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狗卷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稍有动作,手下就接触到了坚硬的墙壁。

    冰冷,不带一点温度。

    狗卷棘茫然的转动眼珠,满室的昏暗里,只能借住不远处房门的小窗看清一切。

    没有阳光,没有欢笑,更没有她……

    他所拥有的,除了身体一侧用禁制缠绕的断臂,便再无其他。

    地下室外面的人见狗卷棘怎么喊也没有动作,不由得心生不耐,“喂,那边的咒言师末裔,喊你呢!”

    狗卷棘抬眼,黯淡无光的眸子朝着那人看去,看得后者忍不住在心底嘲讽。

    五条悟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要不要看看他的好学生现在是怎么一副模样?

    活不活,死不死,最终的结局如何全凭咒术高层的一句话。

    不过……

    外面的人又朝着地下室内的狗卷棘看了眼,虽然很想继续落井下石一番,但对方显然对高层还有存在的必要。

    做得太过分,他可讨不到好。

    将今天的餐食递进去,那人扯着嘴角笑了下,“吃吧,虽然被囚.禁了,但对比被直接处死的夜蛾正道,你起码还留了条命,不是嘛?”

    狗卷棘不吭声,那人也觉得没意思,关了门上的小窗后转身离开。

    室内重新恢复黑暗。

    垂在身侧的手指颤抖着,狗卷棘强忍着心底的郁气抬眼看向对方送过来的饭。

    他知道那饭的味道——

    虽然不至于是嗖的,但也是冷的。

    是活在阳光下的家伙们吃饱喝足后,偶尔想起来才会送过来的,宛如施舍。

    可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加上心底还存着些许再次见到伙伴的期许,只能接受。

    活动着僵硬的身体,狗卷棘起身,一步步靠近对方送过来的餐食。

    冷掉的米饭入嘴,狗卷棘不受控制的想起了梦醒前的火锅。

    梦里的人期待梦醒,等真正醒来的那刻,却又忍不住怀念。

    人啊,就是贱。

    机械的咀嚼着嘴里的饭,狗卷棘垂下纤长的眼睫。

    醒了也好,梦醒了他才能认清一切都不过是稍纵即逝的幻想,她是他杜撰出来的,凭借他的喜好由内到外一点点被勾勒出来的。

    可…为什么心口会这么难受呢?

    像是跳动的心猛然被掐住,如玻璃般碎裂开来,留在身体里,一寸寸下沉,继续割裂那还完好的五脏六腑,直到一切都变得模糊。

    好疼。

    比手臂断裂后长期折磨他的幻肢痛还要痛,一度痛到无法呼吸……

    *

    “老妈,我好想老哥和老爸呀,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狗卷乐窝在姜姜怀里,嘟着嘴小声询问。

    前不久,狗卷棘因为任务被外派去了国外,狗卷彻这边也应学校的要求开启了为期三天的户外活动。

    井上夫妻担心姜姜一个人照顾不好孩子,干脆就将人接到了井上家住几天。

    顺便一提,井上家是姜姜的娘家。

    姜姜原名井上姜,后来嫁给狗卷棘后改名狗卷姜,只是无论长辈还是同辈都习惯称呼她为姜姜,便也就一直这么叫着。

    姜姜揉揉狗卷乐的脑袋,“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就回去了,哥哥和爸爸今天也会回家。”

    闻言,狗卷乐的眼睛亮了亮,正准备问得再详细一些,厨房里传来一声温柔的女声,“乐乐啊,外婆洗了车厘子,过来尝尝好不好吃!”

    “乐乐来了!”

    看着从自己怀里溜走的狗卷乐,姜姜眼底闪过无奈,只是很快她便想到了狗卷棘。

    这段时间,棘的状况虽然好了不少,但去国外出任务,她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心中存了事情,姜姜又不是个擅长藏匿心思的,井上神乐牵着乐乐一出来就看到了心事重重的姜姜。

    “今天回家就能看见了,犯不着提心吊胆成这副样子。”

    说着,井上神乐把手里的果盘朝着姜姜递过去,“吃点车厘子,等你父亲回来,我叫他送你们回去。”

    对于姜姜嫁给狗卷棘这件事儿,井上神乐并没有太多感触。

    她不是个惯孩子的,但对于外界的腌臜总是下意识动手亲自解决,加上有个惯孩子的丈夫,也就把姜姜养成了过分天真的性子。

    可以说,如果不是碰上了狗卷棘,按照自家丈夫的脾气,多半会按照姜姜的心意招个赘婿。

    意识到想得远了,井上神乐忙把思绪扯回来。

    她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自家女儿和狗卷棘那小子孩子都生了两个了,只能说接触到咒术界,是姜姜命定的道路。

    井上神乐的目光落到狗卷乐身上,看着小丫头仓鼠似的吃相忍不住柔和了眉眼。

    有一说一,狗卷棘那小子的基因真不错,瞅瞅她外孙女长得多可爱。

    小彻长得也好,就是希望别遗传他爸爸的身高。

    生活不易,外婆叹气!

    另一边的狗卷家,狗卷棘正在拎着行李在门口发呆。

    低头看看手里的大包小包,再抬头看看眼前熟悉的大门,他有些摸不准眼下的情况。

    梦醒后,即使不愿意承认,他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尝试着睡觉。

    明知道闭上眼的血红对比满室的黑暗也好不到哪去,他还是会选择闭眼。

    噩梦消磨着他心底那点不敢宣之于口的期待,直到不报希望,他再次梦见到了这个和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家。

    尽管搞不清楚状况,几次深呼吸后,狗卷棘还是抬手开始敲门。

    看他这大包小包的模样,应该是又惹姜姜生气了吧?

    这得气成什么样子才会让他收拾行李走人?

    接连敲了十五分钟,始终得不到回应的狗卷棘心底涌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虽然接触姜姜的时间不算长,但狗卷棘清楚姜姜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晾着他这么久。

    眼下一直没有过来开门只有一种可能。

    这场好不容易才续上的梦,是一具空壳。

    没有她,也不会有他们……

    手不自主垂落,狗卷棘眼底的光在一点点暗淡,在他感觉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灰色?”(父亲?)

    要不是知道自家父亲也是和他一样刚回来,这副大包小包站在家门口失魂落魄的模样,很难不让人怀疑老父亲是不是被扫地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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