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克斯他们自然是放心不下我只身前往,要求我把哈碧也一同带去。

    反正也是顺手的事,既能给我当交通工具,又能给我充场面虚张声势,我打算让尼斯和凯尔派也跟着去。

    距离茶话会还有几天,时间还算充裕,我还能仔细规划规划。

    因此,香克斯的房间内,我正坐在桌边撑着下巴,食指一下又一下地扣着桌子。

    香克斯面对着我坐着,不动声色地摁住我那只发出噪音的手。

    “唉……”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到底要给玲玲女士送什么伴手礼比较好?”

    头一次去拜访我的楷模,礼数必定是要尽到的。

    这就很难办了,到底什么东西既能彰显我们海贼团的实力,又能节省开支;既可以表示诚意,又不显得谄媚……

    我拧着眉咬着大拇指,陷入头脑风暴中。

    对于香克斯这半搭不理的态度,我轻咳了一声提醒道:

    “这件事与我们海贼团的脸面息息相关!”

    “哈哈哈哈有这么夸张么,小题大做了吧!”香克斯不置可否,瞥见我逐渐握紧的拳头和隐忍的表情,他又立马端正坐好。

    香克斯摆摆手,无所谓地说:“丢脸就丢脸吧,我不在意这个。”

    我一把将他撂倒在地,咬牙切齿:“去的代表是我!你当然不在意了!”

    “哈哈哈哈哈是嘛!”香克斯坐起来,挠了挠脸,陪笑道。

    在我的威逼利诱下,香克斯绞尽脑汁总算是想出了个所以然。

    他贼兮兮地勾勾手,凑到我耳边窃窃私语。

    我听他说完,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的那个嬉皮笑脸的男人。

    “真贱啊你。”我说。

    ……

    时候差不多了,我坐在诺亚号上招招手跟大家告别。

    尼斯和凯尔派作为我的左右护法各占一边,哈碧则飞在顶上,侦查着各方动静。

    无论四皇是否亲自会面,但底下人有接触也足够让海军警铃大响,更何况我直接去到对方领地上开趴了。

    现在的海军是草木皆兵,先不提舆论影响,单凭为我自身的安全着想,我此番行动也要小心低调。

    三个小点渐渐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耶稣布手扶扶杆,不由心生感慨:“看她穿的,花枝招展的。”

    “是孔雀,就要开屏嘛。”莱姆琼斯这话说得很有水平,听不出来是不是在替我辩解。

    这话要是被我听见,高低也要为自己申诉一下。

    我特意挑的长裙,松松的垂下,舒适而利落,恰恰遮住双脚,不会阻碍我的行动,进行大动作时不至于碍手碍脚。

    裙通体是白色的,并不晃眼,带着点典雅的黄,有些古朴素净的感觉。

    它制作的工艺也并不复杂,没有过多花里胡哨的珠宝装饰或者褶皱花纹堆砌。V字领牵引着两肩稍下的位置,一节手指宽的白纱包裹住我的肩头,形成一个小的V领。

    看起来略有些泄气的泡泡袖束住我的上臂,胸至腰那一圈只是空白着,毫无装饰点缀。裙的下摆两侧是层层褶皱,随意的交叠,落及脚边。

    我将头发分两股尽数缠成三股辫后盘起,两团小花苞就微微隆起。素白的铃兰花发簪被我分别簪在花苞顶上两侧,两串铃兰花便能垂到了我的耳边。

    因为不方便,我这次没带鹤丸,而是在大腿外侧藏了把小短刀以备不时之需。

    要是小短刀也没了……就别逼我把铃兰花簪子拔出来刺人了!

    我端坐着,傲然地挺直后背。

    “蛋糕岛还没到呢你就端上了?”哈碧不忍直视我这装模作样,移开了眼。

    我白了他一眼不予理会他那尖酸刻薄的言语,而是塞给他相机蜗牛。

    “这可是我新解锁的茶话会战袍!快给我拍张照!”我兴冲冲地说。

    这种衣服一辈子只能穿一次,日常也不好穿出来,我估摸着下次应该就没机会再参加Big Mom的茶话会了,留张照片以后还能追忆一下

    回去寄给鹤丸看看,他肯定会夸我哒!

    哈碧耷拉着嘴,敷衍地随手拍了一张给我。

    看到成片里半闭着眼睛的我,我当机决定还是到蛋糕岛上找专业人士拍吧。

    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回去逮个海军里那个专拍悬赏令的抓拍师给我整几张。

    我这一路大麻烦是没什么,小麻烦是层出不穷。

    不是踹飞了那群欺压普通民众的低等海贼,就是躲避海军的巡查。

    偶尔还会遇上有勇气的《贵女物语》的忠实读者找我签名,我时常沉默着无知从何下笔。

    各位,好歹顾虑一下我的生死,下次找我签名的时候请拿单人图。

    毕竟我的命也是命,我的眼睛也是眼睛,牵手、抱抱就算了……我真的对我和贝克曼甜蜜kiss的插画感到惊恐啊喂!

    还有凭什么漫画里我的感情发展进度会比我本人的进度要快那么多!

    可恶,完全不想承认输给虚拟的我了……

    送走又一波粉丝后,我冷嗖嗖地将小短刀横在哈碧脖子上。

    “今天你看到的要是敢跟我们海贼团上的人透露一个字!”小短刀丝丝冰凉的温度传到哈碧脖子上,他吞了下口水,“我就让你的灵魂飘回老家!”

    哈碧认真思考了一下我这句话的真实性,发现并不能将可能性排除到零后,才老老实实地说:“哦……”

    他后知后觉,又问:“那要是他们自己知道了,怎么办?”

    “也算在你头上。”

    哈碧:“……”红发海贼团方圆几百里内它就是禁书了!

    好在后面的路程都算顺利,我们成功抵达了蛋糕岛。

    在踏上这片土地前老远的地方,空气中就开始弥漫着甜丝丝的味道。

    尼斯和凯尔派聒噪地等在岸边,时不时地啃一大口岸上的花草树木。

    我拍拍他们俩的头:“干得好,你们就在这慢慢蚕食他们的领土吧!”

    没准等他们反应过来,尼斯和凯尔派就已经吃到他们家门口了。

    “他们岛上的东西都能吃吗?”哈碧新奇地环视了周围一圈,各式各样的甜点共同筑成了这般梦幻的岛屿。

    还没等我回答,他就自顾自地随手挖了一块蛋糕塞进嘴里。

    看他两眼瞬间放光的样子,想来应该是好吃的。

    我拽着他的衣领给他拉了回来:“别吃太多甜的,等会掉毛了。”

    哈碧:“……那是狗吧!”

    我义正言辞道:“都是动物,大体是是相通的!”

    说着,我顺手薅了一下哈碧左臂上的毛,果真掉出来了不少。

    哈碧沉默的看着我手里的那一把棕黑色的毛,却依旧嘴硬道:“这是我正常的掉毛量吧……”

    我也不再多说什么,默默把毛收进我随身的小包里。

    哈碧看我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仿佛我有什么怪癖,他开口问,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你干嘛啊?”

    “孙悟空身上八万四千毛羽,根根能变,我想着你的能不能做到。”我眼中带着考究的神色,说。

    “怎么可能办到这种事!”哈碧气得一把夺回他的毛,心疼地揉搓着掉毛的手臂,“还有孙悟空是谁?”

    我边走着,边跟哈碧讲述孙悟空的故事。

    听完,哈碧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要不我以后的外号也叫齐天大圣好了……”

    我瞥了他一眼:“你配么?顶多叫你个弼马温。”

    哈碧:“……”

    我们走了有一段路,迎面碰上了卡塔库栗和另外一个带着高高的红黄礼帽的家伙。

    那人我不认识,估计也是玲玲女士的子女之一吧。

    他形体纤长,手持着一根比我人还高的波板糖,一根长长的舌头挂在口外,有点像穿着鲜艳亮丽的吊死鬼。

    “玲玲女士让你来接我的?”我走到卡塔库栗跟前,仰着头笑问道,“我马上就能走到了!”

    卡塔库栗向上拉了拉围巾,声音不夹带任何情绪:“你走错路了。”

    我:“……”

    可恶,好丢脸!

    旁边的人也笑了出来,见我看他,他对我微微欠身:“我是夏洛特·佩罗斯佩罗,是妈妈的长子。”

    “我是那智绿灯,他是哈碧。”我也赶忙回礼,交代了我们二人的身份,“那麻烦你们带路了。”

    我们跟着卡塔库栗和佩罗斯佩罗向着另一只路走去。

    卡塔库栗是一如既往的不做声,佩罗斯佩罗倒是积极地开辟我们之间的话题。

    “你要吃糖吗?”佩罗斯佩罗是舔舔果实的能力者,他利用能力变出一颗小巧玲珑的糖给我。

    敏锐地捕捉到哈碧向他投去的若有若无的目光,他扭头对他笑笑,又变出一颗巨大的波板糖让哈碧抱着吃。

    哈碧倒是吃得很欢腾,我却把糖攥在手里,没有立刻吃下。

    “看来你很防备我们啊。”佩罗斯佩罗注意到了这点,也不甚在意,“安心吃吧,我们不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的。”

    他看着我蔫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说:“没准我们以后还会是一家人呢。”

    我:“……”大哥你这样真的很像诱拐犯啊喂!

    我默不作声地挪到卡塔库栗旁边,小声说:“你的大哥看起来不像好人的样子。”

    卡塔库栗只舍得动动他的眼睛,低眸看我:“你觉得我就是好人了吗?”

    刚刚吃人嘴软的哈碧也谴责的看向我:“少以貌取人了!大哥人好着呢!”

    我闷头给了哈碧一拳重击。

    我人还没过门呢,你大哥就给我喊上了?!

    不过我承认我刚刚的想法确实是错误的,于是我便诚心地跟佩罗斯佩罗道歉。

    佩罗斯佩罗也不知道该以什么心境面对我的道歉,只能切开话题,问:“绿灯小姐以前和二弟就认识吗?”对他的态度比对卡塔库栗的态度差好多呢。

    此话一出,我掌心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总不能跟他坦白我空降他们小麦岛的事情吧?!

    不过话说回来卡塔库栗挺讲诚信的,居然没把我交代出去。

    “之前见过卡塔库栗先生的通缉令,一见倾心了。”我面不改色地说。

    佩罗斯佩罗眼神一亮,他红着脸激动地地拿波板糖手杖遮住半边脸:“那你要是和……”

    知道他要问联姻的事,我立马打断他:“想来上一个让我一见倾心的通缉令是特拉法尔加的呢,上上个应该是艾斯。”

    佩罗斯佩罗的表情转为凝重,他凑到我旁边,试探性地问:“那有没有下一个一见倾心的对象啊?”

    就算竞争对手众多,但只要卡塔库栗是目前最新颖的那个,他们还是很有希望的!

    我摇摇头,见他又有些死灰复燃的趋势,顿了顿,又说:“虽然花花世界迷人眼,但我是个永不放弃的人!我依旧记得我最开始的目标是香克斯老大!”

    佩罗斯佩罗语重心长地拍拍我的肩:“别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有更好的等着你呢。”

    “香克斯才不是歪脖子树呢!”我平时该骂骂,对外还是要维护香克斯的。

    “……我就觉得你们船长比不上我们的卡塔库栗!”

    这就涉及到理念与尊严之争了,我和佩罗斯佩罗对视了一眼,互不退让的跳开一步。

    “我们香克斯才37岁就是四皇了!”

    “虽然我们卡塔库栗已经48了,但他可是有五米高呢!你们船长两个叠一块都没他高吧!”佩罗斯佩罗讲手杖指向我,得意地说道。

    这一点我倒是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不,两米对我来说刚刚好。”

    明明是这个世界的身高太夸张太不合理了,香克斯这个身高在我们那边已经很优越了。

    太高了日常生活不好相处吧……对话都要跟喊楼一样……

    而且这个世界似乎没有那种体型差的限制和极限诶——歪楼了,想啥呢我!

    “那我们香克斯的悬赏金还是卡塔库栗的四倍呢!”我以牙还牙,以倍数决胜。

    光凭实力卡塔库栗肯定是要落下风的,于是佩罗斯佩罗跳出这圈,转换思维。

    “我们卡塔库栗外冷内热,对我们兄弟姐妹可温柔了!”

    他说完这句话,我发现卡塔库栗可疑地掩了掩面,神情不自在起来。

    看来佩罗斯佩罗说的是真的,他居然在遮羞嘛。

    “哼哼,虽然香克斯平时贱兮兮的,但是对我们可是掏心窝子的好。”

    我每次跟他说事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拒绝我的!

    “我们卡塔库栗可顾家了,以后一定会是个好丈夫的!”

    “我们香克斯……算了,这点算你赢,下一条!”

    虽说正激动着呢,理智还是告诉我香克斯不可能这样。

    他不带着孩子一起跑了都算好的了。

    佩罗斯佩罗压了我一筹,得意极了:“哎呀我们卡塔库栗长得可显年轻了,48岁看起来比37岁的还要年轻许多呢。”

    我被扎了一刀,捂住胸口:“……”

    之后我节节败退、一退再退,直至倒地不起。

    佩罗斯佩罗幸不辱命,他热泪盈眶地摸摸卡塔库栗:“二弟,大哥为你赢了!”

    哈碧把我拎了起来,有些语塞:“你不是来这给老大挣面子的吗……”

    这茶话会都还没正式开始呢,就已经把香克斯的脸全部败光了。

    我赶紧对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嘘!今天的事不能让香克斯知道。”

    也不是为逃避责任,主要是怕香克斯自卑。

    最后那段路,我都在绞尽脑汁的想香克斯的优点,势必要挽回香克斯的面子。

    而佩罗斯佩罗,暂时胜了我,心情大好,连路过的花都要摸一摸。

    至于卡塔库栗,人长得高,面上又不显露声色,我主观臆断他是在暗爽的。

    当然,直至来到开办茶壶会的场地,我都没有想出来香克斯能够战胜卡塔库栗的优点。

    “你别费劲了,你越想我越觉得老大好可怜。”哈碧说。

    灵感这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刻意为之就能来的,我便暂时搁置了这件事,专心投入茶话会。

    茶话会上多是我不认识的家伙,他们见我们四人到来,纷纷驻足向这边看来。

    什么眼神都有,多是些考究般的意味不清的神色。

    顶着这些目光,佩罗斯佩罗将我带到风暴的中心——玲玲女士的面前。

    面前的女人身材高大,甚至比白胡子先生还要高上一点,单是身型便有着旁人无法比拟的压迫感。

    或许是钟爱粉色,她的装扮也多是粉色系的,但却丝毫不掩她那浑然天成的压抑感。

    她沉着脸居高临下的俯视我,释放出霸气试探我的深浅,周遭的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她的影响,咬着牙微伏下身。

    我面不改色地剥开糖纸放入口中,还暗中搀扶了哈碧一把。

    卡塔库栗原本默默站到了我身后,见状,又悄无声息地退到旁边。

    也没过多久,玲玲女士收回霸气,脸上的表情由阴转晴,亲切地对我笑道:“你就是那智绿灯?”

    我含笑点点头,她立马高兴地一招手,一把凳子就蹦蹦跳跳的迎到我旁边。

    玲玲女士是魂魂果实能力者,能将人的灵魂寄宿在各种各样的东西上,使之看起来被赋予了生命与活性一般。

    因此万国就如同梦幻的童话世界一般,无论什么东西都同人一般行动,同人一般相处。

    随着茶话会的主要人物都围着一张大圆桌坐下,玲玲女士高声宣布茶话会正式开始。

    表面上的气氛确实是一团融洽、其乐融融的。

    玲玲女士还特别照顾第一次来的我,亲昵地拉着我坐到她的旁边,让我感到诚惶诚恐。

    不过哈碧却跟我隔得有些远,在我对面与我遥遥相望。

    卡塔库栗坐在我中间,我坐在他们家人中间,只觉得要是不答应他们的事情可能下一秒就会被他们母子一人捅一刀。

    ……有种强烈的断头饭既视感。

    不出我所料,我还没吃几口面前精致可爱的小蛋糕,玲玲女士就牵住我的手,和蔼可亲的直接发问:

    “红发那小子,钟意我哪个孩子啊?”

    这就差点把“红发要选哪个人做我们的联谊对象”这句话打在公屏上了!

    茶话会的氛围诡异的僵持住了,宾客们都明里暗里的竖起耳朵偷听。

    这可预示着新世界未来的风向啊。

    我放下刀叉,抬起头对上笑眯眯的玲玲女士,回道:“比起您的孩子们,香克斯比较喜欢我啦~”

    玲玲女士牵我的手不自觉用力了几分,她的脸凑得更近:“那你更喜欢我哪个孩子呢?”

    我也凑近了她,说:“比起您的孩子们,我也更喜欢香克斯。”

    茶话会的气流是彻底凝固住了,众人低着头是大气也不敢出,纷纷在心底倒吸了一口冷气。

    玲玲女士瞬间不可控的释放出杀气,又迅速收了回去。

    她也没继续咄咄逼人,而是反问道:“红发不是拒绝过你了吗?你还是在我的孩子里选一个吧。”

    ……我手中的叉子被轻易折断。

    “虽然我不能强迫让红发喜欢你……”玲玲女士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但我有能力强迫我的孩子喜欢你。”

    我默默把叉子掰回来,眼睛一亮。

    ……义母,此话当真?!

    可恶这就有点难拒绝了——虽然有点同情玲玲女士的孩子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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