜月,清冷玉贵,一道星河剑出鞘,天空中划过无数璀璨的星光。

    李轻舟看见来人,忍不住喜道:“万重山!”

    万重山稳稳落地,将剑对准了白衣男人,目光深沉带着冷漠。

    “我的儿?怎么?不认识我了?”白衣男人笑的开怀。

    李轻舟紧紧盯着万重山,生怕万重山真的因为那一张一摸一样的脸,就认错了人。

    “你也配吗?我不许任何人用他的脸!”

    万重山声音寒冷如冰,清俊的面容像是镀上了一层冰霜,可见其怒气之大。

    李轻舟见他那副样子,连星河剑都拔了出来,便知万重山是动了气,连忙喊道:“别中了他的计谋,他是故意刺激你!”

    可惜,话说出去已经晚了,只见万重山挥动星河剑时,自大地崩裂出两根手臂一样大小的藤蔓,牢牢地控制住他的四肢。

    与此同时,江陵也没能幸免,两人被藤蔓拖举到悬崖边上,星河剑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白衣男人从地上捡起星河剑,慢慢的抚摸着剑身,将目光移向李轻舟,嘴角勾起笑容:

    “他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你来选!让谁活下去!”

    说着,便将星河剑对准地面上两根藤蔓,左边为万重山,右边为江陵,二选一。

    李轻舟蹙眉:“这就是第三关?”

    白衣男人点点头:“对,失去和得到,必然相存。那就看你,到底能承受失去哪一个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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