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二刷大叔主演的话剧已过去一周时间了。不知为何,这一周下班回家后都没在小区里或者公寓楼里再碰到过大叔。就连他之前雷打不动坚持的夜间锻炼也中断了。

    “难道他去外地演出了?”

    我思忖着打开演出票务平台,无论是搜索剧目名称,或是搜寻剧情类型关键字,都没有找到他出演的那部话剧的票务信息。

    “难道演话剧只是他的副业吗?他会不会是去做更重要的工作了呢?”

    就这样,我每天回家路过他家门口时总会不自觉的看向他家的防盗门。防盗摄像头仍在正常运作中,那道蓝色的刺眼的光束还是会投射出来。我仍会下意识的快步走过,不希望摄像头将我的样子清晰的拍下来。这一切的一切每日都在重复发生着,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住在隔壁的大叔不知去了哪里,好像突然就消失了。

    “他究竟去哪了呢?”我不禁想道。

    其实除了电影和读小说,我还特别喜欢看话剧。比起冰冷电子设备屏幕里的电影,由文字堆砌创造出来的小说,还有在你眼前上演的话剧来得更真切。尽管观众与舞台之间存在一定距离,但聚光灯下的富有感染的表演更生动形象,句句铿锵有力的台词也更声声入耳。我总是深陷于其独有的魅力之中,久久不能自拔。在我看来,这也许就是话剧这门表演艺术最吸引我的原因之一。特别是在二刷了大叔的演出之后,话剧余韵的感受一直迟迟不散。不过这也或多或少令我感到苦恼,因为自那以后再也没碰到过大叔。

    不过生活还是要继续,因此我再次回归到幸福又痛苦的日常。幸福的是努力工作得到的报酬让我每个月都可以按时缴纳贷款,而痛苦的则是我不得不在一个个项目中周旋。不过随着指派给我的任务一个个的完成,系统里工单一个个的关闭,我那忐忑不安的心也总算踏实下来。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终日不得闲,有苦也有甜吧。

    不过就在每天按部就班的日子里,我却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需求方和开发的一万点暴击。需求方在项目临近上线前更改逻辑细节就罢了,没想到看似亲如一家人的开发竟动起了测试工期的歪脑筋,只给我三天不到的时间去完成整体项目的测试。纵使测试团队整装待发也很难在有限工作时间完成,所以这就等于逼着我加班。逼着我加班也就算了,我这个组长还得扮黑脸逼迫所有组员留下来一起加班。每每想到这儿,我就有苦说不出,直想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啊!

    好在我们整组成员在三天连轴转几乎不休不眠的情况下,顺利完成项目测试。可想而知在项目顺利上线后,我们得到了来自上级领导表扬和需求方的盛赞,也顺利拿到项目绩效奖金和加班工资。但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我付出了辛勤的劳动,三天以来一直待在公司,连家都没回过。尽管公司里有柔软舒适的军工床和完善的洗浴设施,但这种一直不下班不能休息的感觉真是令人窒息。基于此我毫不犹豫在周四下班前向亲切的领导申请了一天休假,拖着连熬三个大夜的疲惫的身心挤进晚高峰的地铁车厢。

    不出所料,车厢里仍拥挤不堪。人和人几乎丧失性别感的紧紧的贴在一起,如果是早个二三十年,这种肌肤的亲密接触还仅限于亲人恋人之间。就算是这样,人们还是会不顾一切的涌进车厢,根本顾不上无意间抱在怀里的是谁,抑或是被谁抱在怀中。

    除了拥挤带来的极其不适的肌肤之亲,再加上天气转热的关系,车厢里还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难闻的汗臭味。特别是在人挨人的情况下,这种气味更是躲都躲不开。只得屏住呼吸,调整心态,默默祈祷赶快到家。

    “哎,谁让我选择了这样的生活呢!”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因为实在太挤,就连将手机从背包里拿出来的余力都没有。因此我只得看着天花板发呆,因为车厢里只有头顶这里是空着的。

    就在我无奈的看着天花板打发时间的时候,突然我发觉有一只手一直停留在我的腰间,而后又慢慢向下蠕动,停留在臀部的位置。介于行此之事的人是一个块头较壮的男人,我也不敢声张,只得努力挺着肚子想方设法避开这只咸猪手。但出于潜意识里强烈的自我防护本能,我仍不时的瞪着眼睛回头张望,希望这只咸猪手的主人可以自觉点。但无论我回头瞪了他多少次,仍不见他有挪开的迹象,反倒是一副与之无关的态度,认为趁着拥挤的人潮更可以为所欲为。我心里一股火嗖的一下窜上脑门儿,本来老娘连熬了三个大夜就有够气愤的了,下班挤个地铁还挤出这么个恶心事。本来没打算声张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在我回头瞪着那人的时候,一种想要指责这人的想法从心底冒了出来。

    “你能不能把手换个地方。”我冷冷的说道,声音虽不大但异常坚定。因为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车厢里的人纷纷向我这边看来。

    “嫌挤别坐地铁啊。”那人轻蔑的说道,一副自己什么也没干的嘴脸,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

    看向我这边的人越来越多,但没有任何人想说话,脸上都是冷漠的表情,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时,车厢里的广播响了起来,通报下一站即将到达。

    我回头又瞪了那人一眼,咸猪手虽然移开了,但那人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气得喘不上气来,于是决定在即将到站的这一站下车。

    “麻烦让一下,让一下。”

    在车靠站后,我费劲的挤出车厢,站在站台上长舒了一口气。

    “真是有够倒霉的!这遇到的都是什么的人啊!”

    虽然内心里极其抵制厌恶甚至痛恨咸猪手行为,但是我也不敢真的和这人吵起来。女人和男人吵架,就算女的嘴皮子再厉害,也禁不住男人一个拳头。尽管我气得不行,但也只能赶快离开。尽快从险境中脱身才是最重要的。

    “哎…我是在哪儿下的车啊?”

    因为刚刚实在太气,再加上想尽快脱离那种令人厌恶到爆的情绪猛地袭来,我挤出车厢的时候根本没注意自己是在哪站下的车。于是为了搞清楚接下来该如何回家,我慌忙中赶紧看下车站名和地铁站指示图。

    “还好,还好。”我嘟哝着长舒了一口气。

    在确认了只是提前一站下车后,我心里总算觉得踏实了。一站地就算纯靠腿走回去也不会太远。

    当然除了步行,我还是可以改乘公交。但一想到车厢里肯定也跟地铁里一般拥挤,我就打起来了退堂鼓。

    当然我也可以打一辆出租车,但是看看眼前环路拥堵的景象,我想可能还是走回去更快吧。想想我也很长时间没有出来走走了,权当是体育锻炼一下吧。

    我走出地铁站,身边的马路车道上一排排车有条不紊的慢慢行驶着。车后被点亮的车灯或是刹车灯发出的红光黄光都格外显眼,将这个初夏的夜晚照得通亮。我心里莫名的升腾出一种情感,是轻松,是放空,是怅然,是失落。顺利完成工作的我此刻一点也感受不到轻松,心里反倒是一种落寞。再加上经历了咸猪手事件,心里还有一种愤恨。

    看着眼前拥堵不堪的车流,我想车里的人会不会因为晚高峰大堵车而气急败坏呢?犹如现在的我一样,心底有一股火在熊熊燃烧着。我无法将这火气撒到别人身上,因为与其说这样做不好,不如说我身边连个能撒火的人都没有。给好友打个电话抱怨抱怨吗?我想周四的晚上都不那么好过吧,尽管明天就是即将踏入快乐地带的礼拜五。因为为了让自己能有个愉快的周末,周四的晚上可能还在加班吧。哪怕周末什么都不做,也没人想继续加班吧。

    “哎…”

    一想到这儿,我不禁叹了口气。社畜的生活不过如此,工作家两点一线。

    渐渐的,眼前的由一辆辆小轿车排列在一起形成的条条灯带逐渐变得模糊。我揉了揉眼睛,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那是泪珠,模糊了我的视线,也模糊了我的前进的方向…

    第二天,我自然一觉睡到晌午。如果说休假就能放肆的休息的话,昨夜我倒是久违的失眠了。连喝了几罐预调鸡尾酒,我也只是微醺,一点困意都没有。我随意的翻出几部文艺片来看看,一想到隔壁大叔不在家的关系,我就放肆的将音量调大了几格。我想如果声音很大的话,他一定会来敲门告知我扰民了吧。但毫无意外的是大门并没有被敲响,尽管凌晨时分我还在大声播放着电影。所以这一系列操作下来,我也不知道昨夜究竟是折腾到几点才真的睡着。

    原本隔壁每天按时响起的那首《单车》在大叔出演话剧以来,就再没有听到过了。更让我再次确定了他不在家的事实。

    “管他呢!演个话剧就了不起了吗?画个女妆就觉得自己很美了是吧!哼!”

    我也不知怎的,突然对大叔感到不满。但转念想想,他确实没做什么得罪我的事,我不应该这么没来由恨他。但是一想到之前他是那么积极主动的想和我亲近,而现在却连人都不知道跑去哪了,我就莫名一肚子火气。

    突然,我的肚子咕噜噜响个不停。一想到我还得靠这副偶尔灵魂走失的躯壳养活自己,我就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收拾了下想去公寓前不远的咖啡厅觅食。

    一走出家门,一缕明媚的阳光照了过来。清风徐徐,将植物特有的清香吹进我的鼻子里。我不禁感叹道,我是有多久没这么惬意过了。特别是在别人还在忙碌工作的工作日,我却不用起早上班。但是休假也是我应享受的福利之一,为此我根本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当我绕到能看清大叔家阳台的位置时,我下意识往他家望去。果然窗户紧闭,看样子他确实如我料想的一样没在家。我继续无聊的向前走着,直到走出公寓小区,看到不远处的咖啡厅。

    “诶?那不是住在我隔壁的神秘大叔吗?”

    我惊讶着张大了嘴巴,心脏砰砰直跳。我是既惊喜又紧张,就像是小粉丝无意间邂逅了偶像似的。

    只见大叔仍坐在他习惯坐着的落地窗前的木质长桌前,低着头在小小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能看得出他的眉头紧锁,像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似的。

    就在我思忖着该如何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却突然抬起头看向窗外。但就是这一看,我们再次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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